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将军黑化后和我he了——碎岁黏年【完结】
时间:2023-04-26 17:15:39

  唐朝朝感到心上掠过一丝灼痛,是飞石擦过的疼痛。
  他要去干什么?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她看着那身影拔地而起,将门外的月光遮蔽。随后一步一步走了出去,门被掩住,屋内又恢复了漆黑。
  “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快出来了?”门外等着收尸的死士见到慕饮秋从屋内走出来,开始担忧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按照他们的情报,慕饮秋发病时应当是控住不住自己的,他会找人去发泄,将他引过来时就已经折损了几个死士,若是任务不成功,他们回去也无法与家中主人交代。
  不等他们讨论出结果,慕饮秋的匕首便飞了出去,砸进说话那人的眉心。那死士从房顶上跌落下来,瞳孔大张,死不瞑目。
  他将漆黑的匕首拔出,继续朝门外走着,死士们见他已经清醒,一窝蜂全都涌了出来。既然慕饮秋自己不动手,那么只好他们代劳。
  三十余人分成两拨,一半拖延慕饮秋,一半朝木屋去了,目的明显,要杀了唐朝朝。
  唐朝朝嫁过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刺杀计划全都被慕饮秋及时发觉阻拦。而这一次,是他们好不容易等到的绝妙机会。由慕饮秋亲自杀死自己的夫人,要比刺杀之后再栽赃效果更好。
  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他们没时间考虑慕饮秋是如何将巫毒压下去的,如今能够挽回整个计划的,便是与前两次一样,由他们出手,了结这位新夫人的性命。
  唐朝朝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她茫然失措地在黑暗中摸索,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踩到了一个坚硬的凸起。她蹲下身子查看,发现那是一把匕首,黑得压根看不见,拿起时,在她手指上留下了两道血口。
  应当是慕饮秋留在这里的。
  出动的死士数目太多,慕饮秋就是再有本事也难以保证全都拦下来。他低估了这一次对方派出的人数。死士不好培养,都为了他一个人损耗,也是真瞧得上他一个手中没有实权的小小散官。
  三四个人突破慕饮秋的阻挠推开了房门,火折子亮了起来,将漆黑的空间照的明亮,房间的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见本该待在房中的女人。
  “她跳窗跑了!”
  “窗子不是锁上的吗?”
  慕饮秋浑身鲜血的走过去,咧嘴低笑道:“战斗时分心,不合格哦!”
  两道血横在黑夜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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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慕饮秋将剑收了回去,声音嘶哑却温柔:“没事了。”
  死士的火折子落在地上灭掉,残余的月光使得他们还能彼此看见对方的轮廓。
  窗外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确认里面没有危险之后,笨拙地从外面翻进去,白嫩的皮肤透出醉人的红,风拂过时还带着她吞吐的酒气。
  她向来不胜酒力,小的时候唐池总喜欢逗她,用筷子蘸上酒液给她尝尝,那酒不烈,却足足令她醉了一天一夜,那一整日脑袋都是晕的,除了吃饭,其他时候都是在睡觉。
  及笄之后,她倒是长进了一些,能喝一杯了。
  今日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喝酒,喝的还是烈性十足的,那一壶底子恐怕能装三四杯酒,她又一口吞下去,若非她睡了一觉,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更不要说跳窗逃跑了。
  她脚步虚浮,差点被窗户绊倒。慕饮秋上前的及时,将她扶住了,看她的神色有些责怪:“酒量这么差,还喝那么多?”
  “我没有喝多!”
  喝醉了的唐朝朝像只发火的兔子,她越是上蹿下跳,在慕饮秋眼中便越是可爱有趣。
  他凑近她说道:“我的毒还没完全压制住,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唐朝朝困得眼皮打架,一头撞在慕饮秋胸口,口中喃喃道:“那你轻点咬……”
  她模模糊糊听到慕饮秋笑了两声,随后被他强行抬起了下巴。
  “你干……唔!”
  更重的酒气冲入她的口腔,她瞬间困意全无。
  如她所言,慕饮秋在咬她,但是并不轻。他如今还不能完全压制发作的巫毒,能够保持理智已经是尽了极大的努力。如果遭难的是别的女人,或许他还无法恢复成现在这样。
  慕饮秋也不知道,唐朝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自己为什么对她与对旁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一直偏见地以为,闺阁女子胆小懦弱。如他所以为的,唐朝朝也并不胆大,但她坚强,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恐惧中成长,一次比一次更加勇敢。
  而他,却躲在自己的龟壳之下,尚不敢伸出头,更不敢抬起脚。
  他吻得很深,几乎想要把自己嵌进她的身体里去。
  醉酒的唐朝朝完全提不起力气去反抗,她双手扶在身后的窗沿上,差点从屋里翻过去。
  慕饮秋这才停了下来,两绺头发散漫的搭在他额前。
  听他轻轻问道:“醒了么?”
  唐朝朝埋怨地望着他,也不在乎慕饮秋方才做什么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走不动。”
  “那便是还没醒。”他说话间又要弯下身子,被唐朝朝一巴掌盖住脸推了回去。
  她咬了咬下唇:“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慕饮秋吃了个闭门羹,心中堵得慌。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已经逾越了那条红线,不能再任由自己的私心掌控自己的身体。
  走在路上时,他看着走在他前面晃晃悠悠的唐朝朝,不禁想着,他总有一天要名正言顺,毫无负担地欺负她。
  第二日一早,唐朝朝醒来时仍是浑浑噩噩,只记得昨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记得自己被两个死士抓走关了起来,记得慕饮秋打开了房门,之后便模模糊糊了。
  一如既往,她没有见到慕饮秋。随口问了一句他去哪了,轻歌回话说:“将军一早穿着朝服,应当是上朝去了。”
  “他上朝?他不是不上朝的吗?”唐朝朝打了个哈欠,弯腰将鞋穿上,不知道这慕饮秋又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突然工作去了。
  轻歌将醒酒汤与早餐给她摆好,低声道:“将军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又是这句话,好没意思。
  慕饮秋上朝这事给朝中官员送了一个巨大的惊喜,支持他的那一波以为他相通了,愿意振作起来,做一个官员该做的事情。而反对他的那一波,则有几个深深地皱着眉头。
  皇帝对他的到来也感到惊讶:“慕将军今日怎有空前来啊?”
  慕饮秋持笏上前:“臣自请至福州镇匪,不解决当地匪患,不踏入长安半步!”
  此话使得众臣议论纷纷,皆不知慕饮秋这没来由的自荐所谓何意,不过福州匪患之事已经闹得很凶,朝廷派去了不少官员去整治,结果都收效甚微。
  此事除了慕饮秋,的确再没有合适的人选。奈何他闲散惯了,他不想去,皇帝也不会逼他。福州之事可大可小,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急切解决的地步。
  龙椅上,皇帝一身已经显旧的龙袍有些宽大地耷拉在他身上,方正英武的面孔便知道这人并不好惹。
  对于慕饮秋的请缨,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严肃地道:“既然慕将军有心报国,朕便任命你为福州刺史,全权负责福州匪患一事。”
  慕饮秋接旨谢恩,全程再未说一个字。
  下朝时,慕饮秋走到几位文臣中间,微笑着道:“此去一别,还望诸位大人能睡得踏实些,莫再将一些歪门邪道使在不该使的地方去了。”
  说罢,留给了几人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慕饮秋这次自请镇匪震动了朝中上下不少人,官员们纷纷都在猜测他这么做的目的。
  自他回朝这半年,除了被皇帝强拽着去练兵,就从来没有干过正事,就连朝会都被特批免了。月月吃着皇粮,却不为皇家办事,手中没有权力,依旧提溜着一些想害他的人团团转。
  今日突然正经,难免不让人怀疑他这古怪的行为带着目的性。
  因为风声太大,这事吹到了百姓耳朵里,人们对于慕饮秋评价的风向又逐渐趋于回暖,质疑声依旧不少,但支持的声音也渐渐与其他声音持平了。
  慕饮秋一回来便看见唐朝朝坐在院子里喝茶,阿喜站在一边与轻歌聊着天,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上前挥退了二人,将官帽放在石桌上,夺过她手中的热茶自己喝了:“这些日子越来越凉,你也不给自己添置些衣物?”
  唐朝朝握了握突然空的手,又取了一只茶杯给自己倒茶,捧起来吹了吹,呷了一口便放下,说道:“买是买了些,只是阿喜的眼光实在是……”
  她嫌弃地笑了起来,又转口夸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官服,真好看。”
  这些日子,她与慕饮秋处得越来越熟,也没有初来时那般拘谨了。知道他这个人对旁人与对她多有不同,心里还总是窃喜。又觉得慕饮秋似乎没有传闻重那么不堪。
  尽管他走到哪哪里便冷场,可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她嫁来长安这段时间没有见过。
  慕饮秋对于阿喜的独特审美也是深有体会,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开始说起正事:“也不用着急添置衣服了,明日随我启程去福州。”
  “我也要去?”
  唐朝朝听说了慕饮秋要去福州剿匪的事情。他并不是一下朝就回府,中途去了哪里她也不得而知。
  慕饮秋搁下杯子:“不想去吗?”
  若她想待在长安与父母在一处,他也会答应。只是担心他不在都城,会有一些看不惯他的人借此欺负她,那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况且以唐朝朝不想给他添麻烦的个性,受了委屈怕也不会与他说。
  留她在长安,他不放心。
  唐朝朝慢悠悠地说:“倒也没有,只是没听说去剿匪还要带家眷的。”
  “你不是撺掇着想要找个人治我的病吗?”他接住了唐朝朝险些脱手的茶杯,接着道:“说不定那里就有你想要找的人。”
  “将军。”唐朝朝看他的目光满是迷惑:“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
  “哪个都是真的我。”
  二人无言相对了片刻,慕饮秋觉得现在讨论这个话题还太沉重,于是吩咐阿喜把东西拿来。
  那是昨夜她被那些死士拿走的黑蛇匕,与慕饮秋手上那把是一对。
  她的那把是慕饮秋留在冰湖边的,柄上刻着的是一条盘着地三角头毒蛇。慕饮秋身上那一把,柄上的蛇引颈做攻击状。
  除了这两处不同,两把匕首一模一样。
  唐朝朝没有收:“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现在开始,它是你的了。”慕饮秋将匕首放在她面前,拿起官帽离开了。
  这把被她弄丢的匕首,最后又回到了她的腰间。
  要去福州这件事,唐朝朝没有告知双亲,准备先斩后奏,等到了地方再写信告诉他们,也免得离别伤情。
  慕饮秋不让府中下人跟来,身边只带了阿喜一个人。
  起初阿喜是不愿的,这一去福州不知要去多久,或许过了年也难回来,耽误他与家人团圆。最后还是被慕饮秋威胁着成了唐朝朝的侍卫兼车夫。
  “过节不放假,是不是得涨些俸禄啊将军。”
  慕饮秋双眼危险地眯着:“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月俸禄都扣光?”
  阿喜悲痛转身去牵马,萎靡不振地吐槽:“简直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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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福州天气湿热,几人是正午到的,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
  马儿几天长途跋涉,也都疲惫地走不动路,进入福州地界之后,马车的速度几乎与人步行相当,唐朝朝听着马粗重地喘气声,都有些不忍继续坐在车里了。
  阿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子,一边抱怨着:“我说将军您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长安不待,跑来这种地方?”
  说慕饮秋是来剿匪的,其他人或许会相信,他反正一点也不信。他跟着慕饮秋这半年,可是没少见识他疲于玩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会干正事的人。
  阿喜当初就是看上他这一点,才想去他手下做事,图个清闲自在。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没人要,才被将军赏了个差事做。
  到了福州边界的客栈,福州府派来接应的人将他们接下马。
  使者名叫周方,是当地县承,人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像个久居官场的老油条,对于慕饮秋这种高官,殷勤地就差叫他一声亲爹。
  这场面唐朝朝也见过,当初都城派来定州的监察御史来时,望都县令也是这个样子,暖言好语,端茶递水,贴心备至。
  “大人和夫人舟车劳顿,想必定是累了。福州炎热,下官给二位安排了舒筋解乏的汤浴,若是大人与夫人不嫌弃,可在小县多留几日再走也不迟。”
  阿喜指了指自己,期待地望着周县承:“我呢?我也能去吗?”
  周方笑着道:“随行也是辛苦,自然不能亏待的。”
  唐朝朝总觉得这县承句句都是诈,沐浴这种事情他们自己随意收拾一下便是了,若是被知晓他来假借来福州剿匪一事享乐,长安那边好不容易有所转变的风评又该转回去。
  慕饮秋或许不在意,但是她在意。
  她想让慕饮秋变好,变回昔日那个正直的他。
  但她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自私,从来不考虑慕饮秋因何变成如今这样,又愿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都捆绑在为别人这件事上。
  于是她只是神色异样片刻,便恢复了乖巧听话的样子。他若是想去,便随他去好了。至少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于她而言虽然美中不足,但也足够了。
  慕饮秋捏了捏她的手,对周方说道:“我与夫人也正好想在贵地体验一下福州的风土人情,既然县承都准备好了,我们自然要去享受享受。”
  “那下官便不叨扰大人您休息了,用过晚饭后,下官再带你们去前去。”
  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他们才算彻底在福州安顿了下来。
  阿喜跟着周方走了一路,确认他走远后才回来说:“他们这么殷勤,这汤泉指定有诈,将军还要带夫人一起?”
  慕饮秋不紧不慢道:“现在他们还不敢对我们做什么,你且安心玩你的。”
  唐朝朝又一次为自己的多虑感到尴尬,幸好她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不然还不知道慕饮秋要怎么笑话她。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念叨了一句:“又是官匪勾结吗?”
  慕饮秋摇摇头:“尚不可定断。福州这边的匪患与定州的小打小闹不同,之前来镇匪的,回来后都对这里的情况说不出一二,恐怕匪患是这里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唐朝朝听得半懂不懂,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下来抱着一块鸡腿啃的阿喜捧场地道:“将军认真起来的样子,把我都要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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