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料,少帅与我有情缘——梵升【完结】
时间:2023-04-30 14:42:20

  “是不喜欢,所以等他吃过饭,爷就撵他走。”
  苏黛抵着他胸膛,轻笑低语,“然后呢?带我回帅府吗?”
  沈顷喉结轻滚,揽着她腰往怀里勾了勾,视线落在窗外,薄唇压到她耳畔,声线低磁轻漫。
  “‘不羡楼’有雅厢,能稍事歇息...”
  温热的呼吸喷在苏黛耳廓间,又潮又热,熏得她耳尖儿充血,面侧也晕开浅霞。
  车窗外人来人往,苏黛仓促垂下眼帘,手上用力将他抵开,佯装淡定的转脸,朝苏逢所在的方向张望起来。
  沈顷一手搭在她腰后,幽暗深沉的视线还落在她面上,将苏黛仓促掩饰的羞赧娇态尽收眼底,旋即薄唇不由自主扬了扬,眸色暗晦敛下眼睫。
  他当真是什么坏心思都没想来着。
  但也经不住她这么一次次,若有似无的撩拨。
  这会儿,心下倒真有些动念了...
  正此时,朴淞领着苏逢朝靠近了车边,两人穿过来往的人流,苏黛的视线落在苏逢身上,忽略了不远不近落后他几步的人。
  苏逢到车窗近前时,苏黛已经降下了车窗玻璃,他笑的明朗弯腰靠过来。
  “阿姊。”,又低了低头,冲车里的沈顷示意,“姐夫。”
  冲他这声毫不见外的‘姐夫’,沈二爷心情极佳。
  于是,长腿徐徐交叠,面上神态悠闲自在,唇角轻牵点了点下颚。
  苏黛仰脸看着苏逢,“怎么大正午的杵在这儿?”
  苏逢摸了摸后脑勺,呲牙笑道,“店里今日没生意,跟着师傅学了一上午呢,趁这会儿午歇,我出来给师傅买包烟,正巧遇上徐大哥!”
  苏黛浅弯的月眸微怔,“谁?”
  徐星嘉。
  沈顷瑞凤眸微暗,一手搭在苏黛身后,缓缓侧脸,面无表情斜睨向车后玻璃。
  苏逢毫无所觉,语声轻快地回道,“徐大哥啊,我正跟他说话呢,徐大哥...”,说着就回头张望。
  苏黛遁着苏逢视线偏头一看,果然见到一袭棉白长袍,许久不见的秀俊青年。
  徐星嘉立在车尾处,原本面色温凉默不吭声。
  眼下与她对上视线,也不得不牵唇一笑,脚下往前挪了一步。
  “黛黛,好久不见。”
  ......
第153章 苏黛真正喜欢的,是他的心意
  苏黛启唇欲语,突觉肩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包裹。
  身侧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身后,修长大手稳稳握住了她肩,将她半揽在身侧。
  苏黛面上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弯唇浅笑。
  “徐大哥,真是许久不见,你来雾城是有事要办?”
  徐星嘉静静望着车窗内眉目如画的柔丽容颜,目含淡笑,点头嗯了一声。
  苏黛浅笑颔首,也没再追问他是要办什么事,只眼睫微动,转目看向眼前的苏逢。
  “正巧,我们要去用午膳,你跟徐大哥也上车吧,如今我们迁至雾城,遇上旧乡故友,理应好好款待才是...”
  未等苏逢接话,徐星嘉已经温声含笑,打断了苏黛的邀请。
  “今次怕是不行。”
  见苏黛略显诧异,他微抿唇,温润含笑解释道,“我的确有些要紧事,再过一个时辰,就得赶去城门跟李叔会合,一起赶回镇上,事情还没办呢,我得赶紧去,就不跟你们耽搁了。”
  苏逢闻言连忙挽留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吃顿饭都不行?徐大哥,你好容易来趟城里,我跟阿姊...”
  徐星嘉抬了抬手,轻拍在他肩上,好笑的眯起眼。
  “行了,跟我何必见外?”
  “徐大哥...”
  “下次吧,总还有机会的,回头再来城里,我定到家里去拜访,顺便看看冯姨,知道你们在这边过得安稳,我也便放心了。”
  他说着,温笑看向苏黛,“我着急办事,就先走了,你们去用膳吧。”
  四目相对,苏黛唇角牵了牵,没说什么。
  徐星嘉也没再多留,只微微点头,便转身走了。
  苏逢双手低垂交握,盯着他眨眼间便融入人群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声。
  他渐渐收回视线,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车内稳稳端坐,一言不发的沈二爷,心知徐星嘉是不愿与沈二爷碰面,更不可能与他同桌而食。
  想必,沈二爷从始至终都未出声,也是不太喜徐星嘉的。
  想到这儿,苏逢不禁悠悠叹了口气。
  苏黛眼睫轻掀,看了他一眼,坐正身姿,语声轻柔唤他。
  “好了,别杵着了,快上来吧。”
  苏逢脚下动了动,犹豫了两瞬,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
  他微微弯腰,小心的看了眼沈二爷面无表情地冷厉侧颜,压低声与苏黛说道。
  “阿姊和姐夫自去用膳,我就不去了吧,师父还等着我买烟回去呢,也不好不打声招呼,就耽搁许久不回去。”
  苏黛闻言轻轻看了他一眼,也没坚持,只细声交代他别在街上多耽搁,便吩咐了朴淞开车。
  直到车子驶出一段距离,苏黛眼睫轻眨,这才侧脸看向身边的男人。
  沈二爷长腿交叠着,一手揽着她,姿态始终随性悠闲,但是面无表情地脸色就不那么和善了。
  苏黛樱唇浅抿,侬语婉转,“干什么?我不过只与他说两句话,小哥还要与我摆脸色啊?”
  沈顷微绷的下颚弧线稍缓,眼睫下敛,目尾余光清凌凌扫她一眼,启唇漫声淡语。
  “爷说不行,日后不光见了他,任何外男,你都不许笑脸相迎。”
  徐大哥,哪门子的大哥?
  给他脸面了。
  好浓的醋味儿。
  朴淞用牙关咬住腮肉,瞪大眼,一本正经地开车。
  苏黛却是忍俊不禁,抬手掩唇遮挡笑声,月牙眸中清泽潋滟凝着沈顷,凑到他耳边笑语戏谑。
  “你不如给我锁上镣铐,关在你后宅里,再也别出来见人好啦。”
  沈顷眼帘半压,幽黑瞳底笑丝一掠而过,揽在她肩上的手抬起,一瞬压在她后脑上,将人一把裹进了怀里牢牢锢住。
  他咬紧后槽牙,幽幽笑语似从牙缝里透出来的。
  “爷看,也好。”
  两人笑闹着,苏黛原本就随意用一支木簪绾着的发髻,瞬间松散开。
  木簪掉在座椅下。
  沈顷眉眼噙笑,望着苏黛抬臂绾发的柔婉姿态,微倾身伸长手臂摸索了一番,将木簪重新捡起来。
  指腹轻搓流畅滑润的簪身,他垂眼打量,语声清润。
  “这支花纹清简,最没什么特色…”
  话没说完,素手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桃木簪已经被苏黛拿去,腕子柔婉轻巧地簪在了发髻间。
  姑娘巧笑嫣然,似嗔似媚,轻喃喏语。
  “我就喜欢它,朴实无华,简素大雅。”
  沈顷眸色清柔凝视她,薄唇浅浅牵出弧度。
  他知道,苏黛真正喜欢的,是他对她的初衷心意。
  仔细想想,她第一次送与他的那条围巾。
  他竟是一次都未戴过。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沈顷眼睑微垂,倾身凑近,在她额间轻轻贴吻。
  车子停在'不羡楼'外,朴淞先进去打点了一番,出来请沈二爷与苏黛进去。
  上次龙神节那晚来'不羡楼',几人用膳的雅厢临街,不大不小,入目便可观尽屋内布置。
  这次沈顷单独带苏黛来,却是一间临后院的雅厢,进门一张饭桌,四下摆件儿雅致,临窗前还有矮榻茶案。
  屋子正中竖了一座崖松鹤呖云霭缥缈的贡翼纱刺绣竖屏,屏风光影半透,隐约可见其后另有洞天。
  酒菜来的极快,摆膳的功夫,苏黛忍不住好奇,踱步到竖屏侧探头一打量。
  不大的空间内,唯有一抬拔步床和一座竖屏衣架。
  拔步床洞框内竖着落地宫灯,榻案深入,光线暗淡到,若是落下床帏,躺在上头的人定处于隐秘幽暗中不分昼夜。
  苏黛眸光微跳,连忙收回视线,却正对上沈二爷似笑非笑地视线,那神情颇好整以暇,似乎是看透了她心底一掠而过的羞窘心思。
  苏黛眨了眨眼,没再看他,佯装镇定地转身走到桌前坐下。
  屋里已经没了旁人,苏黛气定神闲地捡起箸子,还没等落到菜上,身边便坐下来一道人影。
  男人声线清沉悠缓,替她夹了菜。
  “吃吧,用过膳,在这里歇一觉,等醒来,再送你回去。”
  苏黛握着箸子的手顿了顿,轻飘飘斜睨他一眼。
  先前说'稍事歇息'的话,是认真的啊。
  没等她再琢磨,膳用到一半,朴淞突然推门进来。
  他大步走到沈顷身边,递上封信件,神情肃正,“二爷,边线的电报。”
  苏黛看了眼他面上神色,心想大概是很要紧的事。
  沈二爷也没避讳她,随手拆了信件封皮,垂目细看。
  苏黛用膳的速度慢下来,尽量缄声不打扰他。
  阅过电报内容,沈顷徐徐将信纸塞回信封,面上神色淡然不辨喜怒。
  朴淞眉心紧蹙,“二爷…”
  沈顷轻扫他一眼,思了思,徐徐站起身,眼帘低垂看向苏黛,修长大手抬起,搭在她发顶揉了揉。
  “门外留人守着,你一会儿在这儿歇一觉,爷去去便回。”
  苏黛看了眼拧着眉头的朴淞,轻舔箸头细语道,“不如我一会儿自己回家,小哥你先去忙正事吧。”
  沈顷视线落在门外,收回手语声不容置喙,“在这儿等爷回来。”
  话落,他长腿轻提,径直领着朴淞离开了。
  苏黛目送两人疾步离去的背影,胃口顿消,满目忧虑。
  是不是边线又要打仗了?
  ……
第154章 容后几日,先把亲成了
  苏黛十分听话,留在雅厢里等沈顷回来。
  只是她一人躺在陌生的地方,尽管眼皮子酸胀,依然辗转反侧不能熟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声被敲响,屋外传来青鹞的说话声。
  “姑娘,属下在门外守着,您有事便吩咐。”
  苏黛回了句知道了,便卷着薄被翻了个身,盯着帐顶出了会儿神,酸涩的眼皮终于熬不住,不知不觉合上了。
  此时,沈帅府内。
  沈顷从外书房出来,交代朴淞将调令尽快颁下,而后独自疾步往后院走去。
  拐过回廊,他转目扫了眼日影西斜的天幕,瑞凤眸中墨泽渐浓。
  进了沈老夫人的院子,沈顷并未理会婆子侍婢的见礼,长腿阔步径直进了堂屋。
  余嬷嬷迎出来,“二爷,老夫人午歇醒,正礼佛呢…”
  沈顷淡着脸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往后头的小佛堂走去。
  余嬷嬷见状愣了愣,握着手到底没出声拦。
  佛堂里香火气息浓郁,沈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听见脚步声,嚅喏的唇瓣停下,手里捻动的佛珠也顿住,微侧身回头看向直直闯进来的沈顷。
  “出什么事了?”
  沈顷眼帘压低,上前亲自扶起她,开口时,声线低沉轻缓,语气里含着几分难得的慎重。
  “前些日二叔收到北边儿探子来的消息,说有平民义军代表,暗中与鲁系军军帅张继接头,不知内容是什么,张继将人给毙了,挂在城门上示威。”
  “我亲自去了一趟,发现张继在兰淦江一带都屯了兵,一副备战之态,为探虚实,还在那儿受了伤,才险险脱身。”
  沈老夫人听得眉心紧蹙,在榻上落座,很是担忧的打量沈顷上下。
  “伤得重不重?”
  沈顷下颚微摇,继续说道,“去年夏日里,平民义军在海港省份一带闹得动静便不小,他们呼吁声高,在民间已经联合起不小的组织势力,二叔与我都猜测,那边派人会面张继,兴许是为洽谈合作。”
  “如今各地外侵势力猖獗,许多军阀都受牵制,老百姓爱国总没有错,义军高抗‘救国反侵’旗帜,张继却枪杀义军和谈代表,此举傲慢嚣张,必然激起民愤。”
  “果然没过些日,兰淦江沿岸省份,果真闹起来了。”
  “二叔那边也已经接见过义军代表,据消息,如今我们沈系军,态度算是最和睦的。”
  “这样下去,若是义军掀动民怨,爆发大规模的起义,怕是又要打仗了。”
  沈家在旧朝时便是高门权贵,深知‘民心祸乱’的恐怖之处。
  古时历代帝王以‘孝仁礼信’治国,都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如今乱世,一方军阀靠军火铁腕占领土地,不过是一时得意,倘若不得地方民心,终将落得人人喊打如鼠窜流的下场。
  事实上,民间义军联合组织,已经在内部声明‘打倒军阀,统一国情’的主张。
  可见各地军阀,都是如何的不得民心,理政无能。
  沈老夫人听罢,自知眼下外头的形势又渐严峻起来。
  想到府里最近喜气喧天的气氛,她不由捻着佛珠长长叹了一声,眸色沧浊望着沈顷,低声问他。
  “你二叔是何意?可是指派你去他省?子顷,这眼看离喜日没几天了,正事是要紧,可这都还是猜测,各地百姓不知凡几,这说起义,也不是就一时都能呼应的。”
  “能不能,容后几日,先把亲成了?”
  沈家男儿,都折在打仗上了。
  沈老夫人现在一听要打仗,就忍不住揪着心,心底里空唠唠的没个着落。
  沈顷还没有子嗣,她如何能安的下心。
  沈顷唇线微抿,瞳眸如点漆墨,微微幽晃。
  他下颚绷紧,微微点了点,清声安抚沈老夫人。
  “局势虽紧,但还没到那个地步,二叔已经给各地驻军将领颁下军令,命他们严守密巡,暗中阻断各城间的通讯往来,时刻警戒。”
  “布置周详,我自是先娶亲要紧。”
  苏黛黛已经是他的人。
  怎么着,也是先给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否则这一耽搁,还不知多少日,到时委屈了她不说,再生出别的事端,他更对她不住了。
  收敛心思,沈顷看向沈老夫人,语声沉缓交代道。
  “我与奶奶说这些,是让您心里有个准备,成亲那日,非雾城之内的邀客,暂时便先不请了,提前私下送信,寻个理由解说一番吧。”
  未尝来参加喜宴的外地权贵们,就有跟义军秘密勾结的人,夹带了什么消息,再与雾城内暗地潜藏的义军组织人员相通信呢。
  这些义军本身便是老百姓,他们隐于暗地,不动作时很难察觉。
  只是这么一来,五省内外地权富不能借着机会来帅府拜谒,到日子上,喜宴怕是会冷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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