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突然他起身落吻在她的脸颊上。
  沈念的脸似夏日红霞,心似小鹿乱撞。
  她嗔了季凌洲一眼,笑道:“殿下……是在戏弄念念。”
  季凌洲从身后环抱着她,头微靠在她的颈侧,“我方才实在没忍住,就想亲一下。”看着她这般害羞脸红的模样,更觉欢喜得紧,撩起她半垂在颈侧的青丝,落下一吻,那吻极尽温柔缱绻之意。
  沈念身子一颤,感觉脖颈处那酥麻异样的感觉。
  她呼吸一窒,身子好似过了电,动情地轻唤了声,“殿下。”那目光含嗔带痴,分外勾人。
  季凌洲觉得怀中美人的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的魂儿,令人心驰神往,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念念不要让本王等太久了,好吗?”他轻抚着那垂在身后的长发,指尖勾缠着长发,发稍上的香味令人沉醉。
  “嗯?”沈念缓抬眼眸,疑惑的看着季凌洲。
  季凌洲嘴角勾着笑,“自然是当本王的王妃。”
  “此事念念还需禀告父母才好。婚姻大事,念念都听父母做主。”
  “好,本王一定快快准备,再去提亲。”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凌洲焦急将唇覆了上来,和她耳鬓厮磨。
  闹得沈念实在受不了了,脸上带着薄嗔,“殿下再闹,念念就回去睡觉了。”
  季凌洲无可奈何地道:“好,不闹了。”他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本王娶妻需禀明圣上,念念可愿意陪本王入宫面圣吗?”
  “啊?难道不是先定亲吗?”她方才脑袋一热,便冲动答应了。听说要面圣,她有些紧张,小声地嘟哝道:“定亲也要面圣吗?”
  “念念,我们成婚吧?”
  二月初八才办定亲宴,还要准备大婚的事宜,从定亲到成亲需数月的时间,他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他此刻就想娶沈念为妻。
  “念念,人生苦短,能寻到心爱之人却不容易,能等到心爱之人也心仪自己更是不容易,我能等到念念,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我亦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他苦等了一世,只能将满腔的爱意都藏在心底,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这一世,他终于等到沈念,可惜他天寿不永,可叹他能陪伴沈念的时间太过短暂。
  “我只恨不能早些认识念念,让我觉得这二十五年的时间都算是白活了。往后的几十年,过一日便少一日,我便少爱念念一日,所以我要抓紧每一天,早点将念念娶回府。”
  他的时日不多,他要珍惜和沈念在一起的每一天。用尽这生命最后的时刻,给她全部的爱。
  他的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的话听上去让人觉得伤感,觉得难过。
  “我写信告知了母妃关于我们的事,母妃很喜欢你,也很想见你。”他轻握着沈念的手,看出了沈念的紧张,“念念别紧张,母妃见到念念,定会和我一样喜欢念念的。”
  她的手很小,季凌洲的手掌几乎能将她的手包裹于掌心,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听说太妃是这世间最善良温柔的女子,我也想去拜见太妃娘娘。”
  “好。过两日,我便带念念进宫,母妃这些年一直幽禁宫中,常伴青灯古佛,若我们进宫陪她说说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剩下的三年时间,显得格外短暂,他想办法夺取江山,登上九五至尊,将母妃接出来,在她膝下尽孝。
  能和心上人相守,能奉养照顾母妃,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
  他将沈念的手放于掌心,细细地摩挲着,“过两日便是母妃的寿诞,那天太子也会在。不过念念放心,我会将念念所受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多谢殿下。”沈念蹲身行礼。
  “念念放心,有我在,日后必不让你再受到委屈。”
  “我相信殿下的。”沈念不觉就哽咽了。她感觉他的双手发冷,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她想要为他搓热双手,为他带来温暖。
  “念念,我觉得有些累了。”拔毒之后,他觉得身体越发的虚弱,此刻他浑身发疼,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延伸至全身,他甚至感觉自己到快要被这寒冷吞噬。而后又睁开眼睛,看着沈念,温声道:“天色已晚,念念快去睡吧。”
  “好,我就在里间,殿下若有事可以唤我。”
  他抬起沈念的手,亲吻在她的手背,脸上露出略显苍白的笑,“好。”
  待沈念进了里屋,他赶紧拉上锦被,将自己裹紧,仍觉冷得牙关打颤,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吵醒了睡在里屋的沈念。
  沈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长歌的话已经让她有所怀疑,况且季凌洲的状态比此前还要糟糕,她更觉心中怀疑,他的身体只怕不太好,方才见他根本就支撑不住的虚弱模样,方才她强忍着没有落泪,此刻更觉心中备受煎熬。
  可她不想让季凌洲为她担心,想让他好好养病。
  她听到那一声声低低的喘息声,那极低的咳嗽声,她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已经没了半点动静,她想着此刻季凌洲总算睡得安稳。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外间,默默地在季凌洲的软塌边坐了一会,发现他的唇苍白无一丝血色,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轻柔地替他擦拭额上的冷汗,他却病得昏沉,全然没有察觉。
  她觉得心中酸涩,轻推门出去,见长歌守在殿外。
  长歌见到沈念,拱手行了道:“属下见过沈娘子。”
  沈念笑道:“长歌将军不必多礼。可否请长歌将军移步,关于殿下的病情,我有几乎话想请问长歌将军。”
  长歌望殿内望去,迟疑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因担心吵醒了季凌洲,沈念和长歌出了寝殿,便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廊檐下。
  此刻已是深夜,只有廊檐下挂着几盏红灯笼,随风摇曳,此刻漆黑的天空,下起了冷雨,雨水沿着廊檐滴落,打在叶片之上,发出吧嗒的声响。
  长歌轻叹了一声,道:“二月初八便是殿下和沈娘子的定亲宴,殿下是为了能在定亲宴之前,让余毒得以能清除,能彻底地痊愈了,这才召慈阳真人入京,殿下说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配得上沈娘子。”
  沈念红了眼圈,眼泪夺眶而出,那定亲宴分明都是假的,他这是何必呢。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那若是殿下并未拔毒,即便是身体虚弱,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对吗?”
  长歌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坚定地道:“是。”
  又无奈一笑道:“可沈娘子不明白殿下,不明白殿下到底有多在乎沈娘子。”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串,一颗颗砸在地上,沈念哽咽道:“我明白的。”
  他的爱太深,也太沉重了,她之前的犹豫是怕自己根本就要不起,甚至担心自己无法回报他。
  “这拔毒无异于刮骨之痛,能让一个人从意识清醒疼到生生晕厥过去。殿下整整疼得昏睡过去数次,他的身体本就病弱,生生咬着牙挺过来了,这三日的痛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拔毒之后,会浑身无力,卧床不起,需将养十数日才能养好身体。可殿下得知沈娘子失踪的消息,根本顾不得病体,便去东宫和太子周旋。”
  良久,沈念才从难过中缓过神来,问道:“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第53章
  长歌想了想, 便道:“殿下常夸谢世子医术高明,又得他祖父的真传,或许谢世子会有办法。如今谢世子就在王府, 沈娘子可去问他。”
  “多谢长歌将军。”
  沈念提着宫灯, 前往绿芜院的厢房寻谢长庚, 谢长庚今日愁绪满怀, 手执玉萧,吹出的语调却格外忧伤,他望着王府寝殿的方向出神, 想着今夜真是个令人伤心的夜晚。
  现下已经深夜, 今夜不但无星无月, 还下起了冷雨, 就着廊檐之上的大红灯笼的微弱光芒, 谢长庚看着被风雨打落了一地的红梅花瓣,更觉伤感落寞。
  甚至被雨水打湿了袍角也浑然不觉。
  已经是第三支曲子了, 谢长庚带着几分醉意,却睡意全无。
  直到他听到有人唤他, 他回头见到了沈念, 眼神中难掩惊讶的神色, “沈娘子是来寻在下的?”
  沈念点了点头, “我有一事想要请世子相助。”
  “沈娘子不必客气,只要是沈娘子的吩咐, 在下定然上山下海甘愿为沈娘子效劳。”
  沈念抿唇一笑, 心中觉得暗暗称奇, 谢长庚为人风流不羁, 性情与沉稳温和的季凌洲截然不同, 这样的人又怎会和季凌洲成为知己好友。
  沈念见他手中的玉萧, 便问道:“我觉得谢世子方才吹的那首曲子,有几处或许改一改会更好。”
  谢长庚惊喜万分道:“原来沈娘子也懂音律,看来是知音了。”
  他觉得这支玉萧能衬出他飘逸潇洒的气质,还能为他博得风流的美名,在那些美貌女子的面前留个好的印象,故这支玉萧他从不离手。
  方才那支曲子,他已经反复练了好几遍,总觉得不够好,可又不知该如何改,若是摄政王在,一定能指出他这首曲子的不足之处,稍作点拨即可。
  谢长庚笼袖一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外头凉,沈娘子快请进屋说。”
  待进屋喝了茶,沈念便走到桌案前,提笔将方才听到的那首曲子写了下来,并标明了几处,又提笔将那几处生硬的转折圈了出来。
  “谢世子看这样改会不会好些?”
  谢长庚见了拍手叫好,激动地道:“我怎的没有想到,这样改了,这里便能过渡自然,还有这一处小小的错处,沈娘子也替在下找出,在下实在佩服,沈娘子深藏不露,看来是行家了。”
  沈念连连摆手,“谢世子过奖了,我府中有几本曲谱,是曹大家所赠,这曲谱我已经熟记下了,放着也是无用,可赠予世子,若是世子再练上一年半载,定然会有所进益的。”
  “如此可就太好了。在下在此谢过沈娘子了。”
  沈念捧茶在嘴边,还没说话,便先红了脸,谢长庚见到沈念的脸颊上似有泪痕,心生怜惜,宽慰道:“其实殿下的毒也并非不能解。”
  “当真可解?”沈念内心激动,欣喜非常,那眸光闪烁,胜过万千华彩四溢的星光。
  此刻的沈念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谢长庚更觉心中怅然,可惜这样美的女子,眼中流露的娇羞情态,皆是因为季凌洲。
  见到沈念,知她满心满眼都是季凌洲,谢长庚才知晓自己是真的没了机会。
  谢长庚不笑的时候,倒是让人觉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上去很是正经,他将玉箫放于桌上,“一个月前,我为了殿下所中之毒,去了一趟终南山寻祖父,他老人家曾在一本古籍上翻到了解千机毒的法子,上面记载着有一种奇特草药能解奇毒,这种草药生长在瘴气之地,听说夜国的境内好像就有这种草药。”
  “那若是寻到这种草药,是不是就能解了殿下所中之毒了?”
  谢长庚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这种草药本就是一种毒草,用有毒的草解毒本就有风险,若是非但不能解毒,反而会加重毒发,只怕殿下的情况会更糟糕。”
  沈念知季凌洲的身子弱,只怕这有毒的药草不但不能解了千机毒,反而会成为季凌洲的催命符,原本可活三五载,但服用了这有毒的草药,只怕会瞬间危及性命。
  “那谢世子想必已有了其他的解毒的办法,对吗?”沈念有些焦急,担心季凌洲中毒会危及性命。
  谢世子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笑道:“沈娘子果然聪慧,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不过也算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谢长庚将盏中茶水饮尽,放于桌案上,“夜国的国君曾中过千机毒,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祖父曾随先帝去过夜国,夜国国君曾亲自为先帝猎得一头豹子,用豹胆下酒,以彰显夜国的国威。”
  沈念不觉便脱口而出道:“难道他所中之毒已经解了?”
  据她所知,身中牵机毒会像季凌洲一样,周身乏力,久病缠身,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骑马狩猎了。
  谢长庚道:“本世子也很怀疑,夜国皇室便藏有这千机毒的解药。”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可惜大周与夜国如今势同水火,夜国根本不可能会拿出解药。更何况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他恨不得将殿下除之后快,又怎会为了殿下去寻解药。”
  也是,如今先帝已经不在了,夜国时常派兵来犯,两国交锋,水火不容,必不会轻易交出解药。
  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那我就去偷,管他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先闯了再说。”长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首,听到了谢长庚的话。
  只要能找到解药,他愿意去夜国闯一遭,将解药为殿下偷来。
  “不可。”谢长庚抬手阻止,“尚且不论夜国皇宫内高手无云,防卫如铁桶一般,便是殿下也不会任由你们胡来,你们随着先帝出生入死,又有一路扶持殿下的情谊,他必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让你们去夜国冒险,况且,夜国是否有解药,那也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未得到证实。”
  沈念也在旁劝道:“我赞同谢世子说的话,还是等确定了解药是否在夜国皇室再说,否则在偌大的皇室,无异于大海捞针。”
  ……
  自年关之后,长安便不再阴雨连天,枯枝逢春,枝头钻出嫩芽,一片盎然春意,生机勃勃。
  天气渐渐地有了几分暖意,季凌洲的身体也有所好转,便往宫里递了一道折子,请求带着沈念入宫觐见。
  今日是二月初三,正好是珍太妃的生辰。
  元昭帝也在宫里给珍太妃办了一场家宴,虽说珍太妃名义上是在长宁宫养病,实则是被扣留在宫中,元昭帝并未对外宣布这个消息,故为了做做样子,便将皇子公主都宣进了宫,为珍太妃庆贺生辰之喜。
  季凌洲先是带沈念去长宁宫给珍太妃请安,珍太妃很喜欢沈念,拉着她的说了会话,又问了沈念关于萧暮云的病情,让她多劝劝母亲放宽心,将身体养好。
  又对季凌洲嘱咐了几句,问了关于大婚的日子可定下了,问得沈念红着脸,害羞不已。
  “母妃,儿臣日后会多带念念进宫看望母妃,寿宴就要开始了,我们一道去玉清宫赴宴。”
  珍太妃看了看沈念,又看向季凌洲,笑道:“好。”
  她将手腕上一支玉镯退下,戴在沈念的手腕上,沈念正要推辞,却被珍太妃拉了回来,看着她发间的那支发簪,“那支簪子我视为至宝,如今已经戴在了念念的头上,正合我意。可惜先帝看不到了......”
  珍太妃的眼睛微微泛红,提到先帝时,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上并无半分幽怨的神色。
  沈念心想珍太妃定和先帝的感情应该很好。
  珍太妃年过四十,除了眼角几道浅浅的皱纹,保养得极好,看得出年轻时定是个绝色佳人,只是鬓边添了不少白发,倒是显得有些沧桑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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