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玫瑰——苞米糕糕【完结】
时间:2023-04-30 14:47:15

  周焰点头:“是。”
第117章 相逢
  “海域那边继续搜,周围离得近的停靠点也要查,还有。”时屹顿了顿,看着地板上的废纸团,声音清冽:“周景辞,也要查。”
  “是,我立刻去。”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瑞士巴塞尔,临湖古堡里,郁欢从床上醒来。
  她睡的太久,脖子都僵硬了,转动着想去查看周围。
  落地窗宽敞明亮,屋外绿草如茵,夕阳如血,能看到湖对面古老陈旧的建筑物,摩天轮还在吱呀吱呀的转动着。
  她越发迷茫,支撑着想坐起来,可惜胳膊僵的厉害,没有力气,还不小心将床头柜的杯子打翻在地,好在有地毯,声音没那么大。
  但还是有人听到动静,周景辞进了屋。
  巴塞那气温适宜,他穿的单薄,薰衣草紫色系的衬衣搭了件白t,温和淡雅,衬的肤色极白,清隽温柔。
  像是黎明时分,天微亮时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光而不耀。
  郁欢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喊了一声:“景辞。”
  周景辞笑笑,上前将她扶起,睡的时间太久,肌肉僵硬,他轻轻揉捏着郁欢的肩膀帮她放松。
  一面轻松询问她的状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头还疼吗,要不要喝水?”
  郁欢嗓子的确渴的厉害,就点了点头。
  周景辞朝屋外喊:“景念,把晾好的水拿来。”
  接着就听到小女孩惊喜的尖叫声,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景念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小欢欢醒啦!你睡了好久啊。”
  周景辞接过水来:“她嗓子不舒服,先喝点水再讲话。”
  吸管到了嘴边,郁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好受了点。
  周景辞自然的擦去她唇边的水痕,声音轻缓:“是不是有好多话要问我,一个个来吧,我慢慢跟你讲。”
  郁欢看眼窗外问:“这是哪里啊?”
  “巴塞尔,离中国很远,趁你昏迷着就上了飞机,”他轻柔的抚了下郁欢的长发:“现在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郁欢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扔进海里了吗?”
  景念爬上床拽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模样是抑制不住的开心:“那是演戏呢,为了骗大变态,是不是吓到你了。”
  “演戏?”
  周景辞点头:“我本来打算提前告诉你的,那天我也在寺庙了,可没想到你跑出去刚好碰到他们,将计就计只能瞒着你了。”
  他有些愧疚:“吓到你了,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情况太紧急了,没办法,不过好在成功的糊弄了时屹。”
  这一切都是赵意年和周景辞的计划,时屹的性子是死活不肯撒手放走郁欢脸,那不如就让郁欢死掉,重生后她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当然,轮船上的那一刀纯属是王文州的私人恩怨,和周景辞就没什么关系了,至于胳膊,他当时只是提了一嘴,王文州倒是狠,毫不犹豫就废了时屹。
  周景辞从未想过要时屹的命,自始至终,他要保护的只是郁欢,而且他曾经劝慰过王文州,别伤他性命,但赵意年横插一脚,后来的事他就不能左右了。
  不过于他而言,还是郁欢最要紧。
  原本打算提前告诉郁欢的,可惜事出突然,只能将计就计了。
  郁欢听完全部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忍不住问了一嘴:“那,时屹……”
  “他没死,已经获救了。”顿了顿又说:“小腹的伤不致命,可能会失血过多,胳膊……我刚刚收到了消息,他也醒了”
  “胳膊怎么了?”
  “大概率很难愈合。”
  郁欢点点头,心里有些怅然,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他好似,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可轮船上,他拼尽全力想保护自己,和当年卑微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郁欢曾经想过的,是不是还有机会和他重归旧好,可当得知父亲去世后才发现,不可能了。
  她和时屹这辈子,再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如果他死了,她可能会愧疚难过,如果没死,她也会长舒一口气,反正后半辈子,两人再也遇不到了。
  她又想到了父亲,禁不住有些失落:“要是早一点就好了,我还能看一眼我爸爸,可惜。”
  话音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景念摸摸她的手:“小欢欢,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呀,我们都一样,别不高兴。”
  郁欢勉强笑笑:“可是你有哥哥,他要比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强。”
  周景辞嫌弃的撇嘴:“哪有啊,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当然觉得他好,我看着,就一般般嘛。”
  话说的郁欢脸都红了。
第118章 遗言
  周景辞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又乱讲话,去把平板拿来。”
  景念不满的白他一眼:“戳中心事,又恼羞成怒了。”说罢担心周景辞又动手,连忙下床跑开了。
  周景辞又帮她按摩放松了一下:“好点了吗?真是吓到你了,以后有什么我会提前跟你商量,这次太惊险了,好在你没事。”
  郁欢笑着摇头:“别这样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还好你是好好的,王文州这小子真是,说了别吓到你。”
  “就是要激烈点他才会相信,我很感谢你,不然我哪能逃出来。”
  “其实一多半是你母亲的安排。”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是她要我转交给你的。”
  郁欢看了好一会,她现下没有拒绝的资本,不会跟钱过不去,到底还是收下了。
  这样也是替赵意年减少罪孽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你怎么认识她的?”
  “是她主动找到,大概是明白了你的处境,想和我联手吧,她拜托我照顾好你。”
  郁欢轻声笑了笑,自己的这个母亲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人搞不明白。
  “她跟我说接下来的日子好好过,别想那么多。”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景念拿着平板吧唧吧唧的又跑了回来:“喏。”
  周景辞接回来没着急递给郁欢,看眼景念说:“你先出去。”
  景念啧啧几声,很是不满:“你当我是小狗啊,招呼来招呼去的。”
  话这样说,不过还是乖乖出去了,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周景辞将平板交给郁欢:“郁叔叔的事我都知道,当时已经在和疗养院交涉了,可还是慢了一步,我到的时候他……”
  他顿了顿又说:“好在那会他恢复神智了,能勉强说话,我就拍了视频想给你留念,就算见不到人,能看看视频也好。”
  郁欢摩挲着平板,将他低醇的话全听到心里,心潮澎湃,原来他一直记挂着这些,还帮自己留了视频。
  一时间眼眶发热:“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
  “还是不够,不然你就能亲眼去看郁叔叔了,”他又垂眸看眼平板:“我先出去,你单独看看吧”
  说着从床上起身,将茶几上的纸巾放到郁欢手边,然后轻声关门出去了。
  他总是那么细致温和,照顾到郁欢的所有情绪。
  她有些紧张,手微微发抖打开平板找到了视频。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强壮和蔼的,在妈妈发脾气时会挡在她面前,总会偷偷买好吃的塞给自己。
  可现在的父亲羸弱瘦小,在床上缩成一团,声音干涩难听,成了一把枯骨。
  在他叫名字的那一刻,郁欢的泪就下来了。
  爸爸说:“欢欢,宝贝女儿,今年是不是24岁了,爸爸答应过你,在24岁的时候给你买一卡车的绿豆糕,可惜,爸爸做不到了。”
  “如果当时死了就好了,就不会拖累我的女儿,当爸爸的都是孩子的盔甲,可爸爸懦弱无能,还要你来保护。”
  郁江野情况不好,说话很慢,像是用了全部力气,可他还在坚持。
  “欢欢是不是没有原来那么快乐了,爸爸记得你曾经说过,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对你好吗,如果那个是时屹,爸爸不希望你和他走到一起,希望找个爱你的人,呵护包容你,让你回到小时候。”
  “欢欢,原本起这个名字是想让你欢欢乐乐一辈子,可没想到,落了个郁郁寡欢,下辈子爸爸会多翻几遍字典,给我的乖女儿起个更……更好的……的名字。”
  他说的越发艰难:“欢欢。”
  郁江野朝屏幕伸了手,似乎想在空中触碰郁欢,视频前的郁欢满脸是泪,禁不住也伸了手。
  穿越时空和地点,她终于握到了爸爸的手,一如小时候,无忧无虑,永远是爸爸身后乖巧的小女孩。
  “大人的事与你无关,接下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别再被任何人牵绊了。”
  话说完手垂了下去,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视频也播放完了。
  郁欢哭的厉害,拿纸巾擦泪,爸爸走的没那么痛苦,于他而言,也算是解脱了。
  从今往后,她终于为自己而活,不再被任何事情牵绊了。
  她平复好情绪,关了平板下床出了门,周景辞就在门口等着,看她眼睛红的厉害知道是哭过。
  本打算安慰几句,谁知郁欢直接抱住了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真的,景辞,谢谢你一直在我身后,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这是她最由衷的道谢。
第119章 剁手指
  周景辞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等她稳了稳才说:“郁欢,我喜欢你。”
  他说的缓慢但坚定:“或许你觉得我很轻浮,也可能认为我的接近是别有用心,我不否认,因为我的确是见色起意。”
  郁欢一时间有些紧张,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泪,稍显不知所措。
  “别觉得有负担,我说出来是给自己一个陪着你的身份,当然,一切以你为重。”
  郁欢低头看了看脚尖,其实她一直明白,只是没有回应的权利,现在有了,可突然觉得惶然。
  “如果你觉得我救你出来的目的是和你在一起,”周景辞摇摇头:“并不是的,初衷是想给你自由,也不要因为感激和我在一起,对自己不公平。”
  郁欢刚从深渊里出来,他自然不想她有压力。
  郁欢抿嘴笑了笑:“我知道,我现在的确没法回应你,我很害怕,倘若这么快接受下一段,你也会觉得我不够坚定。”
  周景辞摸了摸她的脑袋:“别这么想,随自己想法走,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不着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陪着郁欢。
  时屹很快振作起来,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积极配合治疗,空闲下来就着手学习公司的事。
  毕竟前几年忙着医院的事,在商业这方面的确懂得不多。
  右胳膊骨折恢复起来很慢,但负责他的医生都是教授级别的,出的方案都是量身制作,倒也方便。
  医院曾挽留过他,即使不上骨科临床,在医院转科室也可以,他这么优秀,不该这么断送掉。
  时屹婉拒了,因为他发现,做医生也没用,救不了时玥,救不了母亲,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郁欢坠海。
  既然如此就接手时氏,将母亲失去的一点点拿回来,让坏人得到惩罚,他也有资本继续寻找郁欢。
  白天他表现的无可挑剔,又恢复成原来冷淡优秀的时先生,仿佛那晚的事是场梦境,他从未被沾染,只有到了深夜,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哭泣的郁欢,无助脆弱,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
  “时屹 时屹,救我。”
  可他没有保护得了郁欢,眼睁睁看着她坠海。
  既然如此,就拿仇人泄恨吧。
  可赵意年也不是傻子,事情一次没成功她就开始自保,时屹查了几天,一点破绽都没查到。
  他不信赵意年这么干净,毕竟,时淇这个孩子都来路不明。
  只是她有了防备,将时淇护的严严实实,自己也每天守在时怀远身边,让时屹没法下手。
  不过他也不急,现在身体还没恢复,郁欢也没找到,就算是尸体也无妨,他照样可以拎着赵意年去赔罪。
  一刀一刀,先刨开胸腔,再根根割去手指,齐根斩断,插上香,竖在郁欢墓碑前。
  时屹被这想法刺激的浑身燥热,他知道,能稳他心神的人没了,该恢复吃药了。
  周景辞那边倒是查到了许多,他辞职了,卖了车子房子带着景念移居国外,时屹怀疑,就找人去查,可惜什么都没有,出了国想查人就难了。
  周焰本来已经查到了王文州的藏身点,时屹找过去才发现昨天夜里起了大火,整个别墅烧成废墟,王文州也死在里面了。
  时屹靠在车身上,手里摩挲着着繁花手链,仰望着残垣断壁,淡然落寞。
  第五天了,郁欢没有消息,王文州也死了,他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另一边,郁欢在瑞士重获新生,不过周景辞担心赵意年被时屹威胁后说出藏身位置,就带着两人又换了城市,边旅行边找宜居的城市,郁欢被禁锢了这么久,难得这么开心。
  过了将近半月,时屹胳膊恢复了许多,周焰又查到赵意年曾向一个账号打了300万过去,继续查下去发现对方是常合作的公司,不过也算是个端倪,他连忙上报给时屹。
  时屹一直不肯相信郁欢的死亡,他认定了,既然没见到尸体就不算死,何况赵意年怎样都是一个母亲,不会残害女儿。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对方演的一场戏,说不定郁欢被他们藏在了哪里。
  当夜,时屹用了点小手段绊住了赵意年,时怀远出差国外,她只能开车回了家。
  别墅里一片漆黑,黑的纯粹,没有一丝光亮,她当时就戒备起来,在车里呆了好一会,然后摸出手机,可惜还没来得及拨号码就被人拽了下来,接着手腕被拷上了东西。
  这人身高马大,将她一路拖进了别墅里。
  赵意年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但现下形势不好反抗,何况她很清楚来人是谁。
  果然,时屹就坐在沙发上,一缕月光斜洒进来,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身形挺拔利落,只是气质比原来还要冷淡,右胳膊的石膏还没撤下来。
  赵意年跪坐在地上看着时屹,奇异的平静下来:“别做傻事,让他们松开我。”
  时屹眨了眨眼示意众人守在门外,抬手从桌子上拿了把刀,长指把玩着,眸中冷光闪闪:“没弄死我,挺失望吧。”
  赵意年笑了几下,心里再惊慌也不露分毫:“说什么啊,我杀你干什么。”
  时屹不想和她拐弯抹角:“郁欢在哪?”
  “不是死了吗?”
  时屹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又重复问了一遍:“她在哪?”
  赵意年不动声色:“时屹,好歹我是长辈,你这样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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