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 陆南楼【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8 23:02:02

  “呸,欺软怕硬。”桑云冷哼,收起菜刀,同张敦礼道:“他们暂时不会来了,我们回屋吃饭吧,今晚早点歇息,明早还要去一趟衙门。”
  次日。
  两人起了一个大早,匆匆吃了一顿早饭,便去往衙门,找钱良弼询问一下案子的进展。
  钱良弼却吞吞吐吐,无论问什么,都只道一句:“案子正在调查中。”
  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说。
  “钱县令,你们查了一个晚上,不会什么都没查出来,我恳求你,把查到的告诉我吧,兴许我能根据你们查到的线索,找到凶手。”
  事关亲人的死,张敦礼很急切地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钱良弼道:“张公子,不是本县令不想告诉你,是真的还未查到什么线索,你不要再问了。”
  张敦礼道:“那你们查到哪一步了,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面对他依依不舍的追问,钱良弼忽然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道:“本县令还有要事要处理,二位先请回吧。至于案子……等查到了,本县令自然会告诉二位的。”
  言罢便不再多说,唤来小吏送客,转身进了内堂。
  小吏客气地将二人送出了衙门。
  今日问不到什么,张敦礼也便暂且作罢,正想和桑云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转头,却见桑云站在衙门口,双眼一直盯着里面,若有所思。
  “桑姑娘,你在看什么?”张敦礼也好奇地跟着她看了几眼,什么也没发现。
  桑云压低声音,同他道:“钱县令一定查到了什么,而且他查到的东西,不能让我们知道。”
  “你如何知道?”
  “你没注意到吗?方才钱良弼在和你说话时,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闪你的目光,不敢正眼对视,像是在心虚什么。”
  桑云这么一说,张敦礼还真想起了钱良弼刚才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你是说,他在刻意隐瞒案情?为何?”
  桑云观察了一番衙门周围,目光停留在后院的屋顶,略一思索,道:“张兄,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上去打探打探。”
  “去哪儿?”
  张敦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趁人不注意,摸去衙门后院外面,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那地方长了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枝一路延伸到衙门后院的一间屋子。
  旁边堆了一些废弃的板凳,她踩着这些板凳,顺着大树,猫手猫脚地爬了上去,趴在屋顶。
  这间屋子,是县令用来歇息的地方。
  桑云轻轻拿开一块瓦砾,往下看,果真看到了钱良弼在屋里。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下属,行为鬼祟。
第18章 那我们自己查
  桑云把身子趴得更低,屏息凝神,仔细探听他们的谈话。
  “可把那二人打发走了?”她听到钱良弼问下属。
  “大人放心,人已经打发走了。”下属有些犹疑,“只是大人,那二人看起来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儿,今日能轻易打发走,明日可就不一定了。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先拖着吧,能拖几天是几天,我咬死查不到东西,他们又能耐我何?”钱良弼说着,长长叹气,很是忧愁,“张家这个案子,难办啊,真的难。待我想想办法吧。”
  然后,他挥挥手,让下属去办别的事了。
  屋顶上,桑云看下属走了,立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钱良弼手上捧着茶正想喝,乍一看见她大变活人似的,突然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身躯一颤,手一抖,差点摔了茶杯。
  他瞪直了眼,震惊地看着桑云,“你不是走了吗?”
  桑云不回答他的话,直言道:“钱知县,你方才说张家的案子难办,为何难?”
  她这一问,钱良弼立即明白,方才和下属的谈话已经被她尽数偷听了去。
  他知道此女胆大,但是万万没想到此女也太胆大过头了,竟敢趴在衙门的屋顶上偷听,这才没有防备。
  只是,话已经被听了去,桑云又是个倔女子,他无论如何都搪塞不了了,可有些事,就是不能说嘛。
  一时间,钱良弼陷入两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十分为难的样子。
  桑云见此,沉声逼问道:“钱知县不敢说,莫非是收了谁的封口费?还是凶手是你哪个亲戚?你要如此包庇他。”
  “胡说!”钱良弼怒斥。
  自己堂堂一个知县,居然被一个小老百姓逼问,真是憋屈,可他实在心虚。毕竟,钱良弼自认虽不是什么断案如神的清官,到底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他静静地与她对视片刻后,忽而摇头长叹,无力地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坐下。
  “桑姑娘,你可知,你这个朋友为什么会被遣返原籍关押么?”
  桑云道:“知道啊,被人冤枉偷钱。”
  钱良弼呵笑一声,笑她天真,“你见过被冤枉偷钱,就遣返原籍的?”
  桑云闻言微愣,钱良弼接着道:“他这是得罪了汴京城的贵人呐!”
  桑云皱眉,“什么贵人?”
  钱良弼不答,好声规劝:“此事本与你无关,我劝你少管闲事,不要再搅这趟浑水了,最好不要跟他来往了,这是个不祥之人啊。”
  桑云听着他这话,却是丝毫不惧,一脸正气道:“那正好,我也是不祥之人。张兄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这闲事,我管定了。”
  她这是要执意插手此事,钱良弼知道劝不了了。俗话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也便懒得再劝,由她去了。
  桑云也很明白,在钱良弼这里是问不到什么了,不再追问,离开了衙门。
  外面,张敦礼眼睁睁看着她孤身跳下去,还迟迟不出来,很担心钱良弼会对她做什么,急得团团转,正打算要进去找人的时候,就看见桑云大喇喇地从大门出来了。
  他连忙迎上去,“桑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
  见她真的完好无损,他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口,余惊未消,“你方才突然跳下去,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过,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桑云看着他,一脸沉重,“张兄,你之前去汴京赶考时,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闻言,张敦礼猛地顿住,微微垂下了头,双唇紧抿着,闭口不言,似乎是不想说。
  见他这个满脸紧张抗拒的样子,桑云了然。
  看来钱良弼没有骗她,张敦礼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她。
  只是,他为何要瞒着她?
  桑云暗自想着,但他既然不想说,想必有自己的考量,她也不会强迫他说。
  她轻叹,安慰地拍了拍张敦礼的肩膀,“你有难言之隐,没关系,反正我支持你。”
  张敦礼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疲惫地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
  又过一日。
  桑云吃过午饭,告诉张敦礼自己有事要去办,要出门一趟。
  张敦礼一听,下意识想要跟去,桑云却让他在家中等候,她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自己出门了。
  桑云又来了一趟县衙,不过,这次不是去找钱良弼,而是去了验尸房,说要见一位姓牛的仵作。
  守门的衙役识趣地没有阻拦她,很客气地放她进去了。
  此时,牛仵作已经验完了最后一具尸体,见一位小姑娘来找他,有些意外,顿了顿,这才缓慢地想起来,此女是先头惨死在水缸边那个男人的妻子。
  “娘子找老夫,是有何事?”
  桑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昨天送来的那三具张家人的尸首,想必您已经验完了吧,可否让我看看他们的验尸报告?”
  牛仵作一听,想也不想,立即摆摆手拒绝,“这些东西,可不能给你看。”
  “我是张敦礼的朋友。”桑云表明身份。
  牛仵作仍然拒绝,“就算是张家那小子亲自来了,我也不能给。”
  “为什么?”
  “这可是破案的重要证据,哪是能随便看的?”
  “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也不能。”牛仵作一板一眼。
  桑云再三央求,软磨硬泡,但牛仵作就是油盐不进,说不给看,就是不给看。
  桑云无法,只得问他:“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看起来像不像死于仇杀?”
  “咳咳咳!”牛仵作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生硬的避开这个话题,道:“我还要验其他尸首,你快走吧,别妨碍我干活。”
  说完,他不再搭理她,又进了验尸房。
  虽然他态度很坚决,但桑云并未就这样离开,她干脆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验尸房门口,一直等一直等。
  从白天等到快天黑了,牛仵作终于验完今日最后一具尸首,从验尸房里出来了。
  桑云立即迎了上去,“您忙完了?”
  牛仵作双眼一瞪,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桑云连忙跟上。
  牛仵作本以为自己态度这么坚决,桑云碰了壁就放弃了,可没想到这丫头颇有毅力,竟是一路跟着他回了家。
  牛仵作家住城东南巷,这地方离城中远,偏僻,有点冷清。
  现在暮色四合,周围的几户人家屋子里都闪着烛光。唯有他家里一片漆黑,看起来很是凄凉。
  不过他似乎早已习惯,径自开门进了屋,点了一盏煤油灯,便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药,默不作声准备生火煎药。
  他是一个人住?
  桑云正想着,突然听到屋子里发出一阵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响,她连忙进屋查看。
  一进屋,便看见牛仵作摔倒在地上,他脚边是一把破旧的椅子,七倒八歪,想来是被这把椅子绊倒了。
  牛仵作年纪大了,这一摔闪到了腰,躺在地上起不来。
  “您别乱动,小心伤着腰,我来扶您。”桑云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来,在一旁的炕上坐下。
  瞧见灶台还未煎的药,又道:“您是要煎药吧,且坐着,我来帮您煎。”
  说着,她就手脚利索地生火煎药。
  “真是谢谢你了。”牛仵作感激道。
  若不是这小姑娘跟着他回家,恐怕他摔死在家里也没人发现。
  虽然这小姑娘跟他回来,只是为了要尸检结果。
  看着桑云忙碌的身影,牛仵作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声,思量再三,终是开口说了句:“张家那三口人,就是死于仇杀。”
  桑云煽火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您验出了什么?”
  牛仵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多的我也不便透露给你,不过那凶手应该挺恨张家人的,死者身上窟窿都很多,又没什么章法,看上去只是为了解气。”
  “您确定没验错吧?”虽然跟自己的想法一样,但桑云还是追问了一声。
  牛仵作拍着胸脯,笃定道:“我验尸几十年,那伤口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伤口,一验便能验出来了,绝无验错的可能。”
  桑云眯眼,暗自沉思。
  替牛仵作煎好药,照顾他喝下,确定他没什么大碍,桑云便急匆匆回了家。
  一到家,桑云就马上同张敦礼说了这事,张敦礼这才知道,她今日是找仵作去了。她对自己的事如此尽心尽力,张敦礼都不知该如何感谢她。
  而在他得知亲人确实是被仇杀的,不由痛苦地闭了闭眼,脸上满是懊悔。
  “确定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查了。”桑云道:“钱良弼不帮我们,我们就自己查。”
  说是这么说,可张敦礼却觉得有些棘手,甚至有些退缩之意,“可是,我们只是平头百姓,钱良弼又有意替那幕后真凶隐瞒,我们无权无势,该如何查?”
  桑云一笑,高深莫测道:“凶手又不是大罗神仙,有隐身的本领,我不信没人见过他。张兄,有个词叫,雁过留痕。”
第19章 凭空多出来的妹妹
  天气愈来愈冷,早上起来,桑云推开窗,窥见枯枝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霜。
  她轻呵出一口热气,暖了暖发凉的手,想着还没入冬,就已是这样冷,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薄袄翻出来穿上,鼻间突然嗅到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勾得她肚子一阵咕噜叫唤。
  随着香气步入厨房,只见张敦礼站在灶台前,刚刚炸好面团,蒸笼里放着两屉冒着热气的包子,饭桌上还摆着一盘新鲜出炉的鸡蛋芋泥饼子。
  桑云一下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敦礼,“张兄,你会做饭?”
  “桑姑娘,你起来了。”张敦礼扭头朝她腼腆的笑了一下,面色有点不大自然,抬手摸了摸脖子,似乎很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少时为了照顾年幼的妹妹,跟母亲学了两手,凑合吃吧。”
  说着,见手边的汤锅沸了,咕噜咕噜冒着泡,他连忙灭了灶火,拿碗盛汤。
  “我看天冷了,还熬了冬瓜汤。”他让桑云坐下,把汤放在她面前,“先喝口热汤,暖胃驱寒。”
  “看着很不错,我尝尝。”桑云捧起碗,喝了一口热汤,入口清甜,很是适口。热汤缓缓流入胃里,身子顿时暖和了不少。
  她眼睛一亮,又尝了尝别的,味道都极佳,由衷夸赞道:“张兄手艺极佳,比起厨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鲜少见有男子会厨艺的,像你厨艺这么好的就更少了。”
  末了,桑云开玩笑地补了句:“张兄,你若是女子,咱们一定会成为最要好的姐妹。”
  张敦礼身形微僵,眼睫轻颤一下,并未接话。
  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回了一趟张家宅子。宅子里刚发生过命案,大门上被贴了封条,禁止任何人出入。
  白鹿书院地段好,房屋分布密集,张家宅子坐落的位置也不偏,周围有不少住户,这么多双眼睛,总有一双看到过那个凶手。
  抱着这个想法,桑云和张敦礼提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一户一户地敲门,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可一连问了十几户,都说张家三口人被害之前,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
  循着巷子,问到最后一户时,张敦礼沮丧地想要放弃,“罢了,就算有人听见,或者瞧见什么,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说的。知县大人都怕了,何况这些百姓呢?”
  桑云仍不放弃,耐着性子询问最后一户人家前来开门的大娘:“婶子,您再仔细想想,当天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或者有没有见过脸生的人出入过这里?”
  “真的没有。”那婶子肯定道:“这附近都是相熟的邻里街坊,谁家有几口人我都记得,就连隔壁老李家的那只狸猫身上的花纹长啥样,我都能给你画出来。若是有生人来过,我肯定不会忘记。”
  说罢一叹,她落在张敦礼身上的目光充满怜悯,忍不住唏嘘道:“哎,你也是可怜,突然就没了亲人,还是亲眼撞见那场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