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事情不如跟爸爸/老公一起快快乐乐共处大。
三人窝在床上,边吃边喝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晚饭后一起扎毛毡,向宝珠还惦记着自己之前送给祁光的丑不拉几的毛毡小人,誓要再扎一套更漂亮的给他。
祁光与向易水在旁辅助。
忙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一家四口又扎出来了,这时,向宝珠也累了困了。
只是烫伤还疼着,她不时哼哼唧唧。
祁光与向易水轮流哄她入睡。
之后,祁光准备回去洗澡再过来。
向易水拦下祁光,岳西见状,即刻到另一间次卧拎出几个袋子,屈家俊有眼力见去帮忙,屋内赫然约莫百来个袋子盒子。
“都是前几天和今天我跟宝珠买新衣服时给你挑的衣服鞋子。”
其实是向易水从墨脱回来,一个人又陆陆续续花了好几天买的。为了不给祁光拒绝机会,她特地在出发前两天让岳西安排托运过来,打算离开后再通知屈家俊转交给祁光,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别急着拒绝,我们平日教宝珠礼尚往来,就要以身作则。你给我跟宝珠买了鞋子,我们给你买衣服是应该的。衣服已经清洗过了,明天就可以穿,我看天气预报,明天要降温了……”
祁光打断向易水似是无尽的絮叨,“嗯,我知道了,谢了。”
岳西做事周全妥当,立即叫酒店的服务员上来帮忙,把多数东西搬到祁光那边。
剩下的,兴许祁光还能在这边用上。
因着屈家俊好奇心起,抓心挠肝,回去后,祁光便将拆开几个袋子。
屈家俊看着衣服上的牌子标识,小小感叹了下,“向总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屈家俊以前就是什么琐事都要干的助理,不说对各个服装珠宝品牌了如指掌,但也七七八八。这些衣服多是最新款的,好些还是限量款,往后出席活动完全不需要借衣服了。
祁光看着这些明显是符合向易水审美的偏英伦风的衣物,对她与宝珠一起挑衣服的说法存疑。
不过没过多纠结。
推来推去没意思,反而更加纠缠不清。
“原来不止衣服啊。”帮忙拆袋子的屈家俊道。
屈家俊手里拿着未开封盒子包装上可以看出是一个护颈枕。
祁光拧眉,见屈家俊挨个拿出了眼罩,小巧便携的按摩仪,一套从头到脚的护肤品——还细心备注了用法频率,活血化瘀的膏药与药油,消食片,家用急救箱等杂七杂八的物品。
难怪有些袋子沉甸甸的。
祁光想:人真的不会一成不变。
以前向易水出差或者全家一块旅游,都是他来准备这些东西的,向易水一点都不沾手。
思及此,祁光兴致缺缺,留下屈家俊继续兴奋扒拉袋子,自己起身去洗漱。
再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祁光头也不抬地进门,忙着回复信息。
左瑞隔三差五就会询问祁光工作如何,又给他拍戏方面继续支招,比如如何哭得更快,一般人在各种情绪支配下会有哪些小动作、表情细微变化等等。在通过屈家俊、魏广风辗转得知向易水阴魂不散后,左瑞急问她是否逼迫他或者给他添麻烦,祁光直言没有。左瑞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祁光做决定前多想想以前,多想想他是如何走到今天。
祁光一一应下,反问左瑞后背还疼不疼。
左瑞说早好了,让他别像个老妈问百八十遍。
明明他自己也问了很多。
还有张之桃对向宝珠伤势的问候,祁光礼貌简洁回复了,然后直白说明时间不早,他要休息了。
至此,聊天结束。
向易水落后祁光两步,看不清他跟谁发信息,心里杂草丛生,没敢打扰他,直至他要推开向宝珠房门进去,唤道:“祁光,等等。”
祁光转头看她。
向易水调整了下心态,音调轻快,“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词曲谱。
祁光定睛一瞧,片刻,抬头看向易水。
向易水笑道:“对,是方琼玉人物曲。”
说来,还是赵游给了她启发。
她没能力亲自谱曲写词,可她有能力为祁光弄来更好的词曲,助他更上一层楼。
“是李清亲自作词编曲的。你先到我房间,我打开电脑让你听听旋律伴奏合不适合?”
李清是国内名著的音乐人,她词曲创作风格多样,蕴含的感情极为细腻,且传唱度极高,因而获得过很多奖项。由于身体不适,近年来她的新作品很少,这却让更多人争着想要她创作的词曲,可谓是一纸千金。
祁光道:“我不要。”
李清的词曲可没那么好拿,向易水定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受不起。
向易水坦言:“其实能拿到这歌,你也出力了。以前你参加公益活动看到患癌症的小孩,回来闷闷不乐,我就一时兴起,投资了项资金断链的新型靶向药研发,本以为还要两三年才能出成果,没成想前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李清那病是遗传病,她母亲的情况比较严重,现在急需研究所的靶向药。”
“我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和李清了接触一番,她自己主动提出要给你写歌。”
至于向易水频频暗示李清就不必多说了。
祁光不是傻子。向易水要是跟李清接触时没提起他,李清哪里知道他这号人,更别提赶着时间给他写歌了。
要知道他十天前才通过试镜。
祁光:“我不要。”
向易水耐心劝道:“这是人物曲,你是方琼玉,你不唱这曲子就作废了。”
祁光拧开门把手要进去。
向易水下意识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然你花钱买下?”
“我把这歌卖给你,行吗?”
送个东西还要哄着求着,她算是第一人了。
祁光瞳仁清澈,微微一动,波光粼粼。
向易水趁热打铁,迅速换了一副生意人的嘴脸,“我知道你演戏主要是想赚钱,赚钱的前提得出名。要想有回报就得先投资,我敢打包票,你唱了这歌,到时穿插在剧中,方琼玉这个角色会更活更火,你之后的片酬能连翻几倍。买下来吧。”
祁光见向易水这怪样,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他确实心动了。
他深知如果他不唱这歌,向易水就真的会把这歌封存作废了。
他不是什么为音乐痴为音乐狂为音乐哐当撞大墙的人,只是到底开了几年嗓,他非常明白一首好曲子有多难得。
“那要多少钱?”
跟心上人说钱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向易水想速战速决,“五万。”
祁光皱眉。
向易水立即改口,“三十万。”
祁光沉吟片刻,道:“我先给你三十万,之后收益我们按比例分成,行吗?”
向易水喜欢“我们”,连连应好。
无论如何,祁光终归是接受了。
祁光直面向易水的喜眉笑眼。
向易水嘴角压平,“怎、怎么?”
祁光低头,目光放在被她按得死死的手。
向易水立即松开手,随即双手奉上谱子,“要不要现在去听听?”
“明天再说吧。”
二人进卧室,轻手轻脚躺到宝珠两侧。
向易水感觉自己像一只没被拉住线的红色氢气球,悠悠然上升,仿佛要替代黎明时分的红鸭蛋。
祁光没有退回她准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祁光接受了她的“礼物”,还跟她有了进一步持续的联系——日后打款。
祁光没抽出手训斥她,而是先提醒她。
祁光今晚在宝珠睡着了的情况下,还躺床上。
以上现象皆让向易水感到了餍足,如同小小的芽儿,几点滴水就能长出嫩叶。
向易水微微勾唇,恬然进入梦乡。
祁光见向易水睡得这么快,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也不是要求当父母就一定要时时刻刻想着孩子顾着孩子,可宝珠受伤,她反倒一脸轻松,甚至还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不自觉笑了。她好像丝毫不担心宝珠半夜翻动身子碰到伤口疼。
祁光严重怀疑,在他离开的半个小时,她压根就没照看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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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陪同拍戏7(捉虫)
祁光上半夜都没怎么睡,不时给向宝珠调整她的睡姿。
期间,向宝珠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看了祁光熬得有些红的眼睛半会,啪嗒啪嗒掉眼泪。
“呜……爸爸对不起。”
祁光整个人都要被她的眼泪淋湿了,连忙检查她的腿,“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哭了?是不是腿疼?不哭,不哭,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
向宝珠搂着祁光的脖子,抽噎了一下,“腿不疼。我让爸爸睡不着觉。”
“没关系。”
祁光抱起向宝珠往外走,不打扰向易水清梦。这是向宝珠出生后他就养成的习惯,妊娠前后向易水的睡眠质量变得有些差,动静稍大会吵醒她。
意识到这本能的行径,祁光脚步一顿,然后继续离开。
向宝珠要喝点温水。
祁光单手抱着向宝珠,单手操作倒水煮水,嘴里安慰道:“真的没关系,不是宝珠的错,爸爸本来就不是很困。”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关心她,爱护她,为她担忧,他都甘之如饴。
向宝珠却是不信的,“就是因为我,爸爸才不困。”
到底是五岁的小孩,有做“坏事”的勇气,却还不具备承担后果的能力,妈妈烫红的手与爸爸熬红的眼睛,都让后知后觉的她内疚得眼泪往外洒。
祁光:“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过谁都不怪吗?”
向宝珠呜咽了一声,开始坦白错误。
祁光沉默听完,回身要将向宝珠放在沙发上。
向宝珠以为他要抛弃她,不肯松手,“爸爸……”
祁光拍着她的后背以做安抚,自己也坐了下来,“没事没事,爸爸不是要走。”
向宝珠这才稍微缓和,但眼睫毛还是直颤。
祁光沉吟片刻,道:“没关系,爸爸早就知道了。”
在向宝珠说出她胆小时,他感到违和了,而且——
“下午你跟你妈妈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那会他已经准备好下午茶了,正要过来看看她有没有醒,恰巧碰上母女俩交心。
向宝珠错愕,如果她有长长的兔耳朵,此时肯定耷拉着。
“对不起……”向宝珠呆呆重复呢喃着这话。
祁光道:“真的没关系,宝珠不哭了。”
向宝珠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眼泪,“她们说,爸爸以后会有别的老婆,别的家庭,还有别的小孩。我不想那样。我只想做爸爸的小孩,爸爸只有我一个小孩。”
“谁说的?”
“搞卫生的许阿姨跟张妈说的,我偷偷听到了。许阿姨说爸爸这么好的人,妈妈不懂得珍惜,离婚了爸爸不知要便宜哪个女人,还说以后爸爸生的小孩绝对没我漂亮可爱……”
祁光闻言无奈,温声道:“不会,她们那都只是猜测。爸爸跟你保证,爸爸不会那样,没有别的小孩,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孩子,爸爸的宝贝。”
祁光将向宝珠眼睫上挂着的水珠擦去,“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爸爸不会不要宝珠。宝珠也不要太自责,你妈妈下午说得对,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记住不能伤着你自己。你想吸引爸爸的注意力,爸爸能理解。”
争夺大人的关注是每个孩子的本能。
他也不例外,小时候不懂事,爷爷带一只小狼狗回来养,因为小狼狗到陌生环境不吃东西,爷爷照料得仔细一点。爷孙俩相依为命你只有我我只有你的状态被打破,他会本能生气,认为爷爷注意力被转移,把属于他的爱分给了小狗,进而赌气绝食,甚至产生把小狗丢出去的想法。当然,他没有将想法付诸实践。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宝珠聪明多了,她不会傻傻地主动糟蹋自己的身体让家人伤心。
至于这次的误伤,只是她考虑不当。
“宝珠这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积极承担责任,很厉害了。”
祁光无声长吁,“我们宝珠才不是坏小孩,宝珠给爸爸兔子、毛毡小人,第一口吃的给爸爸,陪爸爸工作不喊苦不喊累,想着爸爸念着爸爸,宝珠是爸爸的好孩子。”
“爸爸……”向宝珠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嗯,爸爸在。”
向宝珠抹眼睛,“谢谢爸爸。”
祁光挺胸抬首,“不客气,我可是宝珠的爸爸啊。”
向宝珠噗嗤一笑。
父女平复了心情,再说一会小话,喝了水,祁光便抱着向宝珠回到房间,重新睡下。
回房前,向宝珠还提议用被子把她捆起来,这样她就不会乱动了,爸爸也就不用再看着她了。
祁光心里笑得仰倒,表面却做思考状,“也行。”
不过最后,他只是用被子不松不紧包了她一圈——除了伤腿。
主要是为了防止她踢被子着凉。
“晚安,爸爸。”
“晚安,宝珠。”
祁光看着向宝珠渐渐睡去,他自己却还没多少睡意,他瞧得稀罕,宝珠被被子包住的小模样,更像襁褓中的新生儿了,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长这么大了。
却不妨,祁光瞟到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的向易水。
她眼神清明,估计看他有一阵子了。
见他看过来,她眉目微微一弯,流转的眸光柔而亮,有着说不出来的漂亮。
她动了动嘴,“谢谢。”
谢谢他开解安慰向宝珠。
祁光怔忡,“我应该做的。”
说完,祁光阖上了眼。
徒留向易水黯然神伤。
——
打了个瞌睡醒来,祁光第一时间看向向宝珠。
向宝珠正睡得香甜,保护措施非常有效,她蹬不开被子,睡姿规矩了,只是侧过身,脸颊蹭着她妈妈的手臂,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一小坨粉嘟嘟的肉。
向易水下巴抵在向宝珠脑袋上,不知梦里遇到了什么不快,黛眉紧拧。
此时外面天色还很暗。
祁光摸索手机看时间。
凌晨五点了。
祁光索性不再睡,起身到外头洗漱一番,然后看剧本。
声台形表是演员的基本功底,祁光自觉尚未具备基本功底,需要加倍努力,尤其他记性不大好,记台词有些费劲。也是他运气好,目前为止的两个角色台词都不算多,给足了他学习与适应的时间。
一投入就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