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玫瑰——苞米糕糕【完结】
时间:2023-04-30 14:47:15

  周景辞将手机放回兜里,一时间有些疲惫,他坐回沙发上,骨节轻按太阳穴。
  其实他的确对郁欢有好感,不然为什么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时医生的话他也还记得,郁欢是他的情妇,医院那位说的半真半假,他当时只是心疼郁欢,并没有其他感觉。
  就算是真的,他也坚信是有难言之隐,只想帮着郁欢逃出来过她想要的生活。既然选择离开肯定是不爱了。
  他只是不想看郁欢这么压抑,想让她开心点,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至于在一起,得以后再说了,只有走出情伤后才能接受下一段,他能等。
  周景念坐到他旁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欢欢老师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是不是?哥,感动自己没用,你得知道她的需求,把事办到点上才有用。”
  “她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看不出来吗?她是担心父亲,担心被大变态找到,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透啊。”
  周景辞一怔,这话倒是真的,或许把郁江野接过来郁欢就会开心些,可他之前提议过,被郁欢拒绝了。
  周景念越发幽怨,简直恨铁不成钢:“我的哥哥啊,你这人真是的,欢欢老师不喜欢麻烦别人,何况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她觉得这样是越界才会拒绝,你要是想继续当朋友就别做,不想的话就把郁叔叔接过来,这就更进一步了。”
  周景辞半信半疑:“你个小屁孩哪来的这些道理?”
  “哥哥啊,有时间多看看书,别一头扎进大提琴里不出来,连个女朋友都追不上,你要孤独终老了可没人管你。”
  “....”
  他顿了顿又想到电梯里遇到的那人,多半是在和时屹打电话,这么说来时屹已经知道郁欢逃到燕赵来了。
  今晚他肯定会找过来,得把这个事解决了再去接郁江野。
  他侧头看眼景念,心念一转:“待会我们换个酒店,陪我演场戏。”
  周景念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时医生应该这会在来的路上了,趁兴而来,可不能让他失望。”
第54章 你追我逃的多有情趣
  他要试试时屹的态度。
  郁欢回了房间,心里莫名的慌乱。
  现在的房间是用周景辞朋友的身份证开的,郁欢没有留下痕迹,唯一担心的就是刚刚碰到了陆湛,不过时屹大概不知道自己躲的酒店实际不在那里,他没有通天的本领。
  还有父亲,目前阮颂年自身不保,不知道还能不能稳住父亲。
  她低头看了看打着石膏的腿,如果能走路就好了,就不用处处麻烦别人了,她尝试着动动腿,休养半个多月已经好了许多,但要走路还是够呛。
  要先把伤养好,这样才有资本逃跑。
  不能继续麻烦周景辞了,时屹疯起来没有顾忌,她不能让别人跟着冒险。
  郁欢翻出手机,再三犹豫下联系了阮颂年,她想知道父亲的现状。
  对面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倒是如常,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喂?”
  郁欢心里忐忑不安:“是我,我父亲怎么样了?”
  对面顿了一下才说:“挺好的,一切正常,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她的心略微安稳,又想起陆湛的话,纠结开口:“时屹为难你了?”
  “你哪听来的消息?”
  “没有,我只是担心。”
  阮颂年的声音冷清了许多:“你还是多操心下自己吧,”她话音一转:“你在燕赵吗?”
  郁欢没说话。她如今还是很警惕的,毕竟对阮颂年只是利用。
  “送佛送到西,我在燕赵有朋友,你去找他帮忙吧,等什么时候腿脚好了再来接你父亲。”
  郁欢微愣,她不信阮颂年会如此好心,可对面的人猜到她的心思,声音带了几分笑意:“你离我越远我才能安心,赶紧好起来,然后把你这个活死人的父亲接走,省的在我眼前碍事。”
  郁欢没有理由拒绝,她现下的确没有办法,只有好起来才能接走父亲。
  她本想出去和周景辞说声再见,可惜人不在酒店了,景念也跟着不知道去哪了。
  阮颂年动作很快,晚上就有人到了酒店,将她接到了一栋别墅里,有专门的医护和保姆。
  郁欢就这么安稳的待了下来,直到晚上时才接到周景辞的电话。
  他下午是和景念去了另外的酒店,也见到了时屹。
  就在偶遇陆湛的酒店里。
  他还是一贯的冷淡,一张脸清俊出众,英气又淡漠,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姿势恣意慵懒,却吸人眼球。
  时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周景念,眉梢微扬,目光里带着一丝玩味,声音却是对着周景辞的:“周先生,好久不见了。”
  景念到底是个小孩,和他一对视不住的往后缩,轻声说:“哥,我先溜了。”
  说罢摇着轮椅逃之大吉了。
  这算是两人第二次正面交锋了,周景辞神情温和,声线简直自带诚恳:“时医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时屹神色淡然,垂眸看着桌前的玻璃杯:“不忙的话来聊聊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俊朗的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淡漠疏离,一个温润澄澈,倒是幅极好的风景画,引得前台都止不住的往这边看。
  时屹先开口:“令妹的腿是?”
  “伤到了。”
  他点点头,情绪毫不外露:“我身边有几个骨科方面的教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说。”
  周景辞没说话,微眯着眼打量他,想看出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郁欢来的?还是在伪装。
  时屹没什么反应,周景辞也礼貌一笑:“不用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谢谢时医生关心了。”他话音一转:“倒是郁欢,听景念说她住院了?”
  时屹笑里带着玩味:“是,一点小伤。”
  周景辞眉梢略扬,越发搞不懂眼前的人,索性也不再装下去:“时屹,别为难郁欢了。”
  时屹没说话,身子慵懒的往后靠,一只手搭在座椅扶手上轻敲,看了他好半天才说:“怎么说?”
  “有些事情你很清楚,和郁欢没什么关系,别盯着她不放了。”
  敲击声顿住,时屹眉眼冷了几分:“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她出头的,”他笑意更深:“胆小卑微的暗恋者?”
  周景辞丝毫不慌,敛眉轻笑:“言重了,只是看不下去郁欢这么难过,她不亏欠别人,没必要活得这么狼狈。”
  “给人当情妇,讲的就是个自愿,不存在逼迫,她当真能逃走也行,就是千万别让我找到。”
  “找到了你要怎样?”
  “少不了一顿教训”
  周景辞皱着眉看她:“你尊重过郁欢吗?于你而言她算什么?”
  时屹唇角微微下压, 有些不屑:“周先生养宠物吗,每天好吃好喝供着,猫却不听话整天想着跑,你说,该不该教训?”
  这话过于难听,他竟是不拿郁欢当人看,周景辞喉结上下滚动:“时屹,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时屹笑笑:“当然,你追我逃的多有情趣。”他顿了顿又说:“听说周先生的乐团很是不错,改天一定去捧场。”
  周景辞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时屹的意思,正想说话时屹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眼界面,朝对面人轻笑:“抱歉,失陪了。”
  然后人就走了。
  他怕郁欢担心没敢说碰到了时屹,看样子是不知道郁欢人在燕赵。
  好在她现在安稳下来,能好好养伤了。于是一再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需要随时再联系。
  郁欢很感谢他的帮助,可惜目前无以为报。
  她就这么在别墅住了下来,每天有医护陪着做康复训练,饮食也清淡可口,对养伤有益。
  只是别墅里有许多摄像头,郁欢心里总是膈应,想起在云枫的那段日子,害怕在监控对面,时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阮颂年很少会打电话过来,关于京都医院副院长渎职的新闻也再没看到过。
  偶尔景念会和她打视频聊聊天,除此之外郁欢再没有别的娱乐。
  晚上郁欢洗漱好准备上床,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盯着界面看了许久,这个新办的手机号,除了周家兄妹和阮颂年没人知道,可为什么会有人打过来?
第55章 我等了你很久
  她最终没敢接那通电话,任凭电话自己挂断了。
  晚上临睡前护工端了杯牛奶过来,看她喝完才从屋里出去。
  郁欢晚上睡的不是很好,似乎做了个春梦,只是看不清那人是谁。
  倒也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他只是一直挑逗,一直抚摸。
  第二天早上醒来又发现手腕上多了串繁花手链。
  她吓得几乎没从床上蹦下来,踉跄着去查看门窗,都封的好好的,可为什么自己手上会多了手串呢?
  还是副从没见过的手串。
  保姆听到动静连忙上了楼,看到她盯着手腕上的手串问:“郁小姐怎么了?”
  郁欢晃晃手链:“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帮我戴的吗?”
  保姆先是摇摇头,接着又连忙点头:“是,是我给您戴的,昨晚上您睡着了,我拿杯子的时候帮您戴上的。”
  郁欢半信半疑,盯着她看,可保姆一直面带微笑,找不出一丝破绽:“这个手串很漂亮,我觉得挺适合您的,就帮您戴上了。”
  郁欢觉得别扭,想摘下来,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接口,只能一直戴着了。
  穿衣服的时候在胸前还发现了红痕,联合昨晚的春梦,很难不让人想歪。
  可屋里就仨人,医护和保姆都是女的。
  或许是蚊子咬的吧。
  这几天她胃口不好,总觉得饭菜很腻,吃几口就不舒服,还总是嗜睡。
  好在腿越来越好,现在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腿好了,那就该离开了。
  她给阮颂年发消息想问清父亲的位置,好接走换个城市生活。
  可消息发出去一直没有回复,她又不敢贸然打电话,担心阮颂年会和时屹在一起,一直等到晚上才收到消息。
  是京都郊区的一个疗养院。
  郁欢打定主意要离开,得把父亲接过来。
  她悄悄的开始收拾行李,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她只是在观察路线。正拿着手机联系司机时有人敲了敲门。
  郁欢说了声:“进来。”
  保姆端了杯牛奶过来:“郁小姐,喝点牛奶吧。”
  郁欢蹙眉看着杯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了牛奶都睡的很好,大概是蛋白质的原因?
  她也不太懂,可今天忙着离开,不是很想喝,就指了指桌子:“放这里吧,我待会就喝。”
  谁知保姆不肯:“牛奶是刚温好的,您趁热喝吧,凉了对胃不好。”
  “我现在不想喝,就放在一边吧。”
  保姆脸色有些为难,也不动地方,就在手里拿着:“郁小姐,您现在喝吧,对腿有好处。”
  郁欢彻底起了疑心,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坚持。
  “好,我喝,”她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对了,你帮我去洗个苹果吧。”
  趁着保姆转身去拿苹果,她将牛奶全倒在了花瓶里,一口都没喝。
  其实郁欢一直觉得奇怪,她睡眠质量其实算不上好,总是会起夜,可喝完牛奶后睡眠出奇的好,连有人给自己戴手链都不知道。
  太奇怪了,不能这样任人宰割。
  当晚郁欢一直没睡,趁着保姆回了房间休息拿上自己的小包袱出了房间。
  走廊里监控发着红灯,在暗夜里很是扎眼,郁欢突然不怕了,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别墅。
  预约好的车子就在门外等着,郁欢一路小跑过去。
  就这么连夜离开了燕赵别墅,车子朝京都郊区开去。
  一直开了许久,深夜才到了阮颂年说的位置,郁欢结完账进了大门。
  心跳加快,将近三年没见过父亲了,还真是明白古人说的近乡情更怯了。
  这的疗养院也不错,安静私密,郁欢由医护上了三楼,按着病房号找过去。
  从窗户看过去,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有人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
  郁欢控制不住情绪,眼里漫起层层水雾,她连忙低头掩饰情绪。
  医护帮她打开门:“好了,你去看吧。”
  “谢谢。”
  郁欢道谢后进了病房,径直朝着病床走过去,等看清病房上的人后跟着一愣,这人不是父亲。
  长得是有点像,但这肯定不是父亲,常年靠营养剂活命的人身体消瘦孱弱,可这人压根看不出来。
  难不成是医护领错病房了?郁欢猜想着,转身想去找人,结果余光看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个男人。
  他一身黑衣,周身隐匿在灯光下,胳膊支在扶手上,以手托腮,肌肤冷白,眉如墨描,下颌线完美到脖颈。
  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任何情绪,如冬日的阳光,疏离遥远。
  郁欢吓得一声惊呼,后退了好几步,一直挨到病床才停下来,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是时屹,他一直坐在暗处看着自己。
  郁欢身体颤个不停,几乎难以站立,死死的靠着病床,颤声喊他:“时屹。”
  时屹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似笑非笑,双眸迷离。
  郁欢下意识的想跑,踉跄着往门边跑,可门口站了个男人,看她过来直接关住了门,咔哒一声,从外面锁住了。
  郁欢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眸渐渐蓄满眼泪,如在沙漠被风干的玫瑰,随时会枯败而亡。
  “郁欢,”他终于肯出声,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一丝凉意很是低沉。
  郁欢转头看着他,泪光闪闪:“时屹,我爸爸呢?”
  永远是这句话,不论发生了什么,她关心的第一个人永远是他。
  时屹却永远不会让她舒心:“或许是死了吧。”
  “你骗我,你是在骗我。”
  他声音越发低沉:“郁欢,我等了你很久。”
  郁欢倔强的和他对视:“疯子,恶魔,变态。”
  “嗯,你没说错。”
  “你和阮颂年联合起来骗我?”
  时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唇角一勾:“对付你还需要和旁人联手?”
  “你什么时候查到我的?”
  “大概是从你离开京都的那一刻,”他笑的似是挑逗:“这半个多月来,我看着监控下的你吃饭,睡觉,对了,还有洗澡。”
  郁欢浑身一凉,直觉没错,那摄像头真是为了时屹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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