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文瞪她:“我就让你们聊聊,我怎么了?”
夏至就是烦:“反正你们安排的我都不要。”
李榕文压低声音与她吵:“你不要?你要那个家都养不起的落魄鬼?还把工资都花他身上,爸妈这么疼你是为了让你这么作践自己?”
许愿微挑眉,心道夏至何时做过这种不符合她性格的事,随即想到那次胡诌,嗯,李榕文口中的落魄鬼就是他。
没想到他们竟真的信。
夏至懵完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对啊,我就是什么样的垃圾男人都喜欢,管你们什么事?反正你们找的我通通不要,凭什么你们可以乱搞我就不可以?”
“夏至!”李榕文怒急攻心,仗着无人关注这里,扬起手。
许愿起身攥住他手腕:“李伯伯,您冷静。”
李榕文差点忘记在场还有外人,闻言看了许愿一眼,说:“抱歉,让小许总见笑。”
许愿:“您放心,我知道规矩。”
李榕文甩袖离开,夏至眼角积聚的泪水哗一下落下,打湿好看的裙摆。
不过也仅仅这一滴,她很快恢复如常,只眼尾带点红,像只委屈的小兔子。
许愿将酒杯放下,俯身问她:“带你走?”
夏至点头,她需要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她拎包拿外套,叮嘱:“我先走,一会儿给你发消息,别让人看见。”
许愿眸光暗了瞬,再抬头,她已离开。
没过五分钟,手机传来讯息。
「顶层套房,十分钟,过时不候。」
-
“咚”轻轻一下,夏至跃下床,跑去开门。
许愿就那么站在门口,两手相撑,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夏至不悦:“你晚了十五分钟。”
“可你等着,不是吗?”许愿欺身,手掌钳住她的腰,用力一拽,人已至他怀中。
他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想要?”
明明知道她今天为何等,许愿还是忍不住想要个答案。
夏至嫌恶地推开他:“你喝酒了?”
“我不想跟酒鬼做。”
许愿蓦地笑了,他闪身入内,将门踹上,“砰”的一声,回荡在走廊,音乐声透过罅隙朦朦胧胧挤进来。
他一手控着她的腰,一手扯松领带,拽开扔掉,是酒后她曾见过的那种强势。
气氛使然,夏至伸手摸他的衬衫纽扣,欲解。
腕忽被他攥紧,领带绕圈慢条斯理打个死结,不至于勒到疼,却也不容她解开。
他笑得混不吝:“玩点不一样的。”
呼吸一紧,夏至渐入佳境。
许愿低头吻她,烟酒雪松,竟奇妙融成成熟男人的气息,夏至有些迷醉,疑心是否今晚她也喝多。
她以为他会吻他,但他没有。
他指腹滚烫,略带薄茧,反复碾磨她娇艳唇珠,不消想,她口红化开,晕出旖/旎边缘。
许愿目光玩味,略垂眸,抬起她下颌,被酒液浸润过的嗓音喑哑:“什么样都行?凭什么我不行?”
夏至脑中昏昏,处于放空边缘,她何时说过什么样都行?
“我……唔……”
唇被封,他倏忽低头,便吻到她窒息,夏至两手被缚,只得用月退缠着,免得自己失去支撑。
许愿似轻笑了声,摘下眼镜,他将她双手束缚至头顶,再次低头吻她,夏至急切,睁开眼眸,轻声道:“给我。”
怎会如她意。
酒液使人失去理智,忘却烦恼,放大谷欠望。
他前所未有地卑劣。
指尖轻点,寻至秘处,不过几下,小果已饱满。
夏至仰倒,触及柔软,未曾缓解她半分焦躁,她不耐屈身,却被一把拍开。
火山喷发,雪山倾崩,弥弥临界点。
许愿忽止,居高临下望她,“喜欢吗?”
“喜……欢……”夏至说不出话,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许愿倾身,描摹她的唇:“那我呢?”
他逼视她,一手控住她下颌,目光陡厉,指腹狠狠一擦。
夏至涌至云端,却怎么都够不到,她急得要去亲他,许愿微撑起身,强势道:“说你喜欢我。”
长久的寂静,夏至咬唇,死死不开口。
许愿拿来一杯水,漱口,俯身,夏至呼吸霎时断断续续,又是云端,一下跌至谷底。
偏她两手被领带牢牢锁着。
夏至眼中蒙上层水雾,几乎委屈得要哭出来。
“说。”臀上一痛。
不知多久,室内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呢喃,软得人心都要化开。
“喜欢你。”
“谁喜欢?”
“我喜欢……哥哥。”
……
如愿以偿,夏至终在云端,落下一滴泪。
是无法自抑的,从未体验的,生/理/性/的眼泪。
她竟意外不反感他这般。
许愿从背后,吻去她这滴泪,给予她更多,她想要的更多。
奏下结束篇章,许愿忍不住想,酒真是个好东西。
夏至喜欢温存片刻,她先前以为,他们已足够契合,没曾想,还能更上一层楼。
“贤/者/时刻”,她不爱说话。
今日不知怎的,交谈想法旺盛。
顶层夜景极好,夏至裹着浴袍起来,她坐在大落地窗前,风从敞开的窗户飞入,将她一头卷发吹得飘扬。
许愿又拿来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夏至仰躺在他月退上,忽然很想抽烟,她问:“能给我一根吗?”
她其实会抽,但并不上瘾,许愿一直以为她不爱这个,起身从沙发口袋西装里摸出一包。
他点燃,吸一口。
将烟递至她唇边。
猩红明灭,夏至顺着他的手,低头咬住,脸颊微凹。透过烟雾,他凌厉脸庞迷糊,只那双桃花眼看着她,深情地醉人。
不记得上次抽烟是什么时候。
夏至这人,烟酒都来,但她从不上瘾,她对于任何事物,都有好奇与耐心,但却永远点到即止。
沉溺这个词,在她的字典里,并不存在。
而现在,这个词,似乎盛满眼前男人的眸。
第35章
室内足够昏暗, 夏至待双眼适应片刻,长长叹口气,是那种猎手餍足后的满足。
并无空虚。
许愿是合格的狩猎者, 亦为完美的猎物。
游刃有余喂饱她。
无需闭眼,鼻尖似有由淡漠至浓烈的雪松味化开, 像被吻过的冰淇淋,氤氲, 滴落, 在她背部泅开甜腻的痕迹。
夏至捞过手机, 竟已是下午两点。
这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掐指一算,姨妈将至, 她往往于此时最烦躁。
然而今天, 兴许运动过的缘故, 夏至站在镜前打量自己身前那抹红晕, 不禁勾了勾唇。
将浴袍又往上拉了拉。
许愿早已离开, 夏至隐约记得他那时凑在她耳边, 让她醒来看手机。
他讲话极轻,只带起丝丝的痒。
于是又情不自禁交换一个清晨的吻。
险些将两人都弄清醒。
勿扰模式关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榕文的十几通电话, 想必昨晚他没寻到她,恼火至极。
夏至面带微笑,优雅拉黑。
有些人总认为多吃几顿饭便拥有高高在上的资格,夏至改变不了他,她亦懒得妥协, 索性不听不看不想。
她坐在床边,垂眸点开许愿的对话框。
先是眉头紧皱。
备注赫然显示:男朋友。
这什么时候的事?
夏至指尖无意划过腿侧, 轻微酸痛唤起昨夜更为清晰的记忆。
彼时,她被扌氐在硕大的落地窗前,沪城迷醉的夜色几乎将她吞没,不,是背后的炙热不容忽视。
她急切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出模糊,青筋突出的手掌抻直她蜷缩的指尖,握紧,雾气退散又覆盖。
只留下一道不甚清晰的掌印。
他低沉地笑,咬她的耳尖,要她求他。
夏至怎么可能求他。
她咬紧下唇,只磨,硬是不开口。
可惜她低估许愿的自制力,他气息不稳,然恶劣属性展露无疑,附耳轻声道:“给你两个选择,求我或者……让我做你男朋友。”
夏至不吭声,想必是酒液的缘故,她溢出一声。
“什么?”他微微凑近,试图听清。
夏至踮脚,背过身与他接吻,她刚抽过烟,他亦为她渡上,两人唇齿间皆有不太清白的淡淡烟草味。
套房内仅一盏微弱夜灯,执着闪着恰如萤火一般的光。
她这只飞蛾,尚未怀有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勇气。
“求……唔。”蓦地,许愿堵住她的唇。
不甚满意开口:“你知道,我并不想听这句。”
他指尖下移,恰如弹奏舞曲,缓缓蹲下身体,臣服的姿态,他亲吻她的春天。
夏至不由吞咽,仰头,手掌无意识落在他头顶,原来他的头发如此柔软,像他。
恍惚间,她居然分神,脑海中响起这句。
春天该有花蕊盛开,山泉叮咚,小溪流淌……
还有青果坠落,一头撞进湿润的怀抱……
夏至绷紧脚背,蜷缩指尖,背紧紧贴着坚.石更的玻璃。
许愿停下了。
又是这招。
夏至几乎想打人。
又继续,再停下。
几番往复,她被折磨到想发疯,脑中那根弦霎时断裂。
许愿如愿以偿。
而夏至终于体会到,身为男友,他还有着怎样惊人的爆发力。
……
呵。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昨晚结束,他便趁着她累到瘫软,央她将备注给改了,夏至不愿意,许愿就使坏,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疲惫之后,无比敏.感。
夏至最终妥协,面无表情打下“男朋友”三个字。
若非她态度坚决,许愿会要求她加上“最最亲爱的”五个字。
这么恶寒的称呼,怎么可能是她的风格。
哎,夏至抓了抓头发,突然有些无语。
莫名多了个男朋友,这就好比脱缰的野马骤然被套上缰绳,哪哪都不自在。
夏至倒在床上回复:“昨晚我说的话不算,我那时候脑子不好。”
许愿秒回:“哪句?是喜欢我那一句,还是同意我转正那句?”
夏至热血上涌,气急败坏:“每一句!”
许愿没搭理她,忽然就着上面发过来的消息重复:“一会儿有机器人送衣服,你记得开门。”
夏至这才划动屏幕,看他给自己的留言。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告诉她,她的衣服弄脏,被他收走拿去清洗,醒后让她打电话给前台,他有将新的衣服寄存在那边。
除了这个引人遐想的备注,相处模式好像并无变化。
刚这么想,许愿便播来视频通话请求,夏至慌乱中接听,心想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他以前就不怎么给她打电话。
“别紧张。”许愿轻笑,“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要吃了你。”
“谁紧张了,我只是……只是……”夏至关键时刻卡壳,气恼地咬唇。
许愿又笑了声,温声:“你只是暂时不太适应。”
“对。”夏至重复,“就是不适应而已。”
“那……请多指教啊。”许愿压低声音,似凑在她耳边,低声唤出那个称呼,“女朋友。”
夏至无声捂住耳朵,救命了,简单的三个字,怎么从他口中说出,便带几分蛊惑的味道。
她摸了摸心口,那里似乎有些轻微的不对劲。
她赶紧挂断电话,喝下一整杯温水。
客房门铃恰好响了。
夏至如获新生,火速从床上爬下,将门打开。
万幸现在流行机器人配送,不会让她感到尴尬。
收拾好自己,夏至拎着小包站在路边打车,刚下单,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她面前降下后车车窗。
许愿抬眸朝她看过来:“上车?”
夏至打开车门,利落取消订单,转头与他目光对上:“不要跟我说,你是碰巧路过?”
许愿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来接女朋友。”
夏至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称呼,她将包放到两人中间,隔出一小段安全距离,咳了咳:“这是你厚脸皮要来的,跟我没关系。”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怎么?都说了喜欢我,还想反悔啊?”许愿挑了下眉,从她上车开始,眼就没看过别处。
夏至一时语塞,反应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你把我当老鼠?!”
她看着他,大有你今天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的架势。
许愿忍不住笑,他将夏至的包拿开,放到窗边,长手一捞,把人按到怀里,开口就是哄:“夏夏这么可爱,就算是老鼠,也是花枝鼠。”
夏至不服气:“那不还是老鼠吗?”
许愿低头,亲亲她的嘴角:“那我也当老鼠,天天追着你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夏至哭笑不得,伸手推开他,不料被许愿攥住手腕,欺身压下来,“怎么办,又想亲你了。”
他今天戴金丝边眼镜,话刚落,两指拿开,俯身覆上她的唇。
午后的风徐徐飘进来,夏至下意识伸手勾住他脖子。
不得不承认,他的亲吻,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目眩神迷的能力,更别提,他现在以恋人的身份,更是缱绻。
简单的十分钟,亲出几分地久天长的意味。
他蹭蹭她鼻尖,不舍得退开,只有一下没一下,轻啄她的唇角。
掌心温热,紧紧扣着腰。
夏至简直软倒,他真是太了解怎么做能够精准拿捏她。
脑中产生一个想法。
夏至一手撑在他大腿,一手勾住他脖子,将他脑袋下拉,凑到他耳边。
耳语片刻。
许愿罕见脸红,沉着声音拒绝:“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夏至身体前倾,够到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把网上的图片给他看:“真的不可以吗?我觉得会很有趣哎。”
许愿危险地眯起眼看她:“我觉得互换会更有趣。”
“切。”夏至撇嘴,“小气鬼。”
提议被拒绝,夏至后半程都不太开心,许愿握她的手,她狠狠拍一巴掌,许愿凑过来亲她,她别开脑袋开窗,许愿搂她的腰,她低头猛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