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和我等你。”
林夏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下意识的害羞、粘人、纯粹……对于林夏而言,自己的夫郎很娇。
但也只是下意识,云安不会故意撒娇的,他性子要强,处事冷静果决,甚至多数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出现。
第一次……云安主动的带点撒娇的意味的话……
常言道乐极生悲,显然林夏的笑声被误解了,云安通红着脸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林夏道歉检讨一条龙,总算把人拽了出来。
“我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他们说男子有了孩子便有了依仗,你不能欺负我。”
他是一本正经说的,他是认真的……林夏疯狂压住抽动的嘴角,承诺,“必须的,云安是咱们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谁敢欺负?”
云安满意了,点点头躺下,又下意识的钻到林夏怀里。
美人在怀,何其享受。林夏苦笑着给人把被子盖好。
夜深了,遮挡住月亮的云层缓缓散开,皎洁的银光撒下,透过窗纸漫进屋子里。
玄英和小黄已经长大了许多,窝在一旁酣睡,尾巴时不时动一下。
男子缥缈若仙,女子美艳如花,男子紧紧靠在女子怀里一只手霸道的放在女子颈边。
他睁开眼,黑沉沉的眸子里不见丝毫睡意,他不喜欢和林夏之间有第三个人,但是……林夏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怎么办呢?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酸酸的,委屈的……
趴在林夏怀里,云安埋头苦思,心跳声不住的在耳畔回响,不知何时,云安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里似乎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更深寒意带来大河村,林夏开门时,看着院子里新结的薄霜难以置信。
风卷清云尽,空天万里霜。
从山上望去,大河村白茫茫一片,仿佛寂寥无人的世外山谷。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样的天气,村民都不肯出门了。
不远处,羊群“咩咩”的叫声传来,林夏一边砍柴,一边往过走。
林丰收正轻点羊群,见林夏来了连忙打招呼,“难得见你这地主婆起这么早。”
“你这羊还没处理完呢?”
入冬后,村人就很少出去了,林丰收一连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就想着赶紧把羊群买了,她也能彻底闲下来,休息一个冬天。
“大部分都卖出去了,村民们也订了不少,剩下的等天儿再冷冷,便宰了冻上,慢慢儿吃着,那五只给你留的,不许说不要。”
说着,林丰收指了指另一边的五只大肥羊,“这天儿一日冷过一日的,我是门都不想出,吃些羊肉喝杯小酒暖和。”
呼出的水汽凝结在空中,白茫茫的……
“……”林夏摸着手下软软的羊毛,满脑子羊毛毯,羊毛被,羊毛大衣,羊毛裤,羊毛毛衣……
冬季保命佳品,她怎么就忘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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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四章
“你这羊毛都怎么处理的?”
林丰收下意识瞧了过去, 迎着林夏堪称迫切的目光,那堆堆放在旧屋的臭烘烘的东西,她实在不好意思表露。
“我这儿有笔生意, 做起来比较辛苦, 长久做不太现实,但今年过冬前肯定大赚一票,细水长流日后你这羊毛约莫也能有个去处, 干不干?”
林夏的本事林丰收自然知道, 当即就要跟着林夏干。
“就咱们两个肯定不够,走, 找族长去。”林夏道。
天儿渐渐凉了, 族长正为过冬一事头疼,今年因着林夏收菜、用工,大河村的情况已是好了许多,但到底还是有许多穷苦人家的存粮过冬艰难, 同出一支,乡亲们自然想尽力搭把手,可年复一年,村中到底有村民不满了,尤其今年冷的早,这个冬天定然不会太好过, 谁又肯把自己的粮食拱手让人呢?
瞧见林夏二人过来,愁容满脸的族长总算有了些许笑意,“快进来。”林夏拱手问好,寒暄几句后说明了来意。
“毛衣?”没听过的稀罕物件。
“小辈也是在府城时听得一些北边来的游牧之人说起过, 据说那东西很是保暖, 那毛衣若是有心之人, 买一件回去拆开学几次便能学会的,也就是如今没人知道,所以咱们能趁这个冬天好好赚上一笔。”
族长点点头,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有好事还想着族里,你尽管说怎么弄,奶奶绝不会亏了你的,卖出去多少五五分成,奶奶给你做主。”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开了干了。”林夏笑笑,三人又讨论一番,林夏,林丰收拒绝了留饭告辞离开。
“……陈旭阳?”林丰收刚踏出门口,被站在一旁的男子吓了一跳。
男子脑后及腰长发尽数梳起,已不似几月前瘦弱,他丰润了许多,腹部微微隆起,整个人陷在厚实的外套里。
屋里,族长看见自己的外孙微微皱了眉,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奶奶,事情说完了,我先回了。”林夏告辞。
“哎?说好了要留下用饭的。”
何时,我怎么不知道?
唉,穿越一年,林夏还是有些受不了推来置去的假客气。
林夏一副害羞状,“家夫有孕,身体总是不舒服,我是初为人妻,又将为人母,实在放不下心。”
门口,陈旭阳脸色煞白,悄无声息的离开。
“怀上了?怎的才听你说起?”族长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未满三月,不宜宣扬,先说来让奶奶高兴。”
“哈哈哈哈哈,好!好!再为我林氏一族添一员小秀才才是,还有丰姐儿,你也该尽快成亲才是。”
此处天气极端,春、秋过渡的季节极短暂,从入秋起,天气便一日冷过一日,若是往年,此时的大河村以及方圆几十里几乎杳无人烟了,家家户户冬眠一般,皆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动弹,省粮食,省柴火。
今年却似乎格外不同,山上总有股子悠悠的甜香飘下,惹人垂涎不已,本该猫冬的村民也纷纷忙活起来。
林夏要教新手艺呢!
起初来的人并不多,毕竟村长发话了,这手艺不是白学的,学完的人每卖出去一件,便要交给林夏100文钱。
不少村民觉得这林夏白日做梦。
那手艺是能点石成金不成?唉,这林夏赚了几个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可眼瞧着林进安,林丰收二人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出去,又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回来后,村里人眼红了。
“我听说那林丰收和林进安,去了趟府城赚了百两银子咧。”
“吹呢吧,不过她们俩跟着林夏是没少赚。”
“咱不会错过了啥发财的好机会吧!”
“……要不……”
“……去瞧瞧?”
话音刚落,一帮男人争先恐后往山上去。
林夏院儿里,男人们说话声此起彼伏,时而“哈哈”大笑。
门口,康哥儿依次登记,准备进去听课的人排队画押,云安授课的教室暂时被林秋占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把下面的人难的愁眉苦脸,林小秋一副严肃教学的模样,其实心里乐坏了。
很快,村子里第二批第三批女人们挑着担子进城了,不少人甚至直接挑担子往府城去的,生怕卖不出去,甚至不惜宰客的大河村人,喊价喊的一个比一个高,一时间毛衣这东西几乎成了奢侈品。
村民们数钱数的美滋滋,林夏躺着接银子也感觉甚是美丽。
村里的羊毛有限,大半个月后,林丰收家的羊毛消耗殆尽之时,府城里,镇上相继出现了仿制品,一时间毛衣的价格下滑严重,因着还有要付给林夏的一百文,和付给林丰收的羊毛钱,毛衣成本放在那儿,价格战无疑打不起来。
有的村民则试着往更远的地方走,倒也还能维持之前的收入,大部分村人很快放弃了,短短半个月赚了几十两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了。
他们要准备过冬了,这几日村人们纷纷忙起了腌菜,冬日里,大雪纷飞,常吃的无非就是些土豆、白菜,还有存下来的干菜和腌菜。
这里的人每年过年都会腌一大缸酸菜,不过这里腌酸菜并不是用白菜,而是芥菜。
这芥菜可是好东西。
下面的果子拿来腌咸菜,搁点儿醋和香油一拌,加上本身带有的微微辣味,冬日里,除了鸡蛋蒜,也就指着这东西下馒头下粥了。
上面的叶子拿来腌酸菜,不同于炖过的白菜的软烂,芥菜叶子腌的酸菜脆爽可口,炖豆腐、拌面都是一把好手。
但再怎么好吃,靠着这些东西猫一个冬天,林夏还是觉得前途颇黯淡无光,更何况云安还怀着孕,一人吃两人补。
春季伊始,林夏就下意识的把好吃的野菜做成腌菜过晒成菜干,好的水果,做成罐头,还有山上采的各式菌子和坚果。
院子里拿薄木板做了个足够大的人造“冰箱”后,林夏又盯上了腌菜种类。
现代有个地方顿顿离不开泡菜来着,那起码要撑过一个冬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林夏不确定的想。
接下来,林家的院子里开始运来一口接一口的瓮……没错,林夏的屯菜大致是以世界末日为标准的。
萝卜缨泡菜,小葱泡菜,苏子叶泡菜……新鲜的难以存放的,全部加工。
就在林夏忙忙碌碌备食中,去府城赶考顺便卖毛衣的林进安回来了。
亲身试验这东西多暖和后,这家伙把毛衣高价卖给了同考场的学子,若非知道这家伙看书有多刻苦,林夏都要以为她是特地去卖货来着,还为此特地考了个试。
……一言难尽的新型推销方案。
抱着怀里的大美人,林夏并不想起床。
云安很乖,总是乖乖的被抱着,像只外表高冷却出奇可爱粘人的猫咪,怀孕三月了,紧实小腹微微隆起。
林夏没忍住又摸了摸,埋首于林夏脖颈间的黑色脑壳不乐意的又往下埋了埋脑袋,他越来越嗜睡了。
明明以前很警惕的人,现在只要林夏躺在一旁,他就可以在暖和的炕上呼呼大睡一天。
鸦羽般的黑发披散着,衣服睡得乱了,衣领大开,白嫩的脖颈和胸膛上,星星点点的红痕若隐若现……
怎么这么嫩啊?林夏有些心虚的想,她没使力吧?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走动声不断,林夏坐起了身,她早晚自己盖一座小院然后把门锁起来睡上一整天!
院子里,林进安一早来了,把康哥儿拉到一旁,递给他一个盒子。
“我在府城瞧见的,很适合你。”林进安笑了笑。
林夏、云安收拾好去堂屋吃饭,便瞧见了坐在人群中的林进安,“终于忙完了?许久没见你来蹭饭。”
林进安自然不会客气,权当自己家,吃的喷香。
用过饭,林进安来到林夏屋中详谈,“你之前不是让我打听城主府一个姓周的大夫吗?这个周大夫我没听说,但府城确实有几个专治男子病症的大夫失踪了,据说是被请到城主府会诊,然后便不见了。”
“想从城主府中要人,不好办。”
林夏沉默,难怪篱落整日里忧心忡忡的,只怕去府城那次得了周叔的消息。
原著里,男主身体不好,常春日发病,男主多年未孕,全书大结局时也只得一子……逃难时男主身边跟着一名神医才对啊……不会吧……篱落?
那这事便确实不好办了,搞不好还得引火烧身把篱落一同搭进去。
再找旁的机会吧……最好的时机无非是两年后府城大乱之时。
刘济青和小草成婚之后,林夏一家人便窝在村子里很少出去了,外面一日冷过一日,伴随着林进安考上秀才的喜讯传来,天空中悠悠的撒起雪花。
片刻的功夫地面就累上一层银白,月光与雪地中细碎的银白的光芒相辉映,一切都显得干净而美好。
林家堂屋里火墙、火炕都被燃起,屋子里暖烘烘的,一家子围坐在一起正吃饭。
冬日里,小炒既费功夫又容易凉,火锅就是这种时候的绝佳,除了味道太大熏屋子外,没什么缺点了。
院门响了声,团子跳起来跑了出去,身后两只狗摇着尾巴追着。
“娘!”
是春朗回来了。
冬日里,大雪封山,原料供应不上,林夏索性叫她关店回来了。
夜里的风月更大了,呜咽的北风仿佛要把窗纸吹破一般,林家人把纸窗外的小木门合拢,漆黑暖和的屋子里,沉沉的酣睡着。
大河村平静温暖的日子继续着……
转眼便是一年后。
“呜呜,你好乖,乖乖睡觉好不好啊?”
婴孩生着琉璃一样的眸子,显得透亮透亮的,清澈的直抵人心,白嫩嫩的胳膊,肉乎乎的小手,一抓一抓的,看的人心都化了。
“姐,给我看看啊”,林秋急得快要跳起来了。
“不可以戳他脸知道吗?”
“不戳的,我就是看看他,他生的真好看,像画上的仙童。”
林秋一脸认真的把林夏给逗笑了,五个月前,她得到了这个世界上第二珍贵的礼物。
她和云安的小林犀诞生了,是个极可爱的男孩儿。
云安身子弱,千般将养万般留意,这个孩子还是没有足月便降生了,娇娇弱弱的,哭声细弱,稳夫都差点没端住脸上的喜意,毕竟这孩子瞧着实在不像能养大的。
侥幸这儿还有个篱落。
全家最操心这小娃娃的便是篱落了,提心吊胆的生怕小屁孩一个没看住挂了。
在篱落的悉心照料下,小林犀平平安安长大了,眼下四个月大了,他爱睡觉,一天几乎能从早睡到晚,又不认生,谁抱都是乖乖的,奶呼呼的小可爱,甚是喜人。
“林小秋,跟你说了在屋子里暖暖再去瞧他。”长高了一截儿的篱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
一年的时光,篱落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失魂落魄游离其外的篱落总算被养了回来,有了几分之前在府城的潇洒模样。
就是操了一年老妈子的心,事关林犀的事,这姑娘总是看起来格外沧桑。
林秋颇心虚的跑到一旁暖了暖手,又理直气壮的跑了回来。
“团子呢?你们俩向来形影不离的,怎么今儿只见你了?”篱落暖暖手,接过小孩,一点一点的喂药,瞧着甚是耐心。
“……我怎么知道?人家现在是举人老爷了,说起话来我怕是听都听不懂,自然是去寻能听的懂的哥儿红袖添香去了。”
十几岁的小屁孩,懂得还挺多。
林夏、篱落对视一眼,撇撇嘴。
觉着二人实在无趣的紧,林秋“哼”的一声,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