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嫂嫂靠苟还活着——青枝儿【完结】
时间:2023-06-05 14:37:09

  说到这,杨兮月也愤愤,“还不是那些流言,我不在意,可爹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往日那些求娶过的才子纷纷退避三舍,爹爹才开始觉得读书多也不都是好人。”
  “那倒是。”
  杨兮月继续说着:“起初爹爹也确实不满意子星哥哥,说他吃饭粗鲁,可我觉得男子汉就得大口吃饭,这可是男子气概。”
  许知知:“……”妹妹你之前在山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聊着天,杨兮月带她逛了逛山庄,这是几代御赐下来的庄子,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住在此地,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再由上一代的学士之首传下。
  上一世,杨老夫子便相中了叶淞的才华,只是叶淞之后做了首辅,也未居住在此地。
  许知知的目光看向厅堂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叶淞定然也是大放光彩。
  杨兮月顺着她的视线,笑了笑,拉着她上了一个楼阁。
  “浅薄之见,杨老夫子谬赞。”
  这是……叶淞的声音?许知知张开嘴被一只小手捂住,“嘘。”
  杨兮月勾着身子,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下面听得到。”
  小心的伸出头,厅内学子众多,她还是一眼从人群里锁定了那人的身影。
  谈经论史与人对答如流,负手而立,在书卷气里又不见半点迂腐之气,那张清洌感觉的侧脸,仿佛月华般的清辉在流转。她不禁想,若是老将军夫妇没有意外身亡,他也能长成个清风明月般的恭谦贵子吧……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与那双桃花眸不期而遇。
  许知知:“……”显得她在偷看他似的,默默移开。
  叶淞跟着女子的视线方向,唇角弯起的弧度滞住。
  余墨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他信步走去,“将军的文采斐然,如此做了武将真是令人叹惋,怪不得杨老夫子今日迟迟没有收徒的消息,定也是在惋惜遗憾。”
  杨老夫子如今年近五十,理应早该收徒,拖到如今,圣上也早有不快,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是决定的日子。
  叶淞的余光瞥了一眼木阁,一抹锐利的锋芒,“余侍郎过谦了,我不过是闲散之余看些书籍罢了,一介粗人自然不及余侍郎。”
  若说叶淞今日的表现,锋芒毕露却又有度,待人宽和又不至于谦虚过度,要知道过分的谦虚便是傲气,只会惹的文人的厌恶。
  这一点,叶淞一直处理的极好,然而这一刻,余墨难免察觉出一些敌意。
  他温文一笑:“不知哪里得罪了将军,还请莫怪。”
  叶淞眉梢一挑:“余侍郎多虑了。”
  语气的笃定,余墨也不好再问,只当其心思难猜,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收回目光的一瞥眼,楼阁处的一道小影,他思虑了一会,看向叶淞,手中折扇的频率缓下……
第31章
  杨老夫子要收叶淞为徒被拒, 此消息在京城又掀起一阵风波,最后以杨老夫子收余墨为徒而结束。
  许知知也明白过来,自打叶淞与她一起上兰亭山时,就已经一步一步铺好了道路, 也难怪余墨一个七品侍郎敢与圣上作对, 写下那些书, 如今拜在杨老夫子门下,日后便是承袭鹤白山庄之人,皇上就是想要为难,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说不说的过天下的学子。
  不得不说, 这一招招,定是打得萧烨川措手不及。
  一眨眼的时日,已至小暑。
  亥时,冰鉴的水滴声, 夜色昏暗, 花窗边燃着琉璃灯火, 微弱的光影勉强能照亮女子的皎靥脸庞。
  轻薄素裙从腕处落下,凉风拂过肌肤,许知知望着花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自从鹤白山庄回来后, 她与叶淞之间说不上的怪异,以前还能猜到些他的心思, 现在她是全无头绪。
  如今已过亥时, 叶淞那边应当是又宿在军营了。整整四日, 不是晚归就是夜不归宿,她也不好叫人大半夜搬回去睡, 是以两人还是住在一个院里,可见面的时间比之前还要少些。
  照这样下去可不行!感情是需要交流的, 如此她何时才能脱离叶府。
  许知知的手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她支起身子。
  翌日,许知知起了个大早,从柜子最里面拿出昨夜赶好重裁过的玄色男装。留了封信给软软,从后门溜了出去。
  青祁街。
  “夫人,现下可是白日,不做生意的。”花间阁的一间厢房中,十三娘娟媚婉转的嗓音。
  身体又近上一分,素白皓腕下勾着的正是身着男装动弹不得的许知知。
  ……
  “我……这次是来买卖消息的,”许知知断断续续道,又移开了些女子的手,义正言辞加了句:“我只出钱,不卖身。”
  “哦?”十三娘的手指移到许知知的下颌处,眼睫扇动,“我这可是红馆,夫人怕是走错了地方?”
  许知知犯了难。
  难道青镜楼做生意还挑人?
  美人儿已经又绕了上来,素指一挑,许知知怀中的荷包落入她的手中,掂了掂重量,“五百两啊,夫人今日不点些美男作陪,岂不可惜?”
  啊,是可惜……阿呸,许知知当即咳嗽一声,“五百两,就买你一个消息。”
  她反握住美人姐姐的手,扬起讨好的笑容,乞求道:“很普通的消息,对你们来说一定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十三娘愣了一瞬,望着被握在掌心的手,“也罢,你先说来听听。”
  “就上次,你说的那个物美价廉,你还记得吗?”
  十三娘随意道:“叶淞?”
  好家伙,看来两人真的很熟。
  十三娘见她哽住,眼角斜向下,无奈喃了一句:“看样子是真的傻。”
  “什么?”
  她随即一笑:“大名鼎鼎的叶小将军,如今可是风云人物,不过我倒是好奇……”
  那张娇丽无骨般的身体忽然立起,一眨不眨的看着许知知:“那夜回去,他与你怎么说的?”
  ……姐姐你真的好意思问吗?把一个大将军的初夜以五两银子卖给了他嫂嫂,这样的奸商,以叶淞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这青镜楼上一世居然没有覆灭。
  许知知一脸怨愤,十三娘却大笑起来,“得,是我的不是,不过,我看你们……”
  “那你就帮我查查叶淞的生辰,是哪一日?”她话未说完,许知知立马道。
  “他的生辰,你问我?”
  ……她也不想啊,只是整个府里她一问到叶淞的及冠之事,皆表示不知,说是府中从未办过生辰,就连温嬷嬷也是闭口不谈此时,一连几天都没个结果。
  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来这。
  一旁的十三娘忽然抬起头,“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知知也吓了一跳,不会是过了吧:“……七月初八。”
  “还好,明日。”十三娘也收了笑,面色沉了沉,“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还是别想着帮他过生辰。”
  许知知疑惑:“为何?”
  十三娘冷不丁一句,语气冰凉,只说了一句:“七月初九。”
  ……
  七月初九……
  是啊,她怎么忘了……明日便是叶将军夫妇意外身亡的日子,叶淞的生辰也是明日吗?
  回到府中的许知知连连叹气。
  “夫人,你怎么了?”软软又些担心道。
  许知知摇了摇头,过一会,问道:“叶淞回来了吗?”
  软软摇头,也皱了皱眉,手指数着日子:“小公子近日着实太忙了些,夫人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许知知没有答话,满脑想着叶淞生辰之事。
  本来还想靠此事在叶淞面前再露个好,增进增进感情,这下可好,她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对着床头叶景的画像,自言自语:还不如不知道呢。
  也不知处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许知知还是等到了子时。
  弯月悬挂空中,女子蹲坐在台阶上。
  风鬟雾鬓,半散的乌发垂直胸前,青灯光晕下,剔透犹如芙蓉出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叶淞一进院中便看到这番景象。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女子黛眉蹙起,一张不施胭脂的粉润朱唇,开口就是一句“该死的蚊子!”
  叶淞:……
  “啪”“啪”“啪”……“啪”
  “嫂嫂还没睡?”眼见这声音没完,叶淞黑着脸开口。
  许知知跟着一惊,抬眸,杏树下长身玉立的少年……收回高高举起颇有武松打虎之态的掌心,尴尬抚平了袖子,站起身:“你回来了。”
  夜风拂面,她扭着脖子,手指抓了抓。
  半晌,叶淞才走近几步,“嫂嫂在等我?”
  视线定在女子的颈脖之上,几道红痕,不深的颜色,却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触目惊心,眸光意味不明。
  “嗯……”许知知紧忙摇头:“不……不是。”
  指了指天上,“看看月亮而已。”
  说话间叶淞又近了几步,咫尺的距离,许知知甚至能感受的到他灼热的气息……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风一吹便散了。
  还未深探,炙热以触上她的肌肤。
  略粗糙的指腹,划向她的颈脖,许知知心跳快了几拍……但又……确实止痒。
  “我自己抓就可以了。”眼见空气逐渐升温,她忙切断这尴尬的氛围。
  叶淞的手指停住,黑夜的两双眸子对视,几分凶狠暴戾,又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微怔住。
  叶淞缓缓收回手,恢复一贯的样子,“嫂嫂的指甲该剪剪了。”
  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许知知小退半步,一刹那,夜风喧嚣起来,树叶的沙沙声,隐约可以看的见的叶影飘飞。
  叶淞静静站着,好一会,风歇下来,他才缓缓开口:“时辰不早了,嫂嫂早些休息罢。”
  “好。”
  许知知怔怔转头,踏入屋子,直到街上的打更声响起……
  “叶淞。”
  她转身回眸,叶淞一直站在哪儿,刚好隐在她留下的青灯之外,只一个身形,看不清他的表情。
  生辰快乐……她张了张口,默了一会。
  予以一笑:“小叔也早些休息。”
  门关上,随着屋内的灯烛熄灭,屋外的残月,夜风又起。
  半面面容如冰如玉,轻笑两声,凉薄碎裂的声音。
  ****
  不出意外,许知知起来时,叶淞早已离开。
  也确实松口气,这样的情况,她确实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生辰快乐这句话反而讽刺。可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她的风格。
  这件事是把双刃剑,做的好了,她与叶淞的关系定能更进一步,做不好……
  她咬咬牙,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城南的京都营。
  偏辟处靠近后山山脉的一座帐篷,将士训练的吼声传来也只剩个余音。
  倏然,一声嘶吼响彻后山,树上的栖鸟惊飞。
  “疯子!你这个疯子,我……乃是督查卫副首领,直属圣上……你敢对我动……”
  硕大的空间,一人被悬空吊起。
  乱发披面,咬牙切齿的朝着座上的男子叫骂,随着一声惨叫,后半句话化为哆哆嗦嗦的颤栗。
  叮泠两声,叶淞指间轻执茶盏,缓缓吹着茶末,唇畔微勾,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趣。”
  “公子,他晕了。”石奚放下鞭子,回禀道。
  帐内的空气腥的令人作呕,就连他也忍不住皱了眉心,而叶淞依旧面不改色。
  今日是叶老将军夫妇的忌日,然而十年已过,二老的尸骨至今无果,狗皇帝却派人来大肆送礼,恭贺公子生辰。
  他冷冷盯着地上的人,纵使再恨,却也说的没错。
  “公子,如此,萧烨川那……该如何交待?”理智回神,他上前拱手道。
  叶淞淡淡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闲步走到水缸前。
  盐水倾洒,“啊!”
  望着滩地的人重新蠕动,勾起唇边,一双桃眼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看着发怵。
  “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吴副督手脚健全的离开我京都营,如今失踪……”
  “啧,就是尸骨无存,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话是说给石奚听,也是说给旁人听的。
  话音刚落,那哆嗦的身子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不……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整整三个时辰,连连酷刑身体没有一块好地方,他都未多说任何消息,可到底也是在赌叶淞不敢对他下手,可这人真的是个疯子。
  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叶老将军夫妇的密令是我发的,我知道他们生前去了哪里……我……求你,饶我一跳生路,”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爬行,就要抓住那雪白衣角,一个落空,他双眼瞪着极大仰视浑身透着妖冶的男人。
  他急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你知道的……督查卫只负责督查密令,从不……沾血,那些事都是由皇上密养的暗人所做。”
  至于何种事,心知肚明。
  督查卫,专门记录臣子一举一动的督查机关。这样朝臣以及世家大臣家中必有且所心知肚明的职位,是利刃但不能沾血,既能警醒又必须要朝臣安心。
  是以督查卫只负责督查密令,久而久之,对皇上忠心者居之,而武功能力反而是其次。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捉来。
  叶淞歪着头,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想活?”
  他点头,急忙表态说出他所知道的消息:“想!叶老将军夫妇就在……”
  “骨川崖?”叶淞先他一步说出,如同鬼魅一般的诡谲眸光,俯视着被砍断牛绳趴在地上的人,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他从有所希望到震惊绝望,再到撕心裂肺的破口大骂……
  挣扎的差不多了。
  叶淞的手掌微动,一旁的石奚见状阻止,“公子还是让我来吧,这种事会脏了公子的手。”
  他是杀手,可杀人的方式都是快速制敌,专攻要害,可公子……他忧心的敛起眉目,其手法倒像是玩乐,若是长久以往,只怕会走火入魔。
  如同听见笑话一般,叶淞的眼角瞥向一旁堆起的尸体,扯出看似笑意的唇角,意思显然。
  “脏吗?可是我甚是喜欢……”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暗沉的血丝,周身的气息可怕森然,像是随时堕入地狱。
  “公子……”石奚不忍他如此还想阻拦,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禀将军,营外叶大夫人求见。”
  石奚明显感受到周身刺骨的煞气一瞬间的收敛,刹那怔然,他心头一跳后反而松下一口气,主动朝着叶淞提议道:“公子还是去见见罢,这里由我处理便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