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轻声辩白:“我没有闹。”
时屹不说话,手环着她的腰身,大手在小腹处游荡。
郁欢最终还是垂下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你该怎么做?”
她唇角略扬,笑的分外勉强:“我不躲着你了,每天都要围着你转。”
听到这答案时屹还算满意,虽然知道郁欢是在哄人,他环着郁欢纤细的手腕,摩挲着手链:“喜欢吗?”
郁欢低头看了看,金属的紫巴洛克花瓣的确惊艳,衬的手腕越发瓷白。
“喜欢。”
“这不比那姓周的给你买的强?”
她眉头一皱,这才理解为什么时屹要给自己带上串手链,原本以为他是用手链隐喻手铐,暗示自己一辈子跑不掉,原来不是。
时屹只是单纯吃醋,
她觉得好笑:“这也要比?”
“谁的好看?”
“你吃醋了?”
时屹小心思被戳穿,低头靠到她脖颈处,张嘴咬住她的耳垂,略用了几分力气,郁欢连声求饶:“别别别,别咬。”
疼倒是次要,她太敏感了,时屹的气息喷洒下来,暧昧热烈,激的她很不自在。
她像是在撒娇:“你送的最好看。”
时屹这才松了口,清清嗓子说:“转过来。”
郁欢听话的转过身子,只是依旧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时屹抬手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看向自己:“郁欢,就一直留在云枫陪我。”
“可我还想跳舞。”
“云枫这么大,哪里不能跳?”
这意思是连她出门的权利都不能有了,郁欢没说话,她的想法也根本不重要。
时屹低头吻了下来,唇瓣相触,气息交换,他逼迫郁欢紧贴着自己,由浅及深,接着贪婪的索取,直到郁欢站不住彻底摔倒怀里。
腻歪一会时屹开车带她去了医院,领着郁欢去了拍片室,他已经事先打好招呼,等拍完片子又安排郁欢做了体检。
这小猫最近郁郁寡欢的,还吃不进去东西,得好好检查一下。
做好一系列检查时屹被一个同事叫走,郁欢闲着没事就去了办公室等着。
时屹办公室的装潢和他本人一样,无趣冷清,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只有角落里摆了盆玫瑰花,叶子没剩几个,好像快死了一样。
郁欢坐在沙发上等着,门突然被敲了几下,她连忙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的是阮颂年,手里拿着时屹的外套,她应该是知道郁欢在这里,脚步渐缓,朝她微微一笑:“郁欢,好久不见了。”
郁欢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啊,好久不见了。”
“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郁欢厌恶她的不守信,心里憋了口气在,冷冷的问她:“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怎么没有?”她的话里带了几分笑意,坐在沙发上长腿一翘,那高高在上的神态简直和时屹一模一样:“我的别墅怎么样?住的习惯吗?”
“你故意的是吗?”
她装着不懂的样子:“什么?”
“你所谓的帮我就是这样?你真不怕我告诉时屹真相?”
说好的帮自己保住父亲,又假情假意的帮自己安排住的地方,结果还是进了狼窝,被时屹监视了这么久。
阮颂年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指轻抚下巴,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什么真相?”
郁欢拧眉:“你装什么傻?”
“你真有证据为什么不告诉时屹?”
阮颂年终于回过劲来,她看出郁欢其实很虚,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然被时屹虐成这样还不肯说。
当时她摸不准郁欢的低牌,一时间没了主意才被要挟,如今和时屹和好如初,又婚期将近,怎么还会被郁欢左右呢。
郁欢一顿:“你别激我。”
阮颂年笑了笑:“我激你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害怕?”
“阮颂年,你真的以为程永逃走了吗?”
“不然呢?你把他带来见我啊。”
郁欢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确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当时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只有几个字,她之所以知道是阮颂年,是因为认出了手机号。
她其实偷摸着质问过程永,当时他被时屹拿鞭子抽的血肉模糊,差点没死过去,无论郁欢怎么问都不开口。
因为他唯一的女儿被阮颂年要挟着。
所以阮颂年才不怕。即便找到程永,他也不会供出自己来。
阮颂年略挑唇角,目光带着几分挑衅:“说啊,你的证据呢?”
郁欢冷冷的看着她:“你真狠毒。”
好歹时玥和她当了这么久的朋友,她竟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而沾沾自喜。
阮颂年坐直身子正经起来,只觉得分外可笑p:“我狠毒?别忘了时玥是替你挡刀死的,杨阿姨的病也是因你而起,你母亲又生下私生子抢了时屹的一切。”
第61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她的笑里添了讥讽:“还有你那半死不活的父亲,要我说,你干脆直接拔了他的氧气管,任他死掉算了。”
说的轻巧,阮颂年自小备受宠爱哪会知道别人的难处,于她而言郁江野是累赘,可对郁欢来讲,那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没有亲人了,只剩下唯一的父亲,即便他昏睡在床没有动静,只要人还在那里,郁欢就有归属感。
“不用你操心。”
“那你知不知道我和时屹要结婚了?”
郁欢的脸色瞬间变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什么?”
阮颂年看她这样反应很是舒心,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看她:“不出意外的话,上半年我们就完婚了。”
郁欢下垂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心里突然闷的厉害,几乎难以思考。
脑海中只盘旋着一句话:“时屹要结婚了。”
阮颂年微笑着一步步靠近:“到时候,你会怎样呢?。”
郁欢微微侧头,一时间没听清她的话。
她步步紧逼,几乎要把郁欢看穿:“郁欢你算什么?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藏的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后陈阿娇,你呢?情妇小三,插足我的家庭。”
阮颂年故意往她伤口上扎:“你最终,还是变成和你母亲一样恶心的人。”
郁欢有些脱力,感觉自己身处深渊,似乎被突然扯离了世界,只剩下她自己孤苦伶仃。
她只能弱弱反驳:“你胡说。”
“我有必要胡说吗?昨晚敲定的事,杨宛阿姨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郁欢眼睛发烫,有些站不住。
她其实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都已经订婚了,肯定会有结婚的那天。
可亲耳听到还是难受的厉害。
阮颂年眼睛发着光:“到最后能你能有什么好结果?”
郁欢没说话,一步步挪到了沙发上,浑身没有力气。
的确,她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无非是被人轻贱。
直到现在,网上还有她在医院时被杨宛辱骂的视频。
她是小三,是情妇,是插足者,两人一旦结婚,她就彻底坐实了。
阮颂年心思得逞,倒也没再接着说,只是舒了口气:“时屹有事要忙,待会我送你回家。”
说完也不等郁欢回应,转身就打算出去,手刚握到把手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了一嘴:“你现在一直在云枫住着?”
郁欢没听到,只是茫然的盯着远处,心里酸楚酿成汪洋大海。
阮颂年看她这样没再多问,开门出去了。
走廊里护士拿了报告过来,看她出来连忙凑上前:“时医生在里面吗?”
阮颂年摇头:“他去忙了,有事吗?”
护士晃晃手里的报告:“体检单出来了,好像有点问题。”
她眉头一皱:“怎么了?哪里有事?”
“骨折的伤没问题了,就是血液有点问题,你去张医生那里问问吧,报告在这。”
说着把手里的单子递给她,阮颂年接过来也没细看,朝着张医生办公室过去了。
“张姐,怎么了?血液哪里有问题?”
张医生抬起下巴示意她看报告:“HGG过高,没弄错的话应该是怀孕了。”
阮颂年一愣,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待会做个B超吧,不过应该没错,你自己看看。”
她连忙仔细查看起报告,的确,HGG数值远高于标准值。
瞬间心里百转千回,无数念头念头涌上心头,刚刚和郁欢对峙的那点欣欣然消失殆尽,她几乎要叫出声来。
张医生没察觉到,指了一项检测值说:“推测是一个月了 不过状态不好,要的话得小心点保胎了。”
阮颂年脑子一片空白,都忘了反应。
“时医生呢?跟他说下吧,毕竟是他带来的人。”说着上手碰碰她:“颂年,怎么了?”
她反应过来用力摇头,死死攥着报告单,话说的有些不利索:“不……那个他去忙了,单……单子都给我吧,待会我说就行了。”
张医生没再勉强,又去了仪器室准备下一场了。
阮颂年握住报告单在原地愣了好久。
郁欢怀孕了,是时屹的,是她未来老公的。
他们原本都要结婚了,如果时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结婚的事就全完了,只要有这个生命的存在,那时屹和郁欢就会永远纠缠。
不行,绝不能让时屹知道。
这个孩子也留不得。
她把报告揉成一团,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将满心的愤懑压下,然后推门出了办公室。
郁欢还在办公室坐着,大概是情绪不好,脸有些苍白,手一直捂着小腹。
阮颂年觉得这动作十分扎眼,恨不得一巴掌扬上去,拽着她去打掉这个不该出现的生命。
她控制不住,握着门把手的指尖都有些颤抖,想用最恶毒的言语来攻击她,凭什么,凭什么要抢走自己的一切。
郁欢该死,连带着肚子里的孽种也该死掉!
但是不行,贸然行事只怕会惹怒时屹,后果她是招架不住的。
她清清嗓子道:“走吧,我送你。”
郁欢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胃还是小腹,一直隐隐的不适。
阮颂年没说话,视线从她小腹划过:“腿上没什么问题,先别跳舞,就是胃不太好,还有你不是一直睡不着吗,我给你开了药。”
郁欢点头,的确是,最近吃不下饭,还总想呕吐,大概真是胃不好了吧。
两人没再多说,阮颂年去药房拿药,郁欢就在车上等着,回来后她把药丢给郁欢。
“你看看吧,按说明书吃药就行。”
郁欢接过来看,是奥美拉唑和催眠的安定药,盒子上小字写了孕妇慎用。
她没怎么在意,收起来拿在怀里。
阮颂年开车送她回了云枫,她还觉得奇怪,那会还斗志昂扬的恨不得活剥了自己,怎么在车上这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冷冰冰的盯着前方开车。
不过她才没心思关心别人,时屹找的保姆应该要来了,她得赶快回去看看。
保姆的确已经在家了,正在准备晚饭,看她进来恭敬一笑,热切的喊她:“太太。”
郁欢微微一笑,朝她摆摆手,然后侧头看了眼监控,监控发着亮光,她没敢多说。
到了晚饭时候时屹都没回来,郁欢没等他,一个人开吃,照旧不多,喝口汤都腻,不过还是硬撑着吃了一些。
临睡前她喝了药,然后缩在床上看书,偶尔会抬眼看眼窗外的海棠花。
当真是最美人间四月天,到了晚上也不逊色,月光清冷朦胧,照的花瓣越发娇艳多姿。
花瓣于月光遥遥相对,混着夜气,分外安心。
只是可惜,海棠无香。
不过人生在世,有缺憾实属正常。
遗憾才能被长久的铭记。
她正看着花瓣入神时门被推开了。
即使不看也知道是谁,尤其是闻到那熟悉的清香,随着脚步由远及近。
时屹居高临下,一手抚着她的脸颊,声音难得的温和:“怎么还不睡?”
想起阮颂年下午的话,郁欢原本没什么精神,但还是指了指窗外:“你看,海棠花好漂亮”。
时屹依言看过去,他不是很赞同:“我觉得没有你好看。”
郁欢嗔怪的白他一眼,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可怕:“神经病。”
时屹挑眉:“夸你都不行?”
“人是人,花是花,怎么能比。”
时屹傲娇的从鼻子了“哼”了一声:“谁说不能比,苏轼都说了,一树梨花压海棠。”
郁欢认真的辩解:“这是隐喻,又不是真的比。”
“是吗?那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郁欢被问住,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侧了头不看他:“自己去搜。”
时屹却偏偏让她正视自己,笑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挑逗:“欢欢,你告诉我,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什么意思。”
第62章 在咬我
郁欢不肯理他。
其实两人相差不算大,只有六岁,远远称不上什么十八新娘八十郎,不过时屹偏想逗弄他。
他伸手捏捏郁欢的耳垂:“不过压这个词不准确,许多时候你也会在上面。”
郁欢的脸迅速红透,连带着耳尖都有些粉,狠狠的瞪他一眼:“你……你说什么啊。”
“我说错了?”时屹分外正经,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体力不行,没一会就不肯动了。”
她咬着下唇实在是难为情:“你有病吧。”
“挑起火又不肯灭,还动不动就腰疼。”
他是真的好奇,明明每次出力的都是自己,为什么郁欢到后面吵着叫着的要停。
厉害的时候还会哭,咬的他肩膀上总是有伤,他微微俯身靠近郁欢,一本正经的问:“为什么每次都要哭?是不喜欢?”
郁欢脸烫的厉害,简直要被他气死,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怎么能说着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咬牙切齿的,抬手捂住眼睛:“别讲了,我不想听。”
时屹对她这又羞又恼的模样爱不释手,上前握住她的指尖,非要和她对视,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布满绯晕:“怕什么,就我们两个,还怕被别人听到?”
“你同事知道你私下是这种人吗?满嘴这些话,简直……”
时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哪种人?”
郁欢脸热的厉害:“平常高冷禁欲的时医生其实骚话张嘴就来,就不怕别人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