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戚贵妃母子这些年在宫里只手遮天,作恶多端,他只需寻到梁王母子的把柄,他一定会想办法让陆朝颜和梁王退婚。
  陆朝颜一把甩开季容笙的手,恼怒道:“等,你们总是让我等!表哥知道颜儿费了多大的劲才从家里逃出来,又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了表哥,表哥,你看,你看看这些伤,若是颜儿再回到陆家,颜儿便没有活路了。”
  陆朝颜卷起衣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暗红的伤痕,她在陆家哭闹过,反抗过,绝食过,若不是想着能和季容笙在一起,她早就寻了短见。
  但她因方才太过激动,她那锋利的指甲划伤季容笙的脖颈,又碰到了他受伤的手臂,那不停地啼哭声,他更是连最后的那点耐心都耗尽了,他沉下脸,对李安命令道:“送陆娘子回府!”
  他前世当了三年的帝王,喜欢别人顺从他,有前世的记忆在,他的心境自然也发生了变化,三年的征战杀伐,铁血手段,让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愿意去耐心哄着陆朝颜。
  况且他的心已经被沈念一点点地占据,便难免会将陆朝颜和沈念做比较。
  沈念的不争不抢和陆朝颜的无理取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想起前世沈念待他的好,便越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心口闷疼,难受得紧。
  若是陆朝颜足够聪明,又足够冷静,便知在大庭广众下哭闹无半点用处,最好的选择便是她乖乖在家等着,等待合适的机会,她应该要选择相信,相信他能将她救出去。
  陆朝颜见季容笙待自己如此冷淡,更觉情绪崩溃,跌坐在地上,哭得双眼如同红肿的桃儿,季容笙本就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别无他法,只得紧抓着这根稻草不放。
第25章
  在陆朝颜的眼中季容笙是无所不能的, 可他却不愿帮她逃离火坑,表哥若是真心爱她,便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难道表哥已经变心了?
  陆家父子为了让她死心, 已经告知了她, 季容笙打算在谢家办赏花宴, 打算迎娶谢琴澜为太子妃, 表哥急着娶妻,难道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表哥不要送颜儿回去好不好?颜儿对表哥一片真心,若要颜儿嫁给梁王, 颜儿还不如死了算了。”陆朝颜从陆家逃出来之时, 她藏了一把刀, 此刻她拿刀横在脖颈上, 神情悲痛而决绝。
  只是她拿刀的手抖个不停, 季容笙知晓她最是胆小怕疼,定然没有勇气了结了性命, 但是她那般无助又可怜的眼神,还是让季容笙心软了不少。
  他走到陆朝颜的面前, 轻握住她的手, 夺下她手里的刀, 轻声哄道:“颜儿别怕, 孤会护着你的,孤定不会让你嫁给梁王, 颜儿难道不相信孤吗?”
  陆朝颜哭着点了点头, “颜儿信表哥。”看来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曾对季容笙有救命之恩, 她相信表哥不会弃她不顾的。
  “那颜儿能先回去等孤的消息吗?难道颜儿是想在孤对付梁王这节骨眼上, 还要为了你分心吗?今日父皇亲自带领百官在花萼楼放灯祈福, 由孤负责城中治安,颜儿觉得是谁竟然能瞒过负责城防的金吾卫和神策军?方才险些伤了颜儿的马车只怕是梁王的手笔。”
  梁王巴不得今日的灯会出事,太子受到皇帝的责罚,现在灯会已经开始,父皇也已经登上了花萼楼,为大周放灯祈福,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变故。
  陆朝颜终于止住了啼哭,乖巧地点了点头,“颜儿回去,颜儿不会再给表哥添麻烦。”
  “好,李安,你亲自送颜儿回府。”
  陆朝颜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季容笙望向不远处的沉璧桥,只见沈念双手合掌,对着桥下水面缓缓飘荡的花灯许愿,而季凌洲在沈念的身旁,静静地含笑看着她。
  他许久不曾见到沈念那明媚动人的笑,而上一世这般美丽的笑颜却只为了他一人,他觉得既心痛又心烦。
  他正要踏上石桥去寻沈念,李安送走了陆朝颜,赶紧上前回禀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登上花萼楼祈福,再过半个时辰,宫宴便要开始了,王将军领兵在朔州大败夜国十万铁骑,今日也是王将军回京的庆功宴,陛下有旨,殿下需出席今晚的宫宴。”
  王将军回京,那沈念的兄长沈兰时也要回来了,沈兰时年轻有为,骁勇善战,比他的父亲沈懿不知强了多少倍。
  前世,沈兰时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在梁王叛乱,发动宫变时立下大功,前世便是因为他娶了沈念,沈兰时便成了第一个公然支持他武将。
  季容笙心有不甘地看向石桥上谈笑的摄政王和沈念,捏紧拳头,一拳捶在石栏上,沉着脸,扶着受伤的臂膀,坐上回宫的马车。
  沈念方才在桥上看灯,自然也看到了陆朝颜险些被马车撞上,被季容笙救下的那一幕,方才季容笙踏上石桥,看向她时,她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害怕季容笙像方才那般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可她察觉到季容笙好像有些忌惮摄政王,匆匆离去,她这才稍稍放宽心。
  季凌洲顺着沈念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太子府的马车已经远去,他微蹙了蹙眉,暗暗勾唇,他所料不错,看来,太子还是放心不下陆朝颜的,他知晓那马车冲过来,太子必舍命相救。
  他温声笑道:“沈娘子还好吗?可是觉得有些冷?”
  沈念摇了摇头,心想季容笙走了便好,还好今日她已经逃过一劫,想着她和容君羡成婚后,便不会再步前世的后尘,不会再和季容笙有任何瓜葛,她的心情便觉好多了。
  她指着花萼楼上那朵硕大的牡丹花灯,对季凌洲弯了弯眼眸,笑道:“王爷,那朵牡丹花灯可真美啊!”
  这一世她不必被关在深宫里,最后被蹉磨至死,往后的每一年的上元灯会她都可来这里看灯赏景。
  桥下花灯盏盏,桥上万千孔明灯冉冉升空,似万千华彩四溢的星辰,照亮了晦暗的夜空,她抬头看灯,心想嫁给宋君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凌洲在一旁静静地笑着着沈念,“既然沈娘子喜欢,往后的每一年,我都可陪沈娘子来看灯,可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支烟花在头顶绽放,沈念并未听清,然后大声地问道:“王爷刚刚说什么?”
  季凌洲抿了抿唇,微笑着靠近,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也觉得此处的风景甚美,烟花也很美。”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都抵不过眼前的她。
  为了上元夜的这场灯会,皇帝命人在广场中央搭了巨大的灯架,牡丹花灯是由成百上千个小型花灯组成,到了后半夜,气温骤降,北风怒号,将那灯架刮得呼呼作响,眼见着那灯架就要摇摇欲坠,若灯架倒塌,势必会砸伤周围观灯看景的百姓。
  沈念看到身后仍有无数的百姓往广场中央挤去,她急忙对季凌洲道:“王爷快看,那灯架好像有些晃动,可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却浑然不觉,若是那花灯倒了,定会砸伤了那些百姓。能否请殿下让您的人拦住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好。”季凌洲对身后的长歌吩咐道:“你派一队人马拦住东西向涌入的百姓。另派一队人马疏散那些正在广场中央赏灯的百姓,再派人去通知太子,调遣金吾卫前来帮忙。”
  “殿下,可是……”长歌心里有些迟疑,这样一来,他们有一部分留在长安城的势力就会被暴露,一旦暴露,或许会给摄政王府带来更多的危险和杀戮。
  “快去吧,一切以百姓的安危为重!”即便是京中所有的势力都折损了,也比不上眼前这成千上万的百姓的性命安全重要。
  随着那灯架发出的巨大的嘎吱的声响,有不少百姓已经意识到有危险,季凌洲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若是待广场中央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意识到有危险,他们定会惊慌失措,互相推搡,若是发生踩踏,便会导致更多的百姓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季凌洲激动的低咳了一声,对长歌道:“你亲自去。”
  那些暗卫是跟着先帝上过战场杀敌的,长歌也曾是先帝身边一等侍卫,他们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懂得如何应对最紧急的状况,在危难之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若属下去了,谁来保护殿下的安危。”季凌洲中了毒,身体本就是虚弱不堪,若是此刻宫里派出杀手暗杀,他岂不是置自己的主子于险境了。
  沈念看了看四周,发现广场中央的百姓已经察觉危险,惊慌不安,疯狂地往回跑,东西向两条通往广场的路变得更加拥堵不堪。
  好在摄政王的人及时赶到疏通广场中央的百姓,那些人身披黑甲,腰悬佩刀,拦住那些疯狂涌入的百姓。
  必要的时候,那些人拔出佩刀震摄那些不管不顾往前冲的百姓,最后组织那些受惊的百姓有序地撤离。
  但毕竟时间紧迫,只听一声巨响,那在风中摇晃的灯架终于轰然倒塌,那些被困在广场中央,绝望无助的百姓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大多数百姓已经被救出,可仍有几十个百姓受了重伤,捂着被砸断的胳膊或是被砸伤的腿,痛哭流涕,惨不忍睹。
  沈念看着百姓被砸伤的惨状,也不觉红了眼圈,落下泪来,突然,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传来,只见那广场中央站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那小女孩应是与父母走散了,那孩童身后,便是那已经断裂了灯架,有一根断了一截的巨大木头已经摇摇欲坠,就要砸中那孩童的头顶。
  沈念情急之下,向那孩童跑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
  季凌洲大惊失色,大声惊呼,“念念,危险!”
  沈念回头一看,那截木头此刻正好砸了下来,眼见着就要砸中了她,但她已经来不及跑开了,她闭上眼睛,将小女孩护在怀中,不让那木头砸到她怀里的小女孩。
  正在危难之际,季凌洲奋不顾身地挡在她面前,将她抱在怀中,用整个后背去抵挡砸下的那半截木头。
  只听一声闷响,那截断裂的木头硬生生地砸了下来,季凌洲被那木头砸中,整个人往前倒去,几乎栽倒在地上。
  沈念搀扶着季凌洲,大惊失色,神色焦急地问道:“殿下,您伤到哪里了?”
  季凌洲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身体渐渐地支撑不住,他无力地靠在沈念的身上,“无妨…沈娘子可有受伤?”
  沈念摇了摇头,眼泪一涌而出,分明是他替自己抵挡了那块本应该砸中她的木头,他受了那样重的伤,却反过来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季凌洲只觉喉咙干痒发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为了不让沈念担心,他将那口鲜血咽了进去,扯了扯嘴角,笑道:“那就好。”
  他抬手替沈念抚去脸颊上的泪,笑着宽慰他道:“沈娘子不必自责…我没事。”
  好在这一次他来得及救下沈念,不会像前世那般每一次他都迟了一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念消失在他的面前。
  长歌得知摄政王为救沈念受伤,冲过来的那一刻,他的腿都是软的。
  见季凌洲脸色惨白,虚弱不堪地倒在沈念的怀里,整个人都呆住了,跌跪在地上,沈念哭着提醒道:“长歌将军,殿下为救我受伤,还请将军赶紧找医官来给殿下治伤。
  长歌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赶紧将季凌洲扶上马车,季凌洲看着沈念,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留沈娘子一人在此,本王实在放心不下,便让我送沈娘子回沈家,可好?”说完便长喘了一口气,疼出了一声的冷汗。
  季凌洲已是越来越虚弱了,只剩一口气吊着这才没有晕死过去,长歌见沈念在为难,便对沈念躬身行了个大礼,恳求道:“还请沈娘子上马车,殿下本就病重,如今又身受重伤,实在太过凶险,属下还需赶紧送殿下回府寻太医医治,不能再耽搁了。”
  “好,我上马车。”
第27章
  重病在身, 又身受重伤的季凌洲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他担心沈念愧疚自责,便温声宽慰道:“沈娘子别担心, 我的伤并没有长歌说的那般严重, 他总是这般小题大做。”
  若是吓到他的心上人, 季凌洲看了长歌一眼, 眼神中带着警告,长歌也缩了缩脖子,他明白季凌洲的意思, 若是他再多说一句话, 吓到了沈念, 摄政王定会派他去凉州换回他兄长长忆。
  季凌洲一路上强忍着不吭声, 其实那般粗的木头砸下来, 他觉得骨头都要断裂了,此刻忍着疼, 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水,而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沈念拿出绣帕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 她知晓季凌洲是在安慰她, 摄政王本就是病弱之身, 那般粗的木头砸下来, 哪能不严重,他只是不愿她自责罢了。
  沈念紧紧地拧着帕子, 不觉便红了眼圈, 她心中焦急万分, 恨不能立刻便能将摄政王送回王府, 让医官为他治伤。
  正在这时, 马车突然停下, 谢长庚今日出府赏灯,见是摄政王的马车,便拦住马车,拿着新作的一首曲子,想请摄政王鉴赏。
  “禀王爷,是谢世子,世子颇懂医术,不如属下去请他上来?”
  季凌洲看了看沈念,便果断开口拒绝,“不必,待回府再说。”
  他并不愿意让谢长庚知晓沈念就在马车内,女儿家面皮薄,再说那谢长庚言行举止不甚正经,时常会说些轻浮浪荡之言,怕他会吓到了沈念。
  “殿下,不如便请世子替您瞧瞧伤势,赶到王府还需半个多时辰,路上耽搁,也会对您的伤势不利。”季凌洲为她受伤,她心里实在不能安心。
  “好,就听沈娘子的。”
  季凌洲那灼热的眼神看着她,沈念脸色一红,有些局促不安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谢长庚见沈念也在马车上,是又激动又兴奋,一开口便是,“仙女芳龄几何?可有意中人了?又为何会在殿下的马车上?”
  那一声声仙女,一连串的问题让沈念感到有些窘迫,只是微蹙着眉头,赶紧转移话题,“摄政王殿下为救我而受伤,还请世子赶紧替殿下治伤。”
  而季凌洲也激动得挣扎着坐起身来,将沈念挡在身后,与谢长庚保持距离。
  他很快便后悔让谢长庚上马车了,看着谢长庚那满是惊讶的神情,赶紧解释,“不过只是碰巧路过,见沈娘子有危险,便出手相救罢了。”
  “原来如此!”可谢长庚总觉得事情没有季凌洲说的那般简单,季凌洲的话更像是为了敷衍他,随口编的谎言,他结识了摄政王近十年,怎的竟然不知他其实是那般热心肠之人?为了沈娘子,他竟然豁出性命去救。
  他赶紧替季凌洲诊脉,不觉便皱起了眉头,“的确伤的极重!”
  见沈念和长歌担心的模样,又道:“不必担心,有本世子在,再重的伤也能医治。”
  然后便让长歌准备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交给长歌道:“这些是治内伤的药,每日三次,连续服用一旬,便可痊愈,至于治外伤的药,王府什么样的稀罕药膏没有,那去淤生机膏,活血散,涂于伤处即可。包管十天半个月摄政王的伤便能痊愈了。”
  长歌有些不放心,便又道:“当真这般简单?谢世子要不再仔细替王爷诊治。”方才他虽然在替季凌洲诊病,可他那双桃花眼恨不得长在沈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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