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工很高兴。
松似月叶喜一样,性格温柔恬静,不多事,很好相处。
况且给的报酬又是那样的丰厚,护工求之不得,照顾叶喜越发尽心尽力。
这天护工去给叶喜拿饭。
松似月去找医生了解叶喜康复的进度。
叶喜拉着顾之舟的手,慈爱地感叹,说要是闺蜜晨颂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顾之舟笑容不太自然,几次牵动唇角才问:“岳母,其实当年我就想娶似月。”
“有这事?”叶喜微微皱眉,“可是你父亲说你不愿意娶我们小月,想让小月嫁给你大哥,其实我们也是同意的。不管顾氏集团还是晨氏集团都是你外公的心血,你大哥温文尔雅,又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只是小月说什么也不同意……”
说到这里,叶喜顿了须臾。
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忙接着说:“我们做父母的,哪里不希望女儿幸福?便也由着她,委婉地告诉你父亲,我们更属意你,谁知就没了下文……”
叶喜絮絮叨叨说着往事。
顾之舟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果然如此,顾长海没有骗他。
第116章 挨了吻
叶喜又说了很多,顾之舟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
直到松似月和护工回来,顾之舟才不动声色站起来告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天气一点点寒冷起来,顾之威和秦倩兮的婚期一点点临近。
顾之舟和松似月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贺礼。
但没想到,松似月这边却出了意外。
舞团临时接了一场规格非常高的演出,给女皇庆祝生日,这不是普通的演出,更是代表国家的脸面。
谭坊非常重视。
谭坊为人处世磊落坦荡。
在知道松似月跟顾之舟结婚的事情之后,一句责备的话没有,不等松似月解释,就主动给她更换了合同条款。
并大方地表示对松似月是否对外宣布已婚的事情不做干涉。
松似月的代言很多。
凡是对婚姻状态有要求的代言,谭坊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利用自己的关系,跟对方说明。
松似月感动得不得了。
专门买了礼物上门给杨思文道歉。
杨思文也是爽快人,不等松似月开口就主动说自己心太急,是太喜欢松似月才会闹出乌龙。
还表示既然松似月没有做她儿媳妇的缘分,做女儿也是不错的。
松似月没想到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
谭坊给松似月说演出的事情的时候,松似月目光迟疑。
谭坊端起茶缸狠狠喝了一口:“傻丫头?怎么了?高兴坏了?”
不等松似月说话,谭坊又说:“确实应该高兴,不瞒你说,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演出,这是政治任务,咱们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好好完成。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机会,老师敢肯定这次回来后,你的事业又要上一个新台阶。”
松似月欲言又止:“老师……我……”
“怎么了?”谭坊一脸关切,“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我要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谭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了,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了。”
“我明白老师,”松似月说,“我是很想去的,只是我丈夫的哥哥结婚,我得跟他商量一下怎么说。”
“亲哥哥?”谭坊问。
松似月点头。
谭坊「哟」了一声,放下茶缸,“那是得好好说一声,顾之舟的亲哥哥那是顾家长子,怎么这么低调?结婚一点消息也没有?”
松似月也纳闷。
秦倩兮和秦夫人都不是低调的人,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外面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但事实就是谭坊说的这样。
顾之威结婚的消息外界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松似月也没多想,应该是顾之威不让吧!
他腿脚本来就不方便,不想让外界报道他的婚事也在情理之中。
松似月特意下了个早班。
说来也巧,顾之舟正好也忙完了,便亲自开车来接她。
顾之舟降下车窗,朝松似月招了招手。
松似月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阴雨,天气难得放晴。
碧空如洗,几抹残阳挂在天边,松似月刚洗过的发丝整个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
漆黑的瞳仁倒映着顾之舟的身影。
顾之舟没有说话,四目相对,两人默契地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
松似月气息紊乱得不成样子的时候,顾之舟才松开她的肩膀:“累不累?”
松似月点头:“有点。”
“今天出去吃还是回家吃?”顾之舟问她。
“出去吃!”松似月言简意赅。
“听你的!”顾之舟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发动了汽车。
“我是谁?”松似月像是对顾之舟这样的称呼很不满意,佯装愠怒,拉下遮光板上的小镜子,给自己戴帽子。
顾之舟爱极了她这副故作刁蛮的模样。
最近被他宠惯了,松似月总爱做这些小时候才有的小动作。
顾之舟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眉梢眼角有蕴着宠溺:“老婆大人,听老婆大人的。”
“这还差不多……”松似月娇媚一笑,「啪」的一声合上遮光板。
顾之舟一看她的神情突然就乐了,指了指她的领口。
松似月这才发现,自己领口竟然崩了两颗扣子,白皙的锁骨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一定是刚才顾之舟亲她时候的杰作。
“都怪你……”她皱眉,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瞪了顾之舟一眼,惊慌失措探身去够后座上的围巾。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
顾之舟忍俊不禁:“对,都怪我,都怪我……”
松似月不说话,拿了围巾,乱七八糟往脖子上缠,腮帮子鼓鼓囊囊显然是在生气。
前面是红绿灯,顾之舟踩下刹车,凑过去吻她。
松似月使劲把身体往车门那边缩。
奈何顾之舟手臂太长,松似月还是终究还是挨了吻。
两人腻腻歪歪,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松似月口罩帽子全副武装,跟顾之舟手牵手走在商场里。
左不言跟一众保镖远远跟在后面,偶尔有路人好奇,也只当松似月是哪个女明星。
不等她们上前,左不言跟保镖就加快步伐,把松似月跟顾之舟跟人群隔开。
两人的故意捡着人少的地方走。
但架不住顾之舟样貌气质太出众,路过的姑娘少妇都忍不住侧头看他。
偏偏顾之舟始终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只苦了那些姑娘们,只能饱饱眼福,不敢上前搭讪。
两人来到一家新开的粤菜馆。
经理早就留了位置最好的包房。
进了包房,松似月狠狠松了口气。
一样样摘下口罩帽子,顾之舟接过她的大衣转身挂在衣帽架上,又去搂她的纤腰。
他原本以为刚才的事情,松似月怎么也会恼他一会儿,没想到松似月一点没扭捏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修长的胳膊环抱着他的脖颈:“之舟,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她身材极好。
不像一般的舞蹈家一马平川。
该有的地方有,不该有的地方一点也没有。
曲线婀娜,凹凸有致。
顾之舟一只手就能掐住她的腰肢。
他搂紧了她,漫不经心嗅着她的颈窝:”什么事?”
“大哥的婚礼,”松似月被他逗得有点痒,往后仰了仰脖子,“我恐怕要缺席了。”
第117章 泛酸
松似月原本以为顾之舟会不高兴,或是轻微的不满。
没想到顾之舟只不怎么在意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为什么?”
松似月把演出的事情说了,顾之舟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算了算时间:“初七就走,二十才回来,那看来时间确实来不及,不过没关系,你既然决定了,大哥那边我就去解释。”
“真的?”松似月正愁不知道怎么跟顾之威说。
“怎么不真?我还能骗你不成?”顾之舟笑着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在她薄唇上轻轻碰了碰,“谁让我找了个舞蹈家老婆呢?”
松似月笑了,顾之舟接着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开心就好。”
顾之舟的话,让松似月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
演出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松似月整天脚不沾地泡在练功房。
顾之舟倒是还和之前一样,非常的规律,依然雷打不动去剧团接松似月下班。
松似月要加紧排练的时候,他就坐在车上处理文件等她,也不上去打扰。
这次出国演出的事情定下来之后,罗暮不止一次带着荔枝往南湘跑。
荔枝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见到松似月和气的不行,那态度简直称得上谦卑。
松似月不傻,自然明白罗暮和荔枝一样,都想从南湘手中分一杯羹。毕竟这样高规格的演出,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对荔枝和罗暮的态度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既不熟络也不疏远。
谭坊亲自操刀,专门为这次演出编排了新的剧目。
国家层面的领导亲自莅临了南湘舞团,给予剧目非常高的评价,尤其肯定了松似月的表现。
谭坊高兴得合不拢嘴,对松似月的态度温柔得简直要滴出水来。
这天排练结束,松似月刚冲完澡出来,舞团一个年轻的小舞者就匆匆跑过来找她:“小月姐,飒雅舞团的首席荔枝又来了,您如果不想见她我就走后门吧!我给您堵着她。”
松似月被年轻舞者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你担心什么?她又不吃人。”
“可是她聒噪啊,团长都吩咐了,不让她进来打扰您……”
松似月转身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好:“不要紧,你洗你的去吧……”
“哦……”年轻舞者有点失望,一步三回头往浴室走去。
她在舞团资历最浅,松似月上了舞台光芒万丈,生活中又极其低调,除了工作几乎也不参加集体活动。
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好说话,但也不亲近。
年轻舞者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一下松似月,没想到松似月仍然神色淡淡。当即有点失望,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松似月看了一下时间,顾之舟应该早到了,她拿上包,大步往门外走去。
有谭坊的交代,前台不敢放荔枝进去,荔枝就当真不进,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看到松似月走近,荔枝立刻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讨好地向她扬起笑脸:“松小姐……”
松似月脚步没停:“荔枝小姐,有什么事吗?”
荔枝像是根本没察觉松似月语气里的不耐,讨好地奉承:“几天不见,松小姐气质更好了,我太好奇了,谭团的新剧目到底长什么样?”
谭坊非常谨慎。
这次的剧目的音乐、动作,甚至服饰道具都是绝密一样的存在。
凡是参演的工作人员和舞者,必须签署保密协议。
别说荔枝这个外人,就算南湘的一般舞者也没见过新剧目。
松似月淡淡一笑,脚步没停:“荔枝小姐又不是第一天进入这个行业,凡是高规格的演出都这样,你想知道有什么难的,等公演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
“松小姐说的是,”荔枝追上去,挡住了松似月的去路,“可你现在的位置是我之前的,认真算起来,咱们好歹也勉强算是同门师姐妹,你对我防备心怎么就这么重?”
两人面对面站着。
松似月往左,荔枝就往右,松似月往右荔枝就往左。
不同于松似月的清淡优雅,荔枝浓眉大眼,整个人的长相偏硬朗。
因此,妆容也采用了浓厚的色调。
她这样迫近,松似月猝不及防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道。
胃里忍不住一阵泛酸。
松似月不好表现出来,只微微退了半步。
荔枝干脆整个挡在她面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松似月没想到荔枝竟然会对自己耍无赖,又不想让顾之舟久等,于是神色肃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事……”荔枝微微一笑,“我就是想摆脱松小姐给谭团说说,让我在团里打个酱油……”
打酱油是不可能。
先别说荔枝在行业里的影响力,就是她的自身的舞蹈功底,以及被作品的理解能力。
站在一般舞者中间,也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存在,不可能忽略她的表现。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松似月直接打断荔枝的话,“且不说你现在是飒雅舞团的首席,就算还在团里我也做不了老师的主,再说现在的排练已经基本成型,没有中途换人的道理。”
“松小姐话不要说得这么满,”荔枝浅浅一笑,“万一呢?”
松似月的脊背当即一凉。
舞团只有一种情况会考虑换人,那就是原本的演员重伤或者突发疾病不能上台。
当然,凡是正式的演出都会有几个替补演员,包括松似月这样的首席。
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替补演员为了能上台,不惜铤而走险,在临上场时故意使坏,制造意外,让主角受伤。
往往手段都非常残忍,轻则断胳膊少腿,重则有生命危险。
松似月当即后退半步,目光警惕地盯着荔枝:“你想做什么?”
荔枝知道她这是误会了,当即一笑目光若有似无看了远处的保镖一眼:“松小姐千万别紧张,谭团那么那么爱重您,您出行都有保镖跟随,我就是想对您做点什么也没机会不是?我只是想这次剧目那么多演员,保不齐有一两个……”
“你在威胁我?”松似月脚步一顿,“砸人饭碗是要遭报应的……”
“松小姐……”荔枝神色很不以为然,“狭隘了不是,我是说自愿,保不齐有一两个自愿不去,我不就有机会了吗?”
松似月笑了:“我劝荔枝小姐还是别忙活了,我们团的演员不差钱,这次机会这么好,你说的那种可能不会发生。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是吗?”荔枝不情愿地后退半步,给松似月让出路来,“如果真有那一天,松小姐记得考虑我一下。毕竟我学动作的速度在行业里出了名的快,只要一个晚上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