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放心,只要有我在,便会护好嫂嫂。”他的声音很低,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可不勾人吗?这句话在许知知耳中犹如天籁。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古人诚不欺她。骄傲的挺直了腰杆,就是可惜了花子星不在场。
叶淞已经收回帕子,许知知抿着唇,偷偷瞥他,面上依旧假装镇定:“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耳边毫无节奏的心跳声,叶淞轻笑了一声。
“自然。”
等他回来吗?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
……眼底浮起一团乱麻特殊的情绪,又飞快敛下。
许知知嘴上笑着心里喜着,眉眼间荡漾着喜气。若不是身边的叶淞碍眼,只怕她都要激动的跳起来。
她居然说叶淞碍眼了!!!
哦吼吼,她飘了……许知知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
美人儿掩口而笑,应当是极赏心悦目的,如果手上没有油的话。
叶淞望着许知知,刚说出口的话,有些后悔……
“花子星去了太久,你去看看。”
许知知回神,一脸幽怨。
前脚说护着她,后脚就差遣人家,她可是长辈!
叶淞哪能猜不出她的想法,眉梢微挑:“外人面前护着你,至于在府中……”
他顿了顿,一双桃花眸缺德味的戏虐都要溢出来。
许知知哪能忍,自然要据理力争的,怎么说她也是长辈。
“那……不能平起平坐吗?”她小声哔哔。
叶淞眼睫轻挑,在触及到她真挚的脸时停了一秒,嫌弃的避开,满脸写着你想的美。
……
呵,这就是男人的嘴,总有一天,她一定要……
“还不快去。”
“哦。”
……
她来到水塘边,看了眼呆在原地的杨兮月,她急着洗脸也没在意。
找了个山泉活流的水洼,她清洗后又回到杨兮月身边,见人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兮月?”
杨兮月回过神,小巧浅粉的手指相互握住她的手,脸上飞起一道红晕:“知知姐姐,你帮我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坏了。”
许知知吓了一跳,忙仔细查探,也没功夫管她对她的称呼又变了,反正小姑娘的思维总是很跳跃。
“没有啊?怎么了?是看不清东西了吗?”见她也没眨眼,不像是进东西的样子。
杨兮月突然傻笑起来,一副羞答答的模样,“那就好。”
见鬼。
这表情许知知熟,她左右瞧着,叶淞也没跟来啊。准备找花子星来问问,顺着杨兮月看望的方向。
……!!!
水里钻出个鸡蛋膜一般的俊脸,水流顺着光洁的额头流淌,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浓密纤长的睫毛几滴水珠闪闪发光。
白色里衣紧贴着胸肌,性感的颈骨,怀中几只活蹦乱跳的鱼。
朝着他们游上岸。
“你来做什么?这可是老子捉的。”他看到许知知迅速将鱼藏起。
帅哥你谁?许知知咽了咽喉咙,瞪大眼睛盯着他。
听声音……“花子星!!!”
许知知扯着杨兮月,这姑娘显然比她还没见过世面,怎么也唤不醒。
“你你你你,你的眉毛呢?你皮肤怎么这么白!”对着人,话说的都不全溜。
花子星也反应过来,啪嗒怀里的鱼掉落,他捂着眉毛,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许知知:……
“你不会是靠扮丑在那只花孔雀手底下活下来的吧。”
花子星忽然看着她,许知知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撩了撩头发。
她想这可能就是心动的信号吧。
“你确定我新认的这个大哥没有短袖之癖吧。”
许知知:……
第27章 伤风败俗!
许知知想了想, 虽然上一世的叶淞未娶妻,但也没听说有什么男宠:“……没有吧。”
花子星还是不放心,连说回去找眉毛,“奇怪, 我明明粘的那么牢, 不可能碰水就掉了啊。”
“子星哥哥, ”一旁的杨兮月不知什么时候回过神,将花子星拉住。后者一愣,转过头惊讶的问道:“你唤我什么?”
两人的手就在许知知的眼皮子底下纠缠在一起,也明白过来兮月为何突然对她改了称呼……
“月儿, 你相信我,老子才不是小白脸,”花子星照常将袖子撸起,露出的雪白肌肉, 看的杨兮月与许知知两眼放光, 他则一脸可怜兮兮:“月儿, 你不会因此不要我了罢。”
“怎么会呢,虽然我也讨厌小白脸,可月儿既然已经答应了你, 那就是子星哥哥的人了,无论你什么样子, 月儿绝不会不要你的。”
杨兮月眯了眯眼, 将人搂入怀, 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既然知知姐姐都如此说,你就不要再纠结找眉毛了。”
听着两人黏腻的互诉, 许知知在一旁敷衍地“嗯”着,呵。
谁知一听眉毛, 花子星条件反射的立起,看着杨兮月,神色紧张:“可这样,我很没安全感,而且太丑了,小白脸似的,和席风逆有什么区别?我才不要做花孔雀。”
许知知看了他一眼,那席风逆果真害人不浅啊。好好的孩子审美都畸形了。
正感慨着,一个瓷瓶落入花子星的手中,许知知回头,叶淞正从他们身后走来。
青衣步步如流云,清疏柔和的美容,温润通透如水中泠月。
饶是昨夜那般深刻的记忆,许知知也有一瞬间的晃神,觉得他定是无辜的。
……
男人微微勾唇。
花子星嗖的躲在杨兮月身后,杨兮月则跟护小鸡似的将人挡严实。
“这药膏怎么在你那?”花子星看着熟悉的瓶子,露出半个身子。
里面的是他自创的乌膏,涂在身体上便可变成真男人的古铜色肌肤,除非用专门的药水洗去,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掉了。
许是这次涂上的时间隔得太久,导致药性失了,他也没多想。
“你不是想娶杨姑娘?”
叶淞瞥了一眼许知知,她吓得连忙将视线从花子星裸露的胸肌上移开,还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不满意。
伤风败俗!
叶淞冷笑:“一个朝廷钦犯,如何娶杨老夫子的女儿?”
明明这话是对着花子星说的,许知知却莫名一股寒意,头更低了。
花子星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身前的杨兮月也垂下头,“子星哥哥……”
半晌。
“你想让我做什么?”手中的瓷瓶似乎得到了解释,花子星再看向叶淞,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正经起来。
许知知忍不住抬眼,叶淞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只是周身流露出来的森冷气息不再隐藏,肃杀之气。
不久,“属下任凭将军调遣,”花子星跪地。
许知知松下一口气。她能察觉到,花子星自然也能,他既能在席风逆手下这么多年无恙还当上的兰亭山的二当家,其心计绝不是表面这样的简单。
至少她昨夜也见识过了他的能伸能屈,难保不是为了保命假意投诚。这样的身份,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以她对叶淞的了解,只怕不会再留活口。
就连兮月……许知知心下一跳,再看向叶淞时难免慌乱了几分。
目光不期而遇,就像是在等着自己一般,却不待她反应,叶淞便错开眼,转身离去。
“记住你说的话。”
沉沉的语气,冰棱似的声线刺得人浑身发抖。
许知知望着那修长背影,竹青绫缎长袍,一抹玉色,浸润在斑驳光影中……
****
他生气了?
车轿里,许知知呆滞地撑着手肘,两只眼睛时不时疲惫地眨动两下,睫毛重重耷拉着。
无奈的叹一口气,这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知知。”
“夫人。”
心事重重的她未注意轿子已经停下,直到阿姐和软软的声音从轿外传入。
许知知掀开轿子,就见双眼红红的两人,心下一堵,抿了抿唇愧疚跳下车,“是我不好,叫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姐与软软一人搀着她一只手,轮流上下查探着,“可有伤了哪里?”
阿姐的温柔嗓音一出,倒叫许知知瞬间哽咽了起来。
“我无事。”摇头,任由她们检查着,心中暖意融融。
确认她真的无事,许水清吊了几日的心才放下来。
“夫人,大小姐,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一旁的温嬷嬷左右瞧了瞧提醒道。
许知知这才注意到这是府里的后门,心下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这些日子,府里多亏温嬷嬷了。”
她与叶淞都不在家,府里难免慌神,温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自然多费了些神。
“夫人说的哪里话,快进来吧。”
几人来到内厅,温嬷嬷招呼下人泡好茶水便也退了下去。
“你啊,”见外人都走了,阿姐才用指尖顶着她的额头,又气又心疼,“无缘无故的怎么去了兰亭山呢?还被……”
她顿了顿,一双淡眉蹙起,瞥过脸,掩去半润的瞳眸。
软软连忙安慰:“大小姐……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跟上……”
许水清摇了摇头,“不管你的事,软软。”
“阿姐,我错了,”许知知坐到她身边,眼眶也红着,一点朱唇的粉面,紧贴着阿姐暖玉般的手心,轻拂,郑重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呸呸呸,没有下次了。”软软急在一旁呸着,巴掌大的小脸做成一副老成模样,许知知被逗笑,应和:“好好好,听我们软软的。”
小姑娘最是好哄。
她转头,又朝着阿姐撒娇:“阿姐~”
水洇洇的眸子楚楚而望,许知知的这招自小便让阿姐束手无策。果然,许水清摇了摇头,眉心舒展了些,才又恢复了几分平素的清冷模样。
她的阿姐,从来事事周到,叫旁人挑不出错来,清冷佳人,一尘不染,却为了她……一次自毁声名,是带着许府来到叶家讨要和离书。今日又因她的事如此憔悴。
“阿姐,日后不会了,相信我。”她抬起脸,握住阿姐的手。
兰亭山一事,从她看见那支信号光起,便知这京城就要变天了。这一世,她定要护好身边之人。
许水清哪知道她所想,“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若是那日她没由着知知的性子,坚持和离,也就不会经历这些。
外面的风静了,里面变得闷热起来,那双眼睛望着许知知,裹着许多情绪。
“阿姐,叶家是我最好的归宿。”许知知的语气坚定。
她知道阿姐还在愧疚替嫁一事。
如今天气愈发热了,叶府里却到现在还未启用冰窖,许家虽不是大官,但冰块还是用得起的,而叶府,空有个封号,内里却空洞如此,也难怪每次阿姐忧心。
许知知挠了挠头,该怎么告诉阿姐,她现在有小半山的金矿……
无奈转过话头:“阿姐与那屈家公子如何了?”
此言一出,许水清的面色愣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搅和着衣角,“好好地怎么说起我来了,你别着急我的事。”知知的现状不安顿好,她有什么资格嫁人。
“那不行,我可急了,”许知知的眼睛瞄向软软,冲她眨了眨眼。
软软心领神会,捂着下巴一脸偷笑:“是啊,大小姐不急,我看那屈家公子可是急坏了。”
哦?看来有故事啊:“快快快,说来听听。”
主仆俩一唱一和,许水清制止不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白玉般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知知!”
“哦~那屈大公子知晓大小姐这几日忧心,可日日都等在许府外面……”软软撅起嘴,讲的绘声绘色。
“软软!不许说。”
“真的真的?那阿姐你见他了吗?”许知知替软软拦住阿姐的手,激动的道。
“知知!”
……
第28章 升职
晚风习习, 中和了些白日的燥热,却也算不上凉快。
府邸亮着灯,走在幽静的石子小路,脚下无声。
“是二公子吗?”
温嬷嬷的声音传过来, 紧接着人提着灯笼小跑过来, “您可总算回来了。”
直到人近了, 叶淞轻嗯一声,望了一眼烧了半截的烛火:“嬷嬷找我?”
“也没什么事,只是见你一直未回来,我这心里就是有些放不下, ”温嬷嬷缓叹一口气,“幸好,幸好您与大夫人没事。”
“让嬷嬷忧心了。”
男子的声音沉定,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温嬷嬷也似乎是习惯了, 并没有在意, 继续说道:“我刚路过公子的院子,里面的灯还亮着,好像是大夫人在您的房里等您, 似乎呆了怪久的,也不知是何事?公子还是快回吧。”
她将灯笼递给叶淞, 烛光映出男子的面部轮廓, 仔细瞧着。
叶淞长睫微微抬起, 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淡淡阴影,脸上挂着笑:“夜里天黑, 嬷嬷早些休息吧。”
他没有接过灯笼:“灯笼就留给嬷嬷,府里不好走, 注意脚下路的好。”
刚进扶风院,远远的,便看见半敞的门框,一旁的纸糊窗影,女子侧身坐着,曼妙身影半趴在长案前,青丝垂下,为这黑寂夜色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分明是看不见的,叶淞却在那身影转过来的一瞬间收拢了双手。
“你回来了?”许知知绕开书案,跑到门口。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吊灯,上前接应。
女子的嗓音轻软,不乏喜悦。
叶淞一如既往的笑了笑:“嫂嫂在等我。”
许知知将吊带举高了些,仔细盯着男子的黑瞳,观察片刻:“不想笑就别笑。”
男子扯起的嘴角僵了一瞬,随即又上扬起,一双桃花眼顺着歪头斜睨过来,眸底多了一层含义不明的光芒。
许知知大方的相望过去。
她的傻软软一双白嫩的膝盖红肿成那样,今日愣是一点儿也没有表露出来,若不是阿姐偷偷告诉她软软进牢一事,她竟还想瞒着她。
一经盘问,才老实交代。
进牢一事,她想着是那衙员急着想立功,封锁消息禀告给萧烨川,叶家可以放一个废物活着,可那废物若是死在山贼的手上,那便是他的命不好。
可若是还未死,便传出了消息,安邦定国的将臣独后被山贼抓了去,朝廷若是无动于衷或是再让人身死,那便是朝廷无用,难免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