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卧星听雨声【完结】
时间:2023-05-23 14:38:15

  孙绝感慨:“梅玉曾生长在北周,知道梅卫偶尔会用海石液体以隐匿信息,将那鼎里的消息都告诉了我们,因而触动了心蛊。”
  “她说殿下不必介怀,只求殿下能寻到她的阿弟,替她照顾着。”
  姜瑶沉默了一会,闭了闭眼,重重点头,又问:“蓬莱仙后人可许人拜访?本宫想见见那人,以答谢其恩。”
  长公主亲自拜访,绝不亏了他们身份。
  阿骨儿奇了:“殿下怎么知道玉书先生也想见一面带殿下的?他说他不能离开桃岛,但会在那里一直等你,殿下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赤蛇嘶了声,蛇信子点在脸颊,似乎在提醒她。
  “对了对了。”
  阿骨儿忽地一敲手心,“他还说,殿下最好将洞天镜也一并带去…原来殿下认识玉书先生吗?”
  姜瑶闻言心中陡然一惊。
  别人许不知道,但她清楚得很。
  蓬莱仙后人口中的洞天镜,恐怕就是那枚可以看到未来,但现在已经碎完的古镜。
  这蓬莱仙的后人,与那面镜子……有关?
  姜瑶心里惊疑不定。
  镜子现在在楚少季的手上,先前为以防万一,她没有将它带到北周行宫,而随楚少季的马车一起离开了。
  楚少季现在在去梁州的路上,此时再赶回来少说得需要一两个月。
  “……”
  也罢,暂住一阵无妨。
  正好聂让的手需要时间恢复,且她现在余毒未消,身体虚着,走不了几步便喘。
  姜瑶摇头:“我并不认识蓬莱仙的后人。不过,他避世百余年至今,或另有方法认识本宫。”
  阿骨儿不是很在意这个,潦草几句后便跑出去玩了,孙绝无奈,替他们把了脉,再叮嘱几句,拱手,告辞。
  姜瑶坐在椅上,回首向身后:“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是。”他依然寡言,好像变回了原来那个闷葫芦的样子。
  但是姜瑶敏锐地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
  最明显的…他比从前还要粘她许多。
  之前已经是不离寸步,可现在,从昨晚至此,他连半刻钟的时间都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她无奈勾了唇,心情却泛着一丝丝的甜,向他伸手:“走,带本宫用午膳。”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上前,回握。
  作者有话说:
  姜瑶:虽然但是,出恭就真的不必也跟着了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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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此事无人可劝◎
  得知长公主苏醒, 胶州刺史崔高阳颤颤巍巍地登门拜访。
  他从未听过长公主有疾,更是突然接到长公主銮驾胶州的消息,且除夕宫宴时, 建康的那位称病未出,闹得整个朝廷上下都有姊弟离心的传闻, 一时间人心惶惶。
  崔刺史天生思虑过重, 且与陇西谋逆的崔氏同姓, 胆战心惊下, 生怕自己跌入哪种阴谋泥潭。
  “卿家外任多年,本宫突然造访,倒给卿家添了点麻烦。”
  “殿下折煞臣也!”崔大人胡子一蹬, 连道不敢。
  姜瑶笑道:“胶州秀美,钟流毓秀、人杰地灵, 本宫甚是中意,却不知卿家可意向本宫荐举一二?”
  果真!
  刺史不信长公主只是简单的出游。
  胶州乃贸易起港,意义重大,如今陛下与殿下之间的隔阂越大, 殿下此言定是要逼他站队。
  论实权, 殿下更高,如那武安军,非殿下谕诏及鱼符同在不可出, 朝中纯臣不少,但更多是殿下的心腹,他一个小小的刺史,绝不能与此庞然大物抗衡。
  他脑中转了千回, 拱手, 谦逊而小心:“谨听殿下吩咐。”
  本来只是想礼貌两句的姜瑶:“……?”
  事情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往公务上偏离。
  崔高阳:“春试将至, 臣斗胆,不知殿下可有意?”
  姜瑶心念一转,便知这人多想了,却也未解释。
  毕竟,既然她活的时间比之前长了,那之前不必考虑的事情,也就得跟着好好考虑了。
  姜瑶知道权柄的厉害,如果姜鸿未来真的会和她反目,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也得替聂让和长公主府里的其他人考虑。
  她谨慎惯了,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能像之前那样完全不留后路的行事。
  于是姜瑶顺势,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卿家勉力即可,本宫能看进眼里。”
  一阵可有可无的客套话之后,崔高阳的视线落在她身后垂眸站着的聂让身上。
  之前就是这人,在殿内冒犯于他。
  姜瑶勾唇:“这位是本宫的侍卫长,名作聂让,先前卿家当见过,本宫疾时他一时心切,还请莫怪。”
  侍卫长?这官虽不大,但毕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且近日来LJ有风言风语,他大致猜得此人与姜瑶之间的关系。
  ……还好先前未得罪彻底。
  “殿下实在言重了。”
  崔高阳眼珠子一闪,向聂让拱手,“原是殿下身边的人。失敬、失敬!”
  .
  春和景明,冰雪渐融,路上的行人也跟着多了很多,柳枝儿芽孢也爬了满条。
  赤纹蛇毒虽对旁人是剧毒,但确实能中和姜瑶身体里寒毒,孙绝替姜瑶调养了三旬,她渐渐发现,时隔十年,自己竟然能再次拉开弓了。
  尽管儿时她便常骑射,如今这一遭却激起了她的兴致。
  她忍不住冲着紧跟她的聂让:“阿让,我们去射圃!”
  先皇擅武,楚后更是将门之女,水榭山庄内即独立的射场,周围培植了一圈儿小桃红,此时花开浓烈,□□相交,倒映一汪春水。
  聂让手伤方愈,不能长时间持弓,只拿了箭矢,投掷射出。
  姜瑶着烈火胡服,取了玉长弓,捻起一只白羽箭,半拉如月,骤然脱手,疾矢如电,却脱了靶,射下一束榆叶梅。
  她皱了一下眉,终归是太长时间没碰过箭,手艺生疏不少。
  凝神,再拉,离靶心又偏半寸。
  再拉,手腕微地脱力,肩臂肌理稍痛,要松时,那弦末端及时被一只手结结实实挽着,半人高的弓在他手里似玩具般,未叫她玉臂拉伤。
  姜瑶向他一笑:“你且替我撑着!”
  她瞄准了,松手,他也跟着松手。
  总算正没了靶心。
  她心底叹气,射箭不如骑马,忘了便难再捡起,须得重新再练。
  聂让小声安慰:“主人准头是对的,只是少力。”
  ……
  楚少季来射圃时,见到的便是这二人合力开一弓的场景,他看出姜瑶唇畔笑意真实,先是忧心许久的心放下来,而后短促地皱了一下眉,上前,作笑。
  “看来小幺儿确实好了。”
  “舅父!”姜瑶闻言,将玉带弓给下人,回首莞尔。
  她眉宇间先前一直淤积的郁色散开,楚少季知晓她心情不错,信中所言为实,先后托付给他,那困扰了楚氏数十年的寒毒,总算消了。
  他心中万千感慨,只道自己终有颜去见地上的阿姊,蓦地长叹一声,与姜瑶重重一礼。
  下人识趣地离去,姜瑶却抓着聂让的手不让他藏起,给他做了口型。
  ——‘不许退。’
  她还有关于他的事要同这位舅父说。
  楚少季见他们眉来眼去,板着脸却对聂让:“恁的没有眼色?我与殿下有话要说,还不离去?”
  “舅父。”
  姜瑶向他:“我信得过此人,正如我信得过舅父。”
  楚少季失语半晌,最终从怀中将一只锦囊取出,递给她:“私印与钥匙皆放于书房了,”
  “多谢舅父操劳这一趟。”
  “这倒是不用,胶州本就是丝路起点,哪儿有什么操不操劳的。”他又多看了聂让一眼,皱眉。
  姜瑶见状:“舅父先前赞许过此人武艺,今儿频频看他,莫不是想将他要去到手下做事?”
  “哦?你舍得给?”
  楚少季捻着胡须,压低声音:“来的路上,我可听闻,你宠幸一个小奴,日夜都带着,从不离身,当真是满城风雨。”
  他说的轻巧,但市上说什么污言秽语的都有,什么长公主荒淫无度、什么明明未嫁却不守女道,原本几乎毫无破绽的长公主蓦地多了污点,当世闲人真有的说道。
  哪怕未有主动打听,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楚少季不是迂腐的古板家长,若小幺儿真只是想私下养个面首,倒也无妨。
  可是眼下这般不知分寸,却真叫人忧心起来。
  聂让的手微微握紧。
  妄论长公主,可诛,但哪怕诛了一个又一个,终归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舅父错了。”
  姜瑶向他一笑,却将垂首的聂让带到面上,悠然:“不是宠幸,瑶欲使他做驸马。”
  “他?”
  楚少季吃了一大惊,侧目向身量高大在他们面前异样恭顺的聂让:“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死士。
  大商之间,也都会养一些家奴做点不可放在明面上的事,楚少季当然了解死士是拿来做什么的。
  藏匿暗处,替主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若是不被曝光揭露,倒也能勉勉强强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可一旦叫人发现,必然得处死以堵住悠悠众口。
  这些人生来便是做主人替死鬼的。
  楚少季如看一件物品般打量起聂让,一万分地不赞成:“这京城多少青年才俊你不挑,你择他?”
  哪怕是那北周的国主,都比他好太多了。
  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究竟用了什么迷魂计,蛊了主子的心。
  若是楚后尚在,此时自有她去教导姜瑶,他犯不着插手外甥女的家事,但长姐既然将孤女托付于他,他就必须得掺上一脚。
  “可通读多少文史?”
  答,不多。
  “又可知音律、诗书、朝政关节?”
  答曰,未知。
  他行得都是杀人的勾当,让他调配药毒,运转机关,甚至遣兵夜袭,许极精通。
  聂让垂眸。
  他其实私下有…在学。
  但聂让知道,那点东西,绝不配提上台面与日月争辉。
  于是楚少季怒了:“一问三不知,谁给你的胆子,肖想一国之长公主?”
  他回首:“小幺儿,舅父非是刻板之人,楚氏本也是草莽武将,不那般讲究。奈何门当户对这八个字,并不是单纯的家世联姻,更关乎两人未来。”
  楚少季拎起他阿姊楚后的职责,认真教育:“年少者青睐英雄武功,乃人之常情,舅父能理解。可成婚终是大事,一年两年,有个新鲜劲的时候还好,日子长了,你真当还能和他说得上话?”
  他语气有些重:“你论经史子集,他一窍不通,你论朝堂关节,他一概不知,你论宫商羽徽,他一音未晓。”
  “一时情爱总有消磨的时候,哪怕是皇家也免不了俗,你若是个寻常驸马,将他丢在一旁,自寻新欢也便罢了,偏偏这人又是个死士。”
  “是,他现在嘴上说的极好,许也真能为你舍出命去,可未来呢?人都是会变的,一旦他刺你一刀,简直防不胜防!那时才是又伤心又伤身。”
  听到这里,聂让细微地动了一下唇,却咬紧,未言。
  他想说只有这点,绝不会,他会去向阿骨儿讨一枚心蛊,若真有那朝,自尽便是。
  聂让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姜瑶,哪怕是他自己。
  可他也知道眼下说这话,都不过一句空言,大抵会更遭楚少季厌烦,让主人难做。
  楚少季语重心长:“小幺儿啊,你也不是不明理之人,多年来做得极好,怎的这点关节都想不通呢?”
  姜瑶立在原地,静静听着他说完。
  “舅父。”她没有发怒,甚至没有皱眉,“你也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她面色淡然:“今日门楣不当,不代表明日门楣不当。”
  “随你怎样言。他,你可以拿去做面首,但驸马,不要想。”
  楚少季指着聂让,伸手揉了一下额角,平复下来:“我不会同意这桩事,你母后若在,也绝不会同意。”
  楚后。
  聂让沉下眼。
  他知道的,主人最惦念在意的,便是楚后。
  姜瑶拍了拍聂让的手,发觉他指尖极凉,如一块冰一般,干脆伸出手,当着楚少季的面握住粗粝指腹,替他细细暖着。
  楚少季虽也曾是个纨绔子弟,可好赖是能在长辈面前装装样子的纨绔,见状,瞪了眼睛:“你!”
  她笑,摇头:“不同意,又如何?”
  “舅父。”她高声一唤。
  “此事无人可劝。”姜瑶轻叹,语气温和,道,“本宫只是先一步告知您罢了。”
  作者有话说:
  舅父:孩子翅膀硬了啊!
  注:现实生活,不建议学习姜瑶
第46章
  ◎桃岛没有仙◎
  闻声, 楚少季终是怒了,他指着聂让:“你可想清楚了?他身体里,甚至不全是大赵的血!你要他为驸马, 何以颜面面对你父皇?但是御史台的折子,就能把你淹了去!”
  “你父皇教你朝纲, 让你摄政, 给你兵权, 不是叫你胡乱来的!”
  姜瑶却冷静, 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好了。”
  早去北周前,她便想过了。
  如果有一日自己能恢复,她会让聂让正大光明地留在自己身边。
  这是她要谋划的另一条路。
  谁也改变不了。
  “好, 好得很。”楚少季一挥袖,气上心头, “既如此,你别想楚氏商号再帮你什么!”
  姜瑶头一回和舅父闹了个不欢而散。
  漫天星辰,皓月高挂,枝头偶有喜鹊啼鸣。
  姜瑶回到房间也已深了, 她将神镜收好, 侧目扫了一眼,聂让垂首而立,唇紧紧抿着, 双手却下意识般握了拳。
  “怎么?”她单手撑着下颔,“你是怕了我舅父,还是也觉得本宫选错了人?”
  他呼吸凝了,未料到她会突然问他, 摇头, 很认真地答着:“不怕, 主人…不会错。”
  他当然是不怕的别人的责辱的。
  只是,是他让主人难做,他会是主人的污点。
  楚少季不同意,姜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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