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沈念那厌恶的眼神表明,她讨厌他。
  他的念念又怎么可能讨厌他呢!
  他扫了一眼桌案上沈念画簪子图样,他一把抓起那张轻薄的纸,质问道:“这是什么?是送给皇叔的?”
  还未等到沈念的回答,他便气急败坏地道:“沈念,你给我听清楚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孤不在乎你和摄政王发生了什么,但你只能是我的,你若敢和摄政王定亲,我定会让你后悔!”
  他眼神冰冷,带着警告,气得将手里的纸张撕碎,碎纸飞了一地,沈念抱膝坐在地上低低地哭出声来,她的心里难过又气愤,气季容笙简直就是个疯子,他分明心里已经有了陆朝颜,为何还要为难她。
  更恨他像噩梦一样缠着自己,怎么也甩不掉。
  她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季容笙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直到身体感到越来越冷,心像是沉到冰湖里。
  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将地上散落的碎纸片一张张地拾起来,收进贴身戴的荷包内,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去将花怜和花影唤醒。
  花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然后焦急地问道:“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奴婢怎会躺在地上?难道府里进了贼人不成?”
  沈念没有回答,只是忍不住地落泪,想要将心底全部的委屈都释放出来,哽咽着道:“花怜,明日我就去向兄长要一些人手,牢牢地守住这个院子,不叫任何人闯进来。”
  花影大惊道:“难道方才当真是有贼人闯进来了?小姐可有受伤?”
  又见沈念的脖颈上红肿了一大片,急得大声道:“呀!小姐这里受伤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拿药。”
  花影又道:“奴婢这就去禀告将军,将军一定会抓到那个贼人的。”
  沈念摇了摇头,抹去眼泪,“没事了,以后我小心些便是了。”
  既然季容笙要硬闯沈府,便是父亲和兄长都在,他也敢这样做,他武艺高强,只怕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花怜将沈念搀扶起身,笑着安慰道:“那奴婢去给小姐打水净面,小姐放心,奴婢会守着小姐的。”
  因季容笙的闯入,今夜沈念睡得并不安稳,又梦回前世,半夜被噩梦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花怜守在身侧,后半夜才浑浑噩噩的睡过去,直到天亮时分才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昨夜沈盈上门威逼利诱,沈念始终没有松口,也并没有答应搬走,今日田氏便带着人上门,这会儿已经带了几十个护院家丁进了丹霞院。
  一见沈念,田氏的脸上便堆上了笑容,她上前一把握住沈念的手,笑道:“念念,盈儿的身份不比往昔,自然也不便再同我一道挤在暗香院,再说,你如今也没有议亲,白白占了这么大的院子,也不合适,对吧?这样,待盈儿嫁入梁王府,让梁王殿下出面给念念寻一门好的亲事,如何?”
  田氏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念念,不是姨娘说你,眼光也不可放得太高,你和宋家的那亲事黄了,一家人关起门来说句不好听的,姨娘我是了解你,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外头还不知怎么议论了,外头猜测,多半是念念的不对。”
  沈念将自己的手从田氏的手中抽出,并不生气,“昨日我与妹妹说过了,只要梁王殿下派人来府中求亲,我便搬离丹霞院,将这个院子让给妹妹,姨娘可满意?”
  田氏咬了咬牙,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可沈念的话里也找不出半分错处,她有火发作不得,只是笑了笑,“你妹妹要嫁给梁王,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都是自家人,你这个做阿姐的,也该让着自家妹妹,哪有做姐姐的却事事和妹妹争的?若是再传出个刻薄妒忌的名声,可就更不好议亲了。”
  田氏说的话如此难听,花影再也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道:“说不定人家梁王殿下根本就没有打算娶二小姐。姨娘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这话正好戳到了田氏的痛处,她几番催促沈烨,让他去探梁王的口风,可沈烨去了几次将王府,梁王因断指心情不好,最近极宠爱府中了一位扬州瘦马,早就将沈盈的事抛到了脑后,只是很敷衍地说了句,“既然是沈二公子的妹妹,本王便绝不会亏待了她。”
  但沈盈中药之事都传开了,近几天外头传的那些话也越来越难听了。
  沈烨还要再问,梁王却十分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沈二公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你替本王做事,难道本王还要问你的意见不成。”
  但好歹也算是得了梁王的一句承诺,梁王身份尊贵,又是皇子,他说的话应当是一言九鼎,田氏如此想也放心了不少。
  “将军已经同意让你和盈儿换了住处,若你执意不搬,违逆了将军的命令,仔细将军回来责罚于你。”田氏见沈念仍然不肯答应,便指挥带来的那些家丁护院,“别跟她废话了,给我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出去。”
  “念念,那些家丁护院没个轻重的,都是弄坏了你的东西,到时候可别怨我呀,是你自己执意不肯搬的。”
  沈懿低咳一声,大步走了进来,他看到沈念固执不肯搬,不觉皱了皱眉头,“只不过是将你的院子暂时让给你妹妹,她如今婚事在即,的确需要一间更大的屋子,与梁王结亲,也是沈家的体面,反正你的婚事也还没有定下来,你今日便搬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沈念的嘴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阿耶,从小到大,只要是姨娘和沈盈看上的, 女儿都要相让, 他们以旭儿要挟, 想方设法地要走女儿喜欢之物, 就连阿娘的嫁妆都被姨娘要了去,如今姨娘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女儿的院子,阿耶这些年不管不顾, 不闻不问, 难道姨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您真的看不到吗?”
  “你……”沈懿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的女儿向来懂事乖巧, 却屡次违逆他的意思,如今竟然当面反驳他。
  田氏挤出了几滴眼泪, 倒是委屈上了,她拿出帕子, 一面拭去眼泪, 一面哭诉道:“天地良心, 妾身实在是冤枉啊!女君身体不好, 时常病着,妾硬着头皮管着这个偌大的家, 妾没有功劳, 那也有苦劳吧?妾将旭儿当成亲生儿子抚养长大, 可念念对妾心存偏见, 肆意诋毁, 妾实在不服。”
  “好了。不过是让你暂时搬出去, 你扯这些做什么,再说小孩子浑说的话,也不可当真,难道这些年旭儿能自己长大不成?还不是仰仗着你的姨母照顾。”沈懿有些心烦,不觉说出的话就重了些。
  沈念却捏紧了帕子,坚决不肯退让,“阿耶,旭儿身上的那些伤痕又该如何解释!”
  沈懿扫了一眼田氏,田氏赶紧跳出来为自己辩解,“都是那起子黑心肝的奶娘做下的,我已经当着众人的面,重罚了她,重重地打了板子,发卖了出去。”
  “好啊,姨娘倒是推了个干净,前些天我派人将苏奶娘从长安县的老家寻回,苏奶娘说旭儿的伤,都是受您的指使,姨娘既然不承认,我便叫苏奶娘与姨娘当面对质,如何?”
  田氏神色有些慌乱,用笑来掩盖内心的慌张,“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奴婢说的话,她因受罚心存怨恨,胡乱攀咬也是有的。念念不能因为将军命你搬出丹霞院,便迁怒于我罢!”
  突然花影大喊一声,跑进屋内,阻止护院搬走屋子里的古琴,“你们快住手,这是摄政王殿下送给小姐的古琴,若是摔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些家丁护院吓得都不敢动了,而田氏听闻心中发怵,想起那日在沈家摄政王为沈念出头,害她受罚,她的心里便觉后怕。
  摄政王为何送古琴给沈念?
  她有些心虚,但一想起她和梁王府攀上了亲事,以后也是皇亲贵族,便挺直了腰杆,对沈懿道:“将军,您要为妾身和盈儿做主啊!”
  沈懿握住她的手,轻拍了几下,示意她放心,“好了,就这样定下了。念儿今日就搬,为父会命人将西面的院子重新修葺一翻,念儿便搬去西院。”
  田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想着日后沈盈嫁入王府,她更不会将箫暮云母女放在眼里,日后有梁王府为她撑腰,整个沈家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沈念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沈懿对田氏的话从来都是无有不依的,父亲的偏心和不公,令她失望透顶。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拦住了要为她出头的花怜,“阿耶,女儿只希望您不要为了今日的决定而后悔,姨娘,我料定不出三日,你和沈盈必定会跪着求着我搬回丹霞院。”
  田氏笑沈念天真,笑她不愧是箫暮云的女儿,空有美貌,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绣花枕头,竟然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觉,沈盈和梁王结了亲,有梁王府为她撑腰,沈念母女都要看着她的眼色行事。
  “那妾身便替盈儿给念念道谢了。”
  “慢着!”沈念对那些搬东西的家丁护院命令道:“西边的那个院子,阿耶也不必派人修葺了,我和阿娘一道住在云锦院,这些东西你们都别碰,我自会让我院中的那些家丁护院来搬。”
  沈懿皱了皱眉头,有些气恼沈念的不知好歹,气得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可人还没离开院子,府中刘管家便匆忙来报,“将军,摄政王殿下带着聘礼登门,人已经在前厅了。”
  沈懿心中大为震惊,急忙问道:“你说什么!摄政王殿下带着聘礼前来?摄政王殿下可说了什么?”
  刘管家显然是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殿下说要见大小姐。”
  沈懿只觉双腿发软,抹去了额头的汗,冷眼看向沈念,见沈念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便知她早就知道摄政王今日会来。
  可她却一直瞒着没说,到底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他面色不虞,警告了一句,“你随我前去拜见摄政王,记住不许随便乱说话。”
  田氏吓得呆住了,脸色更是青白交加,摄政王亲自带着聘礼前来,又点名让沈念相见,这个中缘由应是要来提亲的。
  她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想起她方才对沈念言语相逼,更是胆战心惊,冷汗淋漓。
  摄政王向来维护沈念,见不得沈念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若他知晓她逼得沈念搬去和萧暮云挤在一起,只怕饶不了她。
  她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沈懿的袖袍,哀求道:“将军,您一定要救救妾身啊!”
  沈念不动声色地看了田氏一眼,那一眼她只觉毛骨悚然,令她脊背发寒。
  沈念却丝毫不理会她满是哀求的眼神,反问道:“阿耶到底在怕什么?又到底害怕女儿会说什么?女儿不会说话,不如阿耶教女儿如何说,免得说错了话。女儿也可将阿耶的原话对摄政王殿下道出。”
  沈懿一甩袖子,怒道:“你要记住,你姓沈,是沈家的人,若你说错话,丢的是沈家的脸面。”
  沈念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沈懿的心从来都是长偏的,最看重的是田氏母子和他的面子。
  她沉默不语,静静地跟在沈懿的身后,前往紫萱堂,花怜和花影相视一笑,方才见田氏的脸色青白交加,便觉得今日尤为解气。
  摄政王府送来的聘礼堆满了整个前院,单单是看到那礼单,沈懿便觉得瞠目结舌,礼单上除了上等的锦缎,银锭,茶叶和海味之外,还有南珠十斛,翡翠十件,上好的玉镯、金钗等名贵首饰各十件,十几个摄政王府的婢女跟在立于院中,手里端着银托盘。
  这些一看便知是摄政王用心挑选的。
  沈懿见摄政王前来,撩袍跪下,匍匐而拜,“微臣拜见摄政王殿下。”
  季凌洲见到沈念,欣喜万分,“念念,免礼。”
  沈念还没来得及跪下,便被季凌洲扶起身来。
  他却并未叫沈懿起身,沈懿一动也不敢动,仍由额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也不敢擦汗。
  季凌洲眉眼含笑,眼含柔情地看着沈念,“念念不必多礼。”
  沈念轻咳了一声,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父亲,笑着提醒道:“殿下今日是……”
  季凌洲温和一笑道:“沈将军怎的还跪着,快快起身,沈将军不必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
  沈懿更觉心中发慌。
  季凌洲弯了弯唇,又对长歌吩咐道:“快去搀扶沈将军起身,沈将军快快请坐,本王今日前来是来向沈将军提亲的,沈将军怎的还跪着?”
  沈懿还没坐稳,便又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心中更是惊慌不安。
  刘管家为摄政王上茶,季凌洲坐在上首,捧起茶盏,唇角微扬,看上去心情极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冲沈念淡淡一笑道:“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无法事事周全,唯恐委屈了念念,这些薄礼还请沈将军收下。”他微微停顿,看向沈念,笑道:“本王对念念一见钟情,已立誓此生非她不娶!还望沈将军能应允我们的亲事!”
  季凌洲的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沈念被茶水呛得咳嗽连连,心想,不过是假意定亲,倒也不必说的如此严重。
  季凌洲见沈懿更是惊诧不已,没等到回复,抬眸看了沈懿一眼,“沈将军可是不愿意?”
  沈懿终于拭去了额上的冷汗,摄政王亲自来求亲,他又怎敢不答应,他又吓得直挺挺一跪,恭敬地道:“微臣不敢,小女蒲柳之姿,能得殿下垂爱,是小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微臣多谢摄政王殿下抬爱!”
  本来是一句谦逊之言,可季凌洲洲却当了真,他一脸认真地道:“从见到念念的第一眼,本王便认定了她。本王亦相信自己的眼光,沈娘子担得上本王的王妃。”
  言外之意,他不许任何人说沈念的不好,既便沈懿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沈念更是因为他的话,脸红似飞霞,她微微一怔,看向季凌洲,好像在想他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季凌洲关切地道:“念念怎么了?可是嗓子觉得不舒服?”
  沈念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关心。”
  也不知道季凌洲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那些肉麻的情话随口拈来,这满屋子的贵重之物,他竟还说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
  季凌洲像是明白沈念的心思,知晓她不喜欢这些俗物,他也不喜欢。
  他只是想用这些俗物告知沈府的所有人,沈念是他珍视之人,是他的未婚妻子,从今往后,他不容任何人欺负她。
  他走到沈念的身侧,低声地道:“念念,我知你不喜欢,但这些只是表明我珍惜你的心意,有我在,从今往后便没有人敢欺负你。”
  沈念心中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感动,不觉湿了眼眶。
  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那只发簪怎的不见念念戴上?是不喜欢吗?”
  沈念摇了摇头,“是那支发簪太过贵重的缘故,臣女担心将它弄丢了。”
  是担心弄丢了,不能还给他,日后便不能和他解除婚约了吗?
  季凌洲有一瞬间的黯然,他抿唇一笑,很快掩盖了眼底的那丝落寞,“无妨,一支发簪而已,没有什么能比念念更珍贵。”
  “那支发簪念念带了吗?”
  沈念点了点头,从荷包内拿出那支嵌着南珠的珍贵发簪。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