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画时安——糖姜【完结】
时间:2023-04-29 14:44:44

  吻落下来那一刻,时婳僵住了身体,瞪大眼睛,两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没有抗拒,也不迎合,只是略显僵硬的接受。
  舌尖扫过她的唇缝,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甜津津的口中,啃咬,厮磨。
  甜杏仁染上了茶的清香,她沾染了他的气味,禁不住心神荡漾。
  这个吻异常长久,他呼吸沉沉,眼神幽深,她腮边添了春色,唇红唾润,娇喘微微。
  不同于昨晚的强夺,这个吻,甜到脸红心跳。
  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被他抱到了床榻上,竹青色的床幔徐徐落下,阻挡了昏黄的烛灯。
  他面色平静,指上动作却很急迫,她有一些害怕,心跳得厉害,呼吸紊乱,秋水盈盈的眼波划在他的面上,带了羞又带了怯,颤颤巍巍地喊他:“二爷……”
第二十九章 撩拨
  他的眼底染上了春意,眼尾微微泛红,喉结滚动,嗓音略哑:“别怕。”
  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拉开时婳遮挡的双臂,她到底是抵不过他的力。
  弱骨纤形,珠圆玉润,让人爱不释手。
  时婳伸手去拉他的手,她粉脸通红,柳眉颦蹙,娇娇软软的声音有些妩媚,“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轻喘,俯下身吻在她的手背上,口不择言,“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给我,还想给谁?”
  “我……”贝齿咬住唇瓣,从唇缝溢出弱音:“来了月事……”
  陆时侒愣了一下,突然就停住了动作,想了想确实是有一个月了,他整个人放松地压在她身上,把脸贴在她温热的手背上,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昨晚吗?肚子会疼吗?
  “今日午间。”她不知道是不是喝避子药的缘故,好像推迟了几天。
  他从她身上起来,“睡吧。”撩开床幔下了床榻,要去熄灯。
  时婳双手抱胸,想去捡小衣,却被他一手挑了起来,挑眉看她,“你做什么?”
  “穿衣呀。”她拉过锦被,盖住上了上半身,但脸上的羞意却难掩。
  他一本正经的恬不知耻,“睡觉哪有穿衣裳的。”
  时婳无言以对,裹着被子,就要下床,不料他两手压着她的肩头,把她摁了回去,“暖床丫头,不暖床还想做什么去?”
  时婳连腮带耳的通红,登时蹙着眉头,瞪圆了一双眼,薄面含嗔,“你……”
  唇瓣红的如同朱砂,却被她咬的微微泛白,早前抹的那些珍珠膏子被他吃进了肚里,他打开瓷瓶,又取了一些,捏住她的下颌,“别咬了。”
  抹完后,他净了手,吹灭灯,上床扯过一点被角盖在身上,长臂揽过她的肩头,一下就把还坐着的时婳扯倒了,“躺下睡觉。”
  这张床很大,好在被子也够宽,她侧身背对着他,身子几乎贴到了墙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不知几时几刻,陆时侒腰上多了一只柔软的小手,娇小的身子直往他怀里钻,他被扰醒,哭笑不得,睡前还避他如蛇蝎,睡着又如此紧贴他……
  时婳睡得不太安稳,香香软软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着他,她忽然缩成一团,死死揽住他的腰,有些痛苦地呢喃出来。
  是又疼了吗?
  他伸手抚上她平坦的上腹,轻轻揉了起来,好像是有点用,她放松了四肢,睡得渐渐安稳。
  月落乌啼,星光暗淡,幽蓝清光映透纱窗,屋内光线逐渐有了一丝丝清明,时婳睁开双目,竹青色的床幔被风吹得微微飘荡,她的身侧空荡荡的,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拥着锦被坐了起来,暗暗感叹,还好他不在。
  拿过床尾散落的衣裳,穿好,下床把纱帐挂在玉勾,转身回眸正好看到,他侧着身倚在窗边,胳膊随意地搭在窗沿,身上亵衣领口微微敞开,年轻结实的胸膛半露,他正观瞻廊下的白玉兰,神情平淡,姿态慵懒,透着些风流的写意。
  听见动静,他微微侧过幽蓝背景下轮廓分明的脸,抬眼望她,眉目如画,异常俊美。
  时婳像是被他的美色灼了一般,脸唰的一下子,涌上红意,不自在地转过脸,慌乱地去叠床上的被子。
  她转脸转得过早了,没能看到他眼中柔情的笑意。
  陆时侒阖上窗子,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穿衣吧。”
  她像个初为人妇的小媳妇,腼腼腆腆地拿过他的里衣与外衫,想要绕到他身后的时,却被他阻止:“到前面来。”
  他一直在欣赏她脸上的潮红,只觉可爱得紧,更想逗逗她,弯下腰,贴在她耳边,低声道:“脸怎么红了?”
  温热地呼吸拂过耳畔,暧昧的话语直钻脑子,心跳如鼓,脸烧如火,她像是一只被惊的雀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死死盯着鞋尖,“没……”
  陆时侒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怎的,她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直到她抵在了妆台桌上,退无可退了。
  “撒谎。”微凉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目光灼灼地盯在她面上,曲起一根细长手指抚在发烫的脸颊上,慢慢摩挲,“那这是什么?”
  他面上平静,音调平和,她就在他无波无澜的眼神下,渐渐感觉有一些难堪。
  情潮消失,脸上的羞红褪尽,她别过脸,语气有点冷淡,“被风吹的。”
  她的骤变,被陆时侒看在眼里,他忽地一下就涌上一些怒气。
  她是有多不喜欢他?与他对视,看清他的脸后,才会这么冷淡?
  他用力掰过她的脸,俯下身,贴上了她的唇瓣,撕咬,啃噬,蛮横地闯进她的领地,开疆拓土,势必要她沾上自己的气息,留下一席之地。
  她除了被迫承受,毫无反击之力。
  这个吻长久到让人恍惚,她星眼朦胧,腮畔更像是涂了胭脂,绵软地倚靠在他的臂弯,喘息不止。
  陆时侒餍足地看着她,指尖抚上她的唇瓣,揉捻了两下,喃喃道:“以后若再用那样的语气同我说话,下次只会比现在更狠。”
第三十章 妹妹
  几日之后就是四月初八,这天是陆承载小哥儿的周岁生辰,刚刚用过早饭,陆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就到了幽露院,说是有客,老太太让二爷去作陪。
  陆时侒心中诧异,老太太院里都是女眷女客,是什么样的客要他去陪?
  他正要走的时候,时婳喊住了他:“二爷……我能不能也去?我想去找桃枝。”
  她手上拿了一个湘妃色的小包袱,里面应当是那晚她给桃枝做的鞋。
  时婳见他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包袱看,下意识地就往身后放,目光楚楚地看着他,嘴角噙着微笑,梨涡儿深深的,让人很难拒绝。
  陆时侒没有言语,转过身,走了两步,道:“还不跟上?”
  时婳欣然自喜,小跑两步跟在他身后,一时到了陆老夫人院里,打远远的她就看到桃枝在廊下喂鹦鹉,早就迫不及待地要过去说话,但碍于陆时侒在前面,只得等他进了门,她才能去找桃枝。
  陆时侒临进门前还不忘嘱咐她:“把东西给她,就早早回院子里待着,别乱顽乱逛,今日家里有客,没得你再冲撞了贵人。”
  听他说话,时婳笑盈盈的眸子微微一滞,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个卑贱的丫鬟,心就那么小小的涩了一下,她垂下眼,长睫遮住了眼里的失落,“我知道了。”
  时婳见他一身淡月白圆领袍衫,雍容雅步的撩袍进了屋,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到底是何种感觉,为什么不是滋味,她说不上来,所幸不去再想,径直走到廊下,去找桃枝了。
  屋内说笑声一片,众人见陆时侒进门,目光不由地都到了他身上,翩翩少年,光风霁月,如霞光明艳,如玉色映现,十分光彩曜人。
  他打眼一瞧,满屋珠光宝气,绫罗锦衣,坐了一屋子女眷,孙氏(周氏母亲)坐在正中罗汉榻一侧,正在陪着陆老夫人说话儿。
  左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二太太孙氏与大奶奶周氏,右边则是陆清妍与周一柔。
  陆时侒微笑,一一给众人施礼问好,大家互相见过礼,寒暄一阵,孙氏在一旁止不住地夸耀他,陆老夫人心中甚是骄傲,这个孙儿,比她两个儿子都强上百倍,众人赞他也是应该。
  不过当着外人还是得自谦一下,陆老夫人脸上笑意愈深:“你也太赞他了,他哪里经得起?”一边又冲孙儿道:“璟哥儿,你也坐罢。”
  陆清研在一边笑眯眯地招呼他:“二哥哥,来这边坐。”她说完还冲身边的周一柔暧昧地眨了眨眼。
  他不得不走到周一柔旁边的空椅子上落座。
  孙氏虽和二太太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但性格却大大的不一样,孙氏面盘和气,说话幽默风趣,人情事物,家长里短,样样从她嘴里吐出来都变得不再琐碎无趣,颇和老太太的眼缘。
  陆时侒心中揣测,这哪里是要他作陪?醉翁之意不在酒,怕不是这个周孙氏来看女婿的吧。
  他端起茶碗,低头喝茶,挡住了唇边一丝讽刺笑容,茶已经续了三四次,几个妇人陪着老太太,长篇大论地说起家务人情,像是道不尽似的。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搁下茶碗,抬眸往窗外看,正好瞧见,时婳与桃枝在廊下逗弄鹦鹉。
  不知桃枝讲了什么,她娇颜酡红,抿着唇,看这样子应该是被打趣过了。
  忽的,她回眸也看向他,冲他淡淡一笑,梨涡只有六分满,他却有些沉醉。
  “璟翊哥哥?”周一柔唤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窗外,背对着窗,站了一个身形婀娜多姿穿着浅碧衣裙的女孩儿,估摸着应当是个丫鬟。
  周一柔暗暗留心,直觉告诉她,这个丫鬟可能不一般。
  “二哥哥!”陆清妍的声音总算是拉回了陆时侒的思绪。
  他微微含笑,问道:“二妹妹何事?”
  “是一柔姐姐!”陆清妍道,“她问你,练字要选什么样的字帖好些!”
  陆时侒抬眼看向周一柔,温声道:“在下对书法一事知之甚少,倒是周大哥的字极好,上次在贵府上还是周大哥荐了我几本字帖呢,”他笑了笑,“上次我听二妹妹讲,四姑娘的簪花小楷已经写得极好,下次有机会也让在下鉴赏鉴赏才是。”
  他总是这样,即使拒绝你,也不会让你难堪,温柔中带着一些疏远,让你如何也挑不出错来。
  周一柔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听他说要看自己的字,心里一阵欢喜,羞怯怯地应了下来。
  外头管事媳妇进来报,说是酒宴已经齐备,请陆老夫人,与在座各位移步花厅。
  陆时侒总算是可以辞了出去,他走到廊下,觑了一眼时婳,“还不走?”
  时婳只好和桃枝告别,小跑跟在他身后。
  陆清妍与周一柔落在后头,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眼见陆时侒的身影都要消失在游廊了,她拽拽周一柔的袖口,急道:“快去呀!再不去我二哥哥可就走远了!”
  周一柔脸上一烫,有些难为情的拉拉陆清妍的手,“好妹妹你同我一起去吧,我……不敢!”
  陆清妍往前推了她一下,“我要是在,二哥哥怎么可能收!你自己去吧,没事的,我二哥哥一向脾气最好!”
  她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只得自己强撑着去了!
  在大理石插屏后面,周一柔喊住了陆时侒:“璟翊哥哥!”
  陆时侒皱眉,脸上满是不耐与厌烦,对时婳道:“你这儿等我。”
  他绕过插屏,清俊的脸上带着客气微笑,“四姑娘,可是有事儿?”
  她见他面色柔和,温煦的眼神里地噙着一点点笑意,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香囊递到他面前,含羞带怯的娇声道:“这是我绣的,天气渐热,这个香包能驱蚊避虫,璟翊哥哥不要嫌弃……”
  “怎么会。”陆时侒温柔一笑,并不去接这枚香囊,“四姑娘真是秀外慧中,心灵手巧,不单单写得一手好字,就连针黹女红都如此出色。”
  他说得诚恳,笑得坦荡,“只是在下并不用这些香囊,香袋子,我若是收了,这么精致的香囊就放在哪里蒙尘了,不但辜负了姑娘这份好意,也糟践了东西。”
  起初听他夸奖自己,周一柔芳心乱跳,但听他话罢,心里凉了一截,这么明显的拒绝让她有些无地自容,她讪讪的收回手,宽袖遮住了手中的香囊,对着陆时侒勉强一笑:“是一柔思虑不周。”
第三十一章 猎物
  时婳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时侒身后,他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步子急促,她知道他这是不悦了。
  方才的对话,她都听到耳里,那位小姐送的礼没能入得了他的眼,他不开心了。
  时婳止不住想,那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就像是一块冰种翡翠,莹光四射,外表温润诱人,内里又冷又硬,能焐热吗?
  他蓦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她,时婳低着头心里想着事儿,压根没看到他停了下来,猛不防地就撞到了他的怀里,她摸了摸额头,后退几步,忙不迭地告罪:“二爷,恕罪。”
  “我方才和你说的,你可都听见了?”
  “啊?”他说了什么?没听见呀,时婳心虚得不敢看他的脸,眼神飘忽在别处,“听见了……”
  “重复一遍。”他目光如炬地直视她。
  她撒了谎,还无法圆,心怀忐忑地垂下粉颈,实心实意的认错:“二爷恕罪,我方才走神了,没听见。”
  “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他冷声责问,“你这一天天地都在想什么?”
  时婳开始有些同情那个送礼的小姐了,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他!如果让她看到,他如此小题大做,冷声冷气,会不会就不喜欢了?不对不对,他只对她这样,对其他人还是很温和的。
  他见她没有回应,心中越发不悦,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谁?想得这么入迷?视他如无物!
  不由得声音都拔高几分,连名带姓地喊她,“时婳!你是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没听见?”
  “听见了。”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气了!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时婳少不得要再稍微撒个小慌,慢声细语道:“我只是在想,二爷喜欢什么?”
  “嗯?”他很意外,心中的气忽地一下子,比清风吹得还快,立马就不见了影迹。
  她抬起脸,挤出两个小梨涡,水汪汪的眼睛,很清很亮,“上次二爷不是说,让我做鞋袜吗?还不知二爷喜欢什么样式的,是高靴还是重台履?喜欢什么样的绣花?”
  陆时侒平淡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今日,天有些阴沉,嗯,怎么他突然感觉,却很明朗呢?
  时婳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好似消气了?真是莫名其妙,别人得罪了他,她得拿东西来讨好他,平他的气,这是什么道理?
  陆时侒走到内室,招呼时婳,“去拿新的外衫与里衣,我要更衣。”
  时婳郁气不平,他这身才穿了几个时辰啊?就换衣裳,就是故意找茬,让她洗!他就见不得她闲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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