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谁的礼物会是……”
四目相对后,他一下子便吻了过来,带着一些急切,聂晚昭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他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腰身:“张嘴。”
“我有那么好欺负吗?你说张嘴就张嘴啊?我偏不给你亲。”聂晚昭后仰脖子向后退去,沈黎安步步紧逼,直到后背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沈黎安揽住她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强硬地擒住她的下巴,目光带着不容拒绝的灼热:“昭昭,张嘴。”
他的嗓音散漫不羁,浑身荡漾着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痞气。
聂晚昭愣了一下,被他难得霸气的话给弄得心颤,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薄唇,最终还是沉沦在他的男色之下,听话张嘴,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抬手慢慢环上了他的脖子。
沈黎安脖颈修长,锁骨和肩颈的线条流畅又结实,这样抱在一起,宽阔的胸膛能给她极强的安全感。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黎安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唇齿滚烫,缠绵悱恻。
那飘散在地上的纸张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我”。
“沈,沈黎安!”
颤抖的尾音近乎破碎。
聂晚昭将脸埋进身前人的胸脯,手指紧紧抓着他外袍的布料,大口大口的呼吸,双眸秋水荡漾,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父亲。”
沈黎安见到来人,就算再怎么强装镇定,生硬的脸色还是闪过一丝波动。
书房的窗户外,沈肆卓老脸垮着,眼神不自在地瞥向另一侧的树木,第一时间就背过身去。
他听闻沈黎安回来了,便想着过来提点他几句,要他多放些心思在家庭中,不要让聂晚昭独守空房过久,否则会影响夫妻感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活了一大把年纪,只一眼他就意识到两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在做些什么,刚想掉头离开却被聂晚昭给瞧见了,这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实属尴尬。
“咳咳,我……就是路过。”
沈肆卓轻咳两声,说完这几个字掉头就走。
聂晚昭只敢拿眼尾的余光去瞥,尚未反应过来,窗边就没了公爹的影子。
刚刚松了口气,沈黎安这个没脸没皮的就又将唇凑了过来。
“你干嘛?别亲了,公爹还没走远呢。”聂晚昭的嘴巴被堵住,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意思却表达得很是明确。
沈黎安却视若无睹,还是缠着她不放,“走了。”
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眸像墨汁一样浓稠,聂晚昭犹豫一瞬,心想反正白日宣淫被公爹抓包已经够尴尬了,还能比这更尴尬吗?
因此没了顾虑,主动去解他的外袍。
而她没料到的是,比白日宣淫被公爹抓包更尴尬的,便是被抓包第二次。
“那个……”
突如其来的再次打断,吓得二人僵在了原地,动作也随之停下。
“多加把劲,明年抱孙子。”
沈肆卓腆着脸皮落下这句话,脚下生风快速逃离了现场。
没什么比大孙子重要。
聂晚昭手里攥着沈黎安的腰带,沈黎安的手放在两团柔软之上。
二人尴尬对望,不知是继续呢,还是继续呢……
*
十月的秋阳温顺,养艳了朵朵摇曳的□□。
长久置于柔柔的阳光下,只觉身心舒适,勾得人忍不住犯困疲软。
淑贵妃设下的赏菊宴邀请的名门贵妇众多,其中也不乏朝中新贵的女眷,上次在沐府见到的温禹行的母亲蒋氏也在其中,相较于上次,这次显然从容得多。
自己儿子争气,她也跟着沾上喜气,红光满面的样子看起来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与沐家那桩板上钉钉的亲事,也有老旧派看在沐家的面子上,愿意将其拉入自己的圈子相聊。
“佳佳的婚事还是定了下来。”谢淑慎注意到不远处与人交谈的蒋氏,扭过头来对聂晚昭道。
沐延佳与温禹行的婚事已经定下,来年九月完婚。
聂晚昭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就算舅母再怎么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这个必定的结局。
老旧派和新贵派向来是彼此看不上,尤其是有些老旧派生来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出身寒门或是靠着科举翻身的读书人从骨子里鄙视。
但随着皇帝越来越看重有实力的新贵,有意打压一些靠着蒙荫混日子的贵族纨绔子弟,抬举新贵身处各司要职,新贵派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也就出现了两派通过联姻等方式,来实现所谓的破冰,既能拉拢新贵为自己所用,也能以此来获得陛下的好感。
而沐延佳和温禹行的婚事,多半也是因为如此。
但无论是他们的婚姻,亦或是大多数人的婚姻,都与家族的利益和延续挂钩,小辈们没有任何选择权,盲婚哑嫁才是现状。
不过,盲婚哑嫁也不都是坏的。
聂晚昭睨了眼身旁意气风发的女人,脸颊肥嘟嘟的,身形瞧着也比往日丰腴得多,可见被投喂得有多好。
她家那位可算是为数不多的好男人。
“这蒋氏看起来是个强势的,也不知道佳佳那个闷性子,嫁过去了会不会受欺负。”
“他们敢!”佳佳早上受欺负,估摸着晚上舅母就带着刀杀上门了,哦不对,等不到晚上,下午估计就把温府闹个底朝天。
而且从二哥对他的评价来看,温禹行性情温顺,从未与人红过脸,闹过不悦,乃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
她猜,多半也是个惧内的。
不过,也不好说。
毕竟谁能想到,外表宛如煞神的沈黎安居然会怕她生气?
聂晚昭以帕捂唇,没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昨天与某位煞神闹腾得太晚,她都没休息好。
她这般没精神的模样,谢淑慎还以为是她身子不舒服,担忧提议道:“你大病初愈,身子尚未恢复,不如去歇着吧。”
谢淑慎看起来对这次的赏菊宴很感兴趣,聂晚昭不想扫兴,于是摆了摆手柔声拒绝:“没事的。”
见她不听劝,谢淑慎轻叹一口气,强硬地拉着她的手往供休息的地方走去,“眼睛都快闭上了,还逞强呢?”
听到她的话,聂晚昭下意识摸了摸眼角,讪讪回了个笑容,“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儿子有些困。”
谢淑慎按着她的肩膀在石凳坐下,闻言随口问了句:“昨晚干什么去了?还没休息好?”
“……”她总不能说是昨晚做了太多次,身子吃不消吧。
也不知她前段时间为何会欲求不满,还因此与沈黎安闹了脾气,比起多做几次,还不如不做。
至少不会腰酸,不会背痛,肚子也不会饱饱胀胀的……
她长久不作答,谢淑慎盯着她蹙眉思考了良久,旋即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怎……怎么了?”聂晚昭心怦怦跳,生怕被她看出些端倪,然后再说出一些羞死人的虎狼之词。
“你怕不是失眠了吧?”
失眠?
“是啊,睡不着可太难受了。”
聂晚昭松了口气,皱着一张小脸连连附和,仿佛深受失眠困扰。
“是药三分毒,总归是不好的,药物的副作用作祟,难免会睡不着。”谢淑慎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说道:“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啊?什么账?”聂晚昭懵了。
谢淑慎气鼓鼓地捏了把她的脸,仰着下巴愠怒道:“你生病的那段时间居然不让人探视,连我也不肯,你怕不是没拿我当朋友。”
聂晚昭噎住,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向慎姐姐隐瞒了她并未生病而是去了临瞿的事实。
聂晚昭连忙表忠心,甚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我怎么可能会不拿你当朋友?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哼。”谢淑慎板着脸,转过身子偏向一边,故意不理她。
支支吾吾犹豫半天,聂晚昭觉得确实不该瞒着她,她相信谢淑慎的人品,必定不会到处乱说。
故而凑到她耳边,坦白道:“我……确实有一件事瞒着你。”
闻言,谢淑慎立马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转过来面向她,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那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聂晚昭观察了一圈四周,见没人关注到她们这边,酝酿了好一会儿,组织好语言,这才将前段日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少顷。
“你怕不是疯了?真是个疯子。”
谢淑慎的大吼,立马引起了周遭人的侧目,自然也包括正在与静纯郡主说话的淑贵妃。
谢淑慎自认失态,连忙捂住嘴巴讪笑两声,端正了坐姿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第74章 摸摸背
◎你这也叫占便宜?我来教你◎
“你小声点儿, 难不成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吗?”
聂晚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恨不能把她的嘴巴给捂住。
“哎呀, 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谢淑慎眨了眨眼, 表示自己会注意自己的声量。
等到众人的注意力散去,谢淑慎才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小了很多, 近乎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
“所以你才那么久没露面?”
见她学乖, 聂晚昭才没再说什么,“是啊, 这次算是我大病后第一次参加宴会。”
去买首饰的那次没撞见熟人,魏国公世子也没理由到处乱说撞见了自己,所以外人都以为她的病才刚刚好。
谢淑慎也是这么以为的。
“啧啧啧, 你真的是……”
不出所料,紧接着就是谢淑慎作为“姐姐”的一通说教, 说罢, 还叮嘱她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
“知晓了。”聂晚昭嘿嘿一笑, 搂住她的胳膊撒娇。
谢淑慎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犹豫了片刻, 试探性地开了口:“那个, 我也有一件事瞒着你,不过, 也不算瞒着,就是,就是今日早间才知晓的,谁都不知道, 我谁也没说。”
“啊?什么啊?”聂晚昭头一回见她这么扭捏的样子, 扭头无意间瞥见她红透了的耳垂, 更加好奇她要说的是什么事。
谢淑慎咬了咬下唇,掩住嘴唇贴向聂晚昭的耳朵,悄咪咪说了几个字。
“我……我怀孕了。”
聂晚昭先是愣住,然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再然后整个人被巨大的喜悦包裹。
“你,你,你,你……”
你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二人的余光里就看见有人朝着她们走来。
两拨人互相见礼。
“见过淑贵妃,静纯郡主。”
聂晚昭和谢淑慎从座位起身,恭敬地行了规规矩矩的一礼。
静纯郡主率先起了个头:“我上次去侯府时,沈夫人的病还严重到不能见客,今日一见,恢复得倒是不错。”
“劳烦郡主惦记,那日身子抱恙未能招待郡主,还望郡主切莫放在心。”聂晚昭莞尔笑着,脸上的疲态像极了久病初愈的模样,并不会引人怀疑。
闻言,静纯郡主用帕子遮住唇,打趣地笑了笑:“本郡主像是那样小气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点儿小事。”
聂晚昭但笑不语。
静纯郡主对她自己的性格怕不是有什么误解。
淑贵妃一身华服极为耀眼,弯弯的细眉衬托出完美的眼形,一抹红唇气场十足,精致貌美的脸庞站在几人中间也几乎毫不逊色,除了几缕岁月留下的细纹,近乎看不出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
淑贵妃朝着二人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几眼,在聂晚昭原先的位置坐下,神色温柔地询问:“本宫远远就见你们聊得投机,不知在聊什么?”
谢淑慎和聂晚昭对视一眼,前者弯了弯身子,抢先回了她的话:“回娘娘的话,我们在聊万春阁新出的头面和耳饰。”
聂晚昭当即反应过来,也笑着迎合:“妾身在邀请世子妃改日一同去万春阁逛逛。”
“哦?”淑贵妃自然知道她们是在搪塞自己,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摆出一副很是感兴趣的姿态:“你们小姑娘就喜欢这些东西,本宫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一些花里胡哨
“可惜本宫年纪大了,已经过了对这些感兴趣的年纪,不像你们年轻的小姑娘,戴什么都好看,穿什么也好看。”
“娘娘凤仪万千,美貌冠绝天下,哪像妾身们还需要这些玩意儿加持才能够得着娘娘的万分之一。”
谢淑慎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耿直又真诚,完全不像是在拍马屁,正中淑贵妃下怀。
淑贵妃笑得眯了眯眼,盈盈望着二人,“你这个孩子说话倒是讨喜。”
“妾身并未讨巧,说的都是实话。”
淑贵妃属于美艳张扬的长相,此时若也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姿色绝不会逊于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的聂晚昭,哪怕是当初的宁安长公主也得避其锋芒三分。
“静纯,她们说的那个万春阁,你可去过?”
三人聊得开心,静纯郡主因为被冷落,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更是不懂为何淑贵妃也会对聂晚昭感兴趣。
猛然听到淑贵妃唤自己的名字,思绪被拉回,静纯郡主缓过神来,柔声回道:“妾身并未去过。”
笑话,那种贱民出没的地方谁会去。
她的首饰都是宫里的工匠打造的,要么就是娘娘们的赏赐亦或是御赐之物,也就只有她们这些平日里接触不到宫中物件的小姐们才会去那种地方挑选首饰。
淑贵妃点了点头,“那你们下回去的时候,把静纯也带上,如何?”
这冷不丁的要求让三人都愣住了,摸不透淑贵妃这是何意?
谢淑慎也不敢明面拒绝,但是她也不想跟静纯郡主在私下有什么瓜葛,“我们倒是没问题,就是怕静纯郡主不乐……”意。
“能与世子妃,沈夫人同行,妾身自然是愿意的。”静纯郡主打断她的话,笑得眉眼弯弯,好像跟她们一起逛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好,就这么定下了。”
淑贵妃满意地笑了,紧接着将目光投向藏在谢淑慎身后的聂晚昭,心思一动,长长叹了口气:“本宫常年久居深宫,对皇城外面的景象都已然模糊。”
她一边说,一边拉过聂晚昭的手,“若是有机会,还望你们能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女子肤若凝脂,蛾眉敛黛,娇润的粉唇和翘挺的鼻梁好看极了,一双明净透彻的眼睛微微垂着,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灵动仙气得不像话。
淑贵妃紧紧盯着她,深邃的眼眸氤氲着层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懂里头的情绪意味着什么。
聂晚昭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淑贵妃都拉下脸这么说了,她们如何拒绝的了,只好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