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淑贵妃和静纯郡主两位不速之客,聂晚昭和谢淑慎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相约去万春阁只是她们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圆,这句话还真是没说错啊。
“呼,不得不说,淑贵妃的压迫感真的好强,在她面前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谢淑慎捂着胸口,狠狠灌了两杯水。
聂晚昭赞同地点了点头,淑贵妃明明是在温柔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就像不是发自内心
的笑一般,总给她一股阴恻恻的感觉。
“你这段时间又和静纯郡主闹矛盾了?”谢淑慎思来想去,能让淑贵妃来找她们麻烦的,除了静纯郡主,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
聂晚昭也很是疑惑,“我连府门都未出过,除了以前的那点破事,我能跟她有什么矛盾?”
“前段时间她还亲自上门给我送请柬来着。”
“你见她了?”谢淑慎有些惊讶,毕竟按照静纯郡主的脾性,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静纯郡主是完全不可能会主动来找聂晚昭示好的。
“当然没有。”见她好奇,聂晚昭简单给她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谢淑慎听完她的话,啧了一声好心提醒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谁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你这段时间可得小心点她。”
聂晚昭自然知道这点,她回去后会让绿舒她们也跟着留个心眼儿。
气氛安静下来。
聂晚昭想起之前没聊完的话题,视线从谢淑慎的脸上下移,停留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怀孕了。
她想到之前两个嫂嫂怀孕时候的肚子,好奇地将手搭了上去。
谢淑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别突然动手行吗?”
聂晚昭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只敢轻轻摸了摸,平平的触感让人根本想不到里面还有个孩子,“大夫可说有几个月了?”
“我也不知道,我没问。”提到这个孩子,谢淑慎也有些迷茫。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有所怀疑,毕竟她与世子的房事太过频繁,葵水也已有两个月未来,再加上这几日不正常的嗜睡和吃不进去东西,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于是今早便唤了从谢府随嫁过来的嬷嬷先替她诊了脉,如她所料,是喜脉。
相较于身边人的喜悦,当她得知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一路昏昏沉沉进了宫,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聂晚昭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你怎么回事啊?不敢相信自己怀孕了?”
“嗯。”谢淑慎实诚地点了点头。
以往,她听到自己笑话她,必定会第一时间出口反击,如此安静的模样倒是第一次。
聂晚昭一会儿看看她的肚子,一会儿看看她的侧脸,莫名想到三嫂也有了身孕,也就是谢淑慎的姐姐谢婉宁,两姐妹居然是前后脚有的身孕,说来也真是凑巧。
若是自己以后也有了身孕,是不是也跟慎姐姐一样,傻傻的,蠢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她还要更加手足无措。
等等,怀孕?
聂晚昭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喃喃问道:“慎姐姐,怎么才会怀孕啊?”有个小宝宝好像也不错?
谢淑慎闻声回头,聂晚昭一脸真诚和单纯,似乎是真的在虚心请教。
她难得认真一回,只是这个话题……
谢淑慎的脸颊飘上两朵火烧云,轻咳了两声,很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才问的。”她知道为何要问。
不过这么说也不严谨,聂晚昭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知道和男人做羞羞的事情会怀孕,可是我与沈黎安做了那么多回,也不见我的肚子有动静。”
“停。”
谢淑慎一本正经的表情没绷住,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拉着她往人更少的地方走去。
等周围彻底安静,她才松了手,扶着额头无奈叹气:“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害臊呢?”
她明明记得,聂晚昭未出阁前,可是个提起这方面话题就会害羞到满脸通红的纯情少女,这才多久啊,就如此开放了?
沈黎安到底对她干了什么啊……
聂晚昭抿了抿唇,耳尖有些发烫。
自从她和沈黎安在书房被公爹撞破后仍然干了那事后,她好像就有些不知道脸皮为何物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聂晚昭无辜地眨了眨眼,话锋一转,企图蒙混过关,“你还没告诉我呢。”
“不是只做了就会怀孕的……”谢淑慎脸色通红,她可没跟别人谈论过这种私密的话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还要做什么吗?”聂晚昭好奇追问,难道她们还漏了什么步骤不成?
沉默半响,谢淑慎在脑海里酝酿了无数个词汇,终于说出了口:“就是……你夫君事后有没有把那玩意儿留在你的体内?”
这一句话已经用尽谢淑慎所有的脸皮。
“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她就说嘛,肯定是沈黎安动了什么手脚。
“……”
人再傻,也不能傻到这份上。
谢淑慎咬牙,破罐子破摔,凑到她耳边小声且仔细地解释了一番。
聂晚昭在她逐字逐句的解说之下,嘴巴越张越大,脸颊越来越红。
*
赏菊宴结束。
聂晚昭和谢淑慎分别,迈步朝着宣阳侯府的马车走去。
“见过夫人。”
慕言站于马车前,远远替她搬了板凳放在上车处,行完礼后就伸出手臂意欲扶她上马车。
“沈黎安呢?”
一想到方才与谢淑慎谈论了整场赏菊宴的话题,现在提起这个名字,聂晚昭的脸颊便会不自觉地发烫。
只不过明明说好来接她的,哼,说话不算话的家伙。
慕言按照沈黎安教给他的话,如实对聂晚昭道:“夫人稍等片刻,主子临时有事,稍后就到。”
“行吧。”那她就勉为其难地收回刚刚腹诽他的话。
一匹疾驰的骏马从旁边擦肩而过,刺耳的鸣叫声和掀起的尘土惹来不少贵妇的不满,可是议论声却在众人瞧清骏马的主人戛然而止。
聂晚昭跟随着众人的目光朝着马上的男人看去,不知是不是他对此有所察觉,竟然在不远处停下了,掉转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和蔑视,眉梢微扬野性十足,随性之中又夹杂着睥睨天下之气。
聂晚昭与他的视线隔空对上,心中不由得一惊。
恒亲王之子,镇北王。
北朝唯一一个不到三十岁便封王的男人,也是赫赫有名的镇守边关的大将军。
只一眼,莫名的熟悉感和恐惧感便快速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突然腰间环上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熟悉的香味紧随而来,将她拉回了现实。
“不舒服吗?”沈黎安盯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语气里尽是担忧。
聂晚昭摇了摇头,她无法诉说现在正在经历的感受,只能无意识地将头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仿佛只有他的味道能缓解她的不安和害怕。
“先上车。”
临上车前,沈黎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远处,与马背上的男人遥遥对视一眼,随即护着聂晚昭快速上了车。
*
“脉象并无异常。”
宣阳侯府的府医收回脉枕,朝着床边神色紧张的男人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并无异常?”沈黎安皱起眉头,低声喃喃了一句,似乎是并不太相信他的话,正准备开口让府医再诊脉一遍,思绪就被一道娇俏的嗓音给打断了。
“我都说了没事吧。”聂晚昭小声附和府医的话,却没什么底气。
除却从皇城出口上马车时有些心悸,她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再耗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
“你再好好看看,方才她浑身都在发冷发汗,怎么可能会没事?”沈黎安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盯着府医手里的脉枕,黑沉沉的眼眸仿佛一把开刃的刀,泛着骇人的光泽。
而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他隐藏在衣袖之下的双手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这都把了五回脉了,您要实在不放心,何不找找别的大夫?”府医无奈叹气,末了又忍不住出声建议。
闻言,沈黎安身形微动,刚准备换人去另寻大夫,或者是去请宫中御医来看看,就被一只素手给拦住了他起身的动作。
“绿舒,你替我送府医回去。”
“您跟我来。”绿舒点头答应,带着府医离开了拢翠轩。
等人都走完后,聂晚昭飞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把扑向沈黎安的怀抱,伸出细长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蜂腰。
“就这么担心我啊?”聂晚昭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小鸡啄米似的一遍遍吻着他喉结处的那颗红痣。
沈黎安揽住她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面对面拥抱着,语气幽幽:“真的没事?”
“嗯嗯真的没事,若是有事我还能这样占你便宜?”说着,她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在占他的便宜,手心胡乱在他的后背摸索着,指尖一直向下在腰窝的位置反复打转。
沈黎安有一个怪癖,每每做羞羞的事时,他就像是有执念一般,总喜欢反复亲这个位置,亲亲不够,还喜欢咬。
隔着厚厚的布料,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你这也叫占便宜?”见她还有心思调戏自己,沈黎安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大半,配合着她的话反问道。
他的嗓音太过低哑,也太过不屑,听得她反骨顿生。
用力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哼哼道:“怎么不算?”
“昭昭。”沈黎安喉结微滚,呼吸急切了几分,宽厚的大掌及时握住她作乱的手,不让她再往下半寸。
聂晚昭不满挑眉,控诉的眼神睨向他:“不让摸?”
“你说呢?”
沈黎安呼出的气息愈发滚烫,某些东西似乎也在从沉睡中苏醒。
聂晚昭反应过来闯了祸,撩拨过了头,安慰过了头,遭殃的可就成了她自己。
她适时嘟嘴,腮帮子鼓鼓的,软声撒着娇:“昨日刚刚做过,我会吃不消。”
自打她对他搬离拢翠轩委婉表达不满后,他极为上道,很快就将休沐后的办公场所挪来了前院书房,他办公,她就在一旁处理府内的账本或者看话本。
相处的时间多了,感情也就突飞猛进,自然,夫妻之间羞羞的事情也没少做。
沈黎安漆黑色的瞳孔中某些压抑的情绪翻滚,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没回答她的话,却用行动告诉了她:吃不消也得吃。
沈黎安伸出手按住聂晚昭的后脖颈,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捏片刻,然后低头猛地含住她的唇。
可是真正落在那两片柔软时,动作却不自觉地放轻,奉若珍宝般小心翼翼,绵长而深入。
而她时不时害羞的回应则是最令他上头的酒,身形踉跄间撞到身后的床,他用力将人提起来,软臀压在手臂上面,带来阵阵酥麻。
灵活的指尖解开系带,轻薄的布料落在木地板上,闷哼紧随响起。
“夫人可否动一动?”沈黎安嗓音沙哑,指尖滑过她小巧的耳垂,带着极致的蛊惑性。
听着时不时响起的咯吱咯吱的动静,聂晚昭眼尾泛起一缕粉红,掌心握住身后的屏风,想要阻止那羞人的声音继续发出,但是却无济于事。
发丝飘过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点点红梅开得耀眼,盈盈一握的细腰被沈黎安牢牢掌控在掌心,她不答应,也不行。
“你动作小一点儿。”她伸出手,指尖滑过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往下落在他的薄唇上。
“还要如何小?”沈黎安微微张开唇瓣,含住。
炙热的湿润感,令聂晚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幸好有他扶了一把,不然那壶茶水指定洒落一地。
她敛目咬唇,晃动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他不断起伏的宽厚背脊,以及线条流畅的窄腰翘臀,肌肉块块分明,恰到好处,让人血脉喷张。
“算了,随你。”
这话说出来,沈黎安眸色渐深,带着强烈的攻势,齿咬耳尖:“此话当真?”
闻言,聂晚昭蓦然收紧了腰腹,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拼命摇头,“不当真,不可当真。”
“晚了。”
“……”
第75章 醋坛子
◎不许对别的男人感兴趣◎
满室荒唐。
一双素白的莲足自凌乱的衣物堆里走过, 颀长匀称的秀腿裸露着,视线上移, 不盈一握的身段妖娆, 墨黑色的长发宛若瀑布随意披在身后,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修长的脖颈下,一片傲人的□□如凝脂如玉, 胸前遮体的琥珀色薄衫衬得肌肤光滑细嫩, 半遮半掩,凹凸必现, 无形间夺人心目。
女子突然停下脚步,眉梢间满是浓郁到快要溢出来的风情,水润的眼眸下敛, 望着不远处木桶中的男人。
“昭昭,过来。”
聂晚昭眨了眨眼睫, 继而向前迈出两步, 将手搭在他伸过来的手心里, 微微用力,轻松地入了盛满的热水中。
遮体的薄衫瞬间被水浸湿, 贴在小腿和大腿处极其粘腻不适。
沈黎安察觉到她的窘迫, 捏了捏她的指骨,沉眸低声问:“不脱吗?”
许是怕她害羞, 又追加了一句:“只你我二人,舒适为主,无需害羞。”
聂晚昭紧紧揪住身前的布料,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薄衫, 咬唇犹豫了片刻。
他们是夫妻, 早就将彼此看了个精光, 更羞涩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就是洗个澡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聂晚昭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嘴上也强硬地反驳回去:“我才没害羞呢。”
说罢,她缓缓背过身蹲下去,等到除了脖子以外的全部身子没入水中后,快速脱下薄衫丢出了木桶。
蹲了一会儿,正想着该不该转过身和他面对面,身后突然传来沈黎安压抑而又欠揍的笑声。
聂晚昭面上一热,隐藏在头发里的耳朵也随之红了个彻底,果然,她还是不习惯在如此光亮的环境下,赤身裸|体地与别人接触。
夫妻床事始于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就能接受彼此坦诚相见;而夫妻共浴这种事,还是等她的脸皮再养养吧。
“不行,我还是觉得……”
话音未落,男人宽厚的大掌越过她的芊芊腰肢,直接将人拉进滚烫怀抱中,不容拒绝般禁锢住她乱动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