穿成假千金后名满京城——观山景【完结】
时间:2023-04-16 17:22:26

第63章
  等到十月来临,皇上的病情反反复复中又有了好转,云铎尘真的就在某日皇上下朝之后去找了他,话语间虽没有在皇后面前放肆,但也一口咬定六公主要杀害县主。
  而且将前几日刺杀孟宁思的事说了出来,把搜到的宫牌交给了皇上。“皇叔,如今正是秋收过去,云朝百姓因产量颇丰而欢欣鼓舞的时候,此时若是传出县主被杀的消息,人心惶惶不说,怕是全国的百姓都猜想是我们皇家过河拆桥所为,而且若是交给刑部去查,查出个什么,到时候拿什么给百姓交差。皇叔年轻时四处征战,为的就是云朝的安定,谁人不说一句明君。”
  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了皇后宫里发生的事,自从太子和孟府大婚后,他的身体也确实有好转,刚好对孟家有了亲近之意,自己的公主他最是清楚是什么性子。
  若是在宫中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惹出人命,还是这么个对他和云朝有功的人,他要是不做点什么,难以服众。
  他磨搓着手里的宫牌,宫牌都是皇室内定的,各宫不一样,当他拿着的一瞬间就知道,这是哪个宫里的。
  “你先回去,这事我安排禁军去查,自会还孟府一个公道。”
  云铎尘跪拜,“皇上英明。”
  说完正事,坐在榻上,穿着明黄衣袍的皇上半笑着问到:“若是上奏,孟安学没来,怎么你来了?”
  云铎尘:“自然是我心悦孟姑娘。不过这事儿您可别告诉别人,她还不知道呢。”
  皇上听他这毫不避讳的样子,大笑,“哈哈哈哈,你早晚被你母亲打一顿,她是孤女,莫说你母亲不准,就是我也不准。”
  “那我便终身不娶便是了,那京外的道观和寺庙,或是皇家寺庙随便选一座,了了残生便罢。”
  知道的是说他昏言昏语,不知道的怕是要吓一跳,“你要敢去出家,你父亲怕是哭断护城河也要朕留下你。”
  云铎尘:“所以啊,皇叔最心疼我了,准不准的,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我又没有志向,只想当个闲散的世子,还不准我娶喜欢的人了?”
  皇上无奈,“滚滚滚,少在这儿烦我,等你母亲同意了再说。”
  云铎尘瞧着差不多了,皇上脸色也疲惫了些,兴高采烈地回到:“这可是您说的,我这就回去给母亲说您同意了。”
  说完就跑,好似害怕皇上反悔一般,只剩皇上在后面摇头,“这孩子!简直和泥鳝鱼一样滑溜!”
  旁边一直服侍的太监帮他揉着太阳穴,“世子虽然调皮了些,不过每次您一见他,心情都好上许多。”
  皇上脸色的笑意淡了点,“太子仁厚,亲王不需要太有背景。”
  后面的太监手不停,眼睫微颤,到底隔着一层。
  隔日,就传出皇上去了胥贵妃宫中,大怒,禁足了六公主,贵妃也降位了,连带着三皇子也不喜。
  这惩罚对于孟宁思来说当然不够,不过最近番族来京城进贡,不止皇宫,就连云铎尘都忙碌起来,这件事似乎也就暂时搁置了。
  番族是云朝西北方向的一个外族,前些年在西北边很是猖狂,直到当今圣上和和亲王去西北大战后战败,才臣服于云朝,隔几年来一趟京城,送点当地的特产,牛羊,奶制品等新鲜东西。
  以往年间,他们很是不屑,云朝往上数几代也同他们一般,是在草原成长起来的,只是一步步打过来的,加上那时这边人口稀少,大多数地方属于蛮荒之地。
  番族人由此认为他们也可以和云朝人一样,数次在边疆惹事,直到前些年间遇到当今圣上,从此往后退了几百公里,战败的番族人近年来因为割裂,倒是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按照战败书上所言,往京城进贡,以求得安宁。
  但是云朝也极力避免战争,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一直因为农业的衰弱,粮食得不到供给,加上战争意味着发展停滞,民不聊生。
  皇上愈加变老,更不愿发战,由此两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往常,莨绸送往宫中的量都是有数的,这个宫多少,那个宫多少,等到番族一来,宫中需要的莨绸突然变多,往外卖的数量就更加少了,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孟宁思送了两匹给安夫人,送了两匹回孟府,其余的也就陈府有两匹。
  云铎尘笑着说:“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
  孟宁思摇头,就听得对方取笑,“你现在就像散财童子……”
  孟宁思瞪他一眼,“孟府是因为冬季快到了,哥哥和母亲都要做新衣,安府是之前就说去看看的,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没道理这时候我躲着,陈府有陈月,我自然要送两匹过去。”
  云铎尘有点不是滋味,这个府上也有,那个府上也有,就是想不起他,“那我也同那陈月一样,是你的朋友,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走,怎么没见你送两匹给我?”
  孟宁思瞪大了眼,觉得他很是狡辩,“这布庄是你的,坊也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没有,而且上次不是给你了?”
  上次生辰过后,孟宁思还故意留了礼给他,一副名家山水画,这还是她在书斋里重金买的。
  “……”
  说到上次的生辰礼就心梗,云铎尘以为她要送个什么礼,结果就送了副画,在他看来,也只有值钱一个优点了,但是他更愿意收到的,是她亲手制的东西。
  “你不送我,我送你个礼怎么样?”
  孟宁思听着这人没头没尾的,敷衍答应。
  云铎尘低声道:“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番族人这次来,不是简单的进贡,要带个郡主或者公主回去。”
  “和亲?”
  云铎尘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孟宁思还有点疑惑,番族式微,和云朝和亲干嘛。
  云铎尘见她沉思,着急到:“没关系,你是县主,当日会被邀请去宫中赴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如他所说,果真没过多久,皇后宫中就往外面的府邸撒开帖子,孟府自然是要去的,即使皇后十分瞧不上孟家,但是奈何是太子的岳家。而孟宁思是县主,自然是有单独的帖子。
  当日,孟宁思穿上专有的冠服,去往宫中。马车上,孟夫人感叹到:“小时候你小小的一个,见着生人都怕,没想到大了这般好模样不说,还得了如今孔雀霞帔,金银坠头。”
  孟宁思拉着她的手,“是母亲的功劳。”
  说到这里,孟夫人也略带唏嘘,“若是你亲生父母知道你如此好,怕是只怪我没好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孟宁思摇摇头,“母亲这就是和我见外了,要说孟府最劳累的人,就是您了,我能有今天,也是您教养的,即使将来他们来认我,我也照旧将您当做母亲的。”
  孟府孟敦忠只管姨娘花院,从没管过这个家,家里都是孟夫人一人管着,要不是为了府中的后人,她也不必如此劳累,只管享乐去。
  孟宁思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和孟安学对了个眼神,想来刚刚这人在外面偷听。
  “哥哥真是越来越没礼仪了。”孟宁思装作生气的模样,笑骂着。
  孟安学也不生气,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妹妹,想到她身边的世子,又很是头疼。
  孟宁思放下帘子问道:“母亲也没给哥哥说亲?哥哥和太子同年的吧。”
  孟夫人瞪她一眼,眼里满是无奈,“你这闺房女儿家,怎么张口闭口就是说亲,刚刚还夸你,这就现形了。”
  孟宁思低笑着:“这不是着急嘛,姐姐去宫中后,哥哥又在朝为官,我又忙,府中就剩那些姨娘了,也没个陪您说话的人,若是哥哥娶妻,岂不是有人能陪陪你。”
  孟夫人:“你还知道自己忙,前段时间差人去叫你,都见不到人,只有个长月回府来回话,说你忙得都不着家了,就不知道回府来陪我?”
  前段时间孟宁思养伤,都不见人,就怕她见到后生气,此时也觉得自己理亏,连忙转移话题。
  等到了宫门,好些管家小姐夫人都来了,众人下车,依次入宫,安夫人和陈夫人见到孟宁思很是亲切,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穿上了用新莨绸穿的冬衣。
  几人见了礼,陈夫人倒是很热情,“我可是借了县主的光,得了这件衣裳,还别说,穿着和夏季的几身一样舒适,暖和还透气,如今想在京城买一匹莨绸可不容易。”
  孟宁思谦虚到:“想着冬季快做新衣了,给各夫人做了几匹,但是今年番族来贡,皇室得回礼,要不然还能多送点。”
  “够了够了,就这些都够做几身衣裳了。”
  几人在宫门寒暄一会儿,就进了宫门,坐到宴会上没一会儿,孟宁思余光看着有五六人,穿着外族的服饰,随同皇上一起进来。
  云铎尘和太子一行人走在后面,孟宁思行完礼看过去,刚好遇上他看过来的眼神。今日一早,孟宁思收到他的密信,让她把自己的妆容画的黑一点,开始还不理解,此时倒是有点明白了,因为那几人番族人毫无礼仪地扫看着宴会上的女子,时而还点头点评,很是无礼。
第64章
  孟宁思本来白皙透光的脸用深色的粉膏涂得黑了好几度,本来孟夫人要让她回去重新画的,奈何时间不够,只能凑合,好在本来这种进贡的宴会主角就不是她这种小姐。
  众家小姐夫人见到这番族人长相粗犷,都极力低调,避免和他们对视,言谈中也十分瞧不上他们的粗鄙。
  孟宁思还好,前世她也去过草原,那边的人都长这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的性格也是他们长久以往的遗留下来的。
  皇上左手边坐着皇后,右手边坐着妃嫔,下方依次为太子,太子妃,皇子,以及皇亲国戚,再就是世家,孟府沾了太子妃的光,坐在中间。
  番族人坐在斜对面,正对着皇子和公主一行人。
  宴会过半,皇上精神不济,有点疲乏,那边番族的大使喝酒吃肉倒是畅快。没过一会儿,就有个长相凶悍的站了出来。
  “我族首领听闻云朝的农业发展壮大,国富民安,很是钦佩当今皇上的圣名。听说出策之人是个女子,不知在场不在场?”
  皇上被捧得乐呵呵,笑着叫孟宁思出来认个脸。只是,一见到孟宁思的时候有些咯噔,这县主最近怕是累的,脸比以往黑了几个度,虽说细细看过去五官也好看,但是在这宴会中全是肤白貌美的官家女子中,还……有点显眼。
  皇上又看了眼云铎尘,见他带着欣赏的眼神盯着对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侄子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孟宁思站在坐位上,给皇上和对面的番族人行了礼,低头没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番族人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在场的闺阁女子都是一个比一个白,一个比一个美的,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也是有黑的,虽然草原上的女子也是皮肤黝黑,但是他们早就看腻了,这会儿正觉得云朝女子新鲜。
  所以,对孟宁思的兴趣刚起来就下去了一半,但是又是自己提起的,只能接着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宁和县主?”
  孟宁思笑着应和到:“大名鼎鼎不敢当,全是圣上英明,为百姓着想。”
  对面的番族人表面恭维,“还是云朝人才济济,能从官家女子成为县主,除了圣上爱才之外,也是您有才情。”
  对面的六公主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让在场上的人听到。
  那番族人刚才就注意这位公主,无他,刚才他们巡视场上的时候,所有的姑娘与他们的眼神相遇都低头去,只有她,不害怕也不害羞。
  这会见她的笑里有故事,装作不知道地问:“怎么?难道我有什么说的不对?”
  六公主之前被皇上禁足,本就有点不服气,这次宴会,被放出来后她更加厌恶孟宁思,“没事,只是大使您有所不知,县主并不是什么官家女子,而是孤女。”
  说完又得意看了眼孟宁思,转头看了眼父皇,皇上表情不变,脸上带着笑意,六公主见皇上没制止,更加放心。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孟宁思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低.贱到土里的东西,就该在土里呆着。
  孟宁思被这么直白的戳穿身份,半点没觉得尴尬,她在京城最出名的两件事,无非就是从孟府小姐成了孤女,另外的就是她的农术方面的技术。
  她不觉得丢脸,反而十分坦然,“公主说得是,我原来本是官家的闺阁女子,只是后来发现阴差阳错,现在父母身份不详。”
  那边番族人听到这话后,刚刚表面还带着一丝的敷衍,此刻也没有了,顺便夸赞两声就转而说起公主去了。
  孟宁思被高高捧起,又不经意间落下,对于在乎身份的人来说,只会嘲笑她,但是孟宁思又想到了云铎尘嘱咐的话,大概有些明白了。
  那边番族人将六公主夸赞得天上有地上无,六公主显然很受用,整个人飘飘然。孟宁思看着这场面,鹿眼微闭,嘴角向上扬了扬。
  宴会直到结束,番族人都没再说其他,后半程话题基本上都是说六公主的,今日过后,六公主的名声怕是要随着这场宴会传出京城了。
  等到了回府的马车上,孟夫人还念叨,“这六公主可真是言行无状,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孟府的家事拿到宫宴上去说,她倒是得了个为人直爽的名号了……”
  孟安学骑马走在马车旁边,听着自己母亲念叨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母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还得谢谢她呢。”
  “我谢她做什么,谢她让宁思丢脸,上次的事,我看皇上就这么算了,哼,她这个公主,做的可真是尊贵……”
  孟宁思拉开车帘,看了眼哥哥,满脸无奈,孟夫人现在不知道,但是孟安学自小学习策论,现在也在朝为官,多少能看出一些。
  没过多久,满京城就听说番族要回去了,除了带了好些买的东西,还有皇室的回礼,以及一个皇室的公主。
  宫里正经的公主就只有那么一位,其他王府的都是郡主,郡主也可以被封为公主,但是皇上似乎没有这样的打算。
  自从孟宁稀去到东宫后,宫墙外面陈月只有和孟宁思聊得来,只是这人不常参加宴会,因此两人只能偶尔约在孟府,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孟安学休沐的日子。
  陈月思来想去,看着孟宁思白皙的一张脸,略带迟疑到:“你那日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宁思也没打算瞒着:“不算知道什么吧,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两人又聊起宫宴后京城的传言,说是六公主才华横溢,精彩绝伦,让番族的大使移不开双眼。
  当时的六公主怕是没料到今日。
  陈月笑着问道:“你觉得皇上会允许公主出嫁番族吗?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苦。”
  孟宁思:“这就看公主在皇上的心底有多少感情了,帝王心海底针,不过,要是皇上想另立公主,怕是在番族人有这苗头的时候就立了,这时候番族人早就见过六公主,就差点名她去了,又怎么肯让别人去呢。”
  两人说完,心领神会,还有一个事,若是皇上的心里真是宠爱六公主,又怎么会让她在宴会上展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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