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公主多娇——小猫戴口罩【完结】
时间:2023-05-08 23:09:15

  周副将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冯川却给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就退了下去,末了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冯公子,你这么着急把我拉出来是作甚。”
  周副将拂开冯川的手,思索了片刻,又皱了皱眉道∶“不行,此事王府清誉,我还是得进去再劝一劝将军。”
  “周副将,你赶紧省省吧!”
  冯川恨铁不成钢地拉住欲走的周副将,低声道∶“眼下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干着急,这事对舜华长公主有益,即使王爷不说,世子也会去做的。”
  “你刚刚一口一句舜华长公主和世子有仇怨的,这不是进去给世子找不痛快么?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吧。”
  周副将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谢了谢冯川的提点,但见周围四下无人,他还是没能压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道∶“话说冯公子,刚才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冯川闻言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
  “就是外界的传闻啊,长公主和将军是不是真的颇有矛盾,我瞧着那日入宫的时候,他们便有些不对劲。”
  “这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冯川也顺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但我倒是听我爹说起过几句,世子当初随着镇北王出使晋国,与舜华长公主关系极好。”
  “但后来不知道为何,舜华长公主突然恼了世子,便在寒冬腊月蓄意将世子推下了荷花池,导致世子差点丧命。”
  周副将问道∶“我记得世子是会凫水的啊,难道这是小孩子家的玩闹之举,只是长公主失了分寸?”
  “要只是溺水那还就好了。”冯川神神秘秘道∶“世子当时还被人下了毒,当时已然是神志不清了。”
  周副将闻言有些咂舌,惊讶道∶“这舜华长公主小小年纪便竟这般狠毒?”
  冯川摇了摇头,示意周副将慎言。
  “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听说世子最后就是舜华长公主跳下荷花池救上来的,但有宫女和长公主的朋友都亲眼瞧见是长公主把人推下去的。”
  “那这不是人赃并获了?”
  “确实如此,只是舜华长公主始终不认,就连世子醒来之后也为她辩解,说并非是舜华长公主所为,王爷当时便说希望晋帝再顺着线索查一查,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原本还坚持自己无辜的舜华长公主却突然认罪了。”
  周副将道∶“那倒当真是件怪事,若是旁人估计早就顺势还自己清白了。”
  “除此之外,晋国皇帝在北梁使团离开后不久便不顾朝臣反对,特例给她册封了长公主的名号,其中的原因也不得而知。”
  冯川高深莫测地摸出自己的折扇笑道∶“不过真真假假的也与你我无关,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舜华长公主便势必是被诬陷的。”
  “周副将,你可别说岔了啊。”
  周副将了然一笑,连忙心领神会地点头应下。
  言珩还不知自己和易云霜之事已在冯川和周则元的嘴里过了一圈,他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室内,看着手边那本古朴泛黄的游记,心里却变得更加酸涩。
  易云霜喜欢搜集各地的游记,这书便是曾经两人刚刚认识不久的时候言珩所送,如今时过境迁,易云霜厌恶他的人,竟连他所送的书都厌恶至极。
  言珩只觉得自己心里更为烦躁,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页,试图宣泄这种焦灼的感觉,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却猛然间停住了。
  只见书页翻动之间,一张崭新的梅花小笺悄无声息地飘落了出来。
第6章
  ◎放虎归山留后患◎
  夜凉如水。
  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城门早已下钥,除了巡逻的禁军之外,道路上少有旁人走动,长公主府东侧书房的烛火却始终未曾熄灭。
  易云霜微微侧头,窗外原本种着几株繁茂的紫薇,只是眼下已是秋景凋零,唯余几条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瑟瑟中沉寂,让人无端有些感伤。
  可惜她从来不是那等伤春悲秋之人,四季年轮的变换自有规律,什么时候该抽芽,什么时候该凋谢都早有定数,无非只是冷眼旁观,她唯一能做主的,就是她自己的命数。
  吱呀——
  原本虚掩着的书房门再次被推开。
  易云霜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只是沉默地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月色,直到一双修长的手将雕花木窗轻轻关上。
  “姐姐,夜风太凉,窗还是关上比较好。”
  言珩站在窗边望着不远处的易云霜,烛光影影绰绰地落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如清风朗月一般俊秀。
  “擅闯他人书房,这可并不是什么君子之举。”
  易云霜微微抬了抬眼,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不悦,目光与言珩相接的刹那,那双一翦秋水的眸子甚至蓦然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姐姐盛情邀请,我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
  言珩指间把玩着那张梅花小笺,上面寥寥只写了时间,不过他却认得那绝对是易云霜的字迹。
  易云霜对此也没有否认,随手便合上了桌上的游记扔到了一旁。
  言珩见她并无恼怒之意,原本忐忑的心也落了回去,大着胆子走到了桌前,试探道∶“姐姐还是这么喜欢看这些游记话本,我前不久还特地搜罗了不少孤本,若是姐姐喜欢,明日我便让人送过来。”
  “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罢了。”
  易云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响后才道∶“听说你要娶我?”
  言珩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直接,短暂的怔愣后,脸上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挑了挑眉道∶“是,这话当年我便已经说过了,如今不过是付诸于行而已。”
  “娶一个曾经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可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易云霜起身拿起一旁的剪刀轻轻拨了拨烛芯,有些黯淡的烛火再次恢复了明亮,她垂眸看着对面的言珩,似笑非笑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她手里的剪刀在烛火之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言珩却完全视若无睹,甚至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任由剪刀的尖头抵在了他的身上。
  言珩微微靠近易云霜,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耳边,易云霜下意识就想后退,却被言珩抢先一步制住了动作。
  “姐姐若是想我死,那等到我临终之际,一定会亲手将刀递到你的手上。”
  言珩轻而易举地挟制住易云霜的手腕,将剪刀从她的手中接了过来,嘴里还在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只是眸色却逐渐冷了下来。
  他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从前易云霜对他厌恶的眼神,那些带着恨意的话像针一样刺到了他的心中,让他不由得开始产生了动摇,易云霜当初是不是当真想要杀了他。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顿时便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地缠绕着他的思绪,遮住了他该有的理智。
  “可是姐姐,这些你早就应该料到才对。”
  言珩神色微敛,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易云霜,一字一顿道∶“既然讨厌我,那下手就该干脆利落一点,想杀我却又救了我,难道姐姐不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吗?”
  易云霜像是被他吓到了,眼眸微微睁大,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就想要挣扎。
  言珩对此毫无反应,看着眼前的易云霜,他的眼底甚至浮现起了一丝怜爱,就像是心软的猎人发现自己的陷阱掉入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即使这只兔子曾经披着一张毒蛇的皮囊。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那对纤细的手腕被他握于掌中,略微加重了一些力道便失去了挣扎的余地。
  易云霜放弃了挣扎,微微抬眸看着面前之人,清晰道∶“可若是我说当年之事并非是我做的呢?”
  言珩闻言一怔,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下来,易云霜趁此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她的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继续道∶“我承认当初是厌恶你缠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我唯一的错处便是识人不清,落入了淑妃的局中。”
  “或许你不信,但其实……”
  “我信。”言珩出声打断道。
  他看着易云霜的眼睛,断然道∶“只要是姐姐亲口说的,那我便信。”
  “你不怕我骗你?”
  易云霜闻言一顿,微微挑了挑眉提醒道∶“如今我马上要嫁往北梁,指不定这便是我为了自保所捏造的谎言。”
  “就算是姐姐骗我,那也是好的。”
  言珩闻言轻声道∶“哪怕是姐姐不愿意骗我,这么多年我也早就学会了自欺欺人。”
  从前人人都说是易云霜对他下的毒手,唯有他自己不信,即使易云霜认下了罪名,他也会找百般借口为她开脱。
  可后来还是挡不住自己欲壑难填,就算是他想忘,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易云霜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曾经他骗自己易云霜绝非凶手,可是后来却又希望当真是易云霜下的手,唯有如此,他才能给自己心中阴暗的占有欲寻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是这都抵不住易云霜的一句话,从易云霜开口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所有垒砌的高墙在迅速崩塌。
  易云霜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话虽是如此,但你遭人暗害也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因为淑妃想要打压我,你本可以不必遭受这些无妄之灾,我也不会因此落下了病根……”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言珩的手背之上,即使室内并不寒冷,她的手指也始终是冰凉的,仿佛是一块没有温度的玉石。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言珩登时有些手足无措,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易云霜的指尖。
  易云霜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静静地望着言珩,却始终含笑不语,缀着珍珠流苏的发钗在乌鬓间轻轻晃动,映着室内的烛火,那张清冷的面容都多了几分温柔。
  言珩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姐姐想让我怎么做?”
  易云霜并未直言,反倒是问道∶“我父皇答应了吗?”
  言珩微微一愣,疑惑道∶“什么?”
  “他答应了你要娶我之事吗?”
  “晋国陛下……没有反对。”
  言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而且两国联姻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绝无更改余地。”
  “这是自然。”易云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但是我需要你来和我一起做一场戏。”
  “你在外人面前,必须要假装与我不和。”
  “为何?”
  言珩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疑惑,“这可不是你父皇想看到的局面。”
  “对啊。”易云霜勾了勾唇,笑道∶“所以,就更要拜托世子做这个恶人了。”
  “?”
  “你应该也知道,这皇宫内有不少人一直都在盯着我,其中就包括淑妃和我的那位好父皇,恐怕也不想看到我这么顺利地嫁到北梁。”
  或许是见言珩的表情的表情过于疑惑,易云霜好心地出声解释道,“我作为晋国长公主,自然是不能有这般举动,但要是世子主动……”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一个人背锅?”言珩眉毛微扬,有些难以置信。
  易云霜含笑不语,明显是默认了下来,一双杏眸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着格外的乖巧。
  言珩也沉默片刻,最后才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轻咳了两声,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可若是众所周知你我二人不和,那我们之间的婚事……”
  易云霜倒是没想到言珩竟然在顾虑这个,眸光闪了一瞬,又恢复了惯常的浅笑,语气轻柔,如同一把小刷子轻轻搔过言珩的耳畔,勾的人心痒痒。
  “世子不是说过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在言珩的身旁萦绕,柔媚的声音越来越低,提示道∶“就算是抢,也要把本宫抢回去。”
  言珩眸光微沉,暗沉如墨的凤眸落在易云霜那张一向清冷的面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下一刻就要跳出胸口,胆子一时间也大了起来,顺势便握住了易云霜的手。
  “既然这样,姐姐是不是可以提前给点利息呢?”
  易云霜被言珩看的毛骨悚然,总感觉自己像是只被恶犬盯上的肉骨头,伸手轻推了一下言珩的胳膊,示意他松开。
  “要利息之前,世子还是先拿出些诚意来。”
  说罢易云霜便推开了言珩,她转身轻轻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挑眉笑道,
  “三日后的宫宴便全看世子的表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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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做戏◎
  长华殿
  奢华绮丽的宫殿中,鎏金香炉里静静地燃着熏香,靠坐在主位的美妇人身着一袭华美的宫妃服制,虽早已过了少女的年龄,但由于保养得益,并未见半分的老态,反倒是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成熟韵味,正是晋帝最为宠爱的淑妃。
  身旁女官低声说了几句话,淑妃原本摆弄自己手上金丝护甲的动作顿了顿,问道∶“她今天入宫了?”
  “是。”身旁的女官低垂着眉眼,一板一眼道∶“长公主殿下现在应该去了太后宫中。”
  “果然还是不安分。”
  淑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冷笑道∶“既然都要前往北梁联姻了,那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在自己府里备嫁妆才是,就算跑到宫里,太后也救不了她。”
  “母妃何必这般动气。”
  坐在下首的还有两个长相俊朗的青年,其中一人和淑妃的长相颇为相似,看着也更加年长一些,率先出声道∶“左不过马上她就要嫁去北梁,往后这晋国的事,她就算是有心插手,那也鞭长莫及了。”
  “话虽是如此,但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心,尤其是昨日你外祖父才与我说过,担心易云霜嫁到北梁非但杀不了她的锐气,反倒是给她增添了助力。”
  淑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看向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五皇子,“云柏,你平时不是最有主意了吗,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易云柏闻言才抬起了头,与三皇子易云沛不同,他的容貌虽然清俊,可是脸色却格外苍白,透露出一股恹恹病态,唯有一双眼睛格外黑沉,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言珩的母亲是陵南长公主,是北梁皇帝的亲妹妹,他的父亲又是名震一方的镇北王,手握兵权数年,权势绝非一般的异姓王可比。”
  易云柏眸色沉了沉,“而今言珩甚得北梁皇帝的宠信,如今又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云霜皇姐虽说是远嫁,但确实对她没有什么坏处。”
  “可是她既已嫁去北梁,就算是夫家权势再大,那也管不了这晋国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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