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美人攻略权臣后叱咤全城——落夕禾【完结】
时间:2023-06-06 14:55:54

  向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般靠近地府,眼前的一切都带着重影,身子软的像一团棉花,连移动都成为了奢望。
  “主子,解药失效了,你……”
  川柏心里打起了拨浪鼓般,嘴唇哆哆嗦嗦着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全。
  季青屿如同被突然叫醒的人般脑子里像是被蒙上了层油纸,川柏的话都被挡在外面,却震颤着雨水击打纸张的重量。
  向沂此刻的痛苦都是因为自己的靠近,都是因为自己靠近才带来的。
  季青屿纷乱的脑子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一句话,他脊背僵直地愣在原地,这句话像是一盆带着冰碴儿的冷水泼在身上,从头到脚都失去了温度。
  “我不靠近你了,你别疼你别疼……”季青屿如同不小心打碎碗的小孩子般无措地手脚并用地后退,下意识离向沂远些再远些。
  向沂朦胧间只听到了前半段话,自嘲地笑着,不堪的一面,脆弱的一面终究是彻底展露在季青屿面前了。
  向沂宽慰着自己说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总比受人蒙蔽两辈子好得多,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流出,打湿了一小片地毯。
  向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回房间的,只晓得一睁开眼睛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屋外也是阴云密布,见不到明亮的星子和皎洁的月亮。
  就好似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光明,投入了黑暗的怀抱。
  向沂躲在被子里屈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如同前世无数个需要自己挨过的寂寥孤单的夜晚一样,将头无力地搭在手臂上,任凭眼泪无声的汹涌。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总是来得急去得匆,向沂心里有一种混乱,昔日封存在混乱之上的安全感如同一层薄薄的蜡衣般被人戳碎,只剩下一片狼藉。
  朝阳来得缓缓,向沂觉得几乎撑不到天亮时,天变亮了。
  竹叶手捧盥洗的水盆和毛巾进入房间,替向沂擦洗着脸上半干未干的泪痕,将混乱翘起的乱发一一抚平,又将冰敷的帕子盖在她红肿的眼皮上。
  向沂乖顺地如同失去生机的人偶,竹叶怎么用力她就如何跟着做,两眼失神找不到焦距。
  “小姐你别这样……”竹叶突然带着哭腔扑在向沂身上,这样失魂落魄的向沂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离开人间般的了无牵挂。
  “小姐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竹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向沂的手臂晃着,企图能得到半点反应。
  向沂恍若未闻般躺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竹叶是个行动派,不到中午就准备好了返京的马车,利落打爆了所有东西,搀扶着穿着斗篷的向沂上车时,连苦苦求情的青梧都不能改变她的心。
  “竹叶,我家主子有封信想交给向小姐,还希望你能代为转达。”川柏一脸嫌弃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青梧,一脚踹开碍事的他,将一封信递给竹叶。
  竹叶显然不想接下,扶着向沂就要往马车的方向走,却没想到向沂沉默地接过信,跟着竹叶走上马车。
  “主子……”季青屿向上竖起半截手臂止住川柏的话,眼睛紧盯着马车,似乎能够透过马车看到向沂般一眼也舍不得挪开。
  “等我找到解药,我就可以去找她了。”季青屿说给川柏,也说给自己,手却不自觉捏紧了一旁粗糙的树干。
第38章 无家女
  “等我找到解药,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季青屿喃喃自语着,在心中暗暗发着誓,却在马车行驶的那一刻跟着马车奔跑起来。
  他终究没能追上马车,被个买糖葫芦的小贩一绊,狼狈地跌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马车的边缘消失在远方。
  跟上的川柏扶起他时,他的胳膊还直直地伸向马车离开的方向,似乎抓住了虚空的什么东西般。
  马车上的向沂似有感知般抬手想要拉开帘子,被竹叶一把握住手挡了下来,要她躺在腿上好好睡一觉。
  马车上特意点了安神的香,伴着竹叶一轻一重的按摩,疲惫不堪的向沂只觉倦意渐渐洗手袭上心间,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恹恹地沉沉睡去。
  竹叶轻声吩咐着车夫再快些,要最短时间内离开这座伤心城。
  向宸和颜千清接到越城加急而来的书信时还不相信向沂这么快返京,等到马车停在向府门口时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向沂睡得很沉,大有一副睡过去就不必面对现实的架势在。
  颜千清气得直摇头,却又忍不住沾湿帕子擦拭着向沂的脸和手。
  沉睡了三日的向沂终于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日子里醒来了,穿着中衣站在门口直直看向散发光芒的太阳,恍惚间回到了向府变故后的日子里。
  向沂照着以前的样子晨起,上朝,归家……试图通过让自己忙起来的方式换来伤口的愈合。
  “你今日休沐,不如替我去看看京都那家首饰铺子出了什么问题,进账无端少了许多。”
  颜千清拦住想要出门的向沂,向沂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从越城归来后向沂的话和脸上的笑都成了可遇不可求,整日忙着到处奔波,忙着上朝忙着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忙着培养自己的势力,却连买件首饰的时间都没留下。
  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硬是把自己逼成了六边形战士,颜千清不知为了这件事叹了多少口气,白了多少根头发。
  向沂自己倒是觉得如今的状态很好,最起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她,威胁到她想保护的人了,只是偶尔还会对着沂水居旁边的院子愣会儿神。
  “小姐,今日我又学会了一道新糕点,做给你尝尝?”竹叶整日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向沂的口味却变了,变得适应不了甜腻腻,更适应不了吃完甜的满口酸。
  向沂笑着摇摇头,谢绝了竹叶的好意,又拿起那家首饰铺子的账本一一对着。
  那家铺子的老板是昔日向府的仆人老卫,勤勤恳恳忙了大半辈子,如今将铺子交到儿子手上没几天就出了大问题。
  向沂赶到铺子时,铺子外围了乌泱泱一群人,都伸长脖子往里瞅着,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撕开一条路,向沂就看见卫卢趾高气昂地朝一个姑娘叫嚣着。
  “你别以为老头子护着你你就能把自己当成卫家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回来吃娘家的老本,呸!”
  卫卢挥挥手,铺子里的打手就一左一右架起那姑娘。
  “老卫前些日子不是告老还乡了吗,谁料还没到家都突发恶疾死在路上……”
  “这是他哥家的女儿,也是个可怜人,一家人都死光了,夫婿死后婆家也容不下她娘家也容不下……”
  “卫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知用那铜锭外嵌一层薄薄的金子这一招骗了多少人……”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向家如日中天,这家铺子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向沂再抬眼时,卫卢正攥紧拳头准备狠狠砸向那姑娘的小腹,姑娘自知挣扎无用,认命般垂下脑袋,散乱的发丝挡住大半张脸。
  周围的窃窃私语一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场平时不易出现的好戏,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凌虐。
  “你说老头子给你留了东西,笑话!他的全部身家都是我的,连这家铺子都是我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拿什么争?”
  卫卢满脸的肥肉根本压不住踌躇满志的笑,配上圆滚滚的身子和短小的四肢,活像一头肥猪学着人站起来一般。
  姑娘显然伤得不轻,双眼失神地看向那家铺子的牌匾,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围观者如今散得差不多,临走时还要交头接耳讨论着刚才这处好戏,只有几个挎着篮子的白发婆婆含着泪叹着气,颤颤巍巍地离开。
  “贵人可是来买首饰的?”卫卢一眼便看出向沂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素雅但却是价值连城的料子,又望见向沂目光盯着那个站不稳的姑娘,眼睛一转便来了注意。
  “贵人这边走,他们在管理不听话的下人罢了。”卫卢一个眼色过去,两个打手拖着那姑娘走向后院。
  一时间热闹的地方就只留下了两条拖拽的痕迹,令人唏嘘不已。
  向沂走进铺子时,卫卢摩拳擦掌准备狠宰一顿,毕竟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了,老头子留下的家产也挥霍得差不多了。
  一想到花楼里的宓宓姑娘,卫卢更是下定决心要多要几两银子好博美人一笑。
  “贵人好眼光,这是我们铺子从南边运来的最时兴的簪子,你看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多透亮。”卫卢跟在向沂屁股后头,不论向沂拿起哪一件首饰都能夸得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向沂几乎拿遍了铺子里大大小小的首饰,卫卢说得嗓子渴的直冒烟,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杯凉茶水阴恻恻地问道:“姑娘莫不是来耍我的吧,莫非你买不起这些首饰?”
  卫卢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向沂,只觉得眼前人的身段比起花楼里的宓宓姑娘更为凹凸有致,那面无表情的小脸更想让人下力气蹂躏一番。
  “姑娘不如就跟了我吧,你看我这地方虽说不大,但正好缺一个老板娘不是?”卫卢说着说着便要欺上身来,伸出咸猪手妄图握住向沂的手。
  向沂闪身躲开,卫卢变态猥琐地用力闻了闻空气,下流地调笑着说连空气都这么香甜,那美人岂不是能招蜂引蝶。
第39章 无家女(二)
  被拖去后院的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脱身,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扇了卫卢一巴掌,将向沂死死护在身后。
  “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那姑娘语气中的坚定让向沂忍不住侧目看去,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就连脸上也有明显的五指印,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
  “你敢来坏我的好事?你还以为有老头子护着你不是?”卫卢一把薅住那姑娘的头发,姑娘被帅到墙上时,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团黑色的乱发。
  姑娘倒在地上呻吟着起不来,卫卢还嫌不解气一脚脚踩在她的背上,嘴里嚷嚷着:“谁给你卫虹的胆子,让你还敢跑回来……”
  向沂一记飞踢踹在卫卢的下巴上,卫卢吃痛地后退几步,扭头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不可置信地看向向沂。
  卫虹挣扎着站起伸出手指着卫卢的鼻子大骂:“这是卫叔辛辛苦苦经营的铺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败在你的手里头!”
  说罢,卫虹还想上去扇几个巴掌,却被向沂握住了手腕。
  卫卢自知踢到了铁板,低声下气地拿来几个簪子说什么也要向沂收下,却在向沂放松警惕的那一刻面露凶光,将尖锐的簪子狠狠扎向向沂。
  卫虹先一步将向沂揽入怀中,簪子扎入身体的那一刻忍不住震颤一下,向沂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推向一侧,抬脚揣在卫卢的心口。
  “许是我娘太过低调,让你反了天了妄图自己做主人!”向沂摸出匕首一把扎在卫卢的手上,将他死死钉在墙壁上痛呼着求饶。
  殷红的血顺着墙上的凹凸不平的弧度流出不少分支,仿佛墙上生出了一株倒着生长的红色的树般瑰丽妖冶。
  向沂拍拍手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她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只待她一声令下便可将卫卢扭送官府,将他的罪状洋洋洒洒地扔在府衙之上。
  至于卫虹,倒是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奇女子,然而旁人的归途如何与她向沂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就是有些遇到的缘分,分开就是缘尽。
  向沂转身便要离开,却被卫虹抱住了腿动弹不得。
  “贵人,我会算学!我可以帮卫叔料理这家铺子,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纰漏的。”卫虹学着卫卢一声声喊着向沂,只是希望能够留下卫叔最后一点东西。
  向沂低头看去,挨打的时候卫虹没有哭,挨骂被嘲讽的时候卫虹高昂着头蔑视着一切,却在这时涕泪满面,只求留下最后一丝念想。
  情之一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向沂弯下腰拍拍她的胳膊,示意自己暂时不走。
  卫虹摇摇晃晃地站起,拒绝了向沂伸过来的手,倔强地靠自己站稳。
  “我……我叫卫虹,会读书写字,也会算学,只要能有我一口吃的,哪怕月酬我都可以不要!”
  卫虹胆量有余,气度则不足,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吞吞吐吐,时不时还要偷偷瞅向沂一眼才敢继续。
  “这里的铺子接手人选我娘心中自有分寸,”向沂看着卫虹眼眸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不由得哑然失笑接着道,“不过我那里到还缺个算学师傅,若是你能胜任再好不过了。”
  经商可谓是向沂最近找到的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商场上的你来我往不亚于战场上的两军交战,比的就是谁握得住时机,谁的兵马粮草最为充足。
  卫虹兴高采烈地跟着向沂的手下走了,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处理。
  向沂盯着她远去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昔日一往无前的自己,那么莽撞冲动,那么幼稚愚蠢,却又那么勇敢。
  向沂叹口气,将脑子里的纷纷扰扰尽数丢了出去,只身骑马去了府衙。
  府衙上任职的都是些人精,不等向沂靠近,马屁好话混合着阿谀奉承源源不断地输出着,这些换汤不换药的话听地向沂翻了个白眼。
  卫卢还梗着脖子不肯在认罪状上按手印,嘴里嚷嚷着:“我可是向府的人,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来问我的罪!”
  高堂之上的大人不由得自怀中摸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怎么就遇上这般难缠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了呢。
  若真是个地痞流氓小混混还就好了,偏生他的背后还是新晋权臣向沂所在的向家,放眼望去就连皇上都快矮向家三分了。
  那大人思考着自己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向沂已经走到了堂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府衙众人神色各异的样子。
  “我倒是不知道向家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向沂冷不丁一开口,那大人好似看见救命稻草般要起身请她上座,却被向沂摇头拒绝。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卫卢的眼里满是忿恨,脸上的肥肉愤怒地颤抖着,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做些假证据就能拉我下马了吗?想得美,我定要向大人为我主持公道,让你们一一付出代价!”
  两个官兵几乎压不住这满身肥肉奋力挣扎的卫卢,一不留神就被他挣脱束缚,离地蹿起,高举着拳头朝着向沂脸挥过去。
  向沂看准时机,抬腿横扫,将二连三攻向卫卢的下腹,之后当胸一脚,狠狠踹在了迎面而来的卫卢身上。
  卫卢应声而倒,官兵眼疾手快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好似个肥肉粽竖在堂前。
  那大人终于找到空隙开了口:“向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些小事交于下官处理就行了,何必扰烦你走这一趟。”
  卫卢闻言,眼睛瞪得提溜圆,被塞了布团的嘴巴呜呜呜地不知在讲些什么,被官兵用刀柄敲了敲后脑才安静下来。
  “不麻烦,倒是我听说大人最近奉了皇命要彻查往日堆积的冤案错案迷案,不知我能否分一杯羹呢。”向沂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将自己的来意讲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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