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李安从未见过太子这般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的模样,可若是连太子都放弃了,那他们这些跟着太子的人,到底又该何去何从呢?
  李安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在地上,“殿下,您不能放弃啊,若您都放弃了,那我们这些跟着殿下的人才彻底没了指望了,若是梁王成了储君,登上皇位,他绝不会放过殿下,更不会放过东宫上下跟着殿下的人。”
  “属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着殿下。”
  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那一声声触目惊心的响声好像唤醒了他的斗志。
  季容笙好像在这阴沉漆黑的夜晚中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光亮,他突然明白了,他还有机会,只要他登上帝位,他还能将沈念夺过来,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季凌洲也不能再阻止他。
  他一定要夺得皇位,将心上人攥在手里,他不会认输,也不能认输,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从地上爬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李安抬头见主子已经冒雨出府,便赶紧跟了上去,太子今天的状态不好,深夜出宫,不知意欲何为,他有些担心太子。
  但他只是跟在太子的身后,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暗暗在心底下了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太子的安危。
  季容笙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只丢下了一句话,“你放心,孤不会放弃的,孤此去摄政王府,是为了归还玉佩。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何尚书和张太傅。”
  不管用什么办法,便是跪下来求皇叔,他也要保住那些支持他的人,否则他便是孤军奋战,被梁王连骨头都吞了。
第51章
  季凌洲不胜酒力, 那口烈酒过腹,他便感觉有了几分醉意,来到寝殿门前, 轻叩房门, 温声问道:“念念睡了吗?”
  沈念今晚又累又困, 便早早地躺下了, 见摄政王前来,担心他有事,便披衣起身, “殿下有什么事吗?”
  “我只说几句话便走。”
  “好, 殿下先等等, 我去点灯。”
  “不要点灯。”季凌洲急切地阻止, “我就在门外说, 说几句话就走。”他怕点了灯看到了沈念,他见到了沈念, 便没了勇气说出后面的话。
  “好。”
  沈念起身,并没有发出声响, 只是寻了一个离门首近的位置坐下, 尽管屋子里一片漆黑, 风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来, 轻卷那绿色的薄纱,却静得让人心里紧张。
  “念念。”
  沈念轻嗯了一声, “殿下请讲。”
  手里的那方锦帕已经被他捏皱了, 他鼓起勇气道:“念念, 从很久以前, 本王便心悦于你,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第一次见到你。”
  细密的风声传来, 那细细的带着凉意的风,像是一条条丝线将沈念那怦怦直跳的心脏轻轻地悬起。
  他们初见在香山,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从那个时候起,摄政王便对她生了那样的心思?
  提及初次见面,季凌洲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那是三年前的那个雪天,她翻墙进雪庐偷看他弹琴,他于漫天纷飞的白雪中,抬眸一瞥,见到院墙之上那张明媚的笑靥,女子一身月白斗蓬,头上落满白雪,鼻尖冻得微微泛红,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
  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季凌洲的声音是极柔和的,带着几分暗哑,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出了那句话。
  他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微微停顿,再娓娓道来,“在香山的那一夜,我激动得一夜未眠,恨不能时光停下,好叫我将念念都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
  不会有人知道重生后他早早地守在那间雪庐中,那晚沈念来寻他时,他的心中在欢呼,在雀跃。前世他失去过她,他不止一次地乞求上苍,若有来生,定要让他和沈念再次相遇,他要她做自己的妻子。
  他捂着帕子终于轻咳了一声,他实在是憋得辛苦,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此刻他觉得嗓子发痒,控制不住地想咳嗽。
  他捂住胸口,希望自己能多撑一会,能让他把话说完。
  “可后来,我听说了念念就要定亲,定亲的是金陵城的宋家,宋公子若是个品行不端的败类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才华品行出众,宋家和沈家又是故交,与念念还有儿时的情分在,我便慌了,这样人品端方的君子,我害怕念念会喜欢上他,好在念念对宋郎君并没有动心……”
  “殿下怎知念念不喜欢宋郎君?”沈念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季凌洲的话,她好像从未在摄政王的面前提及她并不喜爱宋郎君。
  季凌洲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抿唇一笑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更何况念念生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底。”
  也对,季凌洲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她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后悔为嘉芙和宋君羡求得赐婚的旨意,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他心想他能有这次重生的机会,那便是为了沈念,为了前一世的爱而不得,这也是他藏在心底不能为外人道出的秘密,
  所以无论是谁与他争沈念,他都绝不退让。
  沈念微蹙眉头,便是她不喜欢宋郎君,摄政王便要为宋君羡和嘉芙公主赐婚吗?他可有问过她的想法。
  季凌洲好像能洞悉沈念的心思,他无奈一笑,“念念虽不喜宋郎君,但我知晓念念还是会嫁给他,但嫁给他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他适合对吗?”
  季凌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极低,但沈念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那语气像是带着几分遗憾和怜惜。
  他当真是什么都知道。
  沈念的双眸中笼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她无法对外人道出的心思,他竟然什么都懂。
  “我原有些想不通,既然念念不喜宋君羡,为何还要去将就,直到那日念念解了情丝缠后,念念对我说的哪些话,我才彻底明白。”
  那日她哭得伤心,看上去很难过,她说她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也永远不会有回应的。
  她是彻底地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也是她不爱宋君羡,却因宋君羡适合,她便仍然会选择嫁给他的原由。
  “我虽不知念念经历了什么,又受过怎样的伤痛,可我知晓若是一味地逃避,躲闪,那痛便一直会在那儿。”
  沈念早已是泪流满面,前世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一直都在,或许被她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但只要一触碰,勾起回忆,便一直会痛,那种痛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轻,只如季凌洲所说,它一直就在那里。
  “念念,对不起,我知你伤心,亦知你难过,可我还是做了让你伤心难过的事,实在抱歉,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宋君羡。”不只是宋君羡,他不能看着她嫁给任何人。
  “哪怕我身体羸弱,久病缠身,哪怕会因此拖累了念念,我依然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一个让念念多看我一眼的机会。”
  季惊洲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他捂着帕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若没有那口烈酒,他只怕根本无法将这些心里话说出,说不定就会像前世那样,一辈子也无法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永远只能畏首畏尾,不敢向前。
  沈念觉得心中酸涩,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她得知宋君羡被赐婚,而太子又处处紧逼,她接到谢府赏花宴的请柬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那时她甚至已经做了豁出性命的打算。
  久久等不到回应,季凌洲哑然失笑,果然念念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好像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处,他正准备抬手轻扣屋门,推门而入,但他却犹豫了。
  沈念缓了缓情绪,她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问道:“这法子其实并不是殿下想出来,对吗?殿下也只是出了几分力,我知此事是太子殿下所为。”
  今日太子察觉她要逃走,已经亲口承认是他安排嘉芙公主和宋君羡相遇,让宋君羡尚公主,这样宋家根本就无法推拒了这门亲事。
  而太子将真相道出的目的便是为了离间她和摄政王。让她认为季凌洲是个心思深沉,是个只知利用他人,且不择手段之人。
  季凌洲轻嗯了一声,他在门外站得有些久了,双腿有些发麻,手脚冰冷,可他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他躬身坐在地上,轻轻地捶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就这样坐在门首,“太子也不愿见沈宋两家定亲,便亲自去劝说嘉芙,上元节那日,嘉芙出宫私下见过宋君羡,嘉芙对他很满意,便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此事是太子策划,摄政王推波助澜,他们设好了陷阱,而她就是这陷阱里的猎物,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却毫无反击,还手的能力。
  但比起摄政王,太子更不可原谅。
  季凌洲松了一口气,他像是从沈念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释然的意味。
  “我知念念的心里是有我的,从我知道的这一刻起,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念念,从今往后,我能主动一些吗?”
  屋内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被打翻在地,发出的声响,季凌洲抿唇一笑,他的念念太过胆小,尽管他思虑再三才说出的这句话,还是吓到了她。
  沈念心里有些发慌,被季凌洲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她的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生怕她这般心虚的模样被季凌洲看出来。
  好在屋里漆黑一片,季凌洲也一直没进来,并未看见她这般脸红心跳,又心虚受惊的模样。
  季凌洲又道:“念念,我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更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若是我做的过分了,还请念念提出来。”
  他想了想,温声道:“宋君羡一事,是我错了,日后任何事我都不会瞒着念念,都会与念念商量,念念能原谅我吗?”
  沈念紧紧地咬着唇,她其实心早就软了,可就是没有往前迈出一步的勇气,她被关在东宫那三天,总会梦到前世,季容笙带给她的,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地道:“既然那日殿下已经答应过我,为何要出耳反耳?”
  季凌洲既然已经知晓她的痛苦,知晓她的心已死,不会有回应的,她中药的那晚,她分明已经婉拒了他的心意,而他也已经同意了。
  她也知道季凌洲不是季容笙,他爱她尊重她,不惜舍命护着她。
  可她却只能说狠心的话逼季凌洲离开。“难道殿下对念念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季凌洲苦涩一笑,“好,抱歉,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季凌洲轻叹了一声,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时辰已经不早了,念念早些休息。”
  他低咳了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失望而哀伤,转身离开。
  听到那声声远去的脚步声,沈念却不知为何,却觉得心间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她虽看不见季凌洲,但他的言语透露着失望和落寞,让她的心紧紧地揪痛着。
  她其实早就不怪他了,当季凌洲说出真相时,她的确很气愤,待她想通了这个中缘由,她就已经不气了,甚至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经打了她的主意。
  今日他低声下气地认错,道歉,甚至无需他说出这番话,她早就已经为他想好了开脱的借口了,她便已经原谅了他。
  后来季凌洲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让她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决定不再逃避,不会退缩,而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他了。
  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双手捧上,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她的手上,一次次地为她而伤,一次次地被她拒绝。
  沈念来不及穿上鞋袜,便跑了出去。
  她赤足跑出殿外时,被不见了季凌洲的身影,唯有长歌仍守在殿外。
  她失望地看向眼前的长廊,叹道:“他还是离开了。”
  长歌再也忍不住,说道:“沈娘子,你知晓殿下的身子为何这般虚弱吗?他余毒未清,又不顾自个的身体,亲自去东宫……”
  却被季凌洲突然喝止,“你住口!”
第52章
  沈念见到季凌洲, 不顾一切跑向他,双手环于他的腰间,紧紧地抱住了他, “殿下, 我后悔了。那些话我刚一说出口, 我就后悔了。”
  他为她不顾性命, 为她劳心伤神不顾一切,她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我明白的。”那温柔的带着几分暗哑的声音,语调变得欢快起来, 季凌洲紧紧地拥着沈念, 原来与心上人心意相通, 是这般的让人觉得欣喜若狂。
  “难道我说什么殿下都会信吗?若我是口是心非呢?还有殿下就不打算给念念机会好好的想一想吗, 方才我追出去之时, 殿下就已经走了。”
  “都怪我,是我错了。”季凌洲紧紧抱着沈念, 温柔着哄着,“好了。”
  他含情望着沈念, “但我一直都在, 若是念念不答应, 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他双手环着沈念的腰间, 亲吻她的唇,一下一下轻柔地去吻她脸颊上的泪。
  “以后我都听念念的, 好吗?若是念念不允, 我绝不会离开。”
  沈念一时又哭又笑, 见季凌洲的神色有些疲惫, 她便主动握着季凌洲的手, 发现他的手冷冰冰的, 不觉蹙起了眉头,“殿下的手这般冷,方才又在殿外站了这般久,殿下的身体虚弱,不能受寒,还是早些休息吧。”
  “好,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可书房实在冷清,念念好不容易才答应了我,我能在寝殿坐一会,念念,再陪陪我,好吗?”
  沈念点了点头,她的手被季凌洲反握着,与她十指相扣,一起进了寝房。
  寝房里只有一张床,外间却有一张软塌,现下时节虽已开春,房间里却很是阴冷,季凌洲拔毒之后身体虚弱,宿在那阴冷的书房,他的身体只怕会承受不住。
  沈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同样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唇,心一软,便道:“殿下就宿在寝殿吧。”
  “好,这床榻留给念念,我宿在外间的软塌。”
  沈念惊讶季凌洲回答得如此之快,心想他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他坐在塌上,那紧握着沈念的手却好像并不打算再放开。
  沈念不可奈何地道:“殿下,天色已晚,殿下身体虚弱,不宜劳累,还是早些睡吧。”
  “我舍不得念念怎么办?”
  沈念的脸色一红,耐心地哄着黏人的摄政王,“那念念看着殿下睡着才离去,可好?”
  季凌洲轻嗯了一声,他感到很累,但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斜倚在软塌上,嘴角微扬,那慵懒的姿势,倒是让他躺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流来。
  他细细摩挲着沈念那柔软修长的手指,
  “念念,我有个法子能为你出气,也能一劳永逸地绝了太子的念头。念念可想知道?”
  沈念点了点头,她做梦都想要摆脱太子的纠缠,让他死心,让他放手。
  她恨季容笙,恨他的强势和霸道,恨他的不择手段。
  “那念念过来一些。”他唇角抿着笑,“再过来一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