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续命!!!——三琅【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31 17:13:15

  “等夫人什么时候生完十个孩子,爷什么时候告诉你。”
  “言温松!”
  “夫人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江瑜气得去捏他的鼻子,见他不避不闪还在笑,一咬牙,将自己的唇瓣贴到他翘起的嘴角上,用力堵住。
  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笑!
  让你再笑!
  看你还笑不笑!
  言温松愣了愣,他听见小夫人极快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似擂鼓敲击在心头,他快速将人按住,安抚性地吻了吻后,伸出柔软的舌尖,一点一点探入江瑜的口中,品到了她口腔里残留的一丝玫瑰酥香味。
  江瑜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听到言温松清晰的吞咽声,然后带着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浅浅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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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天空一角压着层密密乌云,燥热的夏风里掺杂了淡淡的潮。
  要下雨了。
  今日是孙妙音下葬的日子。
  江瑜早早就到了江府,她站在灵柩旁,一声不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宝瓶看着有些担心,小夫人若是哭了还好,就怕她把情绪憋在心里,容易伤到身体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起棺!”
  随着江道台说完话,江瑜抱着怀里的牌位,缓缓走到前方去,言温松立在她边上,手里拿着一个装有纸钱的木匣子,一边注意江瑜神色,一边扬手将纸钱高高撒落。
  孙姨娘是妾室,这七日的灵堂已经算是盛葬了,出殡依旧只能走侧门,随行的人也不多。
  江瑜望着怀里的牌位,一步一步往前走。街道人群稀少,也没有什么人往这边张望。江瑜注意到言温松扬起的纸钱被风吹到很远的地方,又高高的,似能与天相接。
  传说人死后会去天上,那孙妙音能不能看见它们呀。江瑜微微仰起头,急切地想去看一看这日的天,想从里面寻找些什么,却只看见言温松高高抬起的手,以及他手后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像是要将天地生生剥离,将孙妙音从她的记忆中永远带走。
  江瑜胸腔涌起一阵绞痛,仿佛有一把铁锯在心口上缓缓拉锯着,剖开一个角,要把酸涩的记忆从心里强行挖出去。
  江瑜脚步微微踉跄,言温松快速伸手扶住她,让她再坚持一会儿,江瑜难受地嗯了声,她努力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
  太难了。
  怎么这么难呀?
  言温松爹娘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熬过来的。
  江瑜视野有些模糊,她低着头,不让言温松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悄悄将眼泪抹掉。
  孙妙音刚落完葬,天际就开始下雨了,江瑜却不肯走,她将小手贴在冰冷的墓碑上,像是要去暖一暖它,就像小时候孙妙音总喜欢牵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暖得热乎乎的,江瑜便会很开心地笑起来,把脑袋贴在孙妙音的膝盖上,缠着她,抱着她,睡觉时也要搂着。
  江瑜望着孤零零的墓,终于再也忍不住,缓缓跪了下去。
  雨势越来越大,言温松从后面搂住她,撑开披风,将汹涌的雨水挡在外面。
  江瑜双肩哭得一颤一颤的,眼睛也哭红了,哭久了,她竟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觉得心口好疼,好疼呀……
  言温松望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的江瑜只想把痛苦的情绪全部释放出去。
  牢房里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定了罪,本来只是绞刑,后来被言温松改为了凌迟,行刑时间也提前到了几日后,他会让人一边续着他的命,一边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如何被骨肉分离,言温松剖尸的刀法非常好,如果不是嫌脏,他会自己动手。
  至于邓芸凤的命,再让她多活一点时间……
  怀中的哭声一点点弱了下去,渐渐地只有雨水落下的声音,言温松垂眸望了眼,刚好对上江瑜投过来的目光,她望着言温松已经湿透的衣衫,望见他不停滑落雨水的下巴,望进他深黑漆沉的眸,望着他敦实可靠的身体,在言温松开口前,忽然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脖颈。
  言温松替她揉了揉跪麻的膝盖,等她舒服些,才将披风盖在两人身上,抱起她,坐上回去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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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江瑜听宝瓶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拉到了菜市口行刑,是凌迟之刑,去了很多人围观,还有受害者家属带着猫狗畜生过去,等着去吃犯人的骨头和肉。
  江瑜面无表情听完了,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她继续绣着怀里的小衣,打算给未出世的孩子多做几件衣裳。对了,她也许可以试着先给言温松做几件。江瑜这么想着,又让宝瓶出去买些竹青色、月牙白、菘蓝的料子来,宝瓶确定她没事后,才带着春生去了。
  后来,江瑜只记得那一天言温松回来的非常迟,给他量完尺寸已经深夜了。
  她埋怨地瞪着言温松,孕妇脾气大,又爱挑毛病,睡觉时也要抱怨两句,言温松就搂着她,将她吻了吻,听她在怀里软软地哼哼,抱怨他每日都回来这么晚,每日她都要在家里等他回来,她的一生仿佛就要这样无聊地等过去了,要是能一起去就好了。
  言温松听她迷迷瞪瞪说着稚言稚语,宠溺地笑笑,又把江瑜小心翼翼搂紧些。
  江瑜终于满意地把唇瓣贴在他面颊上吻了吻。
  她好喜欢言温松。
  真的好喜欢。
  想粘在他身上的那种喜欢。
第45章
  盛夏日头毒辣, 除了太子妃设宴以及查看言府铺子经营情况,江瑜极少出门,这几日胃口也淡了些。
  云氏最近一直有来信, 跟她讲扬州城的趣事, 还提到了言蓉,说她最近看上了新上任的知州小公子, 正愁眉苦脸想着乞巧节送人什么礼物。
  江瑜看到这里,算算时间,好像……
  今日就是乞巧节。
  呀,她还没给言温松准备礼物呢。
  宝瓶忍不住失笑, 道:“夫人给爷做的衣裳不是正派上用场了?”
  江瑜猫瞳亮了亮, 她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她登时就要滑下罗汉床将还差一点点就做好的衣衫拿出来,打算在袖口和领口的位置再绣点蔷薇纹,她选了暗色的丝线,这种颜色在竹青色的衣衫上不会太抢眼,细看反而显得精致。
  她绣着绣着又忍不住开始想,言温松今日会送她什么好东西呀。
  江瑜嘴角缓缓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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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温松算了算时辰, 将手头的案卷放下, 而后由两名皂隶整理好呈给黄启善,他则起身与黄启善道别, 快步往外走。
  “先去城南。”他坐上马车吩咐冬子道。
  冬子立马应了声。
  回言府时, 正夕阳晚照,
  言温松甫一踏入松和院, 便听见江瑜与静娴等人在院中的打闹声, 静娴脸上笑容再看见他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下意识往宝瓶怀里躲, 担心言温松再把她丢出去,宝瓶弯下腰,轻轻安抚她。
  江瑜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将怀里的白云递给静娴,小静娴顿时又变得高兴起来,拉着宝瓶蹬蹬蹬跑出院子。
  江瑜走到言温松面前,立刻被他揽住了腰,她弯了弯眼睛,伸出一根食指在他胸口处绕了一圈,捏住指尖下的绯色官服,拉着人缓缓往卧房走。
  言温松由她拉着,跟在后面,痞里痞气地摸了下唇角。
  “衣裳做好了,但是爷先闭上眼睛,我给你穿好才能睁开。”江瑜说着拿出一条月牙白的细带,微微踮起脚尖,将带子蒙在言温松眼睛上。
  言温松知晓她这一个多月都在给自己绣制衣衫,但是江瑜平日保密的紧,偷偷藏起来做,不叫他瞧见,这会儿有些期待,期待小夫人究竟会给他做出件什么样儿的。
  江瑜将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见后,才跑去屏风后,快速蹲下身体,打开床底下藏有龚怀夕送的治疗不举药物的那个暗柜,拿出今日刚绣制好的竹青色交领长衫。
  与言温松平日长穿的圆领袍子不同,这个看起来要闲适一些。
  江瑜嗅了嗅特意弄上去的蔷薇花香,抱在怀里,快步往外间走。
  言温松立马收回耳朵,慢悠悠将双臂张开,等着小夫人给她宽衣。江瑜再次看了看他被蒙住的双眼,然后小心翼翼将他身上的圆领官服褪下,换上自己亲手绣制的衣衫。
  言温松闻见一股淡淡的蔷薇香,忍不住扭头在肩膀处嗅了嗅,江瑜快速按住他的脸,凶巴巴让他不准乱动,等将衣衫板板正正穿好了,再轻轻解下他脑后的带结。
  言温松乍见光亮,略微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视野稍微清晰些,映入眼帘的却是江瑜期待又晶亮的眸子。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里面是他喜欢的竹青色交领落地袖长衫,领口绣有精致的暗色蔷薇花纹,约莫两指宽细,腰间则系着菘蓝色软绦,与外面罩着的一层软纱同色,江瑜特意在外衫的左右两边坠上银色的蔷薇流苏压襟,走路时会带起清脆的声响。
  “夫人是怕旁人不知本官俊俏,故意做的这样花哨。”言温松宠溺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过爷喜欢。”
  江瑜揉了揉额头,听他补完后半句话,才愉悦地哼唧两声,知道言温松是满意了,她将双手举起来,快速伸到他面前。
  “那爷有没有给我也准备礼物呀?”江瑜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瞳眸,期待着。
  言温松轻笑,将她一只手缓缓压下去,拿在掌心慢慢揉着,道:“夫人又没跟爷说想要什么。”
  他说着扬了扬身上的袖子,似是很喜欢这件衣衫。
  江瑜却不高兴了,委屈地瞪着眼睛,两条眉毛也轻轻压下来了。
  “到底有没有嘛?”她哼唧着捧起他清隽的脸,却看见言温松脸上勾出一抹强忍的坏笑,他道:“爷怎么敢不给夫人备礼,只是礼物需要在外面看,夫人得跟爷出去一趟。”
  “去哪里呀?”江瑜眼里露出欢愉的笑来,她好久没与言温松一同出府逛街了,他总是很忙。
  言温松指了指自己的唇,江瑜就凑过去亲了一下,听他说:“去城南的玉清湖边。”
  冬子与春生早已将马车备好,等着两人出门,江瑜护着肚子小心翼翼爬上去,而后习惯性去旁边的暗格里摸梅子吃,也欢快地递给言温松一颗。
  车轱辘缓缓往前走着,乞巧节的宵禁要晚一些,街道两旁挤满了行人,两人到玉清湖边时,正看见许多少女往里面放河灯,这些河灯各式各样,上面亮着橙黄的烛火,火苗颤颤,带着少女们最诚挚的愿望慢慢游走到水中央去。
  江瑜想与言温松一起放一盏,便拉着他先去了卖花灯的地方。
  言温松看了一眼冬子,对方点点头,带着春生往拱桥的方向走,河对岸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丘,上面盖有一些亭台楼阁,此刻正灯火熠熠。
  江瑜一边吃着言温松买来的糖人,一边在两旁摊子上寻找蔷薇河灯,这里多半都是荷花模样的,蔷薇花样并不常见,江瑜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言温松从一个卖红绳的商贩手里买了两根一模一样的月老姻缘绳,上串有一朵并蒂莲花,江瑜觉得很好看,由言温松给她戴上,等两人都戴好后,继续牵着手往前走。
  “小姐,那是魏世子。”忍童从人群中一眼便瞧见着装儒雅的魏时洲,腰间别有一根墨玉箫,他径直朝江南处走来,笑道:“江姑娘,乞巧节怎么不叫上我这个未婚夫?”
  江瑜瞧见这三人,不想凑过去招摇,索性拉着言温松往回走,言温松不是给她准备礼物了吗?她现在就要去看,然而她才拉着人转身,却瞧见了不远处赵朔正与三皇妃梁思燕在一个买兵器的摊子前挑挑拣拣。
  赵朔感受到一抹熟悉的目光,下意识望过来。
  江瑜想躲已来不及,赵朔发现她后,竟然直接转身往自己这边来了!
  他要来做什么?
  梁思燕皱着眉放下一把短刃,也跟了过来。
  江瑜忐忑地拽了拽言温松的袖子,想赶紧离开。
  言温松却不动声色按住她的手,看向走过来的两人。
  赵朔瞥着江瑜,阴阳怪气道:“甚少瞧见言夫人露面,言大人今日好雅兴。”
  梁思燕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起来,发现江瑜除了容貌过人些,也没啥不同寻常的。
  江瑜很排斥她的视线,是从灵魂深处的排斥,她对梁思燕的恐惧来源于对方折磨人的手段,梁思燕出生于武将世家,拿惯了诸家兵器,也知道怎么打人才更疼。
  江瑜上一世被她发现与赵朔的关系后,梁思燕将她关在芙蓉苑的柴房里,言语侮辱,又用鞭子抽打她,脸上更是被烙了永远去不掉的贱印。第二天衙役来押送她时,江瑜已经伤痕累累,梁思燕命人扒去她的外衣,她几乎赤着身体在雪地上行走。
  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江瑜这一世对各种酷刑的胆颤,她怕那些刑具,怕黑暗了屋子,怕所有没有希望的地方。
  言温松感觉到江瑜忽然发颤的指尖,用力攥了攥,而后看向宁王与宁王妃,回道:“三王爷也不虚让。臣亦是第一次瞧见你们二人同行。”
  梁思燕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说的,只隐隐觉得他身边的女子瞧自己目光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她腰间挂着的长刀?吓到了?梁思燕嘲讽似的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深院妇人。
  江瑜微微垂下眼睫,她听见赵朔道:“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一同游街?”
  他余光总似有若无从江瑜身上扫过,梁思燕后知后觉留意到了,霎时,来自同类的敌意让她眸色渐渐变得不善起来。
  言温松一哂,“宁王与宁王妃难得一起出行,臣不便带着妻室打搅,毕竟臣妻怕生,只能改日再叙了,告辞。”
  他说完,拉着江瑜继续往前逛街,江南见到他过来,欲言又止,魏时洲还在与江南说话,发现她一直不肯理会自己,也有些愠色了,道:“江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难不成你心里还装着哪个野男人?”
  江南脸色难看,收回视线说:“魏世子,勿要妄言。”
  “没有是最好,”魏时洲眸光一转,去牵她的手,江南厌恶地往后退去,魏时洲牵了空,不高兴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斜眼说:“江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推拒本世子,莫不是真被本世子说中了,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江南双眸染上难堪的怒火来,厉声说:“魏世子,如果你再胡说,我便回去退了亲事。”
  “你当本世子是什么人?”魏时洲用墨玉箫指了指她的肩,“你一个小小四品官之女,这婚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再说,若真退了亲事,丑名传出去,谁还敢娶你?”
  江南气得要去扇他一巴掌,被忍童快速拦住,她赔礼道:“世子爷息怒,小姐自然是倾心于您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亲事。”
  “还是你这个丫鬟识趣,叫什么名字?”魏时洲色眯眯地打量她。
  忍童心中暗喜,立刻道:“奴婢忍童,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再往后,江瑜便听不见三人间的对话了,她望了一眼旁边的言温松,才发现言温松漆黑疏凉的视线一直注意着自己,微微心虚地低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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