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老宋反应过来,“和喜啊,元宵快乐,元宵快乐!”
“我们有一份贺礼要送给股东和家人,估计过几天可以送到,您注意查收。”
“好好,谢谢,谢谢!”
“宋先生,另外有一件事情想请问一下您,这段时间因为公司股权转让,股东配偶以不知情为由,提出转让无效,所以公司现在要收集每一个股东的婚姻信息,当初VIE架构显示宋弦是未婚,请问现在宋弦还是未婚状态吗?”
老宋没多思索,“是啊,她还没有结婚。”
“那她最近是否有结婚打算?”
“没有,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
祁云翱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好的,谢谢您,祝您新年快乐。”
宋弦和齐歌分手了,还是两人瞒着父母交往,如果是前者,齐歌欲盖弥彰什么,如果是后者,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
祁云翱站起身来往客厅走,坐在两位老人旁边看元宵晚会。
“你明天回去看你奶奶?”
“不着急,我奶奶还有两个孙女儿,你们就我一个。”
云晋元:“你也指望不上,不婚不育,到老了,国家还得养你们这帮孤寡五保户。”
祁云翱轻轻提嘴,并不与姥爷打嘴仗。
这个元宵夜是这几年最有希望的元宵夜,连元宵节目都很好看。
管她什么Ulani,宋弦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自打宋弦在严听雪的婚礼上被齐歌求婚之后, 祁云翱就不待见严听雪,严听雪在工厂做财会,他也极少碰见, 这一次,他主动给她去了电话。
齐歌是那场婚礼的伴郎, 严听雪应该知道内情。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宋弦对齐歌有情义,但并没有和他在一起,齐歌的病非常不乐观, 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祁云翱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并没有什么悲悯之心, 齐歌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只要宋弦。
元宵晚宴过了两天,祁云翱以带雪狮子去拍照为由,要过宋弦住的地儿接走雪狮子。
宋弦不知道他哪来的兴致, 要带雪狮子去拍艺术照,过年的时候又不去,非要来接第二回 , 她担心雪狮子会应激,又不好驳回他,毕竟是她偷的猫。
祁云翱接近凌晨才到。
她一打开门, 雪狮子就跟着跑出来,它才从祁云翱那边回来, 看见是他,偏个脑袋就要求蹭蹭。
祁云翱蹲下身子, 搓搓它的脑袋, 一脸嫌弃。
“你多久没有给它洗澡, 一身的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边捡的流浪猫呢。”
宋弦退后了些,微微蹙眉,面上有些不自然,“油吗?两个月洗一次啊,是不是吃鱼油蹭到了……”
她心想,祁云翱的毛病越来越多了,哪里油,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是她也没有反驳他,这样显得她很不爱干净,没有带好他的猫。
“给它洗洗吧。”
“……这个时候,上哪儿洗,宠物店都关门了吧。”
“自己洗不行?”
宋弦迟疑,“也行,就是不太好洗。”
她自己是不敢的,雪狮子和大多数猫一样,不喜欢洗澡,洗澡就跟要了命一般,她怕控制不好它。
祁云翱突然动手脱大衣,往沙发上一扔,嘴角轻提,似笑非笑的,“连只猫都洗不了,你还会干什么。”
宋弦唇角僵硬,“……”
他已经往上撸线衫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手臂,似乎马上要给她上一节猫咪洗澡课。
“我先给它剪个指甲,免得抓伤了。”
祁云翱环视一圈,进了她的卫生间,打开水,话里更嫌弃了。
“这么小的地儿,也没有热循坏,给你那么多分红,都拿去做什么了?”
宋弦没说话,心底有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偷了他的猫,才换来今天的相逢,如果没有雪狮子,她和祁云翱大概都不会有交集了吧。
水开了一会儿,他说:“把它带进来。”
宋弦抱着雪狮子进了卫生间,雪狮子看见喷头里的水,马上在她怀里挣扎,宋弦没抓好它,一骨碌掉到地上。
祁云翱抓住了雪狮子,“关上门。”
“噢。”
雪狮子反抗得更厉害了,水一喷到它身上,它就使劲儿往祁云翱肩头上爬,跟逃命似的。
祁云翱把它扯下来,才两三秒,它又爬上去了,这一回,它窝到他后颈上,瑟瑟发抖。
宋弦着急,她担心雪狮子受惊,也担心祁云翱被抓伤。
“要么不洗了,它好害怕。”
“你拿个桶过来,把水温调高一些。”
宋弦拿来一个闲置的桶,放满热水,又忙着去安抚雪狮子。
雪狮子被慢慢放进热水里,稍稍安静下来。
这一通折腾,卫生间全都是水,祁云翱脖颈往下滴水,线衫前襟湿透了,腰腹处也是一片深色。
“向前什么时候更新你的访谈?”
“月底,二十八号,我看了你的访谈,效果很好,都说你的铁粉是今年所有企业家粉丝的总和。”
祁云翱低笑了声,“里头也有你的粉丝。”
说到那些可爱的粉丝,宋弦心情很好,她想起以前直播的时候,她也有一帮铁粉,祁云翱训她的时候,她们总是无条件维护她。
“以后,我可能也要出镜了,你知道,线上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祁云翱怎么会不知道,和喜当初还有些基础,她是一个独立设计工作室的初创老板,更要亲力亲为,宋弦这一次参加向前的访谈录制,已经算是出镜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出现在公众面前,首先不要有太功力的心。”
“我知道,我只想把我的作品展示给大家看,如果没有一点知名度,我就没有这个机会。”
宋弦的目光在他那一处停留了下。
他突然抬首,“你往哪儿看?”
她轻飘飘游移而去,声量不禁低了些,“衣服都湿了,外面那么冷,你怎么回去?”
祁云翱面色无波,“那就不回了。”
宋弦并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脸色沉了下去,“我没有暗示你的意思,我这里不会留人的,除了我妈,谁也不能在这里过夜。”
卫生间安静下来,只听见祁云翱用手勺水往雪狮子脑后冲洗的声响,雪狮子的长毛湿透了,贴着猫脸,显得那双鸳鸯眼尤其大颗。
他撩起眼尾,“齐歌也不行?”
宋弦怔愣片刻,低声:“不行,这里的房东要求不能住情侣,他来就住酒店。”
祁云翱耷下眼睫,片刻后,说:“我车里有干净衣服,你去给我拿上来,我现在跟当年不一样,我已经学会洁身自好,不会不明不白跟人上床。”
他抬眼,“我现在是保守派,我裤头都上锁了。”
宋弦唇线轻轻动了下,站起身来,默默往外走。
她想,裤头都上锁了,怎么不给他那张嘴也上一把锁。
宋弦给雪狮子吹干毛发,祁云翱也洗出来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又把猫放进航空箱,倒是没有一点留恋的意思。
“我走了。”
“噢,你还不回广州吗?”
“回去做什么,你以为和喜是你这个小庙,我们有北京分公司。”
“……真厉害。”
门关上,宋弦有些出神,她不知道祁云翱的话当不当真,那个田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不婚不育,不代表不找女人,如果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不主动离开,他大概也不会提分手。
最后,她自己下结论,祁云翱多半是被迫上锁,毕竟,能忍受他那臭脾气的女人也不多。
又过了几天,祁云翱看见QG又更新了。
他来北京找宋弦,在归弦工作室里给宋弦拍了几张照。
【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期待Ulani Song的绽放。】
祁云翱咬着后槽牙看那图文,心里的恼意无处释放。
齐歌不好好治病,跑北京来做什么,要玩这些把戏,他能输给别人?
到了饭点,他给宋弦打去电话。
“在哪儿?”
那一头声音有些嘈杂,“我在外面吃饭呢,怎么了?”
“在哪儿吃饭?”
“……在我公司下面的景亭餐厅。”
祁云翱停歇两秒,“那我没看错,刚才路过那里,看见一个人挺像你的。”
“是吗……”
“好好吃吧。”
挂了电话,他抓上大衣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祁云翱在咖啡厅等着,一杯咖啡没喝完,隔着玻璃,他看见宋弦和齐歌并肩走出那家餐厅。
当他出现在两人视线内的时候,齐歌嘴角的笑消失了,显而易见的。
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宋弦并不意外,只问:“祁总,你今晚有应酬吗?”
祁云翱:“朋友聚会,刚吃了。”
他看向齐歌。
齐歌:“祁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来北京出差?”
齐歌顿了下,看向宋弦,“不是,我来看看宋弦。”
祁云翱提起嘴来,“走吧,今晚没喝酒,我送你们。”
“不敢劳烦,我打个车就好。”
“顺路的事。”
宋弦不知道祁云翱今天怎么那么好心,竟然主动要送她和齐歌,他已经在前面带路,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推拒之词,只好跟着他走。
两个人坐后面,总是不礼貌,她选择坐上了副驾,齐歌进了后座。
上了车,祁云翱没有说什么话,也不问齐歌住哪儿,一路往她住的方向开。
待她下了车,他才张口问:“齐歌住哪儿?”
齐歌:“我住戈雅朵酒店,辛苦祁总。”
他不出声,也不和宋弦说再见,启动车子往前开。
“你去宋弦工作室看了吗,那边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基本上正轨了,也有了业务,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只做国内市场,更想做文化输出,毕竟,她在国外呆了四年,有中西合璧的理念,我觉得挺好的。”
祁云翱一个气声,“你专挑好的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挑她的毛病。”
齐歌笑了笑,“可能咱们的位置不一样,你是老板,当然对她严厉一些,我还是愿意鼓励她,生活里,她挺好的,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车厢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男人一个浅淡的嗤气,“果然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利波特,宋弦在我眼里,毛病可多了,不会做饭,还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摸人的耳朵睡,叫人想剁了她的手。”
齐歌不出声,往窗外看。
北京的冬夜,车流如织,车子慢了下来,暗色玻璃外,每个人行色匆匆。
下了车,两人对视。
“谢谢祁总。”
“不客气,咱们加个微信。”
“可以,下次请你吃饭。”
齐歌拢紧了他的羽绒服外套,迎着风往前走。
那么多年,去过那么多趟医院,国内国外地跑,现在他三十出头了,早就看穿了生死,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感受到身上留存的那点活气,大多数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只有枯木腐朽之感。
车里的男人和他正好相反,他强大倨傲,鲜活得叫人心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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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号这天,向前更新了宋弦的访谈,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她的流量比起祁云翱,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有人在评论区留言,说,这位美女设计师留学之前,曾经是和喜老板的助播,叫蛋蛋。
网络上张口就来的人很多,这条留言并没有受到关注,最后也被淹没在最下面。
晚上,祁云翱突然给她打来电话,他今晚有直播,让她去公司接猫。
宋弦到了他发的那个定位,看到他说直播结束,才走进他的直播间。
“祁总,分公司还没有直播运营团队吗?”
祁云翱提眼看她,“还没招到合适的,要么你来?”
宋弦笑了声,“不招也没关系,反正大本营在广州,偶尔在北京播一两场,可以叫团队过来。”
他提嘴,“宋弦,你可真会给我省钱。”
祁云翱打开直播间隔壁的小办公室,雪狮子竖着尾巴走出来,因为要拍艺术照,它的毛发做了打理,看着更像一个秀气佳人了。
宋弦一边揉搓它的毛发,一边夹着嗓音,说:“我的宝呀,你怎么那么漂亮!让姐姐闻闻!”
她跟它说话,总忍不住夹着声音,这大概是养猫人都有的毛病。
祁云翱嫌弃的声音,“别闻臭了,偷了我的猫,半年不给洗一回。”
宋弦抬头,话里带笑,“它不喜欢洗澡,每一次洗我都害怕它会应激。”
“它是流浪过的猫,受过社会化训练,没有那么脆弱。”
她抬起头看他,“我两个月洗一回,还不够么?”
祁云翱心神微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睛还是那样黑,那样亮,莹润带光。
“现在两个月洗一回,你在国外的时候呢,有人给它洗吗?”
宋弦抿一下唇,无话可说。
她在国外的时候,她爸妈的确一年半载才给雪狮子洗一回,她妈说,猫会自己舔干净,根本就不用洗澡。
祁云翱低哼,“当初就该报警抓你。”
他电话突然响了。
“直播没关?”
祁云翱视线自然垂落,落到到宋弦身上。
宋弦后脊一凉,脸色骤变。
出事故了,重大事故!
第95章
祁云翱挂了电话, 转身去把直播关掉。
再扭头,看见宋弦那惊愕的神色,他倏忽提嘴一笑, “这下好了,十几二十万人听到你偷了我的猫。”
宋弦怔怔看他,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追诉你,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你偷的, 我不知情,免得网友们以为我拿二十万耍他们玩儿。”
“……”
他说得这样轻巧, 宋弦却头顶一片阴云。
这是追诉的事情吗, 她一个助播,去偷老板的猫,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过了好几年,她已经独立自主,和祁云翱也已经不是上下级关系, 她也不愿意有人拿她和祁云翱的关系做文章。
“你要是不会说,我找个人给你做运营公关,一个人精力有限, 你应该把专注力放在设计上,剩下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