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季凌洲见她脸红了,抿唇一笑,递过来一盏热姜茶,“喝盏姜茶暖暖身子,待会我便让梨棠去准备热水,念念可先沐浴,再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
  沈念笑着接过姜茶,手捧着茶,掌心传来一阵阵暖意。
  “我很好。”
  “啊?”沈念抬眸看着季凌洲,眼神中满是诧异。
  “念念不是想要知道我身上所中之毒解了吗?”
  沈念笑着点了点头,“那殿下的身体可大好了?”
  季凌洲微微颔首,“已经大好了。” 他强忍着喉咙里的痒意,将那一声喘咳强忍了下去。
  “那可太好了。以后殿下可骑马狩猎,可吹奏玉箫,不再畏寒怕冷,念念恭喜殿下。”
  季凌洲见沈念露出轻快明媚的笑,更觉心中动容,心动不已。
  他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将那帕子捏得皱皱的,他日思夜想都想见到这样的笑,又想若是沈念一辈子都在他身边该有多好啊。
  当他听说沈念失踪是因为出府来看他时,他的心中有多欢喜,原来他的念念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他想往前再迈一步,想要将沈念留在身边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可他却不能冲动。
  沈念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沉默不语,便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过是拔毒之后,身体有些虚弱罢了。再养几日便会好了。”
  沈念放下手中的杯盏,突然起身,躬身行礼道:“请殿下恕罪,我此前被关在东宫,殿下的那枚玉佩被太子夺了去。”
  提到太子,季凌洲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一块玉佩而已,遗失了也不甚要紧,不过太子纵然再大胆,也不敢留着本王的这块玉佩,念念别担心,这块玉佩,最迟不过明日,太子定会亲自送上门的。”
  方才他便已经猜到了,他给了沈念玉佩,可沈念却仍是选择爬树翻墙而入,便知那块玉佩定然是落到了太子的手中。
  沈念紧紧地拧着手里的帕子,觑着摄政王的脸色,低声地问道:“既然殿下知晓我失踪,竟不问我失踪的这三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被季容笙带走,又被关在东宫整整三日,他会不会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清白。
  季凌洲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见沈念发红的眼圈,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本王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乎,只在乎念念是否平安无事,其他的本王都不在乎。本王只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没有陪在念念的身边,只恨自己不够心狠,没有逼问出太子关于念念的下落,只恨没能早些将念念救出去。”
  沈念失踪了整整三日,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沈念失去了清白又如何,她还是他心上之人,是他前世今生都想要与之相守的人。
  沈念心中百感交集,鼻头发酸,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而落。
  “季容笙就是个混蛋,但我没有屈服,我还是清白的……呜呜……”她声音有些暗哑,有些含糊不清,声音极小,但她不想让季凌洲误会。
  季凌洲轻抚她柔软似缎的长发,心狠狠地揪痛着。
  他轻柔地哄着,“都过去了,日后我定会护着念念,绝不让念念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他轻揉地替沈念拭去眼泪,温声道:“念念想必已经很累了罢?我这就让梨棠进来,伺候念念沐浴,将这身湿衣裳换了,早些睡觉,待睡醒后,再将这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好。”她声音哽咽,带着轻微的鼻音,又将环于摄政王腰间的手松开,背过身去。
  “殿下别看,很丑。”
  她此刻哭得眼睛红肿不堪,可怜又可爱,季凌洲的唇角勾着宠溺笑,从身后紧紧环抱着她,于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沈念似想到了什么,用帕子拭去眼泪,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问道:“对了,有一事我想亲口听殿下说,嘉芙公主和宋郎君的婚事,殿下可知晓?”
  季凌洲微微一怔,像是有些吃惊沈念会突然这样问,他微微颔首,唇瓣微张,却什么也没说。
  沈念还是从他那微妙的神色的变化中瞧出了几分端倪,她觉得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季凌洲会与旁人不一样,她以为季凌洲胸怀坦荡,不屑于在背地里耍手段。
  她无奈一笑,心想他也是皇家的子弟,也是权势滔天的皇族,像他这般身份尊贵之人,有何曾真正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着想,又怎会在乎他人的想法。
  她感到很是疲倦,应付太子已经让她疲累不堪,此刻她更觉得身心疲倦。
  她蹲身对摄政王行了个礼,笑道:“殿下,臣女有些累了。”
  季凌洲笑看了她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见到沈念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神色,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温声道:“好,本王今晚便宿在书房中,念念便安心在此处过一夜,有什么事,待明早醒来,养好了精神再说。”
  沈念点了点头。
  季凌洲便掩上门退了出去。
  他轻声走出寝房,走到那无人的长廊外,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扶着栏杆这才勉强站住。
  待他整理好衣袍,抹去嘴角的血迹之后,这才去了隔壁绿芜院的厢房中寻被自己晾了两个时辰的谢长庚。
  才一进门,谢长庚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季凌洲,又用埋怨的口吻道:“怎的殿下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我还以为殿下有了美人作伴,便将我这个好友彻底地忘了呢?”
  季凌洲根本就不去理会他酸溜溜的语气,他的脸色苍白若雪,“长庚,我感觉很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我看出来了,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病得极重,我说殿下啊, 便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您如此折腾啊!您才经历了拔毒之痛, 都来不及好好休养, 便为了沈娘子冒雨出门, 亲自去太子府和太子周旋。这几日您为了逼太子交出沈娘子,更是劳心伤神,去对付那位兵部侍郎, 您本就是病弱之身, 为了沈娘子, 竟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谢长庚看出季凌洲的身体已是极度虚弱, 顾不上身份尊卑, 情急之下说出了这一大段冒犯之言。
  他赶紧上前去搀扶摄政王坐下,握住了他的手腕, 替他把脉。
  季凌洲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慈阳真人都说这毒解不了, 我这身体是好不了的。”
  这一次拔毒并不成功, 余毒仍未得到彻底地清除。
  慈阳真人说过, 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不能再继续用这种方式拔毒了,但倘若这剧毒蔓延, 短责三载, 长则五年, 必会危机性命。而且剧毒不清, 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 最后内耗而死。
  “我看也未必, 慈阳真人也不是什么绝世名医,也并非全然没了办法,若是能寻得解药,或可解了殿下所中之毒。”
  季凌洲用帕子抹去额上的冷汗,苦笑道:“此毒我听父皇提过,这毒并无解药,我中毒已深,只怕已是回天乏术了。只是念念,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去招惹她。我原以为我能熬过去的,还有一线生机,但……没想到终究不能长久,白白耽误了她不说,日后也只会徒增伤感。”
  一提沈念,谢长庚的目光也变得幽怨,酸溜溜地说道:“我看未必。沈娘子好歹是我一眼就相中的人,我见她也并非是那种俗人,今夜沈娘子翻墙来找您,想是心中有殿下的。”
  谢长庚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尽管他极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也不得不承认沈念怕是已经喜欢上了季凌洲。
  季凌洲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他爱了沈念两世,就连做梦都想和沈念相守,面对沈念时,他根本控制不住去亲近她,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绪,他日思夜想都想和她在一起。
  “可我却不能让她为我担心,更不能因为眼前的这点欢愉,日后让她为我伤心难过,自苦一生。”
  谢长庚叹了一口气,“殿下习惯诸事都仔细揣摩之后,才做决定,可谓是事事周全。殿下走一步,甚至连之后的十步都已经算好了。殿下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替沈娘子做了决定,可唯独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沈娘子是否愿意殿下替她做了决定,即便殿下只有三年的时间,沈娘子仍愿意与殿下相守,共度一生的决心。”
  谢长庚认真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些话是季凌洲从未想过的,也不敢去想的,谢长庚的话让他的心底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让他不禁去想他和沈念的将来,他或许该将真相告知沈念,该给她做选择的权利。
  他像是将心里的重负卸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让谢长庚的一句话点醒了。
  他端起桌案上的茶盏,笑问谢长庚道:“你不是也心仪沈娘子吗?怎的却来劝我?”
  谢长庚耸了耸肩,看上去神色有些怅然,“可惜,神女无意啊!我一直活得自在洒脱,也不想被困在这一段明知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自怨自怜,这就不是真正的我了。”
  其实他知道自己只是表面洒脱罢了,往后他可能再也寻不到能让他动心的女子了,但沈念心中没有他,他也知道自己比不过摄政王,他对沈念的感情也远不及摄政王,争也争不过的,不如便放下,成全她和摄政王。
  在谢长庚的眼中,这世间能配得上沈念的唯有摄政王一人而已。
  但若是能让太子吃瘪,让太子明白这世间有用权势和尊位都得不到的,让太子明白何为尊重他人,如此想他倒没那般垂头丧气了。
  他恨那些不知怜香惜玉,强迫美人的臭男人!
  谢长庚豪迈地喝了一大口酒,抹去唇边的酒渍,“殿下和沈娘子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臣便决定退出了。但是殿下绝不能放弃沈娘子,殿下和沈娘子恩爱一生,气死太子才好!”
  季凌洲摇了摇头,无奈一笑,这才是那位风流不羁,为人洒脱的谢世子。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借你的酒壶一用!”
  此刻谢长庚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听见季凌洲要借酒壶,立刻便露出防备的眼神。
  “殿下还病着,不能饮酒。”
  “只饮一小口。”
  谢长庚顿时明白了,原来摄政王也有害怕认怂的时候,这才打算借酒壮胆,打算今夜对佳人表白心意吧。
  谢长庚将酒壶递给季凌洲,季凌洲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唇并未碰到酒壶。
  烈酒过喉,他呛咳了一声,爽快地抹去了嘴角的酒渍。
  ......
  东宫,书房。
  一个时辰之后,季容笙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发现不见了沈念的身影,又见桌案上有翻找的痕迹,这才发现他放于屉中的令牌被拿走了。
  他气得将桌上的几盘点心拂落在地,低吼了一声,“来人。”
  王贵摸黑进来,一脚踢到滚落在地的银盘子,险些滑倒在地。
  “点灯!”
  太子那阴冷的身音传来,他吓了一跳,吓得捂住胸口,“奴婢领命!”
  他摸索着揭开琉璃灯的灯罩,赶紧点亮了烛火,见太子脸色阴沉,怒气匆匆,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躬身退于一旁。
  季容笙对李安吩咐道:“沈念逃了,快去搜,她一定还在东宫。”
  沈念对东宫的地形不熟悉,即便她偷了令牌,想要逃出去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东宫宫门守卫森严,便是她有令牌,也定会被人拦住。
  沈娘子是逃出去的?王贵吓得变了脸色,他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低声回话,“太子殿下,奴婢在西侧门碰到了沈娘子……沈娘子说是去大理寺探望兄长,奴婢便让小夏子驾马车亲自送沈娘子前去……沈娘子已经出了宫门。”
  他暗自觑了一眼太子,季容笙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大骂一声:“蠢货!”
  王贵吓得匍匐叩首,磕头请罪,“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疏忽不查,这才放走了沈娘子,奴婢还请殿下责罚。”
  “来人,给孤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季容笙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
  两个东宫的侍卫奉命进了书房,将王贵拖了出去。
  几板子打下去,王贵便鬼哭狼嚎,痛哭流涕。
  李安可怜王贵老迈,这三十大板下去,只怕会丢了性命,他赶紧跪下为王贵求情,“殿下,王公公已经老迈,这三十大板下去,只怕会受不住啊!”
  季容笙正在气头上,怎肯饶了王贵,他捏了捏眉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沈念在这些点心中动了手脚,他看了看刻漏,他晕过去大概半个多时辰,沈念寻到出宫的路,又寻到守备相对薄弱的西侧门可并不容易。
  除非她对东宫的地形极其熟悉,也早就知道了西侧门的守卫情况。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一世的沈念对他极为排斥,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抗拒他的接近,沈念的性子单纯,温柔乖顺,从不会这般待人疾言厉色。
  除非,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沈念也有了前世的记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沈念这一世没来过东宫,却对东宫的地形了如指掌。
  外头的哭喊声渐弱,只能听到那板子抽打在皮肉上,发出的令人感到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他突然冲出殿外,喝住正在行刑的两个太监,一把揪住王贵的襟口,将他提了起来,“说,沈念可有问过你关于孤的喜好。”
  王贵被打得气息奄奄,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像是被泪水冲刷过留下一道道沟壑,他哑着嗓音,艰难地摇了摇头,“沈娘子并未问过老奴。”
  他一把松开王贵,王贵那绵软的身体便滑了下去。
  阴沉的天空,滴下了几滴冷雨,那细密的冷雨如同烟雾笼在人的脸上,很快他的鬓发上染上了一层水雾。
  果然是这样,若是沈念不知晓前世之事,他尚且还有机会哄得沈念重新开始,可若是沈念知晓了前世,她还肯接受他吗?
  他终于明白,这一世的沈念为何对他是全然不同的态度。
  那种痛彻肺腑的痛如同这漫天雨雾席卷而来,犹如细密的蛛网将他笼罩其中,再越收越紧,勒的他喘不过气起来。
  他一把拔出匕首割破手腕,看着那鲜血从伤口溢出,他却放声大笑。
  可却不会给了他留太多悲伤的时间,季安接到消息,冲进雨里,将狼狈不堪,跌坐在雨里的太子扶了起来,回禀道:“殿下,卢侍郎出事了。有人给府尹大人送来了一本账册,账册中记录了卢侍郎收了长平侯府的银子,将那纪侯的孙子当逃兵的事遮掩了过去,又在去年的武举中动了手脚,让秦将军的儿子夺得魁首。”
  季容笙想起那日摄政王离开时,手中带走的那颗棋子,他一把抓住李安的衣襟,大笑道:“他还是动手了,他动手了!”
  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季容笙眼底一片猩红,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孤输了,彻底地输了。心上人被夺了去,被人捏住了命脉却毫无还手之力。孤隐忍十数年,却还是败了,彻底地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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