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剧情中,王珂将这些视为羞辱,而她的骄傲又不允许她说出自己的委屈向对方乞怜,只能是自己把自己气得要死,气得憔悴不堪,容貌折损・・・做为她出嫁后过得不好的佐证,做为她的报应。
其实珂娘子多心了,这哪里是什么羞辱呢,谢子璋和王珂讨论美人,也很欢迎王珂和自己讨论美男的嘛。
只是爱色可以,动情不行。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仅仅只是好奇还是・・・又紧接着问道:“十一兄,那若是我对九郎无心,九郎却对我有心呢?这种情况,以十一兄看来,又该如何论?”
她表现得明显有猫腻,谢子璋却并没有跟她计较,仿佛这只是一个涉世未深,不懂情爱的小表妹在缠着自己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并没有深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集云一眼,在这一刻,竟忽然最是一个兄长的样子,真挚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应该理他越远越好,不要再与他往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集云一眼,在这一刻,竟忽然最是一个兄长的样子,真挚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应该理他越远越好,不要再与他往来。”
・・・・・・
他道:“阿珂,真心可以被拒绝,可以被鄙夷,可以被弃若敝履,可以被避之唯恐不及――但真心不该被利用。所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你明知道九郎对你有心的情况下,贪图片刻之欢愉,对他利用。你是王氏阿珂,是我谢十一的妇人,理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集云慢慢地绽开了一个笑,低声道:“十一兄,我真是越来越喜爱你了。”
随即就收回了目光。
――她投向庐陵公主和萧逸容那边的目光,也是很有讲究的。
在谢子璋看来,她仿佛是很平静的,眼神中也并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就只是很平常地在看着,看着那边一场“好戏”的本来也不在少数,也不多她一个,没什么好在意的。
而看在原处萧逸容的眼里――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光线恰好映在了集云的严重,使她显得目光闪闪,似有忧愁,再稍微脑补一下,就是千言万语道不尽。
至于看在庐陵公主的眼里・・・她不知道这些弯弯绕,也完全无心,就知道得意了,等闹得尽了兴,又回到了集云这一席,坐下道:“阿珂,你看到没,光禄大夫实在‘坚贞’,搞得我都快不好意思逗弄他了。”
谢子璋大约是实在厌恶司马吟的为人,见她朝这边来,就一下跳起来,远远地避开了,早已和袁南辞等人重新凑到了一处,行令作乐。
正好,没有他在这里,集云说话做事也能更自在些――但,谢子璋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她虽然觉得夸自己美丽的司马吟很有几分可爱,但司马吟毕竟是个声名狼藉的荒唐公主・・・她主动靠过来,自己和她说说话没什么,但若是与她太过亲密无间了,却也难免惹来些不必要的声名之扰。
因此集云很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神色和举止,闻言也只是矜持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又故意好奇地道:“只是,我隐约瞧着,公主方才好像指了指我?为什么啊,是在和萧大夫说起了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司马吟顿时自得起来,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挤了挤眼睛,道:“我跟他说,他也不必这样避我如虎,好像我真的能对他做什么似的,要是阿珂是个郎君,我才瞧不上他呢。”
集云一愣,司马吟却完全没有察觉,接着道:“我说完以后他就尴尬起来,又看了你一眼,大约是自认及不上你,再后来就变得神情古怪起来,一句话都不说了,就算我再怎么逗他,他也没有反应,我觉得没意思,就回来啦。”
若是压根儿没有提到这一茬,集云还能顺势装糊涂,但话都说到这里了,集云若还是一句不提,那就有点儿不厚道了,也容易被翻旧账,因此听她这样说,就为了让自己不理亏,集云的神色间也是立刻就故意地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司马吟是遇事不走心,好歹不是真的愚钝,见她这样,自然生出好奇来,揪住了不放道:“怎么?难道还是有什么隐情吗?快与我说说!”
集云便叹了一口气,道:“倒也不算是什么隐情,六公主难道不知道,我和萧大夫曾定有婚约的事情吗?”
集云算是打算得很好的,种种也都想到了,却万万没有料到,刚说了这半句,还不待她再解释更多,方才还笑呵呵的司马吟忽然就掉了脸儿,她怒视着集云,一下子声音都变调了,咬牙道:“你在戏耍我是吗?!好啊,你拿我这个庐陵公主当作了什么?我说呢,原来你想看的不是光禄大夫,而是我的笑话,刚才也是,你们两个借着我在眉目传情,是不是!”
虽然没料到,但见她恼了,集云却好像也并不怎么急切,而是仍然淡定地回话道:“当然不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殿下听我解释。”
这位喜怒皆无常的庐陵公主,却似乎被她的这种态度激怒――什么?这人在她面前竟然敢不诚惶诚恐?!
她本来就不是个温和好脾气的人,当即就抬起了手,怒道:“贱人!你还想狡辩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有数道目光都瞬间射了过来!
可是・・・・・・
就在同一时刻,集云定定的目光一旦落在了她的脸上。
庐陵公主心头一突,竟然被她那似寒霜般凛然不可侵犯的目光所慑,浑身都僵住了,伸出去的手,自然也下意识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第113章 少年穷30就在司马吟突发雌威、……
就在司马吟突发雌威、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当她举起手来后,集云也不再是那副闲适随和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比起庐陵公主那不过外露浮夸的怒火,她虽然不过是冷脸,却显然要更有威慑力一些,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这位从来嚣张跋扈的庐陵公主都有了退却之意。
集云淡淡地提示道:“司马吟,我是王珂。”
她说出这句话后,司马吟先是理所当然地对于这个贱人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愤怒,紧接着,就是觉着莫名其妙・・・心想我和你说了这么半天的话,难道还不知道你是谁吗?
可是随即,说出这句“傻话”的王珂就扫了一眼自己高高抬起、停在半空中的那只右手,友好地提醒道:“公主的这只手,我看最好还是不要落下来了。你说呢?”
司马吟一僵,这才明白她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是啊――她可是王珂。
是琅琊王氏,嫡支嫡女,五娘子珂。是一点儿也不比她这个公主差,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名声还不好听的公主要值钱得多也高贵得多的王珂,也是今日不少了不得的人物到场的情况下,方才她的父皇尊口一张,满园中唯独得到了赞赏的,王珂。
所以就算王珂方才戏耍或者利用了她,就算王珂直呼她的名字,司马吟却也只能在认识到这一切后理智回笼,再不敢任性妄为,颓然地收回了那只高高扬起的手。
但她仍然不死心地咬牙切齿威胁道:“哼,你记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就算再不中用,也是司马家的公主,王珂,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也不会落到我的手里。”
集云并不将她这番狗急了跳墙的威胁放在心上,仍然是连一点儿的急切都未曾生出,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条斯理地道:“我还是那句话,公主如果能容我解释,就会知道事情并不像公主以为的那样。可惜,公主不想听解释,那就算了,正好我也懒得再费口舌。可是公主说的那种事,我不会去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公主无所耳闻。”
其实,这话纯属扯淡,司马吟所猜测的那种把人卖了还能让别人高高兴兴地帮着数钱的事情集云没做过吗?应该说是没少做才对・・・・・・
但,名声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了。
如今王珂的名声那可是好得出奇的,霁月光风,冰壶秋月,虽说到不得人人称颂的地步,但要是说像原始剧情中的那些大到足够用来攻讦的不足之处,那可是一个都没有的。
所以被她这样一提醒,的确也是听说过这位王五娘子那占去“连绵千灯照碧云,纵横白马七香车”的建康三分风流的美名,司马吟倒还真的踟蹰了起来。
忍不住心想:也许她说的是真的,这其中果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呢?何况,她还生得那么美・・・美人又怎么会是恶人呢?
正琢磨着呢,忽然觉得有一片阴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司马吟一愣,回头看去,却是那谢十一郎手抄在广袖中,正面色晦暗不明、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谢子璋先是瞪了一眼不听自己劝告差点儿吃了一巴掌的集云,这才向看着自己的司马吟道:“六公主,烦请让一让,我和内子该归家了。”
谢子璋也是不逊宋玉潘安的美男,但司马吟可却似乎怕极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不敢打这个又毒舌刻薄、又随心所欲谁的面子都不给的谢十一郎的主意,甚至什么话也没顾得上说,就连忙站起身来,避开了。
谢子璋的面色仍不明朗,嘴唇被抿得薄薄的,什么都没说,直接伸出了一只手,向集云示意。
集云也不恋栈,扶着他的手仪态万方地站起了身,两人并肩向欣赏众舞姬曼妙身姿的司马芜,和同自己的母亲喁喁耳语着的储妃陈氏走去,提出告辞之意。
司马芜现在已经充分地知道了自己和这些所谓风流的名士那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方才还差点儿丢了个大丑呢,此时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蚌壳一样不肯开口。唯独不改的是对集云美色的贪图,一双三角眼牢牢地盯着集云,露出垂涎之色来。
储妃只作没看到,和两个人客套了两句,恨不得两个人赶紧走,别再惹出太子更多的丢人来了,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多的话。
两人这便告辞了。
走出这片花园之前,集云远远地和萧逸容对视了一眼,将他的欲语还休尽收眼底。
方才,司马吟对她扬起巴掌时,在集云的余光中,萧逸容和谢子璋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萧逸容甚至还要更急切一些,甚至将酒壶都撞到了,跌入到了草地中。
第114章 少年穷31谢子璋跟车夫“逗闷子……
谢子璋跟车夫“逗闷子”的功夫,集云趁机一骨碌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道:“什么啊,再也没有比这更馊的主意了。为了苏意和把九郎搭进去?别说是我了,就是个傻子也做不来这样的买卖啊。”
谢子璋也不说话,就看着她笑,集云清了清嗓子,“而且,方才六公主亲口对我说的,为了她对九郎穷追不舍的事情,陛下对她动了真怒的,更发话说她要是再这么行事荒诞,就将她那些面首爱儿全都给杀了,所以劝十一兄别打什么主意,九郎就算是倾国倾城,只怕她都要退缩了。”
谢子璋立刻很烦人的做出惋惜之态,活像陛下要杀的不是司马吟的男宠,而是他一样,扼腕道:“那可不成,若真都杀了,别人还罢,我只可惜那苏小郎。唉,我是再不敢打这个主意了。”
集云瞪他一眼,怒气冲冲道:“别介啊,你还是打一打吧,反正你都那样说了,既然苏意和都腹内草芥了,那杀了也就杀了吧,不算可惜。”
斗嘴嘛,本来就是谁先动了真怒谁就说了,王氏阿珂别的上头犹可,就是这嘴皮子功夫从不落人,从来只有她把别人噎得凸目抻脖的,还没有谁能在口头上胜过她呢,见她难得的气急败坏,自然惹得谢子璋畅快大笑,从方才起就萦绕在胸怀中的郁气也是一扫而空!
畅然的笑声直传出车外去,马车已绝尘而去,其中洒脱自在的意味,却是散落了一路。
路人见状不知底细,却也同样被那笑声感染,好奇询问着左右道:“这是哪府的车架,这位郎君好快意,使我心向往之。”
自然有知道的人回答他,也露出钦羡的神色来,道:“这是谢家的车架,车上的是谢家的十一郎,和王五娘子。说得对啊――喜便放声大笑,悲则嚎啕大哭,这样的自在天然,果然是令人心向往之啊。”
听了这样的答案,之前提问的那人便像个疯子一样,又是鼓掌又是啸叫,大笑道:“原来是这一对神仙眷侣,难怪光是闻听其笑声也叫人胸怀开阔、心旷神怡・・・可惜可惜,却是未能结交一番。”
他这样的痴态,不知道的人吓也吓死了,四周的人却皆是习以为常似的,一个个的都是“本该如此”的神态。
甚至还能跟得上他奇奇怪怪得思路,与他攀谈――听他这样说,又有一人向他道:“君子,你这话就俗了,你既然在心中仰慕谢十一郎和王五娘子、能够明白他们的可取之处和值得敬佩之处,就已经是他们两人的知己了,难道非要当了面,说上了话,才算是结交,才不可惜吗?”
他这样一说,先前那人所有的举止就都戛然而止,低头沉思了片刻,眼睛亮起来,也不大叫了,高兴道:“说得好!果然是我俗了,今日得此一言,值得大醉一场啊!”
比起那个丑太子司马芜面对萧逸容得“指点”时的呲牙咧嘴不情不愿,这个人神态自然,胸怀宽广,是实在地采纳了别人对自己错误的责备。
一边说着,一边还环顾人群寻找起来,半晌,随便拉住了一个人询问,“方才指点我的是哪位君子,我当谢之。”
被他拉住的那人摇头笑了笑,道:“他啊,他说完了那句话没有等你的反应,已经走了。”
这人一愣,随即却又高兴起来,“哈哈,也不可惜、也不可惜!”
说着,就摇摇摆摆地扬长而去了。
因为这场短暂的小型辩论而聚集的人群,也渐渐的地散开了。
――这就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魅力,你将这样的人追捧成为名士也使得,贬低称作发癫也没问题,但此后千年万年,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风气,这样洒脱的疯子了。
而车架中的谢子璋和集云,自然也是不会知道因为他们两人而引起的这一小小插曲,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素昧平生、大约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的“知己”的了。
一路回到了谢家专门腾给他们夫妻二人居住的、雅致精巧不下于仙人居所的别院中,直从侧门进入,马车这才停在了二门外头。
经过这大半日种种事情,集云显然已是微微有些疲惫了――主要是跟这么些个人精子过招,心累・・・・・・
好在静姝贴心,早就吩咐了下去备好了二人抬的竹椅,等她一下车,将连忙将集云扶了上去。
谢子璋倒是风采依旧,一点儿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就像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逛了一圈似的,自称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直接与她在这里就分开了,转身去了书房。
爱去哪去哪,集云才懒得睬他・・・在竹椅微微的摇晃中,集云惬意地合上了眼睛,差点儿都要小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