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画时安——糖姜【完结】
时间:2023-04-29 14:44:44

  周一柔芳心大乱,心头如同小鹿一般乱撞,白嫩的脸蛋飞上了淡粉,娇娇羞羞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这不是多日不见二哥哥了”还是陆清妍接过话,笑嘻嘻地讲:“大哥哥的事儿,还多亏了二哥哥,我是拉着柔姐姐来道谢的!”
  “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陆时侒笑道,侧过身邀请两人,“外头暑热,进屋说话儿罢。”
  陆清妍熟清熟路,领着周一柔往院内走。
  “你怎么去了这大半日?”他走到时婳跟前,问道。
  时婳神情有些恹恹的,淡淡道:“和桃枝说了一会子话,正巧碰上了二姑娘和四姑娘。”
  陆时侒见她两腮红扑扑的,白皙的额上还有一些细汗,还当她是中了暑气,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去摸她的额头,“这大热的天,也不知道早一点儿回来。”
  没成想,时婳往旁边退了一步,他的手落空了,她微微抬起螓首,宛转蛾眉,拗着精致小巧的下巴,看着他的美目里含着一些骄矜,语调娇娇嗔嗔:“二爷还是赶紧去待客吧,让客人久等不好!”
第六十九章 沏茶
  陆时侒盯着时婳走远的背影,暗自纳闷,出门时还言笑晏晏的,不过几刻钟,回来怎么瞧着像是发小脾气了?
  难得见她使小性子,他觉得新鲜,那小模样,娇娇滴滴,别有一番妩媚多情。
  厅堂里,周一柔与陆清妍端坐在太师椅上说说笑笑,瞧见时婳挑帘进屋,侧过脸扬着柳眉看她,笑意满满:“婳儿姐姐,我听璟翊哥哥说你沏的茶,味道与别人不同,可否也赏我们尝尝?”
  时婳一怔,眼见的神色怃然低落,他对周一柔还说过这个?她有些不相信,抿唇付之一笑:“四姑娘抬举了,您想喝什么茶?”
  “就庐山云雾吧。”
  陆时侒见时婳进屋没有一刻就挑开帘子出来,径直往小茶室方向走,他快步跟上她,问:“外面这大日头晒着,你不在屋里歇着,又做什么去?”
  时婳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手腕子被他抓住,“婳婳,你别不理我。”
  “二爷,我沏的茶与别人不同?”时婳转过身,目光湛湛的望着他。
  这句话问的突如其来,又没头没尾,陆时侒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先回她的话:“这是自然。”
  “就算是凉水,只要是你倒的也是甜的。”他揉捏着她软弱无骨的手,目光含情,一点一点地贴近她,“怎么了你?一回来就不对劲。”
  他的吻马上就落到唇上,杏眼睁大,时婳及时抽出手捂住嘴,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正抵在小茶室的门上,陆时侒弓下身逼近,俊颜上带着一丝轻佻的坏笑,抬手捏住纤细皓腕,只用了几分力气就拉开了她死死挡着唇的手,眼神灼灼地盯着她,非得一亲芳泽不可。
  “二爷,”她皱眉蹙眼,急声喊他,“别在外面!”
  白日青天的,万一被哪个丫鬟婆子撞见,她还怎么见人,羞都羞死了!
  他抵着她的额,脸往下移,轻轻说话:“称呼不对!”
  她才不要喊他哥哥!周一柔喊得那么甜甜蜜蜜,让她喊去好了!
  时婳连名带姓地喊他:“陆时侒,你又欺负人!”
  娇声娇气,又委屈又嗔怪,要把他的心喊化了。
  他推开了茶室的门,拦腰一带,两人直接进了茶室,陆时侒将她抵在关好的门扉上,急迫地就吻了下来。
  气氛旖旎,时婳猛不丁的惊醒,掀开眼皮,扭着身子躲避他的轻薄,脸上已有绯色,湿漉漉的眼睛里添了一些愠怒,放低声音说:“别闹了……她们还在呢!”
  一墙之隔便是厅堂,在小茶室里还能听见周一柔与陆清妍的清谈说话声。
  “放开呀,我要去沏茶。”
  陆时侒将她扯到怀里,牢牢抱紧,弯着腰,脸往她脖颈拱,轻声说:“情不自禁……婳婳你喊点好听的,我就放开你。”
  时婳越想越气不忿儿,怼他:“我笨嘴拙舌,不会喊好听的,四姑娘人美声甜,比我会说话,二爷想听,去隔壁就是了,非得缠着我做什么?”
  “她怎么比得你?”环在腰间的手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他的脸埋在她脖颈里,温热的呼吸都贴在肌肤上,闷闷哑哑的笑声低低的,“这是喝了多少酸梅汤?怎么酸酸的?”
  她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我没喝!”
  他又哄之再四,摁着她亲了又亲,直到她星眼朦胧才将她放开。
  时婳挽起宽袖先净了手,提起坐在红泥小火炉上的小铜壶,沸水倒进了天青釉茶壶里,烫了茶壶后,再注热水,她屈指贴在壶壁感受着水温差不多了,才投入茶叶。
  热气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她微微弯着白皙细腻的颈,黛眉水眼在热雾里变得有一些朦胧,雾里看花,恍若神仙妃子。
  陆时侒看她优雅轻缓地握着茶壶端把,手腕抬起,碧绿清澈的茶汤悠然而下全都倒入了甜白半脱胎茶盅,又捡了两只青花冰梅纹茶杯,汤色明亮,浓郁清香的茶被斟到八分满的杯里。
  她就连沏茶都这么赏心悦目。
  两只茶杯被放到了木托上,时婳端着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被他挡住去路,挑眉问:“这不是给我沏的茶?”
  “这是四姑娘钦点的云雾茶,”她似笑非笑,揶揄他,“二爷若是想喝,自己斟去!”
  陆时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手端起木托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两杯喝完,他才开口说:“她好大的面子!”
  “我去送客!”他觉得不能忍了,转身就要出门。
  时婳拉住他,“不是君子所为。”
  他僵住了身体,这句话……母亲曾经也同他讲过。
  湘帘被掀起,周一柔两个见陆时侒进了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陆清妍问:“二哥哥这是做什么去了,这半日才来?”
  “让二妹妹久等了,方才祖母派人来问话。”陆时侒招呼她们入座,自己坐了上座。
  无关紧要的闲谈了两句,周一柔试探问道:“璟翊哥哥,上次说的玉佩可找到了?”
  “不曾。”陆时侒道,“倒是烦劳四姑娘记挂了。”
  听他如此说,周一柔心暂安,这正说着话,有人端着木托挑帘进来,却不是时婳,小丫鬟捧着香茶搁置桌上,又躬身退下。
  “四姑娘,二妹妹请喝茶吧。”
  陆清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咦,二哥哥,这不是云雾茶吧?”
  不提到也罢了,这一提,他心里很是不爽快。
  陆时侒神情淡漠,不冷不热的道:“不巧了,云雾茶没了,这松萝茶四姑娘可吃得惯?”
  这一前一后,不过眨眼的工夫,他的态度竟大变,周一柔心里暗暗揣度,莫不是婳儿告状了?璟翊哥哥生气她指使他身边的人?
  周一柔端着茶杯,心七上八落,勉强笑笑:“吃得惯的。”
  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眼神却如山寒水冷一般,“那就好。”
  不想再应付,他直接起身,对陆清妍说:“二妹妹帮我招待四姑娘吧,春闱在即,还有许多功课要温习,恕我不能陪了。”
  两个姑娘出了幽露院,陆清妍见周一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很不好看,宽慰道:“姐姐你别多心,二哥哥也是为了前途着想,明年一举得中。”
  她见四下无人,又贴近小声说:“等姐姐嫁过来,二哥哥将来为官做宰,到那时姐姐诰命加身,岂不好?”
  “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周一柔停下脚步,窘急道。
  “我没乱说!也是听母亲说的,祖母的意思是赶在年下,就上门提亲的!”
  “什么?”周一柔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她自己也碍于礼仪脸面,不好意思过问自己的亲事,这一听,顿时又喜又愕,倒是把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脸蛋染上了一层薄绯,羞答答的拉着陆清妍的手,忐忐忑忑追问:“妍妍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清妍笑道:“我偷偷听母亲和嫂嫂商议的!”
  周一柔心里欢喜非常,有了父母之命,亲事自是千妥万妥,即便璟翊哥哥现在对她没有男女之情,等成亲后,天长日久,她不相信自己还走不到他心里。
  她自信满满,名门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比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小通房吗?
第七十章 孩子
  时婳找出来一匹淡柿色的天香绢,用炭笔画出大小,拿了小银剪子往下裁。
  珠帘被挑开,琉璃珠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她抬眸一看,陆时侒正进门,她略微一愣,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忙着手中的活计,没有同他说话。
  他坐到她身边的小榻上,握住她的手腕,将剪子从她手里拿走,“天热,你就别做这些了,我带你去铺子买成衣或者现量身做,岂不好?”
  “不是我的裙,这是给桃枝的。”
  陆时侒轻轻皱眉,“她都嫁为人妇了,夫家还短了她吃穿用度不成?还得你给她做衣裳?”
  “不是。”时婳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就有个奶娃娃喊她姨姨,她就很欢喜,脸上都带着淡淡笑容,“桃枝有孕了,这是送给小娃娃的见面礼!”
  “哦……”他打量她的神色,温柔慈爱漫溢,瞧着很是开心的样子,“你喜欢小孩子?”
  时婳穿针引线,没有抬头,随口就说:“是呀,白白软软的奶娃娃谁不喜欢?”
  “我在家时,有个远房堂姐,有时会带着小外甥上门。”她陷入回忆,停住手中的动作,“那会儿小外甥还不会走路,长得白嫩嫩胖嘟嘟地很是讨喜,只要戳戳小脸蛋他就冲你乐,特别的可爱。”
  感今怀昔,想想曾经,难免会触及伤心事,她眸子淡了几分,语气幽幽:“估计现在都得满街跑了。”
  “你若喜欢,那还不简单。”陆时侒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手臂环住她的腰肢,“自己生一个……”
  “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时婳一僵,手里的绣花针没长眼,一下子就扎到了指腹上,她皱眉哎呀一声,瞬间鲜红的小血珠就冒了出来。
  “这么不小心。”他不容分说,直接就握着她的手,将纤指用唇安抚。
  起初是亲吻伤口,渐渐地有了一些别样的意味,身体倾斜,离得越来越近,他想做什么,她清楚得很!
  时婳忙把手指抽出来,撇开脸,“二爷,也该去看书了。”
  他的手环过后背,轻轻松松直接把她横抱起来,时婳惊呼:“你做什么?!”
  “自然是种孩子了。”噙着笑意的凤眼睨着她,眸光流转,多情灼热。
  时婳躲避着他的目光,将羞红的脸颊藏到他怀里,小声反驳:“我不要……”
  陆时侒停住脚步,正正经经地问她:“不想给我生孩子?”
  “嗯……”她承认,“现在不能……”
  他语气宠溺地喊她小孩儿:“那就再过几年罢。”
  陆时侒抱着时婳往床榻方向走,她拽着他的衣裳,“二爷,你上次答应过我的。”
  “没错。”他径直走过了床榻,绕过了屏风,到了书房,把她放在圈椅里坐好,“所以你在这儿陪我看书。”
  日薄西山,窗外阵阵蝉鸣不断,书房里却是静悄悄的,冰鉴里的冰化了大半,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下方的小铜盆里。
  陆时侒看累了书,就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颜如玉,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那块绢布在她巧手里已经变成了孩童小衣的形状。
  他搁下书本,从椅子上站起身。
  时婳听见动静,就抬起头来,问:“二爷,可是要喝茶?”
  “对。”见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要站起身去倒茶,他赶紧走过去阻止,摁着她的肩头,“我自己倒就成,天色渐暗,你歇歇眼睛,这些等明日再做。”
  陆时侒没去倒茶,反而想起来冰鉴里镇着生津止渴,解暑降燥的酸梅汤。
  他取了出来,盛在琉璃碗里的酸梅汤不光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寒气,端着坐到了时婳旁边的椅子上,含笑问她:“要喝吗?”
  “要!”时婳贪凉,又爱酸,自是喜欢。
  他举着要喂她,时婳低头,红唇触到冰冰凉凉的碗壁,小口小口地喝。
  “好喝吗?”
  时婳咽下清凉的梅汤,淡淡酸甜弥漫在口中,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妥帖,她眉眼都舒展着:“好喝呀。”
  “我尝尝……”他说尝,却放下了碗,尝的不是酸梅汤,而是香软的唇。
  方才清清爽爽的凉意像是全被他带走了,时婳两腮发烫,从心底涌出一些燥,浑身都变得热热的。
  陆时侒餍足,发一声喟叹:“是甜。”
  绿珠站在书房门突然的请示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二爷,是否传晚饭?”
  他抬眸往窗外一瞧,暮色愈浓,时辰已是不早,便道:“摆饭罢。”
  等用完晚饭,上玄月已经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时婳本想去沐浴,却被陆时侒拉到里间,“换件衣裳,今晚不算暑热,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去哪儿?”时婳望望窗外,皱皱眉,“已经很晚了呀。”
  “一点儿也不晚!”他见她不动,就上手给她整理。
  时婳拗不过他,“我自己来!”于是将他推到屏风后,还正言厉色地嘱咐他,“不许偷看!”
  陆时侒确实不偷看,他是光明正大地看。
  他眼底生热,还未看到什么就见她拿了白纱短衫穿上,外面又套了一件杏仁黄暗纹短比甲,显得又媚又纯。
  等换好了浅翠绿的褶裙,时婳一抬头就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问他:“好看吗?”
  “好看!”陆时侒不假思索,用正经的语气说下流的话:“穿衣裳好看,不穿也好看。”
  时婳咬着唇壁瞪他一眼,骂道:“无耻!”
第七十一章 河灯
  十里长街与市井相连,鳞次栉比的房舍阁楼前俱挂着各色纱灯,炳如日星,照亮了暮色蔼蔼的夜。
  马车已经行驶了有半炷香的功夫,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时婳挑帘往外看了看,街上灯火通明,轿马纷纷,人来人往,沿路商铺都还未曾打烊,尤其是酒馆、食肆,店内坐满了食客,笙箫鼓乐之声里混合着人们谈笑说话声。
  夜晚也丝毫影响不了这座城的热闹繁华。
  时婳没怎么出过门,也不认得路,放下帘子,转过脸看他,忍不住问:“这是去哪儿?”
  陆时侒不答反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时婳想了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乞巧节!”
  “是啊。”他满脸笑意,“织女娘娘也挺灵的,如今你既有巧手,也有郎君。今年不拜月,我带你去放河灯。”
  她脸一红,突然就想到了去岁和桃枝在花园子里拜月,花枝后的人影,“原来……是你!”
  “不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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