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环越近,让郁欢动弹不得:“嫁给我,”
即便有了结婚证,那也是逼迫的,他如今奢求的越来越多,他要郁欢自愿,甘心说出那三个字。
可郁欢不为所动,双眸清清冷冷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冷眼看他:“放开我。”
第110章 知道真相
时屹不肯,坚持帮她戴上了钻戒。
紫色珍珠巴洛克手链和三克拉水滴型钻戒,是他强加给郁欢的束缚。
郁欢到最后也没说出那三个字,任凭时屹如何祈求强迫,到最后胳膊一翻直接躲开了。
时屹呆立在原地,看着郁欢的背影,孤寂落寞。
下午准备牌位,郁欢拿着毛笔愣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下笔,那个孩子都没有成型,哪来的名字。
时屹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写下了三个字:时鹤仪。
当孩子没了他才发现,原来他如此渴望和郁欢孕育的生命。可惜当得知那个孩子存在时,已经是死讯。
这个牌位至少能代表,两人曾经共同孕育过一个生命。
写完牌位要安位,招请,郁欢又准备念诵和香赞,时屹一直在旁边陪着。
上次来寺庙时他有恃无恐,完全不将神佛放在眼里,对那老和尚的话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看郁欢恭敬只觉得可笑。
如今第二次来,虽然还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要郁欢心意顺遂,他怎么都无妨。
她跪在蒲团上,手持经书一字一字念得虔诚,时屹在一旁看着,心中溢满柔软的情愫,他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
等事情结束就带郁欢去斐济,让她玩个够,赵意年的话他从未听进心里,别人的看法他也不在乎,只要郁欢还在身边,那未来的一切都令人期待。
从前习惯了身边有郁欢,从没想过给她未来,现在他却一直幻想,和郁欢白头将会是怎样的。
做完一切郁欢才从大堂出来,身上全是檀香的味道,心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她扶了扶额头,从心底叹了口气。
时屹上前扶住她:“累了?”
郁欢摇头,她只是怅然,时屹带着自己来寺庙,结果他连跪也不跪,全程在一旁看着,这样有什么意义,又是做给谁看的。
时屹以为她还在为孩子难过,无比认真的和她对视,眸子温和似水:“郁欢,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曾经的事纷乱复杂,他看不清自己的心,做了许多错事,所有的伤害都强加在郁欢身上,现在他只求郁欢多给自己点时间,好让他弥补。
可郁欢已经不给他机会了:“不可能了。”
时屹握着她的手腕一再争取:“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郁欢,你不能这样绝情。”
“绝情?”郁欢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扭过头看着他,眸底冰凉:“我做了什么让你认为我绝情,你任何地点都可以随意羞辱我,一再拿父亲要挟,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又亲手害死孩子,反过来,你又怪我绝情。”
时屹心里酸涩的厉害,可这些话他又无法反驳,只能死死环着郁欢,他终于肯直视内心,终于肯道歉:“对不起,郁欢,是我不好,你报复回来...”
郁欢摇头,看着远处的薄雾,声音又轻又凉:“不是你伤害我,我报复回去就等于我没有受到伤害。”
即使伤口已经愈合,可还是有疤,她再也做不到像原来那样接受时屹,曾经汹涌的爱意被一点点消磨最终换的满身是伤。
她怕了,很多事情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时屹心里难过的厉害:“我们还有时间。”
郁欢敛眉,声音冷清:“别做梦了,时屹,我已经不爱你了。”
那瞬间山崩地裂,黑漆漆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他固执的不肯承认,甚至刻意忽略,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事实。
可伪面撕开,郁欢说出事实,他再也无法逃避,以至于痛苦的无法自拔。
他扣着郁欢的腰:“可你还逃不走。”
只要郁欢还在,他就还有机会。
郁欢冷冷一笑,再也不肯开口。
忙了一天做法事的事,傍晚两人吃完斋饭,时屹忙着给郁江野供奉的事,让郁欢先回房间,自己又去找师傅商讨了。
郁欢一个人无聊,在屋里歇了会,快睡着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支起身子一看,是时屹的手机在响。
她拿了过来,是周焰打来的电话。
她对时屹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不想接,可又担心误了事,只好拿着手机去找时屹。
路上手机挂了一次,郁欢快到门口时手机又打来了,她这次接了。
“时先生,郁江野的后事安排好了,今天下的葬,您看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安排的。”
郁欢上台阶的脚步一顿,脚下无力差点摔倒,周焰声音清晰的落在耳中,她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可组合起来却不明白了。
郁江野的后事?已经下葬,怎么会,爸爸明明在尝试最新的治疗了,为什么会下葬?
周焰没听到声音又接着说:“还有下葬的时候赵意年来了,我查到时祺已经去美国了。”
郁欢几乎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扶着柱子,几乎站立不住:“你说谁死了?”
周焰猛地住了嘴,愣了一会才说:“夫人,您听错了...”
郁欢克制着又问一遍,只是声音颤抖的厉害:“把话说清楚,谁死了?”
周焰吓得几乎不敢说话,甚至已经在想下一份工作找什么了。
郁欢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死死攥着手机,她喉咙疼的几乎说不出来,顿了好一会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周焰结巴着打话:“两..两天前。”
两天前,她还问时屹父亲的近况,他说一切如常,还阻止她去见父亲,怪不得那天如此反常,还坚持来寺庙,原来是心虚啊。
他可真绝情啊,一面说着想弥补想和自己白头,一面又无情到阻止她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这样的人,她居然爱了六年。
他怎么还妄想自己会安心陪他呢?
郁欢挂了电话,扶着柱子稳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站直身子将眼角的泪擦掉,脸上全是倔强。
她一步步的走到门口,没有敲门,屋内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落在耳朵里。
时屹说:“这个牌位要瞒着我夫人,她最近状态不好,我不想让她知道,麻烦师傅多费些心思。”
第111章 意外
听不清师傅说的什么,只听到时屹又说:“平安符,这个是我夫人的生辰,还有求子符....”
泪一点点模糊了她的视线,心口疼的厉害,她忍不住的想咳嗽,想将满心的哀愁全发泄出去。
为什么他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做这些事时心里真的没有负罪感吗?
郁欢扶着门大声咳嗽,可身体抖得厉害,一向挺直的脊背跟着低下去,脆弱又无助。
门突然从内推开,时屹看到蹲在地上咳得厉害的郁欢,他连忙俯身去抱,可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被推开,郁欢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她眼睛红的厉害,脸上竟全是泪珠了。
郁欢努力镇定下来,仰着头和他对视:“我父亲呢?”
时屹脸色略变,但又飞快的恢复正常,自然的去扶她:“在疗养院,怎么了?”
“他怎么样了?”
时屹不动声色:“老样子,在尝试最新的治疗。”
到现在还在骗人,郁欢痛极反笑,躲开他的胳膊,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力道之大,她差点跟着摔倒,时屹也被打的头一歪,白净的面庞迅速泛红。
郁欢的泪一颗接着一颗,死死咬着下唇:“你哪来的脸要我嫁给你的?”
时屹的手缓缓摸向被打的那半张脸,没有说话。
郁欢脸上全是仇恨和绝望,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又无比厌恶自己的无能。
“你敢不敢跟我说实话?我爸爸到底怎样了?”
时屹咬牙,看来她是已经知道了,最终还是没瞒住。
郁欢朝他大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怎么敢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到现在还要骗我!”
“我恨你,恨不能吃了你的血肉,生孩子?你还要我生孩子。”
她说的太激动,忍不住跟着咳嗽,胸口跟着剧烈的起伏。
“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生,时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知所措,痛苦的几乎站立不了,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抬手去摘手上的戒指。
时屹察觉到连忙去阻止,用力将她搂到自己怀中,她崩溃的控诉好似一把尖刀,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肺,他却毫无办法:“对不起,郁欢。”
郁欢拼命的挣扎,用牙去咬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嘴里立刻有了血腥味,可还是不解恨,她多想吃掉时屹的血肉。
寺里有人听到声音去看,都被屋里的师傅呵斥走了。
檐下的两人纠缠在一起。
郁欢那么瘦弱,在他怀中几乎要感受不到了,他抚慰着郁欢:“不要哭了,他本来也活不久的。”
郁欢呜呜咽咽,唇边是他的鲜血,混着泪珠,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辈子,我们再没有可能。”
时屹摇头:“不,郁欢,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从怀里拿出平安符,强制性的挂在她胸前,似乎这样就能保她一世平安了。
郁欢难以平静,怨恨和悲伤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把持不住,她再没有亲人了。
爱了六年的人居然是个畜生,所有的爱意通通消散,一滴不剩,只剩下恨,满腔的恨。
怎么样才能解脱,死亡吗,是不是死了他才能放过自己?
是,不如就死了吧,去找时玥和爸爸,反正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值得留念的了,这么想着她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眼里还是红的厉害。
时屹力道渐松,心疼的难以复加,一点点吻去她的泪:“还有我,欢欢,我是你的丈夫。”
他卑微的表露着内心:“我爱你郁欢,我不能接受你的离开,是我卑鄙瞒着你,可目的只有一个,别哭,你还有我,郁欢,我会爱你一辈子。”
“是我该死,是我肮脏,郁欢,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郁欢听不到,她趁着时屹力道小了立刻挣扎逃脱,将手指上的钻戒摘下来朝他用力一扔,人立刻跑开。
因为天气不好,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加上浓雾,几乎看不清路,山路崎岖,时屹担心郁欢出事连忙跟了过去。
山路湿滑难走,郁欢又穿着高跟鞋,走的很艰难,时屹就在不远处跟着,她怅然无比,心心念念的全是父亲。
时屹剥夺了她和父亲的最后一面,她甚至连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这样还妄想自己别离开。
她做不到,连最起码的逢场作戏都有办不到了。
渐渐的走到一处小路,浓雾中出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车旁似乎站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人带了鸭舌帽,长发挽成一个揪,看身影很熟悉。
这几个人大概也没想到会碰到郁欢,互相扭头看了看,唯独长发男人,恶狠狠的盯着郁欢。
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因为那人手里似乎拿了个棒球棍,他一打手势,围着的四五个人都靠拢过来。
几个人气势汹汹,夜色重,加上有雾,倒像是凶神恶煞的恶鬼,郁欢吓得连忙转身想跑,大声呼救:“救命救命!”
为首的人从身后接过来一个毛巾,然后紧追过来。
可惜高跟鞋不给力,她迈步一大直接摔倒在地,膝盖蹭到石板上瞬间破了皮。
长发男人直接靠了过来,将毛巾捂在她口鼻处,声音似是诱哄:“睡一觉吧。”
郁欢记得这个人的眼睛,就是他在医院给了时屹一刀。
毛巾里似乎被麻醉剂打湿,她一吸脑袋顿时一片昏沉,临闭眼前看到了匆匆跑过来的时屹,他慌张焦急的喊着郁欢的名字:“郁欢。”
郁欢勉强伸出胳膊,嘴巴努力张了张想提醒,在他身后,有个拿着棒球棍的人越靠越近。
她到底没能说出话来,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最终陷入昏迷。
时屹在听到郁欢喊救命时就已经戒备了,可关心则乱,见郁欢晕过去没有了方寸,背后有人冲过来,他后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顿时晕倒在地。
眼看两人都晕过去,长发男人将毛巾随手一丢,朝地面吐口唾沫。
本想着趁晚上摸进房间弄死时屹来着,没想到两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从衣服里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消息,对面很快回了过来,只有几个字。
“别吓到她。”
王文州笑了笑,低头看看晕倒在地的郁欢,模样真的不错,怪不得自己亲爹都被迷惑住了,还能让时屹怒发冲冠。
可惜,他碰不了。
时屹后脑疼的厉害,脑袋晕晕沉沉,视线都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身体一直在晃。
想动动手脚,发现全被捆住了,似乎还是钢绳,细小的钢丝几乎要嵌进肉里,一动生疼。
这是怎么回事?
第112章 废了一条胳膊
他费力的睁开想去看看,可视线内一片模糊,声觉倒敏锐了许多,这似乎是在海上,耳边有呼呼的海浪声,船身都跟着晃荡。
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洲哥,他是不是醒了?”
王文洲的声音消散在海风中,他没有听清。
时屹终于能看清了,这是晚上,在轮船的甲板上,白炽亮度太大,照的这片亮如白昼,一片惨淡。
他整个人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双手被缚在身后,脚也被死死绑着,有绳子从肩膀穿过绑在了围栏,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膝盖已经有些麻木。
他微微低着头,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整个人显得病态的森冷,可即便如此,凛冽乖戾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船身还在剧烈的摇晃,可他身姿挺立,动也不动。
王文州吸了口烟,他靠在栏杆上朝时屹喊话:“嘿,醒了吗?”
时屹抬起头来,先看到对面有个白色的身影还晕倒在地上,长发散乱看不清脸,但时屹知道,那是郁欢。
他面上不露分毫,又抬头看向王文洲,声音如常,似乎被绑的根本不是他,顿了好一会才说:“你是王牧川的儿子?”
王文洲吸烟的动作一顿,沉声笑了笑:“你还挺聪明。”
时屹是刚刚得知,还是因为看到了那张脸,和王牧川还真是像。
他眸色深沉:“你打算要钱?”
“原本是想讹你几个钱,但你这副样子我看不惯,所以改变主意了,想在你身上扎几个血窟窿。”
时屹反应过来:“打电话要见我,医院伤人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