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洲笑:“挺聪明啊。”
“这是打算给王牧川报仇?”时屹讥讽一笑:“他原本判刑7年就能放出来,你这么一闹,进去的就该是你了。”
王文洲皱了眉没说话,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明明自己是绑架的那个,怎么时屹气场如此强大,反倒被他牵着走。
时屹接着说:“你家里的情况我了解,如果要钱,说个数就好,没必要这样,我跟王总也是多年交情。”
王文州被这句话激怒:“多年交情?你也说的出来,为了女人陷害我爸爸,还跟我扯交情。”
时屹闭了嘴没说话,那时候阮颂年陷害郁欢,也是王牧川有意,害的郁欢差点被侵犯。
他当时没想太多,只是顺手一做的事,王牧川进了监狱,整个王家被搅得天翻地覆。
当时的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而且,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当时那场仙人跳他全程没露面。
他蓦地想到那天郁欢送给周景辞的资料,所以就在这里的等着自己的吗?
可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时屹看着他:“你还这么年轻,不值得。”
王文洲从旁边人手里接过棒球棍,恶狠狠的看着时屹:“老子把你弄死,就算进了监狱也值了。”
说着步步靠近,时屹冷冷看着他,满心满脑却是旁边晕着的郁欢,她怎么样了,是还晕着还是睡着了,该怎么救他脱身。
王文洲越靠越近,棒球棍一下一下的打在手心,身影被灯光拉的细长:“你说我给过你多少机会,当时你但凡肯跟我见一面,也不会有今天。”
时屹仰头看着他:“你要是肯放人,八位数的款立刻到账,你家里的事我来摆平。”
“早干什么去了?这会知道怕了。”王文洲笑的阴沉,用棍子轻轻挑了下他的右胳膊,调侃道:“当医生,这胳膊挺重要的吧。”
时屹没忍住:“你疯了?”
“我可没疯,你知道你多值钱吗,一个点明要我废你一条胳膊,一个更狠啊,让我把你分尸了喂鲨鱼。”
时屹这时候没时间思考,他刻意讽刺:“可怜,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
果然激怒了王文洲,棒球棍朝他直接打了下来,力道大的能听到骨头的顿响声。
时屹一声闷哼,脊背弯了下去,小臂麻木的几乎没了直觉。
王文洲不解气,朝着他受过伤的胳膊又踹了一脚,嘴里骂着脏话:“我他妈的让你狂,快死的人了还敢狂。”
时屹咬牙承受,想去看对面的郁欢,可又担心将燃头引到她身上,克制着不去看她。
就要激怒王文洲,这样他才不会注意到郁欢,她的安全才能保证,只盼周焰能早点赶到。
没想到,给郁欢手串安排的定位器,居然成了两人的救命稻草。
可郁欢还是听到了声音,她大概是头疼的厉害,无意识的哼了几声,王文洲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去,他笑的阴沉,眼底带了抹杀气。
“是不是就是她啊?你是为了保护她是不是?”
他越靠越近,郁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头晕沉的厉害,加上轮船颠簸,忍不住的想吐,可惜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灯光太晃眼。
时屹在对面看着,眸子里全是担忧,不能让王文洲过去,他大喊了一声:“派你杀我的人是不是姓赵?”
果然,王文洲脚步停下来,转身皱眉看着时屹,唇角勾起抹怪异的冷笑,如嗜血的饿狼:“没人派我,是我看不惯你的好日子,想给你放放血。”
“你还真是懦弱,没杀过人吧,找这么多帮手,还挑了这地方,可惜,你还是怂。”
王文洲脸上乌云密布,冲过来又恶狠狠的给了时屹一棍,这次打在后背,时屹当即闷哼一声,没忍住唇边鲜血跟着溢出。
他疼的厉害,眼尾都染上了赤红,眸底阴森的盯着王文洲:“你要是真敢杀人,整个王家就全跟着陪葬。”
王文洲气急败坏,胳膊刚抡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眼还在呻吟的郁欢,她快醒了。
他脸朝着时屹,身子一步步的朝郁欢倒退,脸上的笑龇牙咧嘴,看得人发憷:“你故意的吧?是怕我弄这女的是不是?”
说话间已经到了郁欢旁边,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伸手想去抓住什么的东西站起来,可指尖刚伸出去就被人踩住。
第113章 顺遂平安
钻心的疼痛传来,郁欢顿时清醒了,大声尖叫想缩回来,可惜王文洲故意使坏,还刻意碾了几脚,白嫩的指节顿时见血。
郁欢另一只手去捶打王文洲的小腿,挣扎着想逃,嘴里含糊的呼喊:“救命,放开我,混蛋赶紧松开!”
时屹在对面冷眼看着不说话,心疼的恨不得立刻将他踹进海里,可他不能表现出来。
郁欢后知后觉搞清状况,这是在大海上,她和时屹双双被绑架了。
王文洲俯身蹲下,抓住郁欢的头发往后仰,她白净的面庞露了出来,王文洲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
“他喜欢你,就是为了你才害我爸的,是不是?还在医院给你挡刀,是吧。”
郁欢拼命摇头:“我不知道,疯子,松开我,赶紧放手。”
她挣扎全是徒劳,手疼,头皮也被拽的时候要掉下来:“你就是疯子,赶紧放开我,他根本不喜欢我,松手。”
“我可舍不得松开你,他这么狂,我就拿你出气啊,我倒看看他会不会哭。”
时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凉薄冷静:“有意思吗,你打听一下就知道,这女人卑贱的很,拿她威胁我没用。”
王文洲却当没听到,脚上力道加重,踩得郁欢忍不住尖叫,太疼了,疼的她泪都控制不住。
“她害了我亲妹妹,我恨她入骨,你最好多折磨一会,”时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但眸底一闪而过的心疼还是暴露了他真实情绪:“拿她威胁我,你打错算盘了。”
郁欢摇头呜咽,却被王文洲掐住脖子,他模样近乎疯狂:“你看看这男人,冷血无情的很啊,这种人是不是该死?”
郁欢说不出话来,视线落在远处的时屹身上。
他浑身疼的厉害,手腕一直在挣扎想挣脱开,可惜钢丝钳制的太紧,加上右胳膊或许已经骨裂,压根使不上力气。
他冷眼看着两人,白炽灯下脸上苍白的厉害,而额角上的血又分外鲜红:“你最好弄死她,正好遂了我心愿,省得我动手了。”
王文洲笑的怪异病态,疯如恶魔:“听到没有,这男人够无情吧?你想不想弄死他?”
郁欢一字不落全听了进去,可心里毫无起伏,一个不爱的人再没什么能伤害到她了,她现在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时屹声音越发凉薄:“姓王的,你弄死她,不敢就让我来,这样死了我也不吃亏”
王文洲不理他,看着郁欢明艳精致的小脸,心中升腾起一个变态的想法,他扣着郁欢的下巴,眼睛圆睁:“你爱他吗?”
郁欢疯狂摇头:“不不,你放开我。”
王文洲还是死死的禁锢着郁欢:“不爱?你不爱他?”
她动弹不得,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冲着眼前人大喊:“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够了吗!”
这答案让王文洲分外满意。
“好,我给你机会啊,”他招呼身边人:“拿个刀来。”
有人拿了匕首过来:“州哥。”
王文洲将刀子塞到郁欢手里,低声诱哄:“那你给他一刀,快去啊,你不是恨他吗?”
郁欢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稳刀子,也猜不透这人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情绪不太正常,像个疯子。
可现在绝不能激怒他,如果他一气之下将自己丢入大海,那就彻底玩完了。
王文洲攥着她的手,眼里全是奇异的光:“去,你捅他一刀,他这么恨你,你也恨他,现在就给你报仇的机会。”
说着就拎着郁欢站起来,扣着她往时屹对面走:“快来,你给他一刀我就放了你。”
郁欢又怕又惊,哆哆嗦嗦的握着刀被迫到了时屹跟前。
时屹仰着头,唇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衬的皮肤越发冷白,墨色瞳孔中光芒暗涌,极具攻击性,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郁欢。
眼里还有丝渴望。
郁欢被吓得不敢说话,转身想跑,却被王文洲扣着肩膀,他声音如同鬼魅:“他坏吗,还要我杀了你,你不是恨他吗,给他一刀,我就放了你。”
郁欢怎么敢:“你疯了吗?”
“你怕什么,等他死了我就把他扔进海里,没人知道是你杀的,到时候你就自由了,”说着又捡起棒球棍,朝着时屹右胳膊狠狠打下去,郁欢几乎能听到木棒捶打在肌肉上发出的闷响。
时屹的胳膊,大概保不住了。
他跪在地上,一向立挺的衬衣有些凌乱,沾满了血污,眸色的眸子里熠熠生光,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热泪。
他舌尖掠去唇边的血,笑的凉薄恍惚:“郁欢,你有机会了。”
当时她说过,总有一次会要了他的命。
郁欢握着刀,一直摇头后退,可王文洲挡住了她的路,强迫她的手指向时屹的胸口。
左心房处,他的旧伤还没有好全。
王文洲在他耳畔低声说:“我给你30秒的时间,再不动手,死的就该是你了。”
郁欢的手在发颤,看着时屹的脸默默流泪,她不敢,她怎么敢。
时屹的心却一片清明,甚至有点松懈下来,他又仰头看了眼王文洲:“你的话可算数?”
“当然,我的仇人是你,只要你死了,我肯定不为难她。”
时屹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不自觉的发颤:“说到做到。”
王文洲从鼻子哼了一声:“废话,再墨迹下去,你俩就一起死。”
时屹转头看向郁欢,因为疼痛身子抖个不停,他强压下心底的不舍,低声说:“郁欢,让我靠一下。”
郁欢脸上全是泪,几乎控制不住,她慢慢的跪倒在时屹面前,刀尖被王文洲操控着,依旧挺立在时屹心口。
时屹的头低下去,靠在她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有些虚弱,他朝着王文洲说:“我们说几句话。”
王文洲不耐的说了句:“墨迹,你们干脆死在一起,刀子别给我放下来。”
话虽如此,他还是走远了几步。
时屹很虚弱,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着话:“欢欢,其实我一直在后悔,如果那个孩子留下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轻缓,每个字都落在郁欢心头:“我卑鄙无耻,一次次拿着郁江野来威胁你,可当他真死了,我又无比害怕,因为我真的妄想过和你白头到老。”
“原来我不理解时玥,可上次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她是一样的人。”
郁欢泪流满面。
时屹侧了头,带着血迹的唇瓣又轻轻吻了下她的耳垂:“郁欢,希望这个平安符可以真正的保护你一次,从今往后,顺遂平安。”
第114章 坠海
郁欢的手一直颤抖着,刀子渐渐的放低到了小腹上,时屹低声说:“把刀子拿起来。”
她不肯,固执的想将刀子丢掉,时屹的声音很低沉:“郁欢,听我的话。”
郁欢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现在的状况她怎么也做不到。
时屹哄着她:“待会激怒他,你就走不了了。”
话音一落王文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谁他妈让你把刀子放下来的,你不想活了?再不动手我可就自己来了。”
说着抬脚往这边走过来,郁欢只能将刀子立在他小腹上,动作刚停就见时屹上身前倾,刀尖立时扎了进去,鲜血四溢。
大半个刀身留在外面,时屹上身猛地一软,口中吐出鲜血,将郁欢的衣领全部染红。
她不敢相信,握着刀柄的手渐渐松开,指尖全是他的血,温热咸腥。
郁欢身子一点点垮下去,再也承受不住,大声哭泣:“时屹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疯了,为什么,你怎么可以。”
时屹没了力气,全部重量靠在郁欢身上,他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郁欢,我爱你。”
郁欢哭的厉害,不敢去触碰他小腹上的刀,鲜血越来越多,将他白色衬衣全部染透。
船身剧烈摇晃,两人同时摔了下去,时屹摔倒在甲板,视线还是落在郁欢身上。
他说:“再遇见的时候希望我们干干净净,不再受任何约束。 ”
郁欢泪眼婆娑,禁不住想去扶他,可惜轮船又一颠簸,她随着幅度跌下去,两人越离越远。
时屹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王文洲眉头一挑,阴恻恻的放声大笑:“好啊,你们两个都比我还狠啊。”
说着俯身蹲下,脚踩到时屹受伤的右胳膊上刻意碾压:“怎么样,爽了吧?”
时屹咬牙,原本苍白的唇瓣被血染红,他盯着王文洲:“说话算话。”
王文洲头一歪:“刚刚的都是在演戏是吧?你他妈还说你不爱,骗鬼啊。”
时屹身上疼的厉害,虽然刀伤不致命,但血一直流总是危险的,还有右胳膊,他心里明白,只怕这辈子,都拿不了手术刀了。
但现下他满心都是郁欢:“把她放了。”
王文洲不答话,起身又朝他胳膊狠狠踹了几脚,时屹承受不住,疼的额头全是冷汗,眼前发黑,禁不住的想呻吟,可说出来的话还是:“放了她!”
王文洲站了起来,一把拽住在一旁发抖哭泣的郁欢:“要我放走她是不是?”
时屹的视线不知道被汗还是血挡住,有些模糊:“你他妈的,说到做到。”
王文洲笑的愈发阴沉,眸底的煞气波涛汹涌:“好啊,我放了她。”
说着将郁欢一把拽起,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迅速被海风吞噬。
是手串,她腕上原本坚固无比的手串在这时候断了。
可王文洲什么都没发现,拖着郁欢到了栏杆处,有海浪打来,冰凉的海水将两人浇的浑身湿透。
郁欢一直在挣扎,可惜在绝对力量面前,她的反抗更像笑话,身后是波涛汹涌的海水,仿佛藏着骇人的猛兽,只等她掉下来一口吃掉。
王文洲将她扣在围栏上,只要一松手,郁欢就会摔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放肆的笑着:“姓时的,你要我放了她是不是?”
时屹周身戾气横生,眸色恨意几乎压制不住:“你他妈的!你敢松手,我要你全家陪葬。”
王文洲笑意略收,眼里煞气凛然:“是吗?我全家陪葬。”
“你今天要是弄不死我,就做好全家死绝的准备。”
王文州咬牙看着时屹一字一顿的威胁着:“这时候了,你还这么狂?”
说着原本双手钳制着郁欢收回一个,只用右手拖着郁欢,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