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全部丢进垃圾桶,她再次提笔。
【今天,谢斯年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写完,她舒了气。
果然,人一旦不抱怨,心情倍儿好。
算了,她是谁,她可是叶吱。
叶吱是不能被打倒的。
再说了,无论那警察说了什么,总归道歉了,管他道的哪一句呢。
她就当那警察说的是——“我早上说的都是废话,不好意思”。
算啦,算啦。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坎。
遇到了,迈过去就好了。
算啦,算啦。
叶吱这么宽慰着自己。
这么想着,她给于玫樊发了消息。
凌晨两点。
叶吱:【妈,我明天还是去学校吧。】
叶吱:【谢斯年他们离不开我。】
发完,她满意地睡下。
翌日,叶吱是被于玫樊叫醒的。
她浑浑噩噩地起床,有那么一瞬间特别后悔为什么要发消息给于玫樊。
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么想着,叶吱打着哈欠开始洗漱。
刷了牙,洗了脸。
她带着困顿被于玫樊送去学校。
路上,于玫樊絮叨:“你以后不敢那么迟睡了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你发消息吓了一跳…凌晨两点!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叶吱犯困道:“十二点。”
“你看你!”于玫樊道,“今天就原谅你这一次,下次别这样了,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叶吱往后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知道了妈。”
话题结束,一分钟后,再次被提起。
“斯年今天还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你准备去学校上课,他还挺惊讶的,说是自己已经到学校了,居然问我要不要来接你……我都不好意思。”
叶吱亲昵地蹭了蹭于玫樊道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让谢斯年来呗。”
“嘿。”
这丫头天大的脸。
于玫樊不再说了,她哪里不知道叶吱凌晨回来,就连她发消息来的时候,于玫樊都没睡。
这一夜,她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叶吱房间,似乎看到她熟睡的模样才能安心。
于玫樊上了岁数了,短暂的睡眠时间不足以让她恢复精神,送叶吱这段路来,她的心脏加快了好几次。
终于送到了。
于玫樊给了叶吱二十块,让她去买早饭吃,自个儿回去补觉了。
叶吱自觉买了个蛋黄包,配一杯豆浆。
于玫樊今天叫魂式喊她,叶吱有充足的时间吃早饭,只是没想到谢斯年居然来得更早。
看来一直都是她在麻烦谢斯年,拖延他的时间。
啧,买包糖谢谢他吧。
叶吱这么想着,买了包葡萄味和橙子味的糖果。
到了班级,齐刷刷的目光往她身上看。叶吱像没事人似地走到自己位置上。
云昼转过身:“礼貌询问:昨天作业做了吗?”
叶吱故作惊讶地眨了两下眼睛:“昨天有作业?”
云昼笑了:“要吗?”
叶吱双手展开,往前伸:“感谢老铁,老铁666。”
“得了吧你。”云昼失笑,“傻样儿。”
“谁傻样儿。”叶吱不满地说,“谁傻样?反正不是我,谢斯年是大傻样。”
谢斯年坐着没说话都要被刺。
他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叶吱“堵口”般丢出两包糖:“谢老板,吃糖。”
谢斯年慢条斯理地撕开橙子味的封条,边道:“谢老板不给报销。”
叶吱:“谢老板不豪气。”
一只手伸来,拿走另外一包,撕开,大咧咧抛了一颗到嘴里,用牙齿咬碎。
“谢老板不豪气,江老板豪气。”江池燃道,“小叶吱,要多少?江老板请客。”
叶吱眼闪过一丝亮光:“江老板好,小的要的不多,一百万就好。”
江池燃:“还真是不多,卡号报来吧。”
“……”
叶吱撇撇嘴,“够了啊你,跟暴发户似的。”
有个警察爸是不会懂暴发户的心情的。
江池燃:“小爷向来说一不二。”
“好的爷,小的看不上您的一百万。”
叶吱噎了回去。
可恶的有钱人。
云昼伸手:“有钱人,别抢我们这些穷人的糖果。”
江池燃倒了两颗在手上,丢给云昼。
叶吱怪气道:“哟,又给你小同桌送糖啊,这回不送水蜜桃味儿的了?”
“这回送葡萄,有意见啊?”
“江池燃。”叶吱气笑了,“我的糖。”
“哦,对。”江池燃像想起来似地,“谢了啊。”
“…”
这谢谢未免来的太晚。
叶吱挥挥手,让他赶紧的走。
云昼把剩下的葡萄味拿走,橙子味理所当然地归了谢斯年。
叶吱低头埋头苦写,终于在早读课结束之前写完了作业。
谢斯年默默把做笔记的本子放在叶吱旁边。
叶吱:“?”
谢斯年一脸无辜:“昨天的笔记。”
“……”
叶吱揉着手:“你觉得我平常像会做笔记的人吗?”
“但你昨天没听课。”
“我平常听课吗?”
谢斯年沉默了几秒,默默道:“你好意思说吗?”
叶吱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不是说了吗?”
谢斯年:“。”
你行。
第27章
两人斗嘴呢,叶吱后背被人戳了戳。
叶吱才想起来自己的“新”后桌,于是把谢斯年的糖果抢来,拿了两颗,转过头:“班长,吃糖。”
骆川的手缩了一下:“我不是要……”
糖。
没等他说完,叶吱已经把糖放在骆川桌上了。叶吱深深将话咽了回去,将糖果卷入左手心。
再将原本被糖压着的笔记本递给叶吱。
他没说话,叶吱的脸已经耷了下来:“班长,怎么连你也叫我抄。”
骆川摇头:“给你的,记得看。”
哟呵。
叶吱斜了眼谢斯年,那眼神分明是说“你看看人家”。
还是班长好。
叶吱美滋滋地收下,嘴也甜:“谢谢班长,班长最帅了。”
骆川摆了下手,也算是回应。
叶吱转回自己的位置,翻开第一页。
骆川的字端正简洁,和谢斯年的张扬不同,他显得谨小慎微。
这是叶吱的第一感受。
骆川没有写一个错别字,一眼望去简直是强迫症人的福音。
他贴心的用红笔画框,标记上“重点”二字。
有心了,叶吱想。
可惜感动只能是感动,对于学渣而言,笔记可以有,但从不回看。
骆川写得好,但这知识不进脑。
叶吱将本子小心珍藏在书包里,趴下了。
趴下的同时,她将谢斯年的笔记推了回去。
谢斯年看了她一眼,第二眼, 第三眼。
“干嘛?”
叶吱别回头,蔫巴道。
“什么?”
“干嘛一直看我?”
“……”
“你好看。”
叶吱:“?”
她猛地起了身,指了指自己:“你夸我?”
谢斯年丢人地捂住脸。
叶吱瞪圆双眼:“谢斯年,你脑子秀逗了吧?”
谢斯年:“…你当我发疯。”
这可不是发疯么?
谢斯年?夸她?
疯上加疯,疯过头了。
叶吱嘿嘿直笑,谢斯年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致命的蠢,致命的错误。
他明明是想说点软话,让叶吱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怎么反倒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丢人,丢大人。
这一次的丢脸,他能记到五十岁。
珍爱生命,远离叶吱。
珍爱自己,远离夸奖。
他不适合夸人,尤其是叶吱。
早上的时间过得快,一节又一节固定的课,枯燥又乏味,日复一日。
放学铃声响起,广播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叶吱中午没回家,被江池燃拉着玩狼人杀。
江池燃,他的新同桌,云昼,叶吱,谢斯年,任民豪,还差一个。
江池燃神秘兮兮地挥了挥手机:“我再叫一个。”
叶吱兴起了,拍着桌子找气氛:“赶紧的,别浪费我时间啊。”
江池燃对着点头那头的人说:“戎子,在哪呢?”
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池燃一扬眉:“你别吃了!赶紧的来五班…玩游戏呢!——狼人杀!”
絮絮叨叨了两分钟,江池燃挂了。
“他说两分钟。”
叶吱不满:“你不会找个有空的啊。”
“我这不是找了吗,他两分钟后就有空了啊。”
叶吱刚要说些什么,衣服被揪住一边,扯了扯。
她低睫,是云昼。
云昼汗颜:“吱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叶吱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有。”
“不是…我真的有。”云昼的手捂在心口,“这里跳的厉害,刚才江池燃叫他朋友什么来着?荣?聋?”
叶吱倒没听太真切,谁好奇是谁,有个人凑人数就好。
云昼这么一说,叶吱想了想:“隆吧。”
两个人三个答案。
两分钟后,答案现身,云昼差点倒过气去。
叶吱的手撑在她腰后,才让云昼没那么失态。
叶吱轻声道:“你别这么大动静,人家又不知道你喜欢他。”
云昼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可又放弃了。
叶吱总觉得有一抹陌生的目光在她或是云昼身上打量,等她要找寻这道目光时,它消失了。
江池燃哥俩好地揽着陈峙戎的肩膀,“总算来了,陈大队长好大的面子,让所有人等你一个。”
陈峙戎淡地笑了一下:“刚才在吃饭。”
江池燃拉着他坐下,好死不死坐在云昼对面,云昼低下头在叶吱耳边说:“吱吱,你跟我换个位置吧?”
“为什么?”叶吱不解,她掐了把云昼的腿,很轻,似想让云昼清醒点。
叶吱压低声音:“你不是喜欢他?还不趁现在多看几眼。”
云昼心里急得快哭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我不习惯一个人坐。”
叶吱:“你不是自己提议坐这儿的吗?”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前面两位后面两位,旁边各一个。
刚才分位置的时候,云昼说是不想一抬头就看到江池燃这张脸,选择了左边一个人坐。
当时谁能想到江池燃这厮说的朋友是陈峙戎啊?
叶吱一根筋走到黑,“瞬间”想明白般坏笑,捂着嘴对云昼说:“原来你想坐谢斯年的位置啊,我这就让他起来。”
云昼放弃了。
有些话,她不能说,说了丢死个人。
低着头都能感受到的注视,这怎么抬头?
云昼在心里做心理准备,倒数十秒,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没事的,没关系的,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倒计时结束,她抬头。
下秒,慌乱地看向叶吱。
催眠失败,没办法没事。
云昼做心理斗争的同时,叶吱已经开始组织了。
江池燃带来的牌,抽。
一个女巫一个预言家两狼两民。
叶吱第一局就抽到了狼。
任民豪没玩,坐在另一个桌子上,荡着腿:“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叶吱睁开眼睛,另一条狼是江池燃。
这好玩儿。
“狼人请选择刀人对象。”
叶吱本想笑,但一笑这局就没了,她默默指了指谢斯年。
江池燃一点头,转而看向任民豪,二者一起指谢斯年。
任民豪了然,比了个“ok”的指示。
他道:“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云昼睁眼。
任民豪:“预言家请选择要验明谁的身份。”
云昼咬着下唇的软肉,指向对面的陈峙戎。
任民豪快速在本子上写:民。
云昼点头,任民豪又说:“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谢斯年睁眼。
任民豪此刻十分想爆笑,但他生生忍住了。
“今晚的被刀对象是——”
他写在纸上,道:“女巫是否救助?”
谢斯年看着纸上的谢斯年,陷入沉思。
我救我自己?
他心里有了答案,点了头。
“女巫请闭眼,天亮了,所有人睁眼。”
叶吱睁开一只眼,发现对面的初聆茫然地睁眼后,心里有了小盘算,心忖初聆大概是民。
这么想着,她睁开双眼,正准备看谢斯年笑话,就听任民豪说:“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意思是女巫救了谢斯年?
这女巫会不会玩啊,第一局不救不是基本吗?
谁知道是不是狼自刀啊!
叶吱按耐不住想说点什么,但还没轮到她。
先是云昼说,她只说自己是民,不再说了。
再轮叶吱,叶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是女巫,昨晚我救了云昼,首先可以排除云昼是狼的可能性,我个人比较怀疑江池燃和谢斯年啊,毕竟比较熟嘛。”
她本意拉谢斯年下水,但又不能太明显,只能再拉上一个垫背的。叶吱递给江池燃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
而后道:“我过了。”
谢斯年看着她:“你是女巫?”
已经过了的叶吱:“……”
你这人懂不懂游戏规则?
“我才是女巫,昨晚被刀的也不是云昼,是我。第一局女巫是不会救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不排除云昼和叶吱合起伙来演戏的可能性,但我现在只能确定叶吱是狼,这把投她就对了。”
面对他的指控,叶吱丝毫不慌。
这种时候,讲究的就是个临危不乱,她不乱,别人也不可能信谢斯年。
她先跳的女巫,谢斯年后跳,只要是会玩的,无论如何这把都不可能投到他们俩任何一个的身上,这样才能保证不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