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在逃狼妖道侣——花之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8:17

  “……”
  镇长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双眉紧促,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在附近才严肃的说道,“姑娘,你在跟我说笑呢吧。”
  季容初本来也是随口打听,见镇长如临大敌的样子却像是知道什么,她问道:“您知道他?”
  “在北境,谁不知道这位?”镇长压低声音,道,“前任境主啊。”
  “本来这个月就是他上任的第一百周年,不少人都以为皇城那边会大办一场庆典的,结果他不知为什么不仅不让庆祝,还禁了全境的喜事,说来也怪,他这么厉害个人,好端端的前些日子突然消失了,生死不知。如今新境主刚刚上任,现在全境之中,谁还敢提他的事?”
第110章 大结局・归去来(下)
  北境皇城,大雪苍茫。
  也许是为了庆祝新境主的上任,覆满冰雪的大街小巷都悬挂着花朵形状的挂饰和灯笼,这里远比季容初小时候居住的时候安宁了许多,街上不再流窜着醉汉和乞讨的孩子,荒凉的街道被坚固的房屋取代。
  有老者坐在一家酒馆门口的凳子上,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吹奏起一段轻快的曲子。
  上一任境主已经不知其踪了,自然也没人在乎他定下的‘这个月什么喜事都不许庆祝’这个不讨喜的规定。
  季容初自从那个镇子离开,几经波折终于来到了皇城脚下。
  她一路打听玄劫的消息,结果得到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比如前任境主被妖狼夺舍,在月圆之夜现出原型,在被人发现后逃窜入大山之中。
  又比如前任境主常感慨一身杀孽,每夜必一人跪在神堂忏悔,后来被大师点化,从此放下屠刀和大师一同向西行求取真经去也……
  前一个还算是有点根据,第二个都是什么跟什么?
  季容初心想:玄劫根本不觉得杀戮是种罪孽,而只是生存下去的一种手段,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跪在神堂里忏悔,这传言真是离谱的没边了。
  她一人在城内走了许久,几乎认不出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了。她询问路人,也没人知道一个叫‘孟府’的地方。
  为了暂时歇脚,季容初随便掀开一家路边酒馆的帘子。
  坐在门口的老人看见她的侧脸,不知为了什么笛音走调了一瞬。
  酒馆比屋外温度要高上不少,掀开帘子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间酒馆生意不错,充斥着男人女人的酒醉声,有几个人好奇的看了门口一眼,又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空位置不多了,季容初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她点了菜,小二殷勤的先为她端上烧热的酒和几碟小菜。
  她将酒盏端起来,刚要入口,却轻嗅到酒中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微微抬眼,周围数道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的视线瞬间收了回去。
  季容初无奈的想:是我运气太差,随便一坐就遇见了一家黑店。还是北境民风就是这般,大家都是以坑蒙拐骗为生?
  她迟疑了一瞬,没有将酒送入口中。
  也许是因为动作些许的不自然,酒馆的人意识到她识破了酒中的毒,有人拍桌而起,喊道:“抓住她!李太师要献给境主的八百个美人就凑齐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酒馆内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挤出来一群身高体壮的男人,围在季容初的桌边,堵了个水泄不通。
  团团包围之中,带头的大汉狞笑道:“哈哈哈!小美人不必害怕,李太师你可曾听说过?我们就是奉他的命令在全境选拔美人送入宫中,哥哥们见你有几分姿色,必能得到境主的青眼!”
  季容初:“......”
  她连新境主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李太师,更是一点没听说过。
  这群人虽然多,却大多是练气都没到的凡人,真要打起来再来一千个季容初也不放在眼里。
  季容初本来抬起手想要使用灵力,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想法――玄劫好歹在这百年间做了许久的境主,若能借此机会混进宫中,指不定能寻到什么线索。
  想到此处,季容初抬手的略一迟疑,还不等别人对手,她自己便弱柳扶风的一歪,一副活脱脱被吓晕了的模样。
  那群绑匪面面相觑,没明白这个刚刚还面无表情仿佛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小美女,怎么突然间就被吓晕了过去。他们也不客气,拿出一个的麻袋兜头将她套了进去。
  当季容初被从麻袋中放出来,已经被人送到了一个大院之中。
  院中有不少年龄各异的女子,有的坐在秋千上绣花,有人在桌子上搓麻将,还有几个在湖边踢毽子,见到有人被送了进来,都凑成一堆来看热闹。
  麻袋的口被人解开,季容初从里面爬了出来,乍见这么多女人围着她看,猛不丁吓了一跳。
  “呦,又有个新来的,院子里都快住不下了。”人群中有个穿宝蓝色裙装的女子走了出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季容初刚刚重见天日,脑子还有些昏沉,听见有人问下意识便答道:“季容初。”
  “季容初?还有名有姓的,看来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是被抓到这里的吧。”
  那宝蓝色裙装的女子目露怜悯,她将季容初扶了起来,又自言自语道:“你别说,这名字还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此时一开始围在周围的女子们已经散去,大概是见了太多人被抓进来,已经见怪不怪,看了一眼就又回去各玩各的了。
  季容初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哭哭啼啼或者想办法脱逃,大多数都凑一块儿聊天玩闹,好像没当回事儿。
  季容初问道:“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被抓进来的吗?”
  “有被抓进来的,也有自愿的。自愿来的不够,就只能抓了,毕竟八百个适龄女人也不好凑。”宝蓝色裙装的女人说道,“你别担心,他们不敢伤人,过几天见过境主,没被选上的就可以回家了。”
  季容初深吸一口气,她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就没有人管管吗?”
  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懒洋洋道:“如今新境主刚刚上任,大家都忙着献殷勤摸清他的喜好,谁来管这些呀?”
  季容初:“.....”
  说话间,院子大门突然被推开,季容初还以为又是哪个倒霉姑娘被送进来了,走进来的却是三个男人。走在最前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俊朗男子,他一身湖绿色锦袍,气质温和,如同一位翩翩公子,院内不少女子都在偷着瞧他。
  他身后则跟着两名壮汉,煞气腾腾,其中一个就是将季容初抓来的人。
  那壮汉边走边谄媚的笑道:“总管,您瞧瞧,我这院子的人已经满了,刚才送来的最后一个,绝对的美人胚子,境主一定喜欢。”
  他说着说着,正好看见站在院中央的季容初,两眼放光道:“哎,总管,您瞧瞧,就是她!”
  被称作总管的男子只微微点头,好似心思不在这里,他顺着壮汉的话抬眼随意一看,然而在和季容初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住了。
  季容初乍见这男子的脸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细细一想,发现走进来的正是之前在北境伏击过她的暗卫‘萍’!
  他以前为了遮住脸上的鱼鳞带着半面银色面具,如今面具摘下,露出的侧脸已经十分光洁,丝毫不见鱼鳞的影子,也让季容初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季容初嘴角抽了抽,意识到自己卧底在美人里混进宫中的大业多半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她对面的萍却比她还要震惊的多,他向来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此时却丝毫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讶异之色,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过了一会儿,他沉稳住声调,指了指季容初道:“你,跟我走。”
  围观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这平时十分温和的总管语调沉了下来,还以为季容初曾经得罪过他,没有一个人敢说点什么,皆是脸色有些惧怕。那宝蓝色裙装的女子犹豫了一下,她走出来半步,刚想赔笑着说几句,季容初却已经走了出去。
  “走吧。”
  季容初不知道现在的萍是敌是友,如果真要动手也不能在院子里,索性直接跟他离开。
  萍带路的时候一直很沉默,季容初则在他身后小心防备着他,最终他们停在了一个荒废的小院落中,墙根处杂草蓬生,地上还有许多散落的瓦片,安静非常。
  就在季容初还在紧张的盯着他的时候,萍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季容初一头问号。
  “你这是.....”
  “真的是您,您回来了。”萍的双眼中难抑激动地神色,“这么多年,境主一直在寻找您的踪迹,我也想当面向您道谢,没想到,没想到会在这里......”
  季容初还是有点懵,她说道:“你有什么可谢我的,你说的境主又是哪一个,玄劫还是玄如意......你能不能先起来说话,跪着怪怪的。”
  萍闻言站了起来,他笑道:“自然是公子劫。”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季容初缓缓出了一口气,明白他是友非敌。她说道:“你就这么称呼他吧,你一说境主我老以为是玄如意。”
  季容初想了想,将回来的一路遭遇告诉了他。萍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他神色复杂道:“当真是造化弄人。”
  季容初也十分感慨:“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仅当暗卫,还负责给境主拉皮条了。”
  萍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道:“您误会了,我并非是为了给境主选妃才到这里的......告诉您也无妨,新境主刚上任便有数百名女子无辜失踪,我是特意来卧底调查此事,没想到碰见了您。”
  季容初问:“那你现在效忠于新境主了?”
  萍点了点头,答道:“您可能还不知道,新任境主,就是沉夜。”
  季容初有点惊讶,他还记得那个沉默寡言的暗卫,一百年过去竟然已经当了境主。
  萍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解释道:“让我从头开始说吧,您开天门离开后不久,公子劫就回到了北境,清理多方势力后成为了境主。而那枚境主戒指,在您开天门时就已经破碎,我身上的诅咒也被解开了。”
  “我祖上是猎鲛人,它们研制出了将人转化为鲛人的秘术,但是因为条件苛刻,成功率极低,后来更是走火入魔,走投无路之时直接试验在了直系子孙的身上,导致这一脉人数越来越少,我便是......”他叹了口气,道,“托您的福,人鱼的执念消解,我也获得了自由。”
  季容初道:“既然控制你的戒指不在了,那你其实可以不用在跟着境主了啊。”
  萍微微点头,说道:“为了报恩,也是赎罪,我选择继续跟随在公子劫身边,他说只需要我为他做事一百年,恩怨便两清。前些年我便察觉到公子劫有退位之意,他有意将境主的位置传给我和沉夜其中一个,但是我想去看看北境之外的世界,于是他选择了沉夜。”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无奈,“但是沉夜刚登上境主之位,根基不稳,我需要为他扫平一些障碍,于是到今天还没有启程离开。”
  季容初点点头,道:“懂了,那你知道玄劫去哪儿了吗?”
  萍说道:“公子劫并未跟我们透露过他的去向,而且消失的十分突然。但是我猜测,应该去往了南方。”
  南方。
  季容初有点走神,她心想:是九天扶摇宗,还是未央天?
  “......北境宫中还有他曾经设计的传送阵,或许跟境主的去向有关系,但是除了他谁都启动不了。所以......”
  “传送阵?”季容初回神,道:“带我去,让我试试!”
  萍微微一笑,答道:“是。”
  季容初刚走出两步,又想起来院子中的那些姑娘们,“还有这个院子......”
  萍肃然,道:“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
  待到沉夜赶到宫内的传送阵,阵前只余萍一人,他的背影在寒风中有些萧索,身前的大阵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完成了它最后一次使命。
  这里位于宫中边缘位置,以前是个演武场,附近还有几个破旧的宫殿,十分荒凉,和处理宫人们遗体的地方相接着。
  在玄劫当上境主后,他封锁了这个区域,不许任何人进来,所以此处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原样,只多了一个用来传送的法阵。
  “怎么不等等我?”沉夜一身黑金长袍,外披狐绒大氅,容貌与气质比之当年多了几分沉静,他来到此处略微有些气喘,想必是十分急切。
  沉夜略微平复了下呼吸,问道:“她走了?”
  “嗯。”萍应了一声。
  沉夜注视着那个传送阵,说道:“我很久以前就觉得,活着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是一百年,苦等多年一个回不来的人有何意义,他能真的放下一切离开也好......却没想到她真的能回来。”
  “正因如此,”萍叹道,“希望一切来得及吧。”
  九天扶摇宗大门口,守门的弟子正在检查来往门下弟子的玉牌。
  弟子玉牌是宗内弟子的身份证明,有了玉牌才可以进入宗门,如有意外情况,还需宗内有一定职位的人作保,暂扣作保之人的玉牌才可进入。
  此时那守门弟子手中拿着一根古旧玉牌,来回反复的打量,他无奈道:“姑娘,虽然这玉牌上确实有九天扶摇宗几个字,但是我从未见过这种款式的木牌,你确定不是搞错了?”
  季容初有些焦急道:“没有搞错,这就是我的玉牌,上面还有清净堂刻下的灵印呢,你共鸣一下不就知道了。”
  玉牌的灵印内存储着每个弟子的信息,稍加灵力共鸣就可以分辨。
  守门弟子道:“这块玉牌实在太过老旧了,我从未见过这种款式,共鸣也没有反应。姑娘,这样吧,我帮你传信给你宗内认识的人,让他来接你吧,你有没有什么师兄妹?”
  季容初想了想:“严云鹤,他是我师兄,你快把他叫来吧。”
  “......”几名守门弟子傻眼了,“严长老是你师兄?”
  “是啊,”季容初道,“你们赶紧联系他,我很急的!”
  守门弟子道:“严长老受命出外除妖,现下并不在宗门之中。”
  季容初想了想,“那,那太微?这是我师父。”
  “太微圣人?”守门弟子又是一愣,已经觉得她是来捣乱的了,说道,“太微圣人四海云游多年,已经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你自称是他的徒弟......你叫什么?”
  季容初老实说道:“我叫季容初。”
  “......”
  几个守门弟子对视了一眼,脸色皆是十分难看。来守门的弟子大多品级不高,但也都听说过‘神女开天门救世’的传说,自那之后九天扶摇宗在修真界中的地位扶摇而上,也成为了世间灵气最为充沛之地,能与那位传说中的季容初季仙子做同门心中无不是十分骄傲的,哪里来的疯女人敢冒充她?
  就在其中一人要将她喝退的时候,一个没什么精神的女声插了进来,“都堵在这里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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