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续命!!!——三琅【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31 17:13:15

  江瑜也看见了言温松,努力想让自己往那边靠近,然而她并不会游泳,双臂在湖面上紧张地扑腾着,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又沉了一些。
  江瑜脑袋已经埋入大半,冰冷的湖水灌入她的口腔,使得她无法顺利呼吸,耳朵里尽是积水的声音,嗡嗡嗡的,让她无法再去思考。
  湖水里一片漆黑,江瑜只剩下一只手还在水面上。
  赵朔拼命往前游,就要抓到了,差一点点就要抓到他的岁岁了,江瑜的手彻底沉了下去,他紧张地迅速往下游,却听见湖面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水声,言温松已经拖着江瑜浮出水面,带着她一起往凉亭方向游去。
  江瑜被拖上岸的刹那,言温松忙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罩住她几乎赤。裸的身体,他伸出指尖,急切地按上她的人中。
  终于,江瑜在片刻后猛地吐了口水出来,眼睫轻颤,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言温松松口气的模样,她也笑了一下,可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便瞧见上岸的赵朔,他一声玄色衣袍紧紧裹着高大的身躯,竟意外有几分狼狈。
  江瑜很快瞥过眼睛,她将两只小手搂到言温松脖颈上,紧紧地,脸颊也贴了过去,蹭了蹭他,小声说想回去。
  言温松笑着应了一声,将她缓缓抱起来,经过赵朔时,脚步顿了顿,他凉冷的视线扫了对方一眼,才抱人进入马车。
  赵朔摸了摸手上的指环,看着两人离开,面无表情。
  由两名同来的皂吏在前面驱马,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言府。
  宝瓶瞧见两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道:“冬子刚去大理寺寻二爷了。”
  她说罢赶忙吩咐人将他追回来,又让人去厨房烧热水,她则快速进屋找了两件干净的衣衫拿过来给江瑜同言温松换上。
  江瑜却在穿好衣服后,慌张地拉住言温松的手,颤着声音道:“你快看看孩子有没有事,赵朔给我喝了汤药。”
  他闻言面色一沉,轻轻将指尖探上江瑜的脉搏,她忐忑地等待结果,眼眶微微泛红,呼吸也禁不住放轻了。
  “孩子没事。”言温松半晌收回手说。
  江瑜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她将小手缓缓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吸了吸鼻子。
  那,那赵朔给他喝的是什么?
  她问了出来。
  言温松却没有回答,如果没猜错的话,多半应该是某种补胎的药物,但他并不想让江瑜知道,即便是赵朔故意虚惊一场的心软亦或手下留情。
  他要小夫人彻彻底底对这个人厌恶、害怕、失望……
  江瑜便没再问了,只要孩子没事就行,刚刚经历那么一通惊吓,又被凉冷的湖水泡过,她这会儿腿还有些软,江瑜不舒服地伸手在膝盖附近揉了揉,好让血液畅通一些。
  言温松看见她笨拙的动作,坐在她边上,把人从后面圈入滚烫的怀中,将指尖按上膝盖上的穴位,有规律地轻轻揉按起来,江瑜没一会儿就感觉很舒服,她便乖乖窝在他怀里,由言温松继续伺候着,眼睛也舒服地眯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多些的时间,厨房的水烧好了,丫鬟们将热水兑好倒进浴桶,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江瑜被言温松伺候得微微犯起困,就连表情也怏怏的,不想动。
  言温松道:“头发湿了,还是要洗的。”
  江瑜将脑袋趴在他肩膀上,听话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她一双眼皮半耷拉着,似要睡着了。
  言温松只好一边搂着她,一边去解她身上的软衫,许是真的困了,亦或被赵朔吓到了,江瑜今晚竟十分乖巧,言温松解她衣服时也没有哼哼唧唧或者反抗,只在褪到里间的小裤时稍微并拢了下膝盖,很快,又在言温松的指尖下听话地分开,她虽困着,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浮起一层淡淡的粉。
  言温松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到浴桶边缘靠着,而后拿过一旁的帕子湿了水,慢条斯理替她擦拭。江瑜起先还有些知觉,不过一小会,人就已经真的睡着了。
  言温松将江瑜擦洗干净,又给她穿好寝衣放到榻上,他自己才简单清洗了下。
  晚间,他在书房听冬子禀告今天遇到的事情,冬子一句不落同他说了,与言温松设想的差不多。
  店铺闹事人是提前收了钱才特意演这么一出,目的就是把深居内院的江瑜引出来,至于为什么挑选今日,言温松联想到户部尚书徐朗的异样,心中有了盘算。
  那杯酒水他没喝,但稍微想一想就知里面有问题,徐朗素来与自己在朝堂上不对付,从他这里拉不到关系通融,便只能用下作手段威胁了,等他把那杯酒水喝完,徐朗便会拿着他的丑闻与他谈条件,或者直接禀去赵和那边,换个人处理此案。
  言温松想到赵朔当初把兵权上交得那么干脆,又在他面前扮深情是为了江瑜,只是想膈应自己。他看似已然无权无势,实则狡兔三窟。
  ――户部早已私下投靠了他。
  除此之外,他还有梁王这个后盾,而梁王手里握着岭南的兵权。
  一个皇子,一旦有了兵权与财力,必然会引来赵和的忌惮。也就难怪,赵和当初要一锤定音清楣案背后指使者是赵朔,就算他不上交兵权,也会因为暗害五皇子与太子失去声望,赵和便更可以当着百官的面逼他交回兵权,然而赵朔很聪明,在皇帝给他落罪前自动交了,为了皇家体面,赵和也适可而止,让清楣继续做替罪羊。
  ――在朝堂这个地方,在赵和的地盘上,一切真相只能为皇权服务。
  恰如当年孙知孝的文字狱。
  赵和掌权一天,这个案子就翻不了,言温松的思绪渐渐回归到太子与几位皇子身上。
  半晌,他又抬眸打量一眼冬子,目光在他右臂的伤口处稍作停留,从桌案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两指宽的玉瓷瓶,里面有他配置的伤药,递过去。
  冬子忙不迭接过来,脸上露出笑意。
  言温松道:“这几日将徐府盯紧了,可能要有大动静。”
  仅仅是李敏才落马还不够,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要他身后的人一起落马。
  冬子将药揣进怀里,恭敬地应了声,而后欠身退出去。
  他路过廊檐下的鸟笼时,高兴地逗了逗里面打盹的乌云,把它逗得上蹿下跳,冬子这才满意离开,他想着回去后,手臂上的伤口又可以让春生心疼几天了。
  竟也觉得值得。
  .
  强抢民妇的案子在几日后落定,由言温松带人缉拿犯人李敏才归案,妇人丈夫则无罪释放,言温松又从妇人口中得知李敏才在岭南犯的更多荒唐事,她还备了一份百人血书,原来妇人本以为不会有人接案,她就拿着这份血书去撞衙门的石狮子,左右不过一死。
  言温松见到那东西时,心中亦是愕然。
  这下,连带其父广州府尹李洪康鱼肉百姓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
  山高皇帝远,诚如妇人所言,岭南实则早已民不聊生。
  除了每隔几年闹洪灾,常常颗粒无收,更是有不少官员中饱私囊,且恶意增加赋税,搜刮民脂民膏,百姓饿死的饿死,卖儿鬻女已成唯一活路。
  言温松斟酌着将事情上奏去了赵和处,果不其然,赵和闻之大怒,勒令严查,至于差事最终落到谁身上,还未定论。言温松出皇宫后,又以五皇子侍读的身份,去了一趟东宫。
  除了他,还有一人更想让赵朔翻不了身。
  不,应该说,是两个人。
  ――还有一个清楣案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这下,有好戏看了……
  言温松微微眯起眼睛,轻快地跃上了马车。
  而另一边,徐朗这几日彻底睡不着了,因为李敏才的事与妻子发生争吵,这下老丈人也要被不孝子给拖进来,案子如果再查下去,岭南难道要不保?
  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一旦有人去查,事情根本瞒不住。
  徐朗纠结着,让人悄悄给赵朔递了张信条,岭南是梁王的地盘,梁王乃梁思燕之父,只要赵朔同意让梁王出手将皇帝派去的人拦下,事情便可以有惊无险瞒住。
  赵朔收到徐朗的求救信条时,脸上不见半分意外。
  言温松此举哪里是在对付徐朗,而是自己。
  赵朔冷笑,他真以为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就能对付得了自己?言温松手里的权利也只在京城有点用处,出了赵和视野,能不能活着都得另说。
  当初言浴峰官至首辅去岭南查案,依旧免不了惨死在回京途中,他若接了皇帝的差事,一样是送死。
  这个徐朗也太沉不住气了。
  赵朔皱眉给他回了张信条,而后召来长随悄悄送过去,他得先将徐朗安抚住。这一世为了提前从岭南回来寻江瑜,事情并没有安排妥当,他需要再拖些时日。
  赵朔的眼睫颤了颤,不知为何,他心中总隐隐不安,回京后又诸事不顺,难道真应了明虚说的那句话。
  他气数已尽。
  这一世本来就是他同神佛求来的,然而他已经放不了手,就算真的尽了,他也要拼命搏一搏。
  ……总要在江瑜心中留点位置不是?
  无论好坏。
第47章
  长随拿着赵朔的信条往徐府赶, 忽听京城的夜空响起一道茶隼叫声,仔细听又没了。他摸了摸怀里的信条,继续快步朝前走, 没走两步, 耳边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已是深夜,赵朔在书房坐了会儿, 发现长随报信迟迟没有回来。
  他皱了皱眉,渐渐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招来两名侍卫暗中去徐府打探情况,侍卫迅速领命而出。
  赵朔烦躁地在桌案前翻阅起兵书, 在看到‘擒贼擒王’时, 门外响起了点动静。
  两名侍卫回来了,他下意识去看对方身后,并没瞧见长随。
  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徐朗刚刚去了皇宫。
  赵朔一愣。
  徐朗怎么会深夜见赵和?他这会儿去能做什么?
  那长随呢?
  赵朔脑中不知想起什么,他脸色忽然一变,起身要往皇宫的方向赶,然而他才有这个打算,又快速被自己否定了, 他现在如果去皇宫, 不正中了言温松的圈套?
  不能去。
  可如果不去,那长随与徐朗……
  长随他倒是不担心, 就是怕徐朗在赵和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在岭南的布局还没收网,徐朗这颗棋子现在需要留着。
  赵朔思量片刻, 沉脸吩咐人去准备车马。
  他到时, 赵和刚由孙让扶进养心殿, 徐朗早已板板正正在殿中跪好了, 只是如果细看,他双腿微微发颤。
  赵朔这个卑鄙小人怎么来了?
  刚刚不是还让长随带信让他自求多福,这会儿难道是担心自己把他在岭南私造兵器的事情抖出去,故意跟过来想先下手为强?
  徐朗在心里冷哼一声。
  赵和看着一站一跪的两人,不悦地蹙起眉来,“宁王、徐爱卿,你们二人深夜过来打搅朕休息,可是有何要事?”
  “臣确有要事――”
  “儿臣以为李敏才一案尚有疑点,需再审。”
  徐朗讶异地望了他一眼,未说完的话生生停住。
  宁王怎么会替自己说话?
  徐朗反应过来后,立刻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脑中回忆一遍,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心中稍稍震惊,他这是与赵朔一同遭人暗算了。
  徐朗脊背倏然爬上一层冷汗,赶忙改口道:“臣亦觉得敏才不是枉顾礼法之人,求陛下饶他一命。”
  赵和看着两人,许久后意外道:“你们二人深夜进宫竟是为了同一件事,既如此,宁王,你来说此案还有什么疑点?”
  赵朔恭敬地应了声。
  两刻钟后,两人出了宫墙,刚好听见盛京的打更声,打更声清脆绵长,结束时,他们正前方的夜幕下缓缓走出了一队人马。
  言温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马蹄清脆,后面是东宫的马车。
  赵焕从里面走出来,拱了拱手讶异道:“三弟怎么这会儿才从皇宫出来?”
  他说完看向赵朔身侧的徐朗,徐朗则脸色难看盯着言温松,骂了句:“卑鄙小人。”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他与宁王的关系想来太子已经知晓,索性破罐子破摔。
  言温松闻言则双臂抱胸,捏着下巴道:“徐大人今夜看来心情欠佳呀,不如明日在与下官去画舫小酌一杯?对了还有宁王,”他微冷的目光转过去,凉凉道:“不若一同过去。”
  赵朔捏紧了拳头,“本王尚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话罢坐上马车。
  言温松注意到他拇指上的铁环,没有言声。
  徐朗也不甘心地爬上马车,隔着车帘子,都能感觉到对方起的杀心。
  赵焕笑道:“这次多亏了言少卿,否则孤真要被他俩蒙蔽了。”
  言温松欠了欠身道:“眼下最紧要的是陛下会怎么安排广州府尹的案子。”
  赵焕却突然想到一件陈年旧事,试探问:“言少卿可知三年前令父前往岭南赈灾一事?”
  这件事情朝野上下几乎无人不知,言温松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这会儿听赵焕提起来,总有些非同寻常。
  言浴峰去岭南赈灾,赈灾粮由户部下发官银购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对……
  岭南是赵朔的地盘,户部是赵朔的人,那么,陛下为什么不用户部官员前往赈灾,而是派言浴峰去。
  ……有没有可能他过去不仅仅是赈灾那么简单。
  言温松瞳孔瑟缩了一下。
  ――言浴峰是被人暗杀的。
  不是死于意外。
  赈灾只是一个幌子,如果这个猜测方向没有错,那么,他当年定然是在岭南查到了什么重要证据,所以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杀他的人是……
  赵朔!
  言温松将种种线索串联起来,得到的结果只能是这个。
  赵焕已经坐上了马车,撩起帘子道:“言少卿这几日要当心。”
  言温松朝他拱了拱手,而后迅速跃上马背往回赶。
  他要去审长随。
  现在就要审。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的嘴撬开,只要他开口了,所有的事情便真相大白。
  言温松心跳微微加速,高扬马鞭,马儿快速往前跑,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他从来没觉得盛京的街道这样长,夜幕这样黑,无穷无尽的疾风打在脸上,汹涌的,仿佛置身于凶险的波涛之中。
  就在马匹要拐弯之际,赵朔的马车出现了。
  言温松猛地勒紧马缰,马蹄跃起,再次落下,响起一声嘶鸣。
  “言大人,可是没想到本王会在此专门等你。”赵朔冷笑道,睨着马背上的人。
  言温松将马头调转方向,眯起眸子问:“怎么?宁王想寻仇?不知是寻今夜的仇还是三年前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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