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凤撩风——森森悦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2 14:36:11

  听徐梦媛这么一说,徐殷茂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徐公直接一巴掌扇到徐梦媛脸上,怒道:“你多年都未开口唤我一声爹爹,今日开口竟是要为这个畜牲求情。你的脑子是喂狗了吗!”
  两个孩子见着徐公打了太子妃,哇地就大哭起来。徐梦媛擦了脸上的泪水,倔强地站起了身,直视徐殷茂的双目道:“我今日唤你一声爹爹那是念在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可你作为我的生父除了贪图皇宫后位,可有想过女儿的幸福。你可知我成日倍受煎熬,生不如死。我所受的痛苦莫不是拜你所赐。我和净渊今日如此,都是你造的孽!”
  徐公被气得脸色发紫,指着徐梦媛的手都在发抖:“我……我不准你……你和景王……在一起,哪里是为了……后位!秦净渊……他绝非良人!你……你既已……为……为人母,就不能只……贪图个人情爱,要为……要为子女多考虑。鸣儿……鸣儿以后……可是要承继大统!”
  徐梦媛走上前去,贴着徐公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若知景王才是你亲外孙的生父,便该放过他。”太子妃说这些话时丝毫不避讳站在一旁的太子。
  徐公听罢被气得站不住了,一个跌咧险些摔倒,太子赶紧扶住了徐殷茂。徐公一只手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已经说不出来话。
  沈慕瑶实在看不过去了,朝着徐梦媛喊话道:“太子妃,你如此为了景王实在不值得。我在景王府待了没几日,都撞见他与美人颠鸾倒凤,风流快活得不像话。你心中如此记挂着他,他可有真心待你?”
  沈慕瑶这话就像一个火种投进了干草堆中,彻底点燃了秦净渊的怒火。景王深知徐梦媛在意此事,还没等沈慕瑶把剩下的话说完,秦净渊一个箭步走到沈慕瑶跟前,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沈慕瑶的脖子,由于力气太大,沈慕瑶被憋得青筋爆出。
  冲动是魔鬼。沈慕瑶一句话引得大殿之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动。
  淯王哪里见得了沈慕瑶在自己眼前受到如此对待,火药的事他已抛诸脑后了,搭起弩弓就朝着景王的心口连射了三箭。
  徐梦媛听得沈慕瑶这么一说,扭过头去哀怨地望了一眼景王,就在她扭过头的那一刹那,她瞥见淯王正在抬弩射箭,而景王却掐着沈慕瑶的脖子没有看到那射过来的箭矢。徐梦媛想都没有想,拼命冲上前去,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那三枚射过来的冷箭。
  瞬间,议事殿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了徐梦媛。淯王的箭经过他的改良,较一般的弓箭更细更沉更快,三枚箭均直直地射中了徐梦媛的背心,贯穿了整个身体。
  三支箭头从徐梦媛前胸刺透了出来,鲜血顺着箭头一滴一滴滴下来,不多时便如注般流下,在地上流成了一摊血泊。
  徐梦媛看了一眼秦净渊,不仅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一脸释然,好像她心中的亏欠这一刻终于还清了。似乎是丢下了包袱后感到了解脱的愉悦,徐梦媛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她随即闭上了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梦媛!”景王嘶声裂肺地喊到,快步冲到徐梦媛的旁边,将她扶入怀中,任凭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
  太子也想上前去,那里倒下的是他的发妻,他看着徐梦媛浑身是血,泪水已经淌过了脸颊。可他害怕两个孩子被吓到,一直将孩子揽在怀中,不让他们看出去。
  徐公本就被气得不轻,看到这一幕,老人家实在受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沈时耘赶紧找人来把徐殷茂抬走医治。
  秦净渊抱着徐梦媛,突然之间,他看向淯王,双眼红得好似着了火一般。景王面露凶相,他放下徐梦媛,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对着淯王说道:“今日你杀我爱人,我要叫你爱之人生不如死。”说着景王便拿着那粒药丸走到沈慕瑶跟前,要塞进她的嘴里。
  沈慕瑶和秦墨惜都看见景王掏出来的是一颗车弗子的种子。不好,景王要给沈慕瑶服下万蛊蚀心丸!
  淯王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他即刻又抬起了弩弓,可是此时已经无用了。景王招揽的高手都围在了他的周围,淯王的弩箭根本无法近身。
  沈慕瑶自然知晓万蛊蚀心丸的厉害。她拼了命地紧闭着双唇挣扎着不让景王将毒丸塞进嘴里。
  钟仪兰看到景王要给沈慕瑶下毒,情急之下,她使出内功挣脱开捆绑,起身一掌击中了景王的胸口。景王受此一掌连连后退了几步。钟仪兰服用了软筋散又强使了内力,身受重伤,嘴角渗出了鲜血。
  “兰姨!”沈慕瑶喊到。她拼命伸出解绑的右手将钟仪兰扶了过来靠着自己肩头歇息。
  景王还准备上前给沈慕瑶下毒,此时有侍卫来报。“殿下!”这侍卫行过礼便贴着景王耳畔说道,“这几日平京尽是徐沈二人的眼线,我们借着岑沐风出京办案的机会才混出京城,联系上了莫怀同将军。将军加快了行军,现已屯兵至京郊玉露山下的龙云谷,等候殿下前去汇合。”
  景王:“这留了人质的法子还真是好用。岑沐风人呢?”
  侍卫:“候在殿外。”
  景王:“他武功倒是高强,如此铁壁铜墙都能来去自如。唤他进来。”
  不多时,岑沐风就进了议事殿。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捆着一只手的沈慕瑶和靠在她肩上的钟仪兰。视线再移过来,岑沐风看到了死去的太子妃。他眉头一紧,心中一阵担心,赶紧行礼道:“沐风可护殿下走这一趟,只是,望殿下信守诺言……”
  岑沐风话音未落,景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岑大人你是聪明人,只有助本王成事,你跟你的心上人才可能双宿双飞。若是叫我那痴心难改的四弟得了势,莫说你二人喜结连理,就是你岑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恐怕都难保。”
  “沐风自然明白。”
  沈慕瑶赶紧道:“岑大人,你休要听他蛊惑。”
  沈慕瑶刚开口,景王便将手中的万蛊蚀心丸直接掷进了沈慕瑶嘴中。景王武功不俗,药丸直接进了沈慕瑶喉咙,她想拼命呕出来已无济于事。
  岑沐风紧张地朝沈慕瑶看过来。沈慕瑶此时腹中已经开始剧烈地疼痛,她怕打乱了岑沐风的计划,咬紧了牙关忍住了五脏六腑如千万根钢针反复刺扎般的疼痛。不多会,沈慕瑶的口内皮肉都被她咬破了,流出了汩汩鲜血,她直接咽了下去。
  景王看着沈慕瑶,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他冲着淯王说道:“叫你的人给我让出一条道,否则,这火药……你站得远,轻功又好,兴许逃得了,可三妹,恐怕连个全尸都落不着。”
  淯王看着地上的徐梦媛,他知道景王如今离疯癫也不远了,定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淯王招了招手,风影暗卫即刻给景王让出一条道来。
  景王抱起徐梦媛的遗体准备离去。此时,淯王走过去俯下身对那太子怀里的两个孩子说了些什么,两个孩子便挣脱开太子的臂弯,朝景王冲了过去。太子想拉回这两个孩儿,却被淯王拦住了。
  两个孩子冲到景王面前喊着:“我们要和母妃一起!我们要和母妃一起!”景王含着泪,带上了两个孩子,岑沐风和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在后面,数人骑上了快马速速离去。
  岑沐风前脚刚离开议事殿,沈慕瑶就撑不住了,她赶紧放手将钟仪兰靠在火药堆上,用右手解开了左手的捆绑,双手死死抵住腹部,整个人蜷成一团躺到地上抽搐。她嘴角不断渗出鲜血,那都是疼得没有办法咬破了舌头和嘴唇流出的血。
  淯王看着沈慕瑶,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痛。要赶紧救出瑶儿!
  淯王审视着火药堆的周围,景王已带走了大量的人手,议事殿内就剩了二十多个侍卫。最关键是要解决站在火药堆上举着油灯的那个人。举着油灯的侍卫下方朝他们这边站着的三四个侍卫萧彦钦当可以搞定,剩下的就靠自己了。
  淯王看了几眼那边的三四个侍卫,又向萧彦钦使了眼色,萧彦钦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同时腾空而起。萧彦钦直奔那四个侍卫去了,很快就钳制住了他们。
  淯王以绝佳的轻功一跃而起,并同时抬起弩直射向举着油灯侍卫的眉心。弩箭先一步射中了侍卫,侍卫应声倒下,跟着下落的是那盏油灯。淯王赶在油灯落到火药堆上之前一把接住了油灯,再一个侧翻身便稳稳地站在了火药堆上。
  殿外的暗卫见淯王得了手,蜂蛹进来迅速控制住了殿内,一众惊慌不已的贵女贵妇们这才得救了。
  沈时耘送徐殷茂出门没多久,转身回来就看见沈慕瑶躺在淯王怀里疼得死去活来。沈公一下子慌了:“我瑶儿这是怎么了?”
  淯王紧紧握住沈慕瑶的手答道:“瑶儿中毒了。”
  沈时耘:“蔡大人呢?快去寻啊!”
  淯王:“当不在京城。”
  沈时耘朝着沈府跟来的护卫喊到:“赶紧去把给太子制解药的北辰世子找过来!”
  擒贼擒王
第八十八章 擒贼擒王
  景王与岑沐风一行已至京郊龙云谷。现已近五月,谷内的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确是隐藏军队行踪的宝地。
  莫怀同带着莫家军的一众要员早已等在了龙云谷口,他们见到景王一行,赶紧下马行了大礼。如今,莫家军与景王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莫怀同只能拿景王当作未来的皇帝对待,否则,事不成,他们就只有一起去见阎罗王。
  当人怀着拼死一博的决心去做事时,往往能成。景王、莫怀同莫不是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只是连蚂蚱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搞事的热情持续的时间居然如此之短暂。
  莫怀同和一众军官跪下行礼的片刻,数千只利箭便如急雨一般密密麻麻地从景王身后倾泻而来。岑沐风早有准备,顺势躲上了一株大树。
  景王身边的侍卫抽出佩剑想为景王挡箭面对如雨的箭矢却力不从心。景王下意识地护住他身旁的两个孩儿,再要奋力反抗时已身中数箭,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也紧跟着他们的亲生父王双双毙命。
  莫怀同和众将领因为跪下行礼躲过了这一劫,景王贵为皇子倒是给这些将领们当了一回肉盾。
  莫怀同和众将领起身时,箭雨停了。还没等众将领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岑沐风从树上一跃而下。他手持的一把青月剑削铁如泥,借着岑大人向下的冲劲,竟轻而易举地削下来莫怀同的人头。
  莫怀同的头颅在莫家军的一众将领前滚来滚去,最终停在了莫家军副将曹庚的脚边上。鲜血从莫怀同脖子上喷涌而出,溅了这些将领们满脸满身。这些人虽然都经历过沙场,却从未在如此猝不及防之时看到统领惨死在自己面前,均惊慌失措,只觉得自己已成为刀俎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竟无一人出面要捉拿这个杀了他们统领的侩子手。
  在军营大帐前灭了他们的王,又屠了他们的统帅,如此才好收服这二十万的大军,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这一招杀人诛心,是岑沐风献给沈公的计策。就连瞻前不顾后的徐公,只想着在大朝会上一逞口舌之快,都未曾考虑过如何平稳地安抚了这二十万的洪水猛兽。
  待众将领回过神来,曹庚第一个喊到:“此人杀了我们主帅,还敢在此耀武扬威,杀了他!”众将领齐齐抽出佩剑、佩刀。岑沐风就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因为,岑大人看到一行人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子,身着藤黄色的龙袍,那是太子,众将领们并不识得。但是他们都认得那人身旁之人。“是莫季铭将军!”几个将领高呼道。
  太子一行走到距离众将领百来步的地方就停住了,原是那边景王、莫怀同还有一众王府侍卫的尸首血呼啦擦的一堆太过恶心。曹庚赶紧带着众将领上前去迎上所来之人。
  两拨人会面了,莫季铭道:“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
  曹庚还是很识相的,即刻带着一众将领对着太子行了叩拜大礼。
  太子抬了抬手,众将领起身。太子道:“景王伙同莫怀同谋反,现两人已伏诛。你们均系被裹挟之人,并不知情,私扩军备,私调军队一事,本宫不再追究。你们仍是朝廷的将军,镇守边关、为国杀敌。”
  众将领皆感激涕零,又纷纷跪下边叩首边高呼道:“谢太子不杀之恩!谢太子不杀之恩……”
  太子:“莫季铭将军继续担任莫家军主帅一职,他将带领众将士回到西南边关继续驻守。”
  众将领:“我等誓死追随莫季铭将军!”
  太子转身对莫季铭说道:“此等重任唯有麻烦舅舅了。”
  莫季铭:“身为臣子,当为圣上为殿下分忧。老臣定不辱使命,把众将领安全带回西南。”莫季铭说着,摸了摸他的胸口。
  莫季铭这怀中揣着一份名单,列的皆是莫怀同的同党。当年,这些人为了帮莫怀同赶自己下位,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莫季铭重新坐镇莫家军,首先要做的就是送这些个莫怀同的同党去重新投胎做人。即便他们再信誓旦旦要弃暗投明,用起来也不放心也不趁手不是。斗争,从来都是血腥的。
  太子又上前去看了看景王,太子妃和两个孩儿的尸首。他强忍住快要流下的泪水,吩咐随从道:“在此地把他们四人合葬在一处吧。”
  龙云谷,龙陨谷,也不知道莫怀同是那根筋抽了,非要选在这里碰头。
  龙云谷之事一办妥,岑沐风便快马加鞭赶回城中,闻得沈慕瑶和钟仪兰还在景王府,他即刻赶到王府。
  岑沐风先去看了岑夫人,知道她已无大碍,便赶去看望沈慕瑶。沈慕瑶所在之处十分好找,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的那间院子便是。
  岑沐风好不容易挤进了房间,看见沈慕瑶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昏睡去,但是双眉紧蹙,脸上渗出斗大的汗珠都是粉色的,那都是汗珠中渗着血水。
  岑沐风看着十分心疼,很想上前去陪在身边,奈何淯王的随从拦住叫他不得近前。而淯王本人,一直坐在沈慕瑶的床边,握着她的双手未曾放下。
  淯王用余光扫到岑沐风过来了,毫不客气地说道:“岑夫人身负重伤,你不去探望倒是要在此处盯着本王?”
  岑沐风:“娘亲嘱咐要我守着瑶儿解毒。”
  淯王冷笑了一声这才侧过头来看向岑沐风:“瑶儿也是你叫得的?出去!”
  淯王的一众随从刚想把岑大人请出去,阿禹古便跟着沈时耘进了房间。阿禹古一进屋便道:“百邪释风散制好了,现在需要一人的血放到碗中。”
  沈时耘伸出手腕:“快用老夫的。”
  阿禹古:“得流好些血,您这么大年纪了,哪能用您的?要不是我得盯着解毒,就用我自己的了。”
  淯王:“用我的。”
  萧彦钦站在一旁连忙拦住:“太子大病初愈,还需淯王辅佐主持大局。你切不可失血过多。我们这些人皆可为公主献血。”
  阿禹古鄙视地看向淯王,要牺牲的时候就这么磨磨唧唧的,看看人家岑沐风,说话的功夫,这血都放了半碗了。
  阿禹古挪开了碗又拿过来一个盛着药粉的面盆给岑沐风道:“不好意思,还得要这么半盆。不过沈慕瑶看在你为她流了这么多血的份上,没准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岑沐风抬头看了眼阿禹古,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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