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仙乐坐在原座上打哈欠,反正知道女主大人会赢,倒是没有其他人几个人聚在一起祈求着一两丝安慰。
至于为何他会在最后选择将那块儿东西给凤浅汐,你猜?
待外边断断续续兵刃相接之声平息,平息有平息,几乎都有些好奇外边发生了什么,慕容仙乐隐隐也有些好奇,难道反派大人和女主大人不应该打的很激烈才事,感觉有一些事情和他猜想与预料的似乎有些不同。
午夜未央,树影阑珊,滴漏伶仃,皇城之外,灯火千万家,皇城之内,寂静似安澜。每年宫内的烟火绚丽却是照往常一样飞驰天空,徇烂九霄。
这场晚宴未免有些许太久,慕容仙乐有些犯困,或者是醉了?可是他明明就喝了两杯果酒而已呀……
他手抵着头,耳边是一声声烟火的声响,但是困得却是眼皮子上下打架,头一点一点的,这点声音似乎已经对他没有影响了。
凤浅汐进来之时,本来守住后殿出口的宫侍由凤浅汐一个挥手便撤下了,原来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凤浅汐安排的人,众男子见有人进来,皆仰起去看那灯火下站立的人影。
光线有些暗淡,若是不熟悉之人,很可能无法辨认门口的人是谁。只知此人身高修长,体态健实,风姿绰约,不知面貌却也能料想这女子定是能让男子倾慕之人。
凤浅汐夜视能力极好,目光一扫便见躲在一处角落案桌上欲睡的人,她如烈狱之花般红艳的唇瓣一勾,抬脚便朝那个方向走去,一边的江汀以为来人是谁呢,眯着眼睛一看,他啥也不管,任着这身影去了。
慕容仙乐听见了庭院内一时的窸窣声,但又很快安静了,他便没有多管什么。
但下一秒他感觉身体一轻,双脚顿时离地,两眼惺忪间他害怕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稳定的事物,然后却揽住一温热的颈脖,鼻尖是许久未闻到的沉艾之香,脑海中的睡意一下子便被惊散。
凤浅汐单手拖着小帝卿,左手撩开那被风吹散的额前碎发,见那杏眼儿里的震惊神态,她指尖微微划开睡意衍生出来的湿润,她有些想要逗弄怀中之人。
光线虽暗,但是后殿之内的男子怎会不知那个位置坐着的人是谁?现在此人正被刚才那出场仅仅是身形就经验的女子给当场抱出了后殿门。
众男子还除了一人,那便是上官清雪,光是一个背影,他都能认出那女子是谁,手上的锦帕被拽紧,步子若是有些人注意,只见他朝凤浅汐抱着人离开的方向微微踏出了一步。
出后殿之时,慕容仙乐的脸上被凤浅汐盖了一层轻薄的手帕,鼻尖皆是这女子身上之香,视线虽不见满院,但是耳听凤浅汐走路时伴随着的一些浅水声,近日并未下雨,那这些会是什么?
凤浅汐抱着人稳稳当当地走着,头轻轻挨着怀中男子的额头,她声带震动两声,似乎是低笑,她道:
“仙乐似乎觉得此局,吾一定会输?”
慕容仙乐:“……”
是呀,会输,而且不光是没命了,死的还非常之惨……
他沉默着,没有回她,凤浅汐也不恼。慕容仙乐能够明显感受到凤浅汐湿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的薄纱锦帕之上,他有些痒意,细长的睫毛轻颤。
“吾觉得仙乐此名,不特别,以后吾唤你,卿儿如何?”
慕容仙乐字卿,但是慕容卿这个名字,很少知道,也很少有人叫。
慕容仙乐心中感觉心境的琴弦,似乎被凭空拨动了一下,心中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像一圈儿一圈儿涟漪向外荡漾。
他脑子此时有些玄乎,反正这女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不知怎么回才好。
凤浅汐带着人跨上了马,留下宫中一群人自行处理后续之事。
黑月与东篱没有得到两位主子派什么任务,相互望了望,最后黑月认命地带着东篱返回了皇宫之中。
东篱歪着头困惑道:我们要干嘛?
黑月抱剑道:监工。
用凤浅汐的话来说便是:那么大群刚见过“世面”、开过“眼界”的大臣,她不是一个也没杀吗?朝廷养着他们,不就该处理这些事吗?
马蹄声起,此时城中虽是已过半夜,但是还是能听到人生,慕容仙乐听见周围的熙攘渐渐消退,凤浅汐带着他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异常安静的地方,脸上的手帕因为颠簸逐渐话落只慕容仙乐的鼻尖,视线得以解放,他紧紧扒着凤浅汐的后颈,马有些快,虽然一只手紧紧环在他的腰间,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掉下去。
到了一处敞亮之地才拉着缰绳夹着马肚停下,清辉没有高木的遮挡更加明亮,一条清溪闪烁着银灰色的麟斑。
慕容仙乐有些不明凤浅汐为何将他带带到这里来,疑惑地对她询问地眨眨水雾的眼睛。
万籁寂静,在这里,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凤浅汐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心中的情愫,手指轻轻摸索着那一直没有回她话的唇,掩下眼中的星火,隔着红帕,头俯了下去。
慕容仙乐几乎是在感觉到触感的一刻,大脑便直接宕机了。
有些电脑像是哪里线路出了差错,导致运算处理能力短路,现在已经快要冒烟儿了。
细细的风路过,带着一张轻纱似的红帕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儿,掉入那水流潺潺的溪水之中,飘向那不知朝着哪个方向的远方。
溪水因为晚上山泉涨了水势,变得盈满起来,又因为流下来时遇到了一些细石,速度随着加快,特别是河道窄的位置,速度更加快,形成一条条流线,在月亮的清辉之下,又连成一条条银色皎洁的线。
作者有话说:
我尽力了,屏蔽明日再改,哈哈,晚安啦~
第三十八章
轻帐暖香, 屋里烧着炭火,特别是身体靠着个大火炉般,慕容仙乐比以往睡得更加安稳, 脸颊瓷白, 睡颜恬静, 只是视线略往下移能见着那如同红纸晕染的嘴唇。
这个大火炉他抱了许久又离开了,待到他睡得有些要清醒之时, 这大火炉又回来了, 只是掀起被子时有两缕寒气进入了锦被, 让慕容仙乐往里缩了缩,身体本能地去抱住那暖和的热源, 脸还轻轻蹭了蹭。
慕容仙乐大脑无声地缓慢运转着:
‘他床上何时多了一件暖身的事物?’
‘大大的,热热的, 舒服的, 好像还有弹性?’手不由自主地又朝里摸了摸。
‘好像是肌肤?古代何时多了这科技?’
‘好像没有……那他抱着的是什么,不会是……’
慕容仙乐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撑坐了起来, 发现凤浅汐正侧着身手抵着头, 有些邪魅地看着自己,女子衣衫凌乱, 衣襟把拉开了一条大缝,能看见里面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平坦结实的胸膛。
他心慌地立刻转头, 手也撤了回来迅速缩进衣袖,而此时他也才发现, 自己只穿着一件月白色轻薄的里衣。
凤浅汐十分悦目地见小帝卿慌乱地模样,但是她也不能见小帝卿就这样坐着凉着, 抬手又将人拦了回来, 禁锢在怀里, 是满怀的芙蓉清香。
现在外面天已大亮,可见得小帝卿的眼稍,急红了,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待在吾的怀里,不暖和吗?”
慕容仙乐将自己缩着,脑子里现在运转地是另一重要的事:在这个世界,男子与女子同床后,男子身体会有何症状?
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后面的事全然不记得了,他怎么能不怀疑昨晚他和凤浅汐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凤浅汐轻嗅着慕容仙乐的颈间,看着小帝卿一脸思索的模样,她却一眼便知其心中在忧虑什么。
她手逐渐下移,弄得怀里的人害怕地轻颤。风浅汐一把握住慕容仙乐锦被里的皓腕,指尖在那皓腕依旧保留着微微凸起地一小红点上,细细摸索着。
慕容仙乐似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始终没和凤浅汐说上一句话。
凤浅汐知道这是小帝卿心中还是没有结论以及她想要的答复,胸腔微微叹息,松开了怀中之人,更衣而去。
小帝卿对她,还存在着她不知道的忧虑。
凤浅汐一走,慕容仙乐直接拉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撑着有些发烫脸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一夜之间,反派大人干倒了女主,如今男主和女主也没有多大交际,事业线和爱情线都妥妥偏了?”
“难道作者改纲重写了不成?”
而实际上凤浅汐只是出了房门,却背靠着门边,没有离开,她听着里面人的话,难道小帝卿当真是被江汀影响了不成?
慕容仙乐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然而被褥上传来的熟悉香味一下子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现在在哪里?
屋子很大,墙上挂着几幅名迹古画,透过云纹帘纱竟然可以看见窗外种着芙蓉花,可以想象到每年九到十一月时树枝上的一团团红粉,旁边有一书案,只是上面列着的是剑与鞘地放置,整体大气美观,还透着一种素雅之感。
毫无疑问,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布置……熟悉的香味。
他没有回到佳伊府,而这里是凤浅汐的房间无疑。
旁边的衣架上,是一件浅绿色的新袍,现在天已大亮,谁知这衣服又是何时备下的。
?光是一看这颜色,便知肯定不是东篱姐姐准备的,因为东篱守蓉江风俗,他穿的衣服没一件不是白里透粉,粉里透红,从开始的强烈反抗,到最后妥协,到最后……自我感觉良好?
说实话,他整日一个色儿的衣服,不会让人误会他喜欢这个色儿吧,毕竟在京江,哪里知道蓉江的什么风俗习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慕容仙乐直接扶额笑了。
不对,这不是有小昭兄和他“同款”吗?哈哈,应当没有被误会。
只是,这衣服的颜色还真不好穿,因为穿其他着色除去素白的衣服,大致就意味着此男子已经嫁人,家中已有妻主,反派大人他们应该不知道?
幸好旧衣也在一旁,只是有些微微褶皱,其余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慕容仙乐心中庆幸道:还能穿,还能穿。
慕容仙乐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腰间却是有些酸痛,扯开里衣一看,腰间有一明显的指印。
慕容仙乐:“……”
他眼神一跳一跳的,闭上眼直接将里衣系了回去,眼不见心就不烦。
待他穿戴好衣物准备开门时,却见凤浅汐端着一碗粥,刚好迎面与他差点相撞,四目相对,让慕容仙乐的眼神想躲避却也无从躲避。
还是凤浅汐率先收回视线才结束了这一场对视,只是凤浅汐追问道:“卿儿为何不换吾准备的衣裳?”
第三十九章
凤浅汐这话像是不知道缘由, 但是慕容仙乐心中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其实他主要还是怕被东篱姐姐看见了,估计最后都要被说教着换回原来的衣服。
这不, 东篱是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了, 像是看见自家殿下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一套时, 面上便和缓不少,心中怕是松了口气。
一个端着粥, 一个端着盆, 自然是先洗漱了再用餐, 慕容仙乐结果凤浅汐手上的碗先放到了桌子上。
凤浅汐像是很闲的模样,靠在一旁细细盯着慕容仙乐的一举一动, 害得慕容仙乐每个动作都感觉全身有些酥麻的电流感般。
不过凤浅汐好像也就看了他吃了这一次早餐,其余几天慕容仙乐都没有再见到她人。
倒是制衣司来过些人来测他的尺码, 说是要做衣服, 慕容仙乐配合着,每年一量确实宫中有这重新量尺码的规矩。
出门散散心, 府上人对他万分恭敬, 正常?
不出门散心,府上好像总会弄些逗他开心的新事物回来, 正常?
三天过去了,府上开始挂上红绸, 想来有什么喜事儿?
一问,凤浅汐登临帝位了?
又两日过去, 府上似乎更热闹起来。
一问,凤浅汐要大婚了?
和谁?慕容仙乐有些呆愣地看着东篱姐姐, 而东篱则静静地看着他。
第二日一早, 他便被换上了一身金丝红袍, 头顶金色凤冠,浓妆淡抹,披上盖头,这就……
成婚正在进行时?
慕容仙乐:赶鸭子上架既视感,他待会儿要做些什么?确定没有点什么婚前培训吗?
实际上礼制上,慕容仙乐自认为还真闹了些笑话,但是偏偏好像没有人怪他,他也就顺其自然了,再者,旁边一直一路搀扶着他的凤浅汐一直帮着他,好像问题却是也不太大。
‘就这样,反派大人干掉了女主,娶了原书中女主炮灰原配的我。’
慕容仙乐从红色的帷幕顶神游了回来,手指有些难耐地抓着被角无意识地揉搓着,随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腰,待感觉好些的时候,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有些迟缓地换了身衣服。
他走到门那边,似乎外面的光线比往日更加亮白,一拉开,万分皓雪映入眼帘,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昨夜殿下与陛下洞房花烛,天便降下瑞雪,实乃吉兆呀。”
门口候着两排人,低着头,向他齐齐行礼,一应都是模样上称的男子。
吉兆?慕容仙乐抓住了关键词。
他对那位主动向他说的宫侍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君后殿下,俾男妩青。”
慕容仙乐点点头,却为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这雪景,有些觉得迷人眼。
雪?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
他走到一棵树下,手指沾了些白色的小雪花,凑近一看,竟然每一团小颗粒,都有自己独特的形状,与南方没有形状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妩青仅仅通过刚才短短的观察,便知这位君后没有架子,也不是随便怪罪人的主子,他于是便更大胆了,他走过去道:
“君后殿下,雪寒,容易伤着男子身体,倘若殿下腹中有了皇嗣,那便更要注意了。”
妩青话一刚落,东篱的话便远远传来:“放肆,小小俾男敢对主子这般说话?”
众俾男见东篱一出现,便低声叫了声“姐姐。”
好家伙,感觉在京江皇城里东篱那大宫侍的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
“?东篱,没事儿,他也就关心我,叫他们下去吧。”
东篱见慕容仙乐还维护他们的意思,心中的火顿时熄了一半。唉,殿下这是不知,这新主子,新宫侍,要是第一天见着主子不威严,无管束,恐哪天哪个大胆的就爬到主子头上了,更别说这不是在蓉江,而是在这陌生地京江的皇城之中。
说句现实的话,如今殿下已经为京江君后,蓉江又远,很多事情不能及时传递,以后殿下在宫中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妻主,凤浅汐。
东篱将这些新来的男宫侍都遣了出去做事,不过她已经决定以后私下进行教导,若是还有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打发到偏殿去便是。
回过头来,东篱见着慕容仙乐身上的着装,实在着急。殿下这身打扮……实在是太素太随便了,哪里有君后的样子呢?还得她出手,她便说边劝地又将慕容仙乐拉回了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