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她上完厕所穿好裤子,却没力气站起来,喊他来帮忙,他本不想去,可经纪人还在外面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感觉她哪都软乎乎的,他没处下手,她不耐烦他磨蹭,催得他心乱,就发生了些不必要的碰撞。
“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没发生过了?”
心中烦闷,无措且易摆弄的嘎尔玛成了张之桃最好的发泄对象,她抬起下巴,朝他发号施令,“过来。”
尽管被打耳光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嘎尔玛想着到底是他冒犯了她,且上次她的力道再重也没多疼,便走上前。
张之桃见他乖乖就范,兴味更盛,一把扯过他,还不忘吐槽,“磨磨唧唧。”
室内温度二十五摄氏度,嘎尔玛忙活了一阵子,早就将薄外套脱了,就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
还没等嘎尔玛闭眼做好挨打的准备,T恤就被张之桃从衣摆掀了起来,另一只手由下至上摸了个遍。
嘎尔玛整个人都被激得直发抖,舌头也打颤,“你,你,你……”
张之桃对嘎尔玛的反应很是满意,施施然收回手,还不忘掐两把他腰侧的肌肉,“好了,你可以滚了。”
“你——”
“走啊,你刚刚不是想走吗?这会让你走还死皮赖脸留下来做什么?”张之桃吃异性豆腐的初体验并不大美好,至少,她有着被嘎尔玛讨厌的担忧。
嘎尔玛总算明白了,她就是把他当消遣。
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嘎尔玛头也不回离开。
任由后面玻璃破碎声骤然响起,也不停留。
——
张景之事在半个月内就落下了帷幕,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张氏集团的成员公司股价暴跌,当家人也就是张之桃的大哥张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与之相反的张之桃则窝在家里,剩下的几个通告被她全都取消了,谁也不见。
祁光也见不着她。
向易水对于他们不碰面的境况很是满意。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张之桃那边死气沉沉,嘎尔玛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被祁光推荐,正式进入了祁光所在的娱乐公司。不久后,公司成立十五周年纪念日,举办了隆重的周年庆祝宴会,他和祁光,以及左瑞皆参加。
向易水早打听到晚会能带家属,屡屡朝祁光暗示想随同,可祁光无意带她,总是轻描淡写揭过。
向易水黯然,恰巧各个公司高层要过来开季度会议,便让秘书岳西于会议之后在旁安排一次晚餐聚会。
聚会上,向易水心不在焉,其他高层都有眼色,谨言慎行,就连一些肾虚的都不敢去洗手间太多次,生怕走动碍了她的眼。
直至向易水接到屈家俊的实时报备,说祁光正准备回去,她才向各个高层举杯,简单说了几句话让他们自便,就离开了。
高层们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
向易水大厅中等了一会,在岳西陆续拒绝两个不知所谓、异想天开要搭讪向易水的男人,准备用暴力打击第三个傻子一劳永逸时,祁光终于乘坐电梯下来了。
向易水赶忙迎上来,表达欣喜的同时,还不忘观察祁光,见他没有对她的出现浮现嫌弃或者不喜的表情,心下微安。
“慢些。”祁光道:“小心别踩到裙子了。”
向易水长裙堪堪及脚踝,若是一时不防,摔倒的几率很大。
向易水漾起的笑容娇俏无比,引得暗中关注她的男女皆恍神,“不会。”
祁光要将西装外套脱下,向易水赶紧拦道:“我带了衣服过来,这就穿,你别脱,小心感冒。”
岳西适时将她的灰紫色山羊绒大衣拿来,向易水接过穿上,很快原先裸/露的雪肩暖和了。
“你还要去哪吗?”祁光不愿在公共场合多待,尤其是和向易水一块。
她发光发亮得厉害,不容忽视。
“去你那。”向易水道。
“嗯。”
现在向易水造访祁光的公寓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床、衣柜等一系列家具都被她分走了大半。当然,她也添置了很多小物件,譬如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二人最近约会留念的几张用相框框起来的合照,共同花费时间精力淘来的情侣杯等等。
今晚向易水滴酒未沾,便不需要岳西和屈家俊代驾,向易水开车带祁光回公寓。
祁光难得兴致好,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虽说没醉,但后劲上来了,到底有些头晕脑胀。
他松了松傍晚时分由向易水亲自给他系好的领带,打开车窗,清凉的晚风立即灌进来,将他的大背头吹得凌乱。
向易水在行车间隙用目光细细描摹祁光,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姿态慵懒,光洁饱满的额头半抵着车窗,高挺的鼻梁轮廓缀着碎光,红唇微抿,映着万家灯火的双眼空洞又落寞。
“祁光?”
祁光闻声,眼睛重新点上漆,“嗯?”
鼻音稍重,有些性感。
“我们下车到附近走走?”向易水提议道。
“嗯。”
临近万圣节,很多地方筹办相关主题活动,其中就包括附近的一个公园,正在闭园整修,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向易水前几天听岳西说,策划人正是她表姨丈,她给岳西发了个消息,很快,她和祁光就得到放行。
园内装修得七七八八,南瓜灯,飞天女巫与蝙蝠,骷髅头,沾了血的电锯斧头,身体扭曲的护士,锈迹与血迹斑斑的诡异破公交车等等道具齐全,也是,后天晚上就要正式开放了。
四下很安静,为了防止两位“贵人”发生意外,看守人员把园内的灯光都打开了,倒不阴森。
向易水牵着祁光的手沿大道游逛,“今晚开心吗?”
“嗯。”
向易水:“听说你们公司大股东在宴会开场带头发动你们跳一段交谊舞。”
“是。”
“你呢?”
祁光默然一瞬,“我有没有跳,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听你说。”向易水眼神澄澈。
祁光摇了摇头。
是有三四个新人来邀请他,但他都拒绝了,不应该也没必要给她们任何幻想的余地。
向易水勾起唇角,后退两步,右手带着祁光的左手抬高,继而使了巧劲,将不设防的祁光拉至身前,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交谊舞,不,具体是华尔兹中邀请舞伴的动作。
“这位玉树临风的先生,能和我共舞一曲吗?”
话毕,向易水哼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祁光蓦地一怔。
以前为了拍摄组合单曲MV,祁光和队员们学过一段时间的华尔兹,还是向易水帮忙找的舞蹈老师。
当时向易水作为祁光的女友,自然在他练舞时充当了“假想舞伴”,任由他前期踩了好几次脚都不说疼。
后来,向易水接手了向氏集团,有时需要出席必要的宴会。一次她打扮得很隆重,祁光问了才知兴许要跳华尔兹,他少见地提出了和她同行的想法。
他以为向易水会十分乐意,因为在此之前,她曾和他倾诉过别人都有同伴而她没有的不满。可他自卑懦弱,既怕暴露自己的短处,又怕给向易水丢人,所以假装听不懂。正如他没有在她需要时及时回应,而她,也没有在他勇敢迈步时给予口头语与行动上的鼓励支持。
人与人的相处中总有太多的不合时宜与遗憾。
这个遗憾是他的,并必就不是向易水的。
“祁光?”
祁光抬手覆上向易水的后背。
仿佛倏忽间绽满天际的烟火,向易水弯弯的双眼中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祁光回以温和的微笑。
向易水觉得自己在做梦,可这不是,她偷偷掐了自己手心一把,疼的。
她感觉祁光果真是心情很好,竟然化被动为主动,牵引着她做出了起舞的姿态,磁性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要认真了,女士。”
一如当年她首次牵起他的手起舞前,调笑说的‘要认真了,先生。’
设计独特、柔软光滑的绸缎面料长裙裙摆,随着主人翩翩舞动于空中划出极其优雅漂亮的弧度,恰似一方灿烂日头下经风吹拂的湖面,波光粼粼。
向易水一错不错地注视着祁光,各处明暗不同的灯光于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流转,但无论怎样,给她的感觉总是如春日般暄和的。
“祁光。”向易水喃喃唤道。
“嗯?”
向易水恍然发觉自己患得患失了,撇开莫名的怅惘,专心投入这场只有她和祁光的狂欢中。
周遭一切发生了巨大改变:灰暗苍穹镶嵌了绚丽精巧的洛可可风格壁画与墙雕,圆月上妆伪装成繁复华丽的水晶蜡烛吊灯,脚下石板路跟随着他们的足迹扩散成了室内木板,各种人偶活了,穿上了燕尾服与礼裙,或举着酒杯或摇着扇子,围观这对让人艳羡的金童女玉,言笑晏晏……
老式手摇喇叭唱机上的唱片转动愈发缓慢,一首舞曲进入了尾声。
向易水和祁光完成了高难度的连续旋转之后,都默契地没有继续最后的谢礼动作,而是保持着男方引领女方下腰展现柔韧身姿即“切克”的姿势对望。
向易水宛如一树垂枝盛放的海棠花,娇美又柔弱,让人垂怜,“祁光。”
对他简短的呼唤中藏着千言万语。
祁光像是不明白她的千言万语,又像是明白了,心中喟叹一声,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但又虔诚珍重得仿佛在补偿着什么。
向易水还不懂祁光这个举动的背后含义,却本能有所触动,颤着声音再次唤道:“祁光……”
祁光望着向易水秋水双眸,突然想:如果他现在说,他想和她跳舞跳到天亮,她会不会觉得他疯了。
祁光没胆量说出口,只是重重啄了她一口,就当,是他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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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改变
最后到底没有跳舞跳到明日,向易水不知祁光的想法,和他走了一会便打道回府了。
之后,春宵一刻值千金,向易水酣畅淋漓地收获了好几千金。
第二天早上她精神气爽醒来,洗漱一番,张罗了简单的早餐和秋分分一半,剩余一半留保温箱里,再换好衣服回到床边。
祁光昨晚轻微醉酒加过度运动,寻常时候指定会因她的小动静醒来,这会却仍在酣眠。
向易水蹲下来,温柔凝视着祁光恬静的睡颜。
祁光敦厚实诚,像是不会考虑太多因而也没什么烦恼的人,实则安全感极度匮乏,这在他无意识侧躺蜷缩身子的睡姿上能瞧得出一二:白色薄被蚕茧一般包裹着他,下至脚尖,上至精致的下巴。
祁光睡得舒服,眉眼舒展,粉□□白的脸颊挤压出一小坨肉——他还年轻胶原蛋白多,嘴巴微张,天真无邪得激发歹人肆意采撷。
向易水突然想起最近流行于情侣间的一段很无厘头却符合她现在心境的话,她虚点祁光的鼻头,充满爱怜,悄声道:“宝宝,你是一只小猪,除了我,其他人接近你都是想把你做成脆皮五花肉,卷成小饼吃,你要离他们远点。”
说完,她自己立即捂嘴无声笑了起来。
恋爱果真使人智商捉急。
向易水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就抽风了,居然说出这么幼稚肉麻的话。
此时,祁光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睫毛下小小扇形阴影婆娑。
向易水顿觉困窘无比。
所幸,扇形阴影恢复平静,祁光没醒来的迹象。
向易水松了口气,起身写了纸条贴在床头柜的台灯座上,轻掩卧室的门,离开公寓。
——
临近午时,向易水掐着时间打电话,拜托祁光过来公司给她送一份文件,说下午两点开会要用。
祁光最近几天休息,此时正在公寓里准备午饭,听向易水说得认真,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还主动问需不需要给她带午饭。
向易水欣喜若狂。如果当初向宝珠故意把自己走丢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线,那么便当就是点燃导火线的火把,把“平静”的生活炸得支离破碎。而在就今天之前,她都没再享用过祁光亲手准备的便当。
向易水:“要。我等你,不,我回去接你吧?”
“……”祁光道:“你刚才不是说你现在很忙吗?”
向易水讪笑,“我高兴得昏了头了,是要忙的,不过我可以安排按阿浓去接你。”
阿浓是向易水的贴身保镖,是阿里的同门师妹,身怀绝技,保家护院、保障雇主人身安全的本领不在阿里之下,平时她就是隐形人,包括昨晚向易水二人游园,她其实在后面跟着。一旦向易水身边出现任何安全隐患,她可自行解决再汇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祁光坚持,向易水也不好再劝,免得他嫌她烦,改变主意不过来了,只道:“那你慢点开车,我不急。”
祁光懒得计较向易水一会急,一会不急是怎么回事了,既然他答应了给她送文件就不会反悔,“嗯,我知道。”
为了营造一种很忙的假象,向易水当真召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各个高层主管和秘书岳西也要陪着她“演戏”。
公司前台已经提前得到嘱咐,祁光到来时还没脱口罩露面表明身份,前台已经认出了他,亲自带他乘坐电梯到总裁办公室楼层。
祁光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向易水的三个秘书助理几年都未换,记性又好,认得他,连忙起身恭迎,“先生好。”
“嗯,你们好。”祁光问:“我在里面等她还是?”
向易水有些强迫症,她办公室里的东西未经允许,哪怕是一张纸他人也不得随意触碰。她不在办公室时,即使是秘书岳西也不能进入。
以前祁光第一次来这里,就被一个刚就职不久的秘书助理直接带到了向易水的办公室。他见桌面凌乱,动手整理了一下,被开会回来的向易水看见,她大发雷霆,训斥了祁光一顿,还要当场解聘那个秘书助理,他硬着头皮替秘书助理求情,好话说尽,还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向易水才作罢。
经此一事,秘书助理们都不敢再擅作主张了。
这次例外,向易水特地叮嘱她们了。
资历最深的秘书助理答道:“向总吩咐,先生的权限和向总一样,想在哪就在哪。”
祁光轻轻颌首,“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吧。”
这儿是秘书助理的办公室及会客间,要向向易水汇报工作或者谈项目的人需要在此等上片刻,待她们报告秘书岳西或者向易水,向易水忙完上一项事宜或者心情好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