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房门,原来是珍花大娘带着另一个丰腴的妇人。
珍花大娘笑意浓浓地说:“这位是格玟他娘,他们说今天想请你们去他们家吃饭,过神祀。”
村民们太过热情了吧?
望年看了一眼楼玉树,见他没有反对,承了对方的邀请,中午前去他们家吃饭。
珍花大叔正在院子里搬运木头,她觉得白吃白喝有些不好意思,指挥楼玉树去帮忙。
旁观且听到望年的话的楼玉树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帮忙的想法。
“树树……求你了,一会儿给你两个吻。”
楼玉树冷觑她,拎起她衣襟:“再胡言乱语,我割了你舌头。”
她自觉乖巧地紧闭嘴巴。
门口跑来几个老头,高声大喊:“珍花她爹,过来一起搬仙鼎,这位后生一块来吧。”
众人拉着楼玉树一块去帮忙,望年生怕他下一秒爆发,大开杀戒,急忙在他耳畔小声说:“好啦,你去帮忙,我跟你身后,真的不离开。”
珍花大娘看得直脸红,捂住羞涩一笑:“哟,你们可真恩爱。”
望年冷呵笑笑不说,恩爱可扯不上,想刀她的心倒是有。
他们来村里祠堂门口,楼玉树铁青着脸与众人进入抬仙鼎,望年正要跟进去,有人拦阻她。
正是昨日遇见的少年。
“祠堂严正,女子不得入内。”
入乡随俗,望年不好说一些反驳的话,服从地站在门口等待楼玉树出来。
村里的年轻人都在祠堂门口准备午后的大型神祀活动的用具。
十六个恐怖的面具分布在场地周围,把中央场地形成一个阵法。场地中心是红带飘扬的树干,地下摆放了谷物祭品与三牲。
晨晓行知道今日族人繁忙,故意让人分开楼玉树与望年。
少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望年,藏在身后的迷/药手帕正要出手,珍花大娘赶忙跑过来:“妹子,帮大娘绑红带。”
计划被破坏的晨晓行眸里藏着一丝仓皇与不甘,望着远去的望年决定再次出动。
一旁缓缓走来神色肃穆的族长,他拦住晨晓行的手:“我来。”
说着他从一个妇人手里端过一碗水,走到望年身边,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妹子,来来来,喝碗丰收水。”
望年转头看到眼前的中年男子,他看着端正威严,似乎在族里很有地位。
她不解地打量他手里的碗,又侧头看其余年轻人停下手里的活都在喝水。
“丰收水,喝了以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珍花大娘满眼欢喜地注视望年,笑笑说,“这位是我们族长。”
望年接过碗,朝这位面容儒雅的族长点头问好。
远处有两个年轻小伙正爬上屋顶系红丝带,一个中年男人推开窗,惊呼道:“娃子,小心点,别摔倒。”
小伙子回应道:“晓得了,叔。”
望年正正抬头,望着离开窗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
“快喝,妹子。”族长笑盈盈地端视她,“我们族里好久没有见过外人,请让我们好好款待你。”
她轻笑地回应,一心想着刚刚离开的那个中年男人,回神时把水递到嘴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
楼玉树不悦夺过她的碗里,看了一下碗里的水,检查无误才再拿给望年。
“怎么了?”望年不明白他的意图,难不成这水有毒?
“我不在,不许乱吃。”末了,楼玉树冷嗤地补充道,“确保你不会死罢了。”
族长略略蹙眉,眼里闪过丝丝异样,怒气隐隐染上眉宇:“哥子说什么话呢,这是我们山泉上的圣水,丰收水,若是这般胡言乱语,蔑视我们凤行族,我们不欢迎你们。”
楼玉树的大掌覆盖在宝剑上,蓄势待发。
望年顿感头疼,挡在他们中间,解释道:“族长,他并无恶意,实在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族长咬牙切齿地骂道:“狡猾至极。”
晨晓行迎了上来了,眼神里尽是狠劲:“义父,他们一会儿去格玟家吃饭,我再动手。”
如针芒般刺眼的目光惹得楼玉树杀气骤起,他停下脚步,回头顾盼族长与晨晓行。
那两人迎上他的目光,绷紧后背,惴惴不安。
走远了些许,他们停在村落外部的树林下。
望年察觉他脸色沉重,拉他衣袖,勾勾手指,让他低头:“树树,我想跟你说句悄悄话。”
曾上过当的楼玉树自然不会在同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见他无动于衷,她焦急地说:“低头啊,长那么高,等下被人听到了。”
“你若是再说些不知羞耻的话,我必定找个法子折磨你。”
望年瞪了他一眼,嗔怒地反驳他:“我那明明是肺腑之言,真诚相待。”
楼玉树始终不低头,垂下棕冷色的眸子,阴冷在霞绮般的瞳底翻涌,半信半疑地犹豫了。
既然山不来,我来。
她贴近一步,拉住楼玉树的衣襟,凑上去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橙子可能在这里。”
他眼里的漠色不更,稍微低下脑袋,耳朵却无意蹭过望年的嘴唇,温热的气息,柔软的触感,突发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意撩拨他的身子。
四肢百骸,俱已张开,似每一处都在呼吸。
他猛地挺直身子,心脏像是被一根针扎住,愈发酸涩,心跳甚至时有时无。
耳朵上烧起让他羞耻的滚烫,像是火炭的温度,灼得他连着心底都一阵阵的抽疼。
望年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贴这么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莫不是用了蛊毒,让他浑身产生异样?
恼羞成怒的他抬手拽住她的衣襟想凶她一顿,却拽错位置,手掌落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奇特的感觉,他从未触摸过,软绵绵的像是装了一袋水,试探地捏了捏。
望年从一脸懵逼到目瞪口呆,仅在刹那间,迅速后退一步,脸红耳赤,快炸出血色,竭力地护住自己的胸口,娇嗔地咆哮他:“你混蛋。”
“你藏了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尤为低沉,犹如禁锢了一头野兽,满是暴戾与阴冷。
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必定是藏了对付他的利器。
望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望年:“……”
第25章 吵架
眼看着他再次伸手向她胸口,她本能地护住胸口,躲了起来,但没练过武的她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扯开一只手。
“这是我的胸,我的胸,妈的,你没胸吗?”望年激愤地吼他,话罢她伸出手在楼玉树的胸肌大摸特摸,以此泄愤。
楼玉树的身子顿了顿,攫住她乱来的手。
丝丝缕缕的麻痒再次散播全身,抓心挠肺般的痒,像是被一根最轻柔的羽毛恶劣地刷拭玩弄,燥热感翻涌。
不过是人的身体肌肤,为何让他四肢酥软、彻头彻尾地发热?
以前有人为了杀他用女子魅惑他。当那些女子接触他时,他从未产生过这般诡异的感觉,只会觉得恶心。
望年这个狡猾的女人,听命于那位高人,一定是藏了见不得人的毒药亦或者高深的蛊毒,慢慢戕害他的身心,让他听命于她。
“不可能,常人女子哪有你这般……”
楼玉树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面沉如铁,眼底里透着幽深森冷,仿佛快要杀了她。
之前他没太注意,眼下碰了望年的胸口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不清楚道不明,无故地让他恼羞成怒,又想再次确认一遍。
“哦?”望年抬眼与之对视,神色甚是凛然,“拿我与旁的女子对比,你平时光顾着看女子胸口?”
“胡说八道!”他羞愤地扯开她的手,恼怒过后又静下心,冷然地威胁她,“你最好别让我发现端倪,否则我杀了你。”
望年无言以对,明明该生气的是她,可楼玉树端得一副他才是被欺负的人。
“还说不说正事?”
望年左顾右盼,害怕被人听见,贴近一点同他诉说,怎知楼玉树警惕地用剑抵住她的脖子。
“就这么说,周围没人。”
他可不会再给望年下药的机会。
方才探了一下经脉,好在并没有异常,否则,他要望年生不如死!
望年懒得去跟他理论,压低声音说:“还记得几天前送土茯苓给橙子的老头吗?他就在这里,那日不过是他乔装罢了,不可能这么巧合。”
尤其在小说世界里,任何出现在男女主身边的人或多或少有着重要的戏份。
“带我过去。”
“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先去打探一下那个男人的来历,”望年指着那个男人家的位置,“我刚刚看到他开窗,模样比较年轻,很像那个老头,而且他脸上有颗痣。”
楼玉树周身仿佛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嗜血戾气,声音压得很低:“杀了他全家,他还不敢说实话?”
“不许动不动就杀人,”望年推开他的剑,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武力很强,弱者以生为命,强者以弱者为生。一山更有一山高,强者与强者对碰才是道义,才算顶天立地。”
“别跟我扯仁义道德,”楼玉树面色凝重,眼神带着寒芒,“纵使我当年屠杀满门四十三人,旁人奈我何?我太放纵你,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底线。”
话罢,他拔剑要走,望年急忙跑在他身边解释:“这是我的猜测罢了,毫无证据,别错杀人了。楼玉树,我只是同你分享自己的猜测,并不是让你去杀人。”
“无所谓,这村里上上下下都透着让我不爽的感觉,早死早完事。”他迈着宽大的脚步,剑豁然出鞘,似有飞身之速。
“树树……”
“别这么喊我,恶心!”
给脸不要脸了?好声好气说话,非得吼她?
望年冷着脸狂奔到他身侧,声音轻和却刺骨:“你祖父可知你这般暴戾?”
他咬牙暴起,一手扼住望年纤细的脖子,粗暴蛮横地箍住,勒得她几乎快断气。
“不许提他。”他的眼睛闪着盛气逼人的凶芒,嘴角还有一种近似疯狂地残忍笑意。
望年白皙凝霜般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艰难地抬脚蹬他,无疑是蚍蜉撼树。
“打死我……你一辈子都别得到……”
怒气腾腾燃起,他的眼睛发红,布满血丝,像是一头气疯的老虎,凶狠凌厉,加重了力度,慢慢地掐死她。
只要她死了,他不必受钳于人。
可不知道为何,心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让他又怒又冲动。
望年的呼吸尽悉被攫取,难受地闭上眼睛,生理性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心里狂骂楼玉树这个王八蛋。
疯狂的冲动渐渐散去,当理智回来时,他还是松开了,冷声道:“是那个女人让你来?”
她抚摸着被掐出红印的脖子,剧烈地咳嗽几声:“哪个女人?”
望年抬起泪眼望向他的脑袋,进度条竟然涨了10个点。
怎么每次都是她受苦受难时才涨了进度条?
然而这并不让她高兴,她真不想被掐脖子了。
楼玉树目光凛然地探究她,明明很生气,可又莫名地酸涩。
他立马转身,怔然地捏捏脸,酸楚的感觉挤进眼眶,再慢慢一点点排出头绪,不为旁人的言语迷惑。
整理好思绪后,他再次与她直面,面色阴沉不定,语气带着无比的寒冷:“谁派你来的?”
“老天爷。”她指了指一望无际的蓝天,眼睛丝毫不敢眨,继续撒谎,“你要做的就是喜欢我,你刚刚所做所为是一个爱人的样子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番话,事不过三,你若是不想要,大把人想。”
楼玉树盛怒的脸色与冰冷的瞳仁渐渐正常,嘴角牵起一个讽刺的笑意:“老天爷……呵……”
老天爷,难道不是来收他的命吗?
老天爷,难道不是眼睁睁看他受苦吗?
老天爷,难道不是特地看来他笑话?
望年这个女人,满嘴谎言,虚伪!
两人再次陷入冷战,但望年觉得自己胜利了,至少楼玉树今日与她谈崩后没有大开杀戒,不过是冷落任何人,更不拿正眼看望年。
格玟家热情地邀请他们吃午饭,望年没理他,走在前头与格玟家的姑娘们说话,打探信息。
姑娘们笑靥如花,清纯可爱,搂着望年走回家。
“妹子,大人们都说你像珍花呀。”
“我都不记得珍花,大娘可疯了,每年神祀为了那点红丝带与人打得头破血流。”
望年笑道:“人海茫茫,大众芸芸,有相似之处不足为怪。”
楼玉树越看越不爽,冷着一张俊脸跟在她们后面,无时无刻、目不转睛地盯着望年,生怕有任何闪失。
丝丽是族里除了东雅最漂亮的女孩,最好看的阿哥晨晓行与东雅有婚约,她看不上村里的哥子,自从昨日目睹楼玉树的俊容丰貌,一眼芳心暗许。
如此俊俏郎君如仙人,应该与她相配才对。
然而楼玉树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望年身上,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而他半分眼神都不赠与她。
若是望年不在,她的机会岂不是更多?
她故意走得慢些,脚扭了一下,娇娇柔柔地倒在楼玉树身上,怎知楼玉树速度极快,轻巧地躲开,全然不知她的心思,目光依旧直勾勾地落在望年身上,径直往前走。
丝丽窘迫地红了脸,紧紧咬着下唇,气鼓鼓地往家里走。
不甘心!
她小跑地冲到他面前想说一句,楼玉树只觉得她碍眼,挡到他监视望年,当即绕过她,大步往前走去。
实在不甘心!
丝丽咬牙地冲过去,一把锋利凌厉的剑破空而出,架在她脖子上。
“你再挡路,我杀了你。”他阴恻恻地眇她,眼底里的狠厉分外张扬,话落人离去。
丝丽吓得双腿发软,浑身凉嗖嗖,使不上力气。
晨晓行与族长伫立在族里祠堂二楼,眺望着进入格玟家的两人,眼神充斥着凛然的杀气。
幽暗的阁楼昏暗不定,脸上有些脏污的东雅恐惧地躲在角落,胡言乱语地嘀咕:“不要不要,东雅不要。”
族长瞥了一眼癫狂的东雅,铿声道:“去吧,不要打草惊蛇。”
“义父,照顾好东雅,今晚过后,我们一家一定会幸福。”晨晓行嘱咐他,担忧地凝视发疯的东雅,便翻身跳下二楼。
第26章 漏网杂碎
格玟家在族里乃是大户人家,儿女成群,热热闹闹地迎接他们到家里吃饭。
望年旁敲侧击打听那位男人的事,只听到女孩子们说那人叫于腾,也是外族人,他经常替族长外出置换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