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檐上有雪【CP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4 17:20:27

  “不是……没有很疼……”我咬着牙说,“你手上的茧剌得我有点不舒服……”
  他动作一滞,没说什么,只是换了手背来替我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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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死,我一直以为是同一个叫青花鱼什么什么的宝子一直和我互动,今天认真一看,大家的编号都不太一样,原来不止一个啊!!!谢谢你们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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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门开个小分卷写一点自己关于书里配角的乱七八糟的碎碎念。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自知无趣,所以特地从剧情里分出来。谢谢大家赏脸(*´I`*)
第35章
  下午只在园子里转了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兽留下的痕迹,再去给鸽子们添了食水,我就回到屋里。阿墨的食水通常是早上添。这小猫奇怪,平时在中庭撒欢,但从来不靠近一步院门,感觉比我还认这儿当家。前些日子我每天匀出些肉饭或者蛋黄给它,倒喂得毛色亮了不少。只是次数多了难免被沈叙数落,后来直接变成了他做饭时顺手做一份没放调料的,不再和我抢口粮吃了。
  当然,小猫咪哪知道这些,哪的饭都是饭,它并不会因为我省口吃的给它就对我态度格外好些。小猫咪一视同仁,我们所有人都是众生。众生不配受它青睐,它只会睥睨一切,除了饭。
  回到屋里,沈叙居然已经把案集笔记铺好了,显然是在等我。
  “今天怎么现在就开始讲书呀?”我走到桌前坐定。
  “怎么,多讲点是听不下还是记不住?”很好,沈叙今天也很有精神。
  我不理他,只是靠了靠笔,把墨挤出去一些好写字。
  “晚上有些别的事,先把课讲了。”果然,只要我不理他,他还是会好好说话的。
  本想问一句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但他已经开始讲课,我也就扔了这没必要的想法,乖乖听讲做起了笔记。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我坐在大堂整理起了桌子。这桌子虽然时时擦拭,但顾不上收得多齐整。沈叙从他房里走出来,我看了一眼,立马停下了动作。
  “你要出去?”我认真看了看,他在冬季的厚袍子上叠又叠了一件冬衣马甲,领上围了一圈黑色的皮草,用银扣搭得整齐。头发倒和往常一样只是束起来,手套换了一双皮质的。
  自从我来,沈叙就没出过这揽月阁的门,今天这是演哪一出?
  他没作声,只是往门外挪过去。
  “外面冷,”我担心道,“我去给你重新添个手炉带上,你换条厚点的裤子呢?这个点地上都上霜啦。”
  “我换过了。”他丢了这句给我,又继续往外去了。
  “哎……”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在门口停下,转头看着我:“快点,披上斗篷,愣着干嘛?”
  哦原来是要我一起去吗……行吧。
  我随便抓了斗篷就跑了出去,沈叙已经默默挪到了外面,我快跑几步跟上了他。
  “我们要去哪里呀……”我问他。他依然不理我。
  “你冷不冷呀沈叙?我没拿手炉,我们要出去很久吗?你冻到了会不会腿痛呀?”我一开口就忍不住好些个问题蹦出来。
  “你好吵啊。”他幽幽地说。
  不问归不问,心里忐忑得不行。今晚回去一定给他熬一碗暖身子的汤,我心里暗暗决定了。
  走到门口,白天被我栓在那的小马似乎已经睡了,安安静静的。
  “呐,”沈叙用下巴点了点,“把它牵出去。”
  “啊?”我有些害怕,“明天我得给方婶还回去的……”
  “不会耽误你还,你牵到外面路上,我就跟上了。”他说。
  我不再多言,去牵了小马。它果然是睡了,睁眼看到我,鼻子出气,很是不开心。
  我心里发怵,但还是轻轻牵着绳子,引着它走出门。
  沈叙在门口等着。
  这条路上没有灯,只有揽月阁的门口挂了一盏。山下的隐仙谷夜里会在路口掌灯,我们这盏倒是我疏忽了,不曾点过。
  “我没来得及拿个灯笼……”我跟沈叙解释道。
  好在虽然白天阴着,现下却有点月光,总算不至于一片漆黑,路还是看得清的。
  “上马。”沈叙对我说。
  “啊?”我对沈叙说。
  沈叙翻了个白眼,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上马。
  “我胳膊疼,”我立马投降,“腿也疼。”
  沈叙哼了一声,不用借光看我都知道他什么表情,只好乖乖靠近那小马,一边爬上去一边祈祷它现在心情不错。
  祈祷在起床气跟前或许根本没有用,因为自从我的一只脚搭上脚蹬,小马就不停地打着响鼻,不耐烦极了。等我坐定,它立马起步,冲出几米之外。
  我连连惊叫,又抱住了它的脖子,它这才停了下来,极不耐烦地跺着蹄子。
  我却不敢撒手了,只能抱着它喊着沈叙。
  “别叫魂了。”沈叙好一阵才赶上来,“坐直,你坐不正,马是能感觉到的。它觉得你不安,所以它会跟着你不安。”
  ……可我的不安来自于它啊。
  “沈叙,”我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你要教我骑马么?咱们能不学这个么?”
  “现在倒成了你来规定学什么了?”他说。
  “可我真的害怕……”我浑身缩成一团,只抱着小马的脖子。
  “……”沈叙没有说话,只是靠近来,伸手拍着小马的后腰。
  它竟然安静了些,站在原地。
  “你先放开人家,”沈叙不满地对我说,“胳膊再紧点勒死去了。”
  我讪讪撒了手,但还是很不放心,勾着身子,抓紧马鞍上的把手。
  沈叙又是一番安抚,小马一沉身体,吓得我又是一声惊叫。
  “还好我这片没别人住,不然明天别人排着队去谷主那里告你扰民。”沈叙一边说着,竟然一边缓缓爬上了马鞍。
  “沈叙!”我也顾不上害怕了,转头对他喊道,“你干什么?你快下去!这多危险啊?你摔下去怎么办?”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但距离很近,他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燃起一片霞。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他回答得轻松,我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紧张,赶紧拉住他的手,环过我的腰,放在把手上。
  “那你靠着我啊……”我紧张地说。
  他好像笑了笑,答道:“靠着你,然后一起摔?”
  有完没完!我心里顶嘴,却不敢再乱动了。
  沈叙嘴上不饶我,但还是慢慢把重量靠在了我的身上,这才松了手,牵起缰绳。
  我能感觉到他微妙的不安,也能感觉到他的重量。沈叙太瘦了,即使完全靠着我,也没什么让我承受不了的压力。
  “好了,现在不害怕了吧?”他在我耳边问着,掀起一片暖风。
  可是更怕了啊!我摔一下问题不大,沈叙为了我摔一下搞不好算我欺师灭祖啊!
  “你你你你抓好啊……”吓得我话都说不连贯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沈叙是笑了。
  他手一翻,绕起缰绳,附在我耳边命令道:
  “腿上用力,稍微轻一点,手搭上来,学着点。”
  我点点头,挽住他的手,小腿一紧,夹了一下马腹。沈叙双手一收,轻轻紧了紧缰绳。
  小马虽然不乐意地叫了一声,但还是迈开蹄子缓缓地跑了起来。
  “你的动作对马来说就是指令,”沈叙继续说,“想要快点的话,也可以用声音催。”
  说完,他吹起了哨子。小马发力,在这条夜间的道上飞奔起来。
  “保持平衡,你也要注意马的动作,现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如果马嘶叫,或者昂着头跑,就要小心了。马比你对环境敏感得多,它紧张了可能是身体不好,也可能是有危险,无论哪种都可能让你受伤,最好停下来查看。”
  他的声音平静,我的心跳也逐渐缓了下来,但又有另一种不明不白的震颤渐渐浮动。
  夜风扑在我们脸上,小马已经安静下来,只一味地奔跑。我和沈叙相互依靠着,只感受到风,却完全不觉得冷。朦胧的光落在地上,被霜映得晶莹。
  跑到山下,我们调转方向。沈叙放开缰绳,只松松握着我的手,让我试试。
  我控制着小马,小步跑着。起初还惴惴不安,一段路后,我也放松了下来,享受着风掠过发丝的感受。
  “姑且能行,以后再别摔跤了。”沈叙说。
  “好哎,”我开心地回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学会。”
  “你这也就是不摔的级别,离会还远着呢。”沈叙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格外明朗。
  “那自然没有你厉害。”我心满意足地说。
  沈叙沉吟一下,又重新笑了:
  “如今是不比从前,不过教教你,绰绰有余。”
  “是是是。”听他心情好,我也高兴。
  听沈叙的,我们在半路停了缰,让小马慢慢走回去消汗。我先觉得静下来了,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算是被沈叙抱着,肩上还压着他的体重,耳朵又烫了。加之保持平衡这四个字听上去轻巧,实操起来是妖也酸腿也麻,背上一层薄汗,更蒸得我不大自在。
  回到揽月阁,我拴好小马,拍拍它的头,它这回不再对我发威,甩了甩脑袋,换个姿势睡去了。
  我奔进室内,开火熬起了姜汤。
  等我端着汤走进沈叙的房,他很难得的已经先我躺下了,我看他又加了一床毯子,显然确实是冷到了。
  “喝了再睡吧,暖暖身子。”我看着他接过去,又摸了一下床头的手炉,还好是热着的。
  他不和我客气,在我的目光里喝完了那碗汤。沈叙很不爱吃甜的,所以我没放糖,不过我尝了一口,应该不太辣。
  他抬头时,我就着烛光看到他脸上的一抹浅浅的茜色。
  “你发烧了?”我手覆上去,确实有点微热,但不到发烧的地步。
  “风吹的。”他把碗还给我,“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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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期间会努力不定时多更的么么哒qwq大家吃好喝好啊【?
第36章
  沈叙把手穿过枕下,斜斜地支起身子。沈卿卿离开时吹熄了灯,还灭了炭盆。
  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胸口处的悸动如小兽初入山林,林下石上,恣意昂扬。
  伸出手,挥过颊边。指间风动,簌簌落于眼中,惊起一汪酸涩。
  多年以前,沈叙也曾经打马青丘,挥猎白鹿。那年长风万里,旌旗百卷,白云湍湍,霁空朗朗。沈叙记得风吻过眉间,记得云流过林边,却唯独已经不记得当初的心情。
  因为这静静的很多年里,风不曾吹进揽月阁的窗,不曾走过他的身畔,甚至不曾访过他的梦。
  风亦不曾止息,是我被落在了这里。他想。
  直到再一次体验骄蹄踏霜的速度,他欣欣然回想起了一些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感受。这些随夜色飘荡的须触撕扯着骨髓,浸没了心神。
  原来我不曾忘记风,只是风早已忘了我。他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万籁俱寂。沈叙双手摩挲着,老茧粗粝,那是常年代替双手行动磋磨出的痕迹。
  明日到来之时,他依然是揽月阁的沈大夫。
  第二日天倒晴了起来,冬天里的日光懒懒的。
  沈叙起了大早,洗漱起炊。今日沈卿卿也起得早,她一向勤快,只要起了床,活总是抢着干。沈叙总是话里话外带着刺,自己却清楚,那无非是张牙舞爪的手段,用来掩饰一些不合时宜的不安。
  沈卿卿下山了,他独自坐在桌前。从后窗看去,阿墨在园里扑着风动的树枝。猫儿的身形从来矫捷,这只被沈卿卿救下的小猫,如今身形渐渐大了,却也被伤情所累,上下不便。
  倒是同病相怜。沈叙心说。
  小猫不在乎自己的残疾,日日玩闹。人的思绪和眼光,无穷无尽。
  他弯下腰去拉开正桌底的抽屉,昨夜吹了风受了累,身上又觉得乏,这简单一个动作,足足让他喘了两口气才缓下来。
  他从抽屉里好几摞脉案中随便抽出了一本,拂去表面的薄灰,随便翻阅起来。
  和沈卿卿一起进来的还有沈万年。这位老谷主从来是不正经的,只有和沈卿卿在一起时才显得多少像个长辈。
  也可能是沈卿卿的乖巧能把任何一个人衬得稳重吧。沈叙腹诽着。
  沈万年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端起沈叙的茶就喝了起来。
  “……沈卿卿,不用倒茶了。”沈叙吩咐道。
  她点了下头就跑走了,估计先去中庭逗逗猫再去园子里吧。
  “您这是有何贵干啊……”沈叙问。
  自从老谷主把鸽子托付给他,隐仙谷所掌握的江湖线人都转移到了沈叙手里。这些线人或是沈万年的门徒,行医一方,顺便将风土人情,新鲜诸事写信回报,或是隐仙谷养大的孩子,随谷中的商队一类出行历练,随需要变换目的,探听消息。
  沈叙曾经以为这些不过是简单的江湖手段,无非是为这个偏安山中一隅的小地加一点屏障,不至于闭塞落后到无以为继的地步。真正接手了却发现,沈万年交给他的不止是一窝鸽子,而是一套利落且效率极高的情报机构。闲时每个地方的大夫们都会每月写些闲散消息呈到隐仙镇上的方家处,由方家分拣转交,滤掉全然无用的,再将其他信息按地域整理好了交给他。这些信息条目清晰,简略扼要。他只需坐在这里就能掌握许多常人不能及之事。如果哪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只需要勾出,知会一声药王殿,就会有人随商队去往他需要的地方替他传回他需要的答案。
  眼前案牍,竟是微观一个天下。
  沈叙一边感激着这番运作,一边亦隐隐生奇。即使是他,也向来觉得隐仙谷只是沈万年归隐之梦的实体,如同文人之梅妻鹤子,这里只是医者济苍生之愿的所寄所托罢了。不管在江湖还是在庙堂,隐仙谷都以避世自处,谷内收留的孤儿孤女从小学习各类技巧自给自足,诊所则只靠商队贩卖药材和家境富裕的病人交付诊金维持,不仅从没有掠夺敛财的行径,也从不接受慈善捐赠,只求一个盈亏平衡。再加谷主和许纤二人医术精良,颇通养生一道,他这个血手医魔捡着急病险伤背着不好的名声,至多至多也就被江湖人说一句悬壶济世的隐仙谷,再怎么看也不至于需要这样暗中的功夫。他旁敲侧击问过沈万年所图为何,总被老人打哈哈过去。
  “万全之策啊沈叙,”他总是这么说,“江湖之远也需要留神周全才能保得太平。”
  “静王那位王妃的事,你可查清楚了?”沈万年反问道。
  沈叙把手里那本脉案丢回敞开的抽屉里,从桌上的书堆里寻出一张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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