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她说过今日她搬离丹霞院,定会再让田氏跪着求她搬回来。
  田氏脸色一变,沈盈抢先开口,“沈念,你不要太过分!她好歹也是我的阿娘,也是你的姨娘,是你的长辈,岂有让长辈给你下跪的道理。”
  田氏却扯了扯沈盈的衣衫,示意她别说话,她跪在地上,“念念,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还请念念搬回丹霞院罢!”
  沈念此刻虽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些年田氏仗着父亲,对她们母子百般苛待,沈念只觉身心舒爽。
  “既然姨娘执意相求,那我便答应了姨娘,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姨娘需将这些年以阿弟相要挟,要走的阿娘的所有嫁妆都还回来。”
  田氏刚要开口否认,却见沈念眼神一凛,用暗含着威胁的眼神看着她,“姨娘别忘了,那苏奶娘如今就在我的手里,若我将她交给摄政王,摄政王殿下亲自提审苏奶娘,若他审出一些对姨娘不利的事,便是阿耶再袒护姨娘,只怕也不一定能护住姨娘。”
  田氏气得差点将满口的银牙咬碎了,她只得强压着心底的怒火,笑着点头答应,“念念,那些首饰都是姐姐的嫁妆,其中有一些已经典当了,用来贴补了家用,剩下的,我还替姐姐保管着,我这就让秋莲将那些首饰送来,还给姐姐。”
  沈念有些心疼阿娘,但她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嫁妆又落到了田氏的手中,她也没指望能全部找回来。
  好在秋莲将那些珍贵的首饰送回来之时,她都清点过了,田氏这一次也不敢隐瞒,就连那日在赏花宴上,沈盈头上所戴的那套红珊瑚首饰都已经还回来了。
  只是还回来的首饰已经不足三成,大半嫁妆已经被田氏变卖了,或是典当了,沈念将这些首饰放回箫暮云的嫁妆箱子,待田氏走后,坐回阿娘的床沿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阿娘,念念已经替阿娘将这些嫁妆都要回来了。”
  箫暮云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道:“好。这些嫁妆将来都留给念念。”她抬手轻抚在沈念的脸颊上,有些疲倦地微阂着双眼,好像浑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自从宋锦书登门之后,箫暮云就病得越发的严重了,这几日更是病得下不来床。
  沈念知晓她希望自己和宋君羡成婚,成全她当年奉父命不能嫁给宋锦书的遗憾,可沈念注定要让箫暮云失望的,她不爱宋君羡,她不能自欺欺人,她知道便是日后嫁给了宋君羡,她也不可能爱上他。
  “阿娘,过几日便过年了,兄长说他会留在京中过年,待年后再启程去朔州,还有旭儿,过几日,兄长就会将旭儿从宋府接过来,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咱们今年一家人能好好的过个年。”
  好久没有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团聚,在一起守岁过年了。
  终于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站在宫墙上,眺望着家的方向,独自落泪了。
  箫暮云的眼睛总算有了光亮,她有气无力地道:“是啊,要过年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在箫家未出阁的那一年,那年宋锦书随着父亲登门,偷偷溜进了萧府的芙蓉院,他翻墙而入只为将新得的曲谱送给她,后被萧老侯爷发现,萧老侯爷的脾气暴躁,竟拿棍子将他打出院外,别看宋锦书是个文弱书生,跑得可快了,萧老侯爷追的气喘吁吁都追不上,气得扶腰大骂“混账东西”。
  她想起闺中之事,眼中含着笑,神色却很是怅然,更是带着深深的遗憾,可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她和宋锦书也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她将沈念搂在怀中,她知晓今日沈念能治得了田氏是因为摄政王的缘故,她也听说今日摄政王亲自上门提亲,聘礼堆满了院子,她轻抚着沈念的额发,带着慈爱的笑,“我见摄政王待你极好,今日亲自上门提亲,也是想要为你撑腰的意思,不知念念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念未语面先红了,“殿下他待念念极好,只是......”
  只是问题出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勇气重新开始,也没有勇气接受摄政王的心意。
  “难道念念竟然不愿意?”萧暮云见沈念脸红,便也明白了几分,又想着自己的女儿从未涉及情/事,只怕是有情却不自知罢了。
  “总之,我与摄政王不是阿娘想的这样的。”沈念低头含羞道。
  她担心阿娘的身子,担心阿娘无法接受她假定亲的实情。待她与摄政王解除了婚约,再将实情对阿娘道出。
  “好好好。我不问,念念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只要念念喜欢,阿娘会为念念感到高兴的,你与君羡那孩子没缘分,阿娘也明白。”她神色怅然,又喘咳了几声。
  沈念替她抚背顺气,起身走到桌前将汤药端了过来,“已经是亥时初刻了,我服侍阿娘喝了汤药,阿娘便早些休息罢!”
  “好。”
  今日天色已晚,沈念便没有搬去丹霞院,而是在云锦院睡了一晚,出了气,也睡得更安心了些。
  ...
  暗香院田氏的房中,却传来了啼哭声,田氏红着眼睛,依偎在沈懿的怀中,伤心地抹着泪,将今日在云锦院受到的委屈都悉数道出,指望沈懿为她撑腰出气。
  可沈懿却皱了皱眉头,道:“那本就是念儿的院子,是你说盈儿的婚事在即,将丹霞院要去,今日摄政王登门提亲,说是要明媒正娶念儿过门,念儿自当是要搬回丹霞院的,过几日,我便命人将西院都收拾出来,再命人修葺一番,让盈儿搬进去。”
  “可我好歹是沈念的庶母,她怎可那般对我。”田氏嗔了沈懿一眼,拿出帕子不停地抹泪。又因为他向着沈念,心里更是不痛快。
  沈懿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田氏,“你可知足了罢!这些年你从萧暮云那里捞了多少好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本就是她的嫁妆,你却借口抚养旭儿,隔三差五地去向萧暮云讨要,萧暮云心思单纯,又被你拿捏,是有苦说不出。可念儿不是萧暮云,她不会任由你拿捏,我劝你尽快收手罢!你也风光了多年,此事不可再提,若是摄政王和念儿成婚,咱们府里便是出了王妃了,日后府里孩子们的前程,可就有了指望了。”
  沈兰时年轻有为,在朔州立下大功,往后想要青云直上,还得靠人提携,沈家日后都是要交给这个嫡子的,还有沈旭,日后可拜托摄政王推荐名师教导,榜上有名便指日可待,往后沈家还有风光的时候,沈家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背靠着大树也好乘凉。
  “将军实在偏心,将军为家中子女考虑之时,可曾想过咱们的烨儿,烨儿实在可怜,若非烨儿落下残疾,妾身的后半辈子没了指望,妾又何必去争。”
  沈懿也心疼这个庶子,他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烨儿如今在梁王府当幕僚,日后兰时出息了,定会照顾烨儿的,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田氏一拳捶在在沈懿的胸膛,倒在沈懿的怀中,哭得嗓音嘶哑,好不可怜。
  沈懿见她这模样,心疼不已,劝慰道:“别难过了,有我在的一日,绝不让你们母子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将军。”田氏泪水涟涟,靠在沈懿的怀中,又哭又笑道:“妾就知道将军最疼妾了,将军,现在念儿的婚事已经有了着落,可盈儿的婚事却迟迟没有音讯,可否请将军去探探梁王的口风,早些让梁王殿下迎盈儿过门才是啊。”
  日后沈盈嫁入梁王府,她也不至于会被沈念母女如此欺负。
  “那怎么行,岂有女方的父母主动登门询问亲事的,这传出去,我岂不是会被同僚耻笑!”
  沈懿觉得田氏到底是出身乡野,见识短浅,心中有些不悦,只是吹灭了灯盏,拉着被子气愤地躺下,“快睡罢,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田氏气得背过身去,不久后听到背后的鼾声,她更是觉得胸闷气得发胀,想要一脚将沈懿踢下床去。
  ……
  三日后的清晨,沈念正在陪萧暮云用早饭,沈兰时归家,拂去肩上雨珠子,沈念赶紧递上干净的手巾,“兄长怎的淋成这样?还是先擦干头发,赶紧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
  沈兰时一摆手,落拓不羁地坐下,“习武之人,难道还怕这点冷雨,无妨,今日来,我给妹妹带来了两个消息。”
  沈念赶紧递过去一盏热茶,沈兰时接过茶盏,一口便饮尽了,笑道:“三日后梁王大婚,而太子的大婚的吉日也已经定下了,就定在二月初一。”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啊。自从她从兄长处讨要了几个武艺高强的护院之后,她一直会担心太子会来,好在这几日太子都没有出现,原来是太子要娶妻了,前世太子要娶的是谢琴澜了,而陆朝颜嫁给了梁王,成了太子的执念,从此之后,太子便再也忘不了陆朝颜了。
  前世她为季容笙心碎神伤,这一世她只愿他不再纠缠,此后她和季凌洲取消婚约,日后嫁给寻常人家,安稳度日。
  沈兰时见沈念想得出神,便轻拍她的头,笑道:“妹妹别担心,这几日便在家中好好准备,年节一过,便该准备妹妹和摄政王的定亲宴了。”
  “兄长是知道实情的,还要取笑妹妹。”
  沈兰时见沈念害了羞,便笑道:“好了,兄长不说了,若是还缺什么,便告知兄长,兄长让人去买便是。还有今日来,兄长是来给妹妹搬家的,妹妹真是好样的!妹妹别怕,凡事有兄长,兄长定会为妹妹撑腰的。”
  沈念不知兄长指的是田氏的事,还是太子的事。
  田氏不足为惧,她只需事事谨慎些,料定田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至于太子,他忙着成婚,太子大婚诸事繁忙,想是不能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晚些时候,沈念又搬回了丹霞院,今日天气转晴,枝头积雪已经融了大半,她坐在窗边,望着院墙外伸出的一支红梅正在出神。
  她手指拨弄着琴弦,这几日她总会想到季凌洲,想着不知他所说的那件大事可有办好了,是否归京,又想着若是她要取消婚约,她该如何开口,正弹得出神之时,沈兰时走了进来,直到他走到沈念的身侧,沈念才发觉,赶紧起身对兄长行礼。
  沈兰时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笑道:“我见念念正弹得投入,实在不忍心打扰。”
  沈念脸一红,搓了搓裙角,笑道:“方才正在练一首曲子,总觉得弹得还不够好,便多练了一会,对了,兄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沈兰时撩袍坐下,“妹妹琴技出众,是什么样的曲子让妹妹如此投入?竟弹了数个时辰,只怕不是因为曲子,而是因为某个人吧!”
  “才没有,兄长莫要再取笑我。”
  沈兰时淡淡一笑道:“妹妹是因为摄政王殿下吧?前几日殿下来提亲,这几日却并未登门,妹妹这才心神不宁的罢?”
  难道真的是这个缘故吗?他身边有长歌这样的高手在,就连太子和梁王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她为何还要担心,难道是因为那天他那样凝重的神色,这才让她放心不下。
  他要做之事定然十分凶险,所以才说出那样的好似诀别的话。
  思及此,沈念的心跳急促,心中担心摄政王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她急忙问道:“兄长如今在王将军的麾下效力,可曾听说这几日关于摄政王的消息?”
  沈兰时摇了摇头,又觉得好笑,小姑娘就是嘴硬,分明心里极惦记摄政王,却不愿承认。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道:“妹妹中了情丝缠的那日,我去王府接妹妹回府,听长歌将军提及过殿下所中之毒,此毒名叫千机散,是从西域传入的奇毒,摄政王殿下因中此毒身体十分虚弱,为了替殿下解毒,这些年摄政王府暗中寻访名医为摄政王寻求解毒的办法。后来终于寻得南下云游的慈阳真人,三年前慈阳真人进京为殿下拔过一次毒,听说这种拔毒的方法极其痛苦,所受的痛苦无异于刮骨拔毒。”
  难怪摄政王那夜从暗室出来之后,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此虚弱。
  沈念的眼睛有些发酸,她更担心了,那日摄政王登门,见他步伐虚浮无力,只怕是并未有所好转。
  那日他说话欲言又止,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意,会不会是他根本就不是去做什么大事,而是剧毒发作,他会有生命危险?
  “兄长,摄政王上一次拔毒是什么时候?”
  沈兰时不假思索地道:“是三年前。”
  沈念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发抖,“这千机散我曾在一本医书上见到过,中此毒者,剧毒发作之时,浑身犹如万蚁噬骨般疼痛,这世间确有刮骨去毒的法子,不过此法子却不能常用,若我猜得没错,这慈阳真人与殿下约定之期,正好就是三年。”
  沈兰时放下手中的杯盏,猛地一拍桌面,“对啊!那日我听长歌将军提起过,说慈阳真人就要入京了,殿下却这般不顾自个的身子,他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夜摄政王是如何为你解毒的?”
  沈念说不出口,但觉得心慌不已,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她解了情丝缠,他的身体尚且如此虚弱,竟然又要承受拔毒之苦。
  她手里握紧了那枚刻着并蒂海棠花的玉佩,便往外跑。
  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去摄政王王府,去看他是否安好。
  已经过了整整三日,这三日,他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她想起那温润如玉的俊美容颜,想起他温和暗哑的声音,她的眼泪便如同珠串般垂落。
  明日便是年关,在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只能在暗室,咬着牙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她想要陪着他。
  陪他一起熬过这艰难的日子,一如他数次奋不顾身相救。
  “念念,现下已经天黑了,你这是去哪里?”沈兰时见沈念面色焦急,伤心落泪,赶紧追了出去。
  沈念却泣不成声,“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陪着他……”
  沈兰时先是一愣,他知晓沈念说的那个人是摄政王,“念念,别急,殿下定会平安无事的,我陪念念前去。”
  “好。”
  沈兰时命人套车,带着沈念赶往摄政王府。
  马车急驰而过,穿过繁华热闹的朱雀大街,沈念心中焦急难耐,只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王府,又担心他会出事,不觉眼泪簌簌而落。
  长安街头挂上了大红灯笼,为了庆祝年节,大周皇帝取消了宵禁,街头摊贩叫卖吆喝,消夜小食冒着热气,香飘十里。
  要看着过了这个街口,再往前行几里路便到了摄政王府,突然有人拦住了沈念的马车,马车突然停下。
  王将军身披黑色铠甲策马奔驰而来,对身后的手下做了手势,“来人,将沈参将拿下,收押候审。”
  沈念心头一惊,赶紧打开车门,见马车已被王将军带来的人包围了。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焦急问道:“请问王将军,兄长所犯何罪,竟要入狱候审?”
  “本将军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拿人,事关军机要务,请恕本将军无法告知。”
  作者有话说:
  这一世太子的感情历程:设计英雄救美,强娶,诱骗美人入局,后面就要接受连连毒打了。
第44章
  沈念听闻脸色一白, 又是太子,太子为何要抓兄长,兄长才立下大功, 并没有犯事, 难道太子是冲着她来的?她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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