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宋清安并未在宁水苑过夜。
  寝屋的门既已打开,她躺了一会儿不见睡意,又觉得再留着不过是自取其辱,索性推门走了出去。
  刘泉被裴卿遣来守在外头,见她穿着裴卿的衣裳走出,不由吃了一惊。
  “公主这是要去哪?”
  宋清安颇奇怪地斜他一眼:“自然是回宫了,难不成还要在这里过一夜吗?”
  “是,奴愚钝。”
  刘泉连连点头,恭敬道:“那奴送公主回去。”
  宋清安没有推脱,毕竟夜深了,林中又无灯,她自己可走不出去。
  趁着夜色笼罩,宋清安由刘泉领着,无声无息地回到明光宫中。
  然其在殿中转了一圈,都不曾见到竹烟身影。
  竹烟早自己许多便该回来了,何况她绝不会在自己尚未回宫时便歇下。
  宋清安倚门面向庭中而立,眸色淡淡,像是等着谁到来。
  深夜的风并不小,空荡衣衫被吹得飘然,似下一瞬便要登仙而去。
  “公主……”
  竹烟回来时,一眼便瞧见了那道惹眼的白色身影。
  “兄长来找你了?”
  宋清安心中早有猜测,见到竹烟那副惶惶模样,便更是笃定。
  “回禀公主,是……”
  竹烟低头,说完便沉默了下来。宋清安若有所觉般往她身后看去,撞进了宋清怀眸中。
  方才宋清安的注意力都在竹烟身上,宋清怀身上衣衫颜色又深,她一时便没发觉他。
  她面色茫然一瞬,像是不曾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兄长为何……还不曾睡下?”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宋清怀淡声,目光在她极不合身的衣衫上停顿一瞬。
  “兄长也心中烦闷,而夜不能寐吗?”
  宋清安偏了偏头,顺势给竹烟使了眼色让她赶紧走。
  宋清怀没计较她这点小动作,轻笑道:“玥儿为何事烦闷至此?”
  “兄长无缘无故带走了我的侍女,害我在此等了她许久,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宋清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没半点要请宋清怀进去的意思。后者便也在庭中站定,自阶下望着她。
  “是兄长考虑不周。但玥儿,难道你这宫里除了她,便无人可用了吗?”
  “单单不放心她罢了。这样夜深的时辰,心腹却不在宫里,兄长要我怎么想?”
  宋清安抬手整了整被风吹起的碎发,宽大的衣袖便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皓腕玉臂。
  夜色昏暗,宋清怀却借着月光与她身后殿中透出的烛光,隐约看见她臂上的齿痕。
  这衣裳是谁的,答案呼之欲出。
  宋清怀觉得自己想知道的已有答案了,尽管他还什么都不曾问。
  宋清安慢条斯理收拾完,才复将袖子扯下,将手臂盖住。
  “……是我有些事要问她,你放心,没有别的。”
  “兄长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来寻我,为难竹烟做什么?”
  宋清怀眉目温雅,丝毫不为她的话动气:“玥儿,我若问你,你便会告诉我真话吗?”
  宋清安默然,只静静看着他。良久,她突兀问道:“兄长……你会怪我吗?”
  宋清怀抬唇,笑意纵容:“不会。”
  “不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吗?”
  宋清怀一手握拳,掩在唇边笑了笑。
  “兄长相信,玥儿自有分寸,不会做令我感到为难的,对吗?”
  那便是不会了。
  宋清安低眸默想,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自然。”
  她搓了搓手臂,觉得有些凉。
  “外头凉,你身子弱,还是进去吧。”
  宋清怀说着,一面将身上外袍脱下披到了宋清安身上,正好将那雪白衣衫挡了严实。
  宋清安不置可否,依旧定定立在门边。
  “兄长,更深露重,还是快些回去吧。”
  宋清安轻声说着,又将外袍脱下:“我不知兄长为何今夜会在宫里,但想来……不管兄长是否得允,被人知道这时辰出现在我宫中,恐怕也不好吧?”
  宋清怀深深望她一眼,眼神复杂。但他没再多言,只接过外衣,应了声“好”。
  “玥儿,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
  “兄长,我一直都记得。”
  宋清安扯出今夜两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垂首低眉回身向里去。
  ……
  她可谓彻夜未眠,在榻上枯坐到了天明。待竹烟来叫她时,便见其眼下两团青黑,但神色却有种莫名的释然。
  “今日去见陛下。”
  竹烟盯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宋清安瞧她许久未动作,不由疑惑看来。
  “公主……你不要歇会儿吗?”
  宋清安摇一摇头,轻声:“不了,我怕……”
  她顿了会儿,道:“无事,你快吩咐下去。”
  听她如此说,竹烟便知自己是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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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印大人?!”
  刘泉一推书房门,便见裴卿在书案后坐着,也不知在这里多久了。
  裴卿撩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大惊小怪做什么。”
  刘泉面色讪讪:“无事无事,只是掌印大人,今日奏折尚未送来……”
  裴卿按了按眉心,刘泉不由自主截住话头,小心说道:“要送些茶进来吗?”
  虽然裴卿没有应,但刘泉还是自觉退出去备茶水了。
  裴卿一手撑在额前,一闭上眼,便都是夜里宋清安挽留他的场景。
  他虽说了不悔,但心中未名的惶恐却从昨夜至今,不曾消失。
  裴卿正要细想时,一阵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掌印大人,是属下。”
  刘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得了裴卿允后,他捧着茶点入内,一样一样在案上细致摆好。
  “掌印大人,明光宫的人说,夜里二殿下来过。大概……还先叫走了竹烟姑娘。”
  他低声说着,半晌不见裴卿有何反应。
  刘泉一抬眼看,却瞧见裴卿闭着眼似正浅寐。
  他心中诧异,但还是放轻了动作。
  但他以为睡着的裴卿却忽然出声。
  “此后明光宫不必再着人盯着,叫他们回来吧。”
  刘泉心头纳罕,道自己听岔了。
  “可是掌印大人,公主……”
  裴卿骤然睁眼,双目白处布满了因未能休息好而泛起的细细猩红,显得他眼神愈发偏执。
  “我不说第二遍。”
  “是。”
  刘泉屏息,手脚麻利地做完余下事,立刻退出去传令了。
第164章 修习
  崇明宫。
  侍者与宋清安禀说梁帝正在修习,需等候片刻。她在门外静立,低眸兀自想事。不知多久过去,殿门忽然开启。
  从里头出来一个宋清安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容貌秀丽清新,如带露芙蓉。
  “公主,陛下可以见您了。”
  随在其身后的侍者恭敬与她道。
  宋清安见那女子与自己福了福身,迈着小步急急离开,心中不由疑惑。
  “那是谁?”
  宋清安看向她背影,须臾收回视线。
  侍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回禀公主,那是新封的舒美人。”
  “何时封的,我怎未听闻有此旨意?”
  宋清安挑眉,一边向殿中走去。
  “回禀公主,是方才刚封的,陛下旨意……还未能传达下去。”
  ……稀奇。
  还未到选秀女入宫的时候,这舒美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到方才舒美人鬓发未散,又步履匆匆,加之侍者说梁帝所谓“修习”,宋清安便明白他该是在做什么。
  思及此,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眸中闪过嫌恶。
  “陛下每日早晨,都要修习吗?”
  宋清安停下步子,与那侍者轻柔说道。
  “……是,是。”侍者不想她会突然问及,磕磕绊绊回道,“吴真人说,陛下大病一场,阳气有亏,需仔细调理。”
  “调理?”
  宋清安压下唇角讥讽笑意,想以梁帝那副样子,不知这是调理还是败坏。
  “……是。公主,陛下在等您呢。”
  侍者不想宋清安继续问下去,忙提醒道。
  “无妨。想来陛下刚修习完,也该休整一番。”
  宋清安索性站定,颇有些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我牵挂陛下的身子,不过是尽子女本分,你顾忌什么呢?”
  “……奴不敢。”
  宋清安柔柔一笑:“那便好,晚些时候再来问你。”
  侍者低着头,略显僵硬地将宋清安引到内殿中。
  ……
  宋清安袖中藏着诏书,低垂眼睫慢腾腾走在路上想事。
  梁帝如今所做的事,从前并未有过。
  一切都发生在他病愈以后。
  那侍者也知道得不多,可以告诉宋清安的,也都是些流传在宫人间的小话。
  比如梁帝依照吴真人所谓“阴阳调和”,遍寻八字五行相补的女子,将其做容器,或为药引。
  这点事其实已在宫中悄悄流传开,只是宋清安无心关注,便无从得知。
  那人还真是愈发昏聩……
  宋清安一想他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做这些荒唐事,便觉可笑至极。
  不过若按那侍者所言,宫中应当多了不少新人才是……有些幸运得了个位份,估摸着大多还是无名无分的,宸妃为何没半点举动?
  要说姜芷什么也不知,宋清安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说不定……梁帝行的荒唐事里,就有她出力的地方。
  宋清安轻“啧”一声,突觉得袖中的诏书膈应极了。
  “公主要去御花园吗?”
  竹烟在身后轻声提醒,宋清安定一定神,抬眸才发觉自己走到了御花园中。
  清新的草木气充斥鼻间,总算压下那股似有若无的朱砂丹药味。宋清安想了想,道:“看看吧,许久未来了。”
  抑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这时节开的花多,装点得御花园繁华似锦。宋清安有意想淡忘梁帝那些腌臜事,看花看得出神,慢腾腾行过一处假山。
  假山处做了一小片池景,流水声淙淙,盖住了宋清安的脚步声。
  “你可曾听闻昨日夜里的事?”
  一阵低语声传来,宋清安不由停住了脚步。
  “昨夜如何?”
  说小话的宫人将声音又压低,宋清安不由自主走了几步靠过去,将竹烟瞧得甚是无语。
  “昨夜掌印大人抱了位女子回来,一路去了宁水苑……唔。”
  他显然是被另一人捂了嘴,说出半截便发出无意义的支吾声。
  便听另一人用气音呵斥,带了明显的慌张害怕:“你不要命了!!这舌根都敢嚼?!”
  竹烟耳力好,哪怕站得远也听清了。她柳眉拧起,就要绕去后头把那两个宫人揪出来。
  然宋清安一抬手,制止了她动作。
  “我又不是胡说,昨夜许多人都瞧见了!掌印大人不曾避让,难道还拘着我等说吗?”
  那人听起来是挣开了束缚,满不在乎反驳道。宋清安一抬眉,眸中染上兴味。
  宫里居然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
  “你真是疯了……”
  另一人纳罕,却也起了些好奇心:“当真吗?”
  “千真万确,我也看见了,还能诓骗你吗?”
  他不无遗憾道:“只是天色太黑,掌印大人又挡得严实,无人看清那女子样貌。连后头跟的人都戴了顶幕篱,真是什么都看不清。”
  “看不清你还说什么,快走快走吧,要是被主子听见了,我俩可都完了。”
  “是是是……但是你说,这么多年,掌印身边何曾有过女子?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吗?”
  “那又有什么要紧,就是公主妃嫔,都和我们没关系。”
  虽说这不过是宫人随口的胡言乱语,但竹烟还是心头一惊,下意识瞥向宋清安。
  后者面色平静,似乎被议论的事与她全无关系。
  虽然无人看清她面庞,但被众多宫人目睹此事,已足够危险。
  那两人似乎说够了,其中一人急急催促着,两人从假山后头溜出,便瞧见了笑眯眯的宋清安。
  他们心下大骇,慌忙跪下,连礼词都忘了说。
  “这么慌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宋清安语气柔和,却将二人说得冷汗涔涔。
  “公主……”
  “放肆!公主让你们说话了吗?”
  竹烟觑着宋清安神色,厉声斥道,将二人说得不住磕头。
  “其实在宫里,多机灵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嘴巴严。”
  宋清安轻笑一声,抚了抚腕上的镯子:“裴掌印大人大量,或许不计较这些。但……你们觉得,若被东厂知晓,会有怎样下场吗?”
  两人抖如筛糠,一句清晰的都吐不出来,只会唯唯求饶。
  “不过我知道,你们也是无心的……”
  宋清安话锋一转,目光扫向竹烟。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又将二人带去了假山后。
  ……
  大约一炷香后,宋清安若无其事从御花园中出来,而那两人则鬼鬼祟祟从小径离开了。
  她揉了揉原先戴了镯子的手腕,心中隐隐期待。
  不知他们……能否带来她想要的呢?
第165章 闲话
  一晃数日过去,先前还觉得遥远的生辰已然近在眼前。
  当日的礼服都已赶制完毕,由宋清安挑着毛病改了几次了。
  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宋清安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那晚之后,她便再没见到裴卿。
  连每日早晨来宫里的人都成了刘泉,刘泉显然不可能像裴卿那样严苛,因此宋清安受的苦大幅减少了。
  可她并未为此高兴上一点。
  那份密诏自取回来后便被她束之高阁,没再打开过一次。
  哪怕到了现在,宋清安还在想,这样做……对裴卿是否有些过分了。
  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隐瞒着她。
  可这样的隐瞒偏生又令她不时怀疑,怀疑他们间,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至于兄长……他总算肯与自己说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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