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山海哪方人——左椿【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2 17:17:01

  程易山告诉她哪里是浴室哪里是女洗手间后,临时出了趟门,一小时后回来,看见她坐在板凳上,只穿了件宽松短袖,遮住屁股的程度,右手五指摸索着笔记本键盘,神情专注,头发没吹干,潮湿的碎发贴在耳际边缘,显得那双眼清澈明亮。
  程易山假咳一声,双臂相环,站在原地:“你是打算明天去医院打针吃药吗?”
  赵海生投来疑惑的目光:“我也才洗,不打紧吧。”
  “上回这么和我说的人躺了五天医院。”程易山脱掉外套,换了凉拖拿起毛巾准备洗澡,走了几步,发现她压根没动,往前伸的脚无可奈何地缩回去,他转身把人抱到床上,用被子裹紧了她,赵海生什么都没做,干看着他将电脑完好无损地放到自己面前,完了程易山才说:“我先去洗澡。”
  赵海生迷茫地噢声。
  程易山擦着头发回到房间,瞧见她熟睡在床上,两手臂随意地搭在外面,脚丫还露着,他弯腰将斜滑到角落里的电脑收起来,因此近距离瞧见了她微微发红的脸,以及湿漉漉的红唇。
  程易山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挪开,把她手脚放进被窝里,又探了探头发的干湿度,准备去拿吹风机烘干,谁知脖颈被对方冷不抓住,视线翻转,人被扯到床上,赵海生的四肢缠着他身躯,她口齿不清地说:“睡吧,我不会因为没吹头发打针吃药。”觉得灯有些刺眼,催着他,“把灯关了。”
  “你先送松手。”
  “你这样不能关灯?”
  程易山沉默半晌,左手摸到了床边的拖鞋,一把甩到墙面的开关面板上,灯火灭了。
  隔日十点,塔哈研究所里人影稀疏,赵海生与前台人员沟通后总算得知斯诺所在的病房,落地窗外光芒斑驳,玻璃外的棕榈树晃动着,她坐在病床边等了好久,斯诺仍旧没有睁眼,医生说他最近睡得很熟,大概是新药的副作用。
  下午时他悠悠转醒,听见茶桌那边传来OO@@的响声,坐起来伸个懒腰,猛然发现赵海生正在和阿沙玩纸牌,他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掩面喊了声上帝,一个枕头砸去阿沙的脑袋:“这里是病房,能不能安静点。”
  赵海生投来视线,坦然回答:“医生说这样有助于你康复。”
  “你真信啊?”
  “我骗你的,我只是想玩牌。”
  对面阿沙还沉浸在赢牌的快乐里,当场直接甩牌:“炸了!”
  也不知道她这是输了第几轮,斯诺走到这里坐下来,看看她手里的牌也免不了唏嘘:“你这牌也太好了吧。”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假话。
  赵海生甩甩牌直接不干了。
  斯诺说今天还有个人会来,阿沙问是谁。
  赵海生正巧接了电话:“我还在,得晚点回去,你和别人吃吧,什么?你当我三岁孩子吗我当然认识回去的路,电话费不要钱吗打这么长时间?行,算你账上,挂了。”
  那两人可谓是偷听得津津有味,就差点耳朵直接贴到她手机上了,赵海生挂断电话后,举手推开斯诺的脑袋,平静询问:“所以刚刚谁要来?”
  阿沙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斯诺说:“坚强点吧阿沙,现在真就剩你自己一个单身狗了。”
  “……”
  下午四点半,探望的人姗姗来迟。斯诺向他们热情介绍:“都好久不见了,尼克。他昨天才来的塔哈就知道我住这里了,说真的尼克,你是不是加入什么谍报机关搜集什么国家机密情报了?”
  尼克将鲜花摆在茶几上后笑着回答:“怎么可能,我只是偶然从林毓医生那里知道的你,最近怎么样了斯诺?”灰色眼眸淡淡地亮着光芒,“还会觉得难受吗?”
  “当然没有,我好很多了,这真得感谢林医生。”斯诺的手抓了抓胸膛的肉,又随即笑起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奈尔回来了,但她刚去了洗手间。”望向门口,见赵海生立在原地,朝她招手。
  尼克被她喊出来单独见面,就在无人经过的楼道里,尼克的视线至始至终在盯着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赵海生瞥他眼:“没事的话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斯诺。”
  尼克似乎伤心极了,他靠前近,左掌贴住赵海生的脸颊后指腹缓慢磨蹭她额角旧疤:“我很想你,当初差点就飞去中国找你了,可惜我什么办法也没有,老板给我安排的任务有一堆山,而你,亲爱的奈尔,你很好的遵守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她皱着眉,努力保持平静:“我没告诉任何人,你也该兑现承诺了,查夫斯基。”
  尼克耸肩,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天色昏黄,赵海生在研究院的开放式大厅里坐了两小时。
  起初被昆塔挟持去了查夫斯基所在营地的时候她就该猜到一点,为什么对尼克抱有极度好感的昆塔会热衷于查夫斯基,除非他们是同一个人,当时即使成功逃离也很快被尼克找到,尼克很清楚她的性情,他以病毒CX的解药为交易,警告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
  结束任务的程易山找到研究院里,见到大厅里的人,他站到赵海生旁边,蹲下去与她平视:“怎么在这里?”
  赵海生愣了老半天,拿出手机给他看:“因为你打了太多电话,手机没电了。”
  程易山却握住她的手,眼眸上抬着与她对视:“手很凉。”
  赵海生忽然有些疲惫,她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他笑了笑:“好。”
  到站后她已经在车上熟睡,大抵是他在身边得到全身心放松的缘故,程易山抱着她稳步上楼。赵海生觉得颠啊颠的,灯光在眼皮子外闪了暗暗了又闪,她双臂搂紧了他,将脸一并埋进怀里,即使进了房间也没想松开。
  当时程易山自觉放弃了洗澡。
  两人就这么睡在下铺,赵海生睁了眼,问他:“你当初为什么来这里?”
  程易山想了想:“我当时看到一张照片,因为战争和母亲分离的女孩,无助地站在废墟里。我至少想要保护这个女孩。”
  赵海生笑了笑问:“现在还是这个想法?”
  “现在多了一些。”仿佛察觉到赵海生的不安,男人吻住了她眉心,手掌轻抚背脊,淡淡回答,“我想保护你。”
  她似乎十分满意这个回答:“你现在可以去洗洗了。”
第35章 暗线
  赵海生无法让自己摆脱查夫斯基的话语,像新买的鞋踩到狗屎般的命运,就算身处汪汪人海也喋喋不休着,午休后她坐在斜坡边上的露天酒馆喝着特纳酒,想起那件严重事,那确实严重,人命关天,结果只能在这里悠闲喝酒,她郁闷极了,旁桌一伙男人高兴地搭肩欢呼过后,一个个手摔酒杯,声声脆响跌地,她也随着摔了杯子,但可惜并非因为高兴。
  坐在吧台面前的罗恩朝她挥手,赵海生光明正大翻了白眼,如果换作寻常只会视若无睹。罗恩无奈,双手一摊,随后坐在她面前:“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不是朋友,战友总算得上吧?”
  她没说话,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杯子。
  罗恩继续说:“如果我母亲在世,她肯定会说这是上天安排的命运,毕竟我们这么投缘,天大的甘纳不知道咱们俩撞了多少回面。”
  赵海生却看着他仍缠着绷带的左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鲁袭击游轮的消息。”
  罗恩挑眉:“上帝,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说:“你是跟着卡伦踪迹来的塔哈,况且你有情报网。”
  罗恩继续绕:“现在这里谁都有情报网,再说说卡伦,你怎么就知道我跟着卡伦来的,你前几天才回来从谁的狗嘴里听的,是不是阿沙?”
  赵海生直接挑明:“是阿沙,他昨天告诉我的。你那天很紧张,左手一直揣着裤兜,兜里是枪吧,连摄影机都能忘记带着,谁见了不会觉得有猫腻?”
  罗恩静了八秒:“好吧,我确实知道游轮可能会出事的消息,但那也并非百分百,卡伦跟在查夫斯基身后这么多年精了不少,他刚到塔哈就没了踪影,我只能上游轮看看情况,结果对方是克劳斯。至于情报网。”他无奈摊手,“阿沙知道的多得多,我自愧不如。”
  她内心不免沉重起来,卡伦也在塔哈,看来安鲁军这次决定在塔哈搞动作,罗恩一下子打开了嘴葫说个不停,赵海生毫不犹豫打断话语:“你怎么不调查卡伦的上司。”
  他说:“查夫斯基?得了吧,那家伙像只老鼠似的隐藏身份,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除了安鲁上面几个人,根本没人见过他那张脸。”
  她说:“我见过。”
  罗恩静了两秒,丝毫不信地哈哈笑起来:“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赵海生无奈耸肩,果然没人信,随即询问:“查夫斯基准备做什么?”对上罗恩沉默的脸,她微微扬了眉,“你不想说我可以问别人。”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罗恩清咳两声,凑近些距离透露消息,“17号黑市区有场拍卖会,不止拍卖古物,有人,还有生化武器,我想着应该找什么身份混进去,你是不是也想去,你可以做我女伴。”
  赵海生想到查夫斯基所说的CX病毒,却没注意罗恩笑着将手搭在她腕上,也没注意到前方街道走来几个士兵,程易山走在最后,好巧不巧,瞧见罗恩那只油腻的手正揩着自己女朋友,他脚步立住,想了想,才继续跟着人往前走。
  倒是最前面的麦哲伦向她热情地打了招呼。
  赵海生朝他点了点头,察觉到罗恩正在揩油,本想怼他两句,哪知望见末尾的她男朋友,立马抽手,还好他的视线根本没游离过来,心里庆幸。
  麦哲伦招呼战友喝啤酒,一群人笑着闹着坐了两桌。
  麦哲伦坐在她隔壁,本想喊程易山同坐,谁能想到对方自觉坐到了赵海生旁边,表情平淡,单手接住战友抛来的报纸,再靠着椅背低头翻阅起来。
  赵海生心里不免怀疑早被对方目睹了全过程,罗恩倒是主动打招呼,毕竟是多年认识的熟人,也算朋友了:“里兰,原来你们也在这里,真是幸会,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程易山没说话,只淡淡看了他眼。
  在旁人看来他有种不言自威的架势,战友纷纷好奇刚刚是谁惹中尉这么生气。赵海生倒觉得他有些憋屈,她笑笑,没吭声。
  麦哲伦帮忙回答:“幸会了。罗恩,你喝的什么酒,烈不烈?”
  罗恩说:“特纳,葡萄酒。”
  麦哲伦说:“老板,六杯特纳!”
  罗恩临走前给了她联系方式:“有需要打电话,我一直有空。”
  随后战友们三三两两地回营地。
  剩下趴在桌上睡着的麦哲伦,以及郁闷喝酒的程易山。
  赵海生腾手拿开他嘴边的酒杯:“我们只是在谈话。”
  程易山淡淡望她眼。
  她不打自招:“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手。”
  “你在问他那天克劳斯袭击游轮的事。”他简单换了坐姿,继续斟酌状况,“不是克劳斯。应该是他,查夫斯基,你知道他在这里,是不是?”
  赵海生愣了愣:“你们也知道?”
  程易山嗯声:“周一收到消息,黑市区有拍卖会,查夫斯基亲自掌控。”他又默了一瞬,回答,“你问罗恩,不如来问我。”
  她笑着回答:“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程易山扫她一眼,嘴边噙着笑:“你倒是分明给我看看。”随即起身,视线淡淡望向麦哲伦,“别装睡,走了。”
  麦哲伦站得很快,满脸听到八卦的快乐表情,他走得也很快,不一会儿溜到街对面混入人海没了影。
  没多久,天空阴云密布,刮了寒风,人群却见长。程易山牵着她走在前面,海生抬眼就能看见他宽厚的背影将周围拥堵之物全部驱散开来,就好像很久前的那个梦,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一个人。她握紧他的手,直到一颗雨水滴落下来,程易山很快把军帽戴在她脑袋上,问她:“还有其他事吗?”
  “回宿舍吧。”
  回到房间,程易山拿着毛巾准备给她擦头发,赵海生却扯来毛巾:“需要擦头的是你,不是我。”拍拍他胸膛示意坐下,程易山伸手拉来板凳坐着,他抬眸看见她肩头垂落的卷发,宽松衣领处露着的白皙锁骨,她的嘴唇红艳,目光清澈,随后听见她笑着问:“为什么看我?”
  他说:“因为你好看。”
  被程易山的双臂搂住腰板,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赵海生觉得从头到脚被温柔掩埋,炙热呼吸隔着布料传递到她腹部,忽进忽出的,她呆了会儿,就连窗外雨声也变得愈加遥远。
  程易山六点起离开宿舍,他嘱咐赵海生别冒险去黑市区,当时赵海生正在听电话敲键盘,忙得起飞,只朝后摆了摆手,程易山无奈,走了。
  八点她收拾完毕,恰好接到阿沙信息,阿沙说斯诺刚被几个人强行带走,赵海生猜到是谁,穿衣出门,下楼就看见阿沙的车,她顿两秒,上了车。
  阿沙说:“刚吃完饭回去就瞧见那几个人拖着斯诺往车里塞,我喊他们他们还不乐意,直接掏枪对着我的脸打,敢情这里不是和平区似的,玛德,一群流氓二货!是不是要先报警?”
  “他在查夫斯基那里。”
  抵达黑市区,八号门外黑衣守卫进进出出防卫森严,阿沙看得眼都直了:“拍卖会?那怎么进去?假证可糊弄不住他们。”
  罗恩被半路截胡,发现是赵海生,他觉得既是意外之内也是意料之外,全托了这次拍卖会的福。罗恩掏出邀请卡炫耀:“一张邀请卡三个人,我是父亲,你是母亲,这个人是……儿子。”
  阿沙已经产生自我怀疑。
  门口几个男人看着邀请卡,视线随即在一家三口间徘徊后最终定格在那位“儿子”身上,男人指指阿沙,也似乎有些自我怀疑视力问题:“你们儿子?”
  罗恩赔笑:“是啊。”
  赵海生说:“不瞒你们说,我们阿沙自幼被确诊老龄化严重。”抬手假假抹了泪,“所以才这样。”
  几个男人没再纠结,放人进了。
  赵海生走进拍卖会,先坐在椅子观望几分钟,周围竞投人开始陆陆续续参与拍卖,灯光尽数聚焦在台中央,拍卖师所介绍的珍品上。
  和阿沙交换眼神,以洗手间为由离开座位。她走出左门是一条弯曲廊道,半路守着一位黑衣人,见到女宾客走近,抬臂阻拦:“这边禁止通行,请回去。”
  赵海生放着性子说:“什么啊,前面不是喝酒的舞厅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这么拦我?”
  “我管你是谁,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我看查夫斯基怎么收拾你这个畜牲。”
  男人浑身一震,意识到可能是老大的人,掏出对讲机正要询问上头是不是有这号人,赵海生抢先询问:“这前面不是舞厅是什么地方,老大要我去给人陪酒呢。”
  男人倒是耿直回答:“前面房间关着人。舞厅在右边,绕着去吧。”语音刚落,赵海生一个抬腿狠狠踢中他后脑壳,对方两眼昏黑当场倒地,她将人拖进仓库,利索捆绑四肢,捂住嘴巴,随后听到对讲机的消息:“注意,北方有军队车辆,注意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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