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朔便抬起了头,问道:“疼么?”
温允白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说道:“不疼。”
江玉朔失笑:“可是朕害怕。”
温允白双眼迷离,见着感觉到江玉朔似乎有停下来的意思,便说道:“不要停……”
江玉朔吻了吻他早已湿润的眼角:“朕不会像上回那样,所以先生,”她刻意顿了顿,坏笑道:”所希望的不会发生。”
温允白扑朔着清润的眼眸,里头还带着意乱之时的绵绵情谊。
他微微张着薄唇,指尖抚上了江玉朔一点不乱的衣裳,撞着胆子,颤着声音问道:“那,让臣来服侍陛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江玉朔眉间闪过一抹意外之喜, “先生会么?”
温允白扯过自己凌乱的衣襟,沉默了半晌,忽而贴近江玉朔, 眼中闪过一丝晶亮, 他慢慢的靠近江玉朔,在这黑夜之中,香味夹杂着燥意,温允白只觉自己有些迷糊,有些恍惚,他将唇送至江玉朔唇畔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江玉朔很满意这个状态的温允白,甚至在他即将分离的时候, 又按住他的后脑, 又加深了这个吻。
分明是温允白主动, 可是到了后来,温允白的口中全都是被江玉朔侵略的气息。
“先生还要么?”江玉朔松开了他, 似乎还带着丝丝的银链。她听着他粗重的呼吸, 颊边笑意浅浅, 眸光深邃。
温允白哪里招架得住, 墨发随意地散在胸前, 她摇了摇头。
而后又察觉到这里是幽暗,怕江玉朔看不见似的, 冷静而又克制地道了句:“不要。”
“先生确定吗?”
温允白又不吱声了。片刻过后, 他又拥住了江玉朔。
“玉朔……”他在她耳边低低呢喃。
江玉朔被撩的心中火苗窜起,身上热意似要将人烧灼至死。
温允白发觉女帝的身上很烫, 条件反射一般颤了颤, 以为是江玉朔舟车劳顿, 发了烧,“陛下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江玉朔将手抚上温允白的前胸,道了句:“都是先生惹得。”
“我?”温允白不明白,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江玉朔不说话的时候,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会以为她只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子。但别人万万不会想到的事是,江玉朔能将温允白整个人抱起来。
温允白双腿离地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快放我下来——”
他不是没有被江玉朔抱过,心知她身体好力气大,同时也明白,她不会这么快就放过自己。
“先生如此随意撩拨朕,就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吗?”江玉朔双手环绕在他的腰处,让他被迫直视这自己。
“臣没有随意撩拨。”温允白否认。
“先生打算怎么补偿朕呢?”江玉朔不听,依然没有要将他放下来的意思。
她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箍住,防止他挣扎。
温允白忽而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江玉朔对温允白身上传来的不适极为敏感,因此她想也不想就以为是他身上的毒又开始发作了,或者是身上又是传来了不适。
她将他放了下来。
“先生怎么了?”江玉朔指尖轻轻地抚上他的面颊。
有时候,她也会害怕,既然她能凭借因缘际会莫名地来到这里,那么某一天,她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回去?
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时候,那么那个世界,就没有他了……
除此之外,她也害怕,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命活到将来,那么自己又将如何?
她不是没有那么看不开的人,原本从一开始,她也只是想利用他罢了。
温允白不知道江玉朔心中所想,他只是说自己没事。
江玉朔此时心中纷乱,因此没有听出温允白的话音的不同。
若是真的不舒服,声音应当是虚弱无力的,但此时的温允白却并不是。
他虽是虚弱没错,但此刻却绝对没有不舒服,他只是想让江玉朔将他放下来罢了。
江玉朔又道:“那老者的屋子在何处,朕扶先生回去。”
温允白却是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察觉到江玉朔真的要立刻就动身的样子,忙起身阻止,“我还能,还能坚持。”
江玉朔皱眉:“先生,听话。”
她以为他又在耍性子,此刻他是病人,没有法子,只能哄着,若是惹恼了,没准又不愿意听话了。
温允白一时半会也找寻不到什么搪塞的理由,企图岔开话题道:“绑走我的人是虞醉。”
“朕知道。”江玉朔又是说道:“但是朕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哦对了,这是先生的玉佩。”
江玉朔从腰间取出那枚玉佩,将它递到了温允白的面前。
温允白伸手接过,低头借着凄惨清冷的月光看着那枚沾染了血迹的玉佩。
“竟然落下了它。”温允白垂首轻声呢喃,“陛下是在何处看到的呢?”
“玉佩么?”江玉朔又道:“是在崖上不远处的那间小屋子里。”
温允白点了点头,“臣确实是在那处。”
“朕还没来得及问,先生是怎么逃脱的呢?”
温允白眸色一暗,她方才说,见到虞醉的时候,虞醉已经晕了过去。那么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虞醉的真实身份。
温允白对着她道:“臣是如何逃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臣现在在玉朔的身边,不是么?”
江玉朔觉得温允白变了。
“先生自从遇到朕,嘴上好似抹了蜜糖一般。”
“那陛下喜爱臣这个样子么?”
“朕本就说过,先生什么样,朕都喜欢。”
“臣也是。”温允白垂目看了玉佩许久,又将玉佩递到了江玉朔的跟前,“这枚玉佩从臣出声之时,就一直戴在臣的身上。”
江玉朔神色诧异,不明白他此举何意:“这么重要的东西,先生这是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它能号令温氏上下全族。”温允白一手拿着玉佩,另一手去探江玉朔的手,将玉佩放至了她的掌心处。
“先生?”
“臣没有什么能送给陛下的了,”温允白顿了顿,继续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温氏的子弟本就该听陛下的差遣。”
江玉朔先前查探过温允白的身世。
温氏人才济济,可是因为原主的□□,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愿意辅佐原主的,因此除了温允白之外,各个都退出朝堂,有的去做闲散之人,隐居于山林间。有的四处闯荡,总之都是不愿再回到宫中了。
江玉朔将这枚玉佩收在手中,想到日后或许有用,便也不再推脱,“如此,那朕便收下了。”
她又将玉佩放回了自己的腰间,而后又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便道:“不对。”
温允白:“?”
“朕觉得,先生好像无事?”江玉朔狐疑着凑近,在他身旁闻了闻。
没有血腥味,就代表没有吐血。
温允白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转身逃脱,却被身前的人率先察觉,腰间被人揽过,被动上前。
“朕要你知道,欺骗朕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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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允白眼中水汽弥漫,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再次清醒的时候,只觉自己身体的余韵犹在。
江玉朔细致地为他穿好衣衫,察觉到他身上软绵无力,便轻轻地抱着他,心道他定是累着了。
“先生以后还骗不骗朕了?”江玉朔双唇贴在他的耳旁,一面轻声说,一面在他腰间轻轻捏了一把。
温允白嗓音嘶哑,“臣再也不会了,饶了臣……陛下。”
“先生在唤几声,朕就放过先生。”江玉朔眼中带着微光,带着绝对的强势之意,被她看上的猎物,定然是一辈子都要奉献给她的。
为防温允白受寒,江玉朔又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住他,“今日先生定然没有精力找到鹿暑草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不。”温允白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那老先生说,找到了才能去寻他。”
江玉朔听后,觉得这个要求竟这般无理,登时生了气。
正想着要如何利用自己的权利时候,忽然想到。
既然温允白坠了崖都是他给治好的,那么这个老者兴许也是个可靠之人。若是这么设想的话,他说的话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话。
既然他说找到才能回去,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这种草药就在这附近?
江玉朔猛然间被自己聪明到了。
她想也许是在这待久了,环境所迫,若是平时上班,她能不用脑子便不用脑子。
刚开始穿过来那会儿,虽然每日狐假虎威,但说到底,谁做过一国之君?到底还是会害怕的。
害怕什么时候会身首异处,害怕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被有心之人放大无数倍,以此要挟。
但既然她能想到,温允白为何想不到?
正要想问的时候,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温允白抬眸向她望了过来:“臣还未寻过这片树林。正要寻的时候,便看见了陛下和裴衡。”
“如此。朕可去寻,这鹿暑草长什么样?”
“不必了。”温允白摇了摇头,“这儿这么黑,就算陛下知道它的模样,也是难寻。不如就,”他停顿了片刻,又说:“不如在这里多陪陪臣吧。”
说到底,江玉朔也不放心把温允白一个人放在这里。
江玉朔望向不远处,见着山林寂静幽深,环顾四周之时,发觉不远处的草堆里竟然闪着红色的点点微光,颇为诡异。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便指了指方向,示意温允白朝那处看去,“先生,你看那里。”
温允白朝着江玉朔所指的方向望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后,屈指抓着江玉朔的衣袖道:“或许是鹿暑草。”
“真的?”江玉朔起身,“朕去瞧瞧。”
“陛下小心些。”温允白颤颤巍巍站起身子,伸手理了理原本盖在他身上的披风,眼神紧紧盯着江玉朔,深怕她的周身忽然出现什么变故。
但江玉朔却没有想这么多,她明白这种草对温允白来说很重要,但是这儿人迹罕至,且要用到这种草药的人,也许不会那么多。
按照往常,江玉朔也许会怀疑这儿或许是有什么陷阱之类。
但是现在,她完全不怀疑,甚至放心且大胆地来到了那堆发出点点红光的草丛。
江玉朔拔起一根,捏在手中,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
她不懂医术,觉得这种草的样子很奇怪,于是便折回去将草药递到了温允白的面前。
“先生说的,是这种草药吗?”
温允白点了点头:“是。”也顾不上寻到草药的喜悦,又上前抱住了她:“多谢陛下。”
江玉朔对温允白的主动贴近很受用,她发觉这个人总是若是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会大胆许多。
譬如一晚上已经主动抱了她好几次了。
江玉朔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先生可要养好身子,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温允白总觉的她话里有话,待还未仔细体会之时,江玉朔揽上他的手臂:“既然草药寻到了,我们便回吧。”
二人一路借着月色,找到了老者的住处。
见屋内烛火犹在,便觉着老人家还未歇下。
温允白瞧见院中的药罐子还在烹煮着。
江玉朔清了清嗓子,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装出一副柔婉的女儿家的姿态,轻声说道:“神医在么?”
屋内顿时有了声响,待二人稍稍等了片刻之后,老人手中拿着烛台自屋内走了出来。
屋外昏暗,老人家上了年岁,自是不太看得清。他拿着烛台,借着烛光,仔细一瞧,这才看清了江玉朔的面容。
“你……?!”
就见面前的老者面上似乎闪过惊讶之色,江玉朔敏锐的捕捉到了,便问道:“老先生认得……我?”
老人神色迅速隐匿在黑暗之中,也不回答江玉朔的问题,只是转头对着温允白问道:“鹿暑草寻到了?”
温允白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草药递了出去。
江玉朔知道自己被无视了,心中也不恼,只道世外高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的怪异的脾气。
只要他能治好温允白的病,对江玉朔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老者接过鹿暑草,用这山间的清泉水清洗过后,就将它们丢进药罐子中,仔细熬煮。
“要再等两个时辰,便能完成。”
温允白听后正要道谢,老者却制止了,“不必,这种药我也是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因此对你来说,未必是解药。”
江玉朔一听,只察觉到温允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稍稍沉了脸色,“依照老先生所说,这还不一定是解药,服用之人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老先生语气淡然,好像人命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你!”江玉朔皱眉:“你是医者,对待病患如此儿戏?”
温允白轻轻拍了拍江玉朔揽在他手臂上的手,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你知道什么!”江玉朔又道:“他这药是第一次对人用,他这是在拿你试药!”
“是又如何?若是你们有异议,便自行离去,我还嫌麻烦呢。”
温允白见江玉朔又要发作,便抢在她面前提前说道:“没有异议。先生对不住,我,我家夫人她直率,冲撞了老先生,老先生莫怪。”
江玉朔忽而就不说话了。
夫,夫人?
原来有时候一个简简单单的称谓,还真的挺能安慰人的。
老者的目光在江玉朔脸上停顿片刻,便甩了袖子,进屋去了。
待老者关上门之后,江玉朔这才又开了口:“朕吃亏了。”
“什么?”
“我们几时成过亲了?”
温允白嘴唇一开一合,“那只不过是说辞,陛下不要在意。”
“说辞?”江玉朔又道:“说辞也不行。”
空气仿佛是静了一瞬,温允白微微一怔,二人并排而坐,他自黑暗中感知着江玉朔此刻的神情。
“在朕的梦中,求婚应当是朕来求,朕甚至已经想好了求婚的场地,求婚要用到的礼物,该用哪一种花。”
温允白听不懂:“求婚?”
江玉朔解释道:“就是嫁娶。”
温允白这才懂了。
江玉朔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先生答应过的,要做朕的皇夫的。”
温允白嘴角一勾,“臣几时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