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了——甜酒凉糕【完结】
时间:2023-05-23 14:39:02

  考生们谈论着这几个字,连长安城的天气都不管不顾了,穿着厚厚的棉袄上街,还特意挺起胸膛,将胸口的红字展现出来。
  路过的人看见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来一个考生。”
  在长安城内,他们已经见惯了这副模样的考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志得意满,即使热出了一身汗,也一定要将棉袄穿在身上。
  魏琳还是在旬报上得知了这件事。
  她近日一直忙着辅导王婉,和处理尚书省内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有特科考试的事宜,还没怎么出去逛逛。
  之间旬报上详细报道了棉袄带来的新风潮,又因为有考生穿棉袄的时间太早,热出了病来,在呼吁大家要注意气温变化。
  魏琳乐了半天,将手中的旬报交给好奇的尚书右丞观看。
  旬报虽然只在官吏和世家贵族的手中流通,但已经有不少庶民也知晓了报纸这样的东西,有时候会去茶楼,听一听别人说这期报纸又报导了什么。
  这几年有不少文人墨客向旬报投稿,希望都能如同赵务那般被皇帝看重,而且还能宣扬自己的名声,人一多竞争就大了起来,像姚成宣那样水平的诗作,现在已经登不上旬报了。
  尚书右丞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惊讶道:“棉袄畅销啊。”
  大部分棉袄都被尚书省包了下来,卖给考生后狠狠赚了一笔,魏琳将这笔钱财购置了不少东西。
  房淮看着她花钱如流水,心痛道:“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干嘛啊?”
  她买了不少日常用品,还给尚书省的官吏们都添了一件棉袄,笑道:“福利啊。”
  特科考试就要开始了,尚书省紧缺人手,不搞点福利,怎么竞争过其他部门呢?
  房淮不理解地看着她。
  吏部尚书虽然看不惯魏琳的做派,但私底下也颇为眼馋尚书省的这些福利。
  他状似不经意的路过,询问提着大包小包的尚书左都事:“你手中的是什么?”
  “尚书,”尚书左都事挪不开手,只能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是魏左丞发下来的一些猪油和肥皂,还有一点碳,还有纸卷笔墨……”
  他每说出一样东西,吏部尚书的脸就黑一分。
  尚书左都事不觉他想,清点完自己领到的东西后,高兴道:“魏左丞说近来要降温了,让我们注意保暖,还给我们发了个手炉。”
  吏部尚书本来是想打听打听尚书省的近况,结果越听越气。
  大家一同负责特科,怎么不给吏部也分一分?!
  但房淮不在,他拉不下这个脸去找魏琳,于是撺掇马尚书前去。
  马尚书:“……”你吏部穷关我们户部什么事?
  户部向来油水丰厚,虽然马尚书还不至于贪污受贿,但户部的官吏们也享受到了好处,比其他部门的人待遇都更好些。
  吏部尚书气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疯狂给御史台的人写信。
  我要举报!举报!尚书左丞挪用特科的经费!
  魏琳第一次上常朝,也就是小朝会的时候,就被御史们弹劾了个够。
  小朝会在太极殿举行,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大臣才能参加,这些朝臣虽然起得早,但是一个个都精神充沛。
  尚书省新上任的那位尚书左丞,闹出来的动静已经满城皆知了,不少朝臣就等着小朝会这日,好看一看御史台的热闹景象。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事务,平日里他们看见了都要绕着走,生怕沾染上麻烦。
  因为御史台的这任御史大夫,是个喜欢刷业绩的人。
  御史大夫曾经最值得称道的,就是在一天之内连上十八封奏折,弹劾某一位现在已经不在场的官员了。
  他这一次并没有给魏琳这么高的“礼遇”,只浅浅上了五封奏折,弹劾魏左丞近来所做的事情。
  御史大夫往前一步出列:“臣有事禀报。”
  其他朝臣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具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来了来了!御史大夫带着他的奏折来了!
  魏琳因为起得太早,还在悄悄打哈欠,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前面的房淮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魏琳:?
  御史大夫先是详细说了一遍尚书省近来发生的事情,然后质问道:“请问房仆射,尚书省如何能多出这么多财资?”
  他又拱手向上首的小皇帝道:“尚书省是否有挪用公款,贪污之嫌呢?”
  谁都知道尚书省和吏部最近要准备特科,被小皇帝批了一笔经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尚书省的官吏们却过得如此滋润,很难不让人多想。
  “没明白荀御史是什么意思。”房淮抬起眼皮淡淡说道。
  大家都是官场里的老油条了,御史大夫不敢将话说得太死,以免有污蔑朝官之疑,房淮则直接装傻充楞,打死不认。
  荀御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道:“房仆射当真不知?啊,听闻房仆射上旬告了假,想来是不清楚的,那就要问问新上任的……”
  “魏左丞了。”
  魏琳突然被点到名,瞌睡惊醒,呆滞地看了一眼场中的御史大夫。
  啊?发生什么事了?
  荀御史:“……”你们尚书省的人别太过分!
  他又走近一步,质问道:“敢问魏左丞,尚书省官吏们所得器物,是从何而来呢?”
  魏琳不明所以,答道:“我买的啊。”
  荀御史的笑意更深:“所耗资费,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赚的啊?”魏琳皱了皱眉,“你没看报纸吗?考生们穿的新棉袄就是尚书省卖出去的。”
  她纵然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御史大夫对她的敌意。
  她无语地看着荀御史,说道:“身为御史大夫,怎么连关注时事的能力都没有?旬报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吗?都不看看吗?”
  旬报从东宫流出,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报纸背后的人是谁。
  “都不关注旬报,怎么能体察上意,为圣上分忧呢?”魏琳叹了口气,似乎对荀御史很是失望,“特别是你们御史台,要监察百官,肃正纲纪,就要关注这些细枝末节,要学会从事物的细微处发现不对……”
  “当然,你们能从尚书省的近况推断出尚书省的财务状况,说明你们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要保持这一点,但是切记不能想当然,要调查好了再说话。”魏琳下了最终结论。
  荀御史的整张脸都绿了。
  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贪污受贿!不是让你反过头来教育我工作不认真的啊!
  房淮捂着嘴咳了一声:“魏左丞说的句句属实,有关售卖棉袄的文书臣已经批过了。”
  他又扫了一眼气得浑身颤抖的荀御史,问道:“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臣还未向圣上禀报。”
  他话说得轻松,实际上暗讽荀御史简直是小题大做。
  司清坐在上首努力憋笑,保持着身为皇帝的威严。
  难得看见荀御史吃瘪,他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荀御史仍旧不死心,又冷笑一声:“魏左丞伶牙俐齿,不来我们御史台真是可惜了。”
  他当初也想把魏琳抓到御史台,可惜抽签没抽过尚书省。
  荀御史现在对魏琳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可能就是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吧。
  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小皇帝拱手道:“圣上,臣参魏左丞徇私枉法,导欲宣淫!”
  朝臣们窃窃私语,扯了半天,可终于说到重头戏上了。
  “臣请查尚书左丞魏琅与考生王婉之间的关系!”
  荀御史收集了不少长安城内的流言,一一呈了上去。
  群臣顿时哄闹了起来,纷纷瞟向魏琳。
  直到此刻,魏琳才明白姚成宣和符满不愿意告诉她的那些传言,究竟是什么了。
  有说王婉出卖色相,靠卖身才能参加特科的,有说魏琳强权逼迫,强要了王婉,让人家参加特科是为了补偿。
  还有更不堪下流的说法,群臣听着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坊间传闻,只要是关于这些事情的,总能流传得很快,迅速在长安城内散播开来。
  房淮皱了皱眉,垂着眼皮思考。
  这些从来没见过王婉的人,将此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差编排她俩在床上是什么姿势了。
  魏琳深吸一口气,压下恶心反胃的感觉。
  先不论王婉丧偶还带着两个孩子,年龄整整大了她一轮,光是魏琳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觉得足够离谱了。
  他们反驳不了让女娘参加特科一事的逻辑,便开始用他们的惯用手段来给两人泼脏水。
  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地伤害王婉。
  魏琳还是男子打扮,就算被御史弹劾,只要撇清自己,还能安安心心地待在尚书左丞的位置上,甚至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其他人提起,也不过打趣两句她的风流韵事。
  但是王婉呢?
  魏琳冷笑一声,终于看清楚了这些朝臣的真实目的。
  作者有话说:
  造黄|谣是惯用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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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非燕雀
  ◎二合一◎
  朝臣们没能阻止王婉报名, 但总会想办法阻止其他女娘。
  如果让其他女娘得知了参与特科后会被怎样编排,她们自然会顾虑重重。
  荀御史站在原地,拢着衣袖, 等着这位年轻的尚书左丞的回应。
  不论魏琳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都想好了对策。
  魏琳扫了在场众人一眼。
  自证?我为什么要自证?
  “荀御史, ”魏琳冷眼看着大殿中央的人, “诬告朝官该如何?”
  大夏律令规定, 敢以诽谤诬告者, 以告者罪罪之,实行反坐。
  荀御史瞥了她一眼,笑道:“魏左丞认为我诬告?可有证据?”
  魏琳嗤笑一声:“那你告我徇私枉法, 可有证据?”
  他本以为魏琳会自证清白,没想到却被连连反问。
  荀御史想了一会儿, 思索道:“坊间传闻……”
  “坊间传闻,你又如何确定?”魏琳问道,“坊间传闻还说荀御史年老体弱,还出去寻花问流, 实在是□□熏心之辈啊?”
  “还听说荀御史最喜欢年轻貌美的胡姬, 即便自己不能人事了,也要强迫别人侍奉呢。”
  魏琳没打算陷入自证陷阱,而是打算用魔法对付魔法, 明嘲暗讽荀御史那方面的问题。
  荀御史听完,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颤抖道:“你胡说!”
  “粗鄙之语!堪为人臣!”
  你都当官了,怎么说话还这么粗鄙下流!
  魏琳耸耸肩:“坊间传闻, 又不是我说的。”
  就你会打着坊间传闻的旗号?我就不会了?
  荀御史没想到她会反过头来给自己泼脏水, 气得浑身颤抖, 牙关咬紧:“哪来的这种传言?再说了,坊间传闻不可信……”
  “是啊,坊间传闻不可信啊。”魏琳笑道。
  荀御史一愣。
  完了!着了她的道了!
  他弹劾魏琳,就是因为那些捕风捉影的坊间传闻,现在却因为一时气急,这句话反而像是在为她开脱。
  魏琳又向上首的司清拱手道:“臣参荀御史,诬告朝官,身为御史,却不肃正纲纪,而是偏听偏信,有失职之嫌。”
  “正值特科举行期间,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无辜考生,无事生非,令众考生人心惶惶,意图阻碍圣上的特科之举,其心可诛。”
  殿内的朝臣们都震惊地看着她。
  这发展得有点快啊!
  从来都是御史台的人指着别人骂,反过头来参御史大夫的,魏琳还是第一个。
  荀御史差点站不住。
  我只是说那个女考生有问题,你上升到全体考生干什么?!
  我也没有要故意阻止圣上举行特科!
  荀御史气了个半死,颤抖着双手道:“圣上!魏左丞是诬告!”
  魏琳转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好了,现在轮到你自证清白了。
  荀御史气得跳脚。
  围观朝臣们对这一变化大为震撼,和身边亲近的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司清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变化,深感头痛,按了按眉心,挥挥手道:“先退下吧,等特科结束后再论此事。”
  是不是诬告,还要再行调查,让他们继续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魏琳和荀御史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恶心的情绪,哼了一声,
  她没理会周围或异样或钦佩的目光,下了朝后直奔蔡卓的私学,找到了商队:“帮我放点消息出去。”
  商队要推销葡萄酒,和长安的达官贵人们都有联系,傅三郎愣了愣,问道:“什么事?”
  他端来茶水给魏琳,自己也喝了一口。
  “说御史台的某位御史不能人事。”
  “噗!”傅三郎一口茶水喷到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不用说具体是谁,只需要说是御史台的人就行了。”魏琳冷静道。
  这么急切地想将王婉拉下水?魏琳想到此,又喝了口茶水。
  朝臣们的应激反应还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魏琳望着窗外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出神。
  他们害怕了。
  他们害怕真的有女娘考过特科,要来抢夺他们手中的权力,不仅要给王婉泼脏水,还要将特科这一池子水搅浑。
  魏琳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把水搅浑。
  ……
  荀御史在朝会上被魏琳气了个半死,回到家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给吏部尚书回信,指责他话不说清楚,没有证据就让自己出头,反而被一个年轻小辈教训了。
  荀御史发完脾气,休息了好几天才出门。
  他家住长安城东北,附近都是朝臣和世家贵族,不像庶人子出身的魏琳,至今还住在永安坊,也就是平民区。
  荀御史溜达了一圈,看见相熟的臣子,正准备上前,却看见那位大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走掉了。
  荀御史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翻了个大白眼,在心中暗骂他没有礼貌。
  路过的行人看见他,也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一边看,一边还要和身边随行的人分享:“你知道吗?那位就是荀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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