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酸甜时光——乱世卡【完结】
时间:2023-06-21 23:12:37

  “对。”
  “那岂不是还有半年多一点就不在学校了,实习回来就毕业了。”
  “是啊!”
  “哦,好快啊,那你毕业了准备去干嘛?”夏芳忽然扭过头问胥梦。
  “没想那么远,有点想继续去读书。”
  “啊,真的?我也有这种想法!”
  “唷,是嘛,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呵呵。”
  “诶,周巍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读高中啊,现在很牛的,成绩很好,全部的亲戚感觉都围着他转呢。”
  “哦,蛮不错嘛。”
  这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条交叉路口上,围绕着周巍又寒暄了两三句,脚下却都未停,胥梦往前,夏芳向右,各自回家去了。
第八十七章 穿越时空的感动1
  胥梦回到家吃过午饭后,从厨房拿了半个西瓜、一个调羹,又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了起来。他一连换了好几轮频道,却没有一个觉得好看,便懒得再调,随手把遥控丢在了茶几上。电视里一阵广告后,放映起一部电影来。当看到“上海电影制片厂”几个字幕时胥梦便知道是部老片子。他皱了皱眉头,但人已躺了下去,又不愿意起身找遥控,便任它播放,自顾睡起觉来。
  等胥梦脑子刚一片混沌之时,电视机里突然“哐当”一下,传来一声类似宏钟的轰鸣,惊得他双目圆睁,只见电视机屏幕中一座硕大、阴森的楼影赫然在目,楼影上空乌云密布,紧接着“芙蓉镇”三个满屏大字飞出。整个画风阴沉昏暗,配乐时而凄凉幽深,时而警钟长鸣。
  “我靠,这是鬼片吗!?”胥梦持续盯着。
  就在这时,胥重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胥梦马上问:“去哪,不睡了?”
  “睡了一会,医院有点事。”当胥重建看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时,一下子来了劲,“哟,这是《芙蓉镇》呀,你在看这部电影?”
  “没看,电视正好放的。”
  “那你真可以看看,谢晋导演的,刘晓庆、姜文主演,这个电影拍得真是好,得了很多大奖。”
  “谢晋是谁,没听过!”
  “谢晋你都不知道,谢晋是中国最好的导演,比现在这些导演强到不知哪去了!”
  “切,这有什么看的,都老掉牙了。”胥梦坐了起来,可看着那土里土气的画风和人物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诶,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你知道这个电影当时有多火吗,太经典了,以后估计都拍不出来。你没事真的可以看看,我走了。”
  “不看,我要睡觉。”
  “你们这代人啊,就是日子太好过了。”
  等胥重建出了门,胥梦又躺回了沙发上。经刚才一搅和,瞌睡丢了大半,他一连换了几个睡姿,却还是没有睡意,索性侧身架起脑袋,斜眼瞧起了这《芙蓉镇》来。他心想:这老片子肯定是演那个时代的生活剧,加上又是老爸这个年纪的人喜欢看的,肯定无聊透顶,权把这电影当着催眠片看效果肯定不错。想到这,他睁开了半只眼睛,煞有介事地眯了起来。
  当看到主角露面时,胥梦心想:刘晓庆磨豆腐,豆腐西施吗?呵,好无聊啊。
  又看了一小段后,胥梦才终于明白,这的确不是一部鬼片。原来这故事发生在1963年的芙蓉镇上,“刘晓庆”和她的丈夫靠的是卖米豆腐为生,这起早贪黑的正是为第二天做米豆腐而准备食材呢。
  画面一转,热闹的集市上,刘晓庆饰演的“胡玉音”和他的丈夫“桂桂”经营的小摊生意异常的红火。这胡玉音热情好客,服务周全,不仅豆腐好吃,人更好看,惹得男人们喜笑颜开;女人们羡慕嫉妒,被镇上的人戏称为“芙蓉姐子”。
  看到这,胥梦也承认这胡玉音的确有些韵味。虽然她衣着简朴,装饰素淡,不是现代人所欣赏的那种时尚、性感的美女,却胜在自然、质美、丰腴,实乃微胖美的鼻祖,颇有些风情万种之姿,百媚众生之态,不愧为芙蓉镇上的“豆腐西施”;他更承认这刘晓庆年轻时果然有些本钱。
  胥梦还观察到这段场景中出现了四个重要人物。第一个是姜文饰演的角色,外号秦癫子的“秦书田”。姜文这时还很年轻,完全没有后来他那些电影中的霸气,看他行事唯唯诺诺,看人都不敢用正眼,就知这个角色肯定是个社会地位低下的人。第二个是镇党支书“黎满庚”,胥梦一眼便认出了这人,这演员叫张光北,是在《三国演义》中饰演吕布的那家伙,原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挺嫩的。第三个是粮站主任谷燕山,一脸的络腮胡子,一时看不出是好是坏。第四个是个头发不洗不理,衣服破烂,吃了米豆腐不给钱的“王秋赦”。这人在居民眼里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穷得叮当响的无赖,让人一头雾水的是他居然在胡玉音家旁边有一块宅基地荒废着。
  故事便在这几个人之间继续演绎。王秋赦打着更锣找到秦书田,说黎书记找他去开会。让观众印象深刻的是:王秋赦见到秦书田威风八面;见到黎书记点头哈腰。胥梦觉得这人演得非常好,简直是活脱脱的一个俗人,认定这人绝对是反派。再说秦书田,原来他在解放后被定性为右派,然后遣乡接受无产阶级专政改造。王秋赦接黎书记的指示,通知秦书田这类右派、地主、士绅等成分有污点的五类分子到镇上的打谷场集合。
  一一点名后,黎书记对他们又进行了一通思想教育,交代他们要积极进行思想改造,时刻进行反省。这群人当中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提,他一脸懵懂的望着黎书记,估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胥梦顿时觉得好笑,而当他听到黎书记那没文化的、带着三个小孩的农村媳妇都说出“运动运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时,又笑不出来了。接着黑五类们散去了,黎书记叫住了秦书田,让他把在镇上的宣传标语写一下,看来这秦书田平时没少干这类活。再看这秦书田写的大字――漂亮、工整,难怪黎书记会让他来做这事。秦书田既然会写艺术字,看来应该是个知识分子,一个搞艺术的写写黑板、出出字报也算混得不错了,没想象中那么惨。
  之后胡玉音和桂桂把王秋赦的那块宅基地给买了下来。又不知经过多少圈石碾转动;多少个起早摸黑;多少碗米豆腐;一土一木;一砖一瓦,两人终于亲手把新房给建了起来。房子建成后,他们请来了镇上“艺术家”秦书田为他们的新居“雕梁画栋”、书写对联。入住新房当天,许多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前来祝贺,其中也包括了黎书记和谷主任。
  就在同一时间,芙蓉镇的水道上行来一条从县里驶来的船,船上面直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其中眼神最犀利的还属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女人,她虎视眈眈的望着芙蓉镇。看到这个画面,胥梦已然有不祥之兆。
  果然,画面转到王秋赦端着饭碗正从吊脚楼上往水里倒剩饭,他好像察觉到了这艘从县里来的船,立即下了吊脚楼。到这,胥梦眉头一蹙,心想这人不是穷鬼吗,怎么在那个年代就剩饭了,还把剩饭全倒河水里。不容他多想,县里来的船已经靠了岸,几个大官派头的人以那女人为首,在芙蓉镇的街头巡视起来。很快,王秋赦跑过来跟他们拉起了近乎。原来这群人是县里派来的专项调查组,这女的是组长,叫李国香,原是镇上国营商店的经理,也不知什么缘由在县里做了个科长的官,现今专程回来找什么“苦大仇深”的。
  小组人马随王秋赦一起来到他“吊脚楼”的家中,李国香见到王秋赦一贫如洗的家后,踩着楼中的烂地板说道:“同志们啊,这就是现实啊,解放都十四、五年了,而我们的‘土改根子’王秋赦,他们并没有彻底翻身,这是什么问题?不抓阶级斗争,不搞运动,怎么得了?”
  听到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鞭炮声,李国香奇怪的问:“咦,镇子上有什么活动?”
  王秋赦回答说:“哦,是胡玉音家里搬新房,很热闹,有酒有肉,李组长走啊,咱们去啊!”
  李国香阴下脸,“胡玉音,那个卖鱼豆腐的?”
  王秋赦笑嘻嘻地道:“就是她,我不是接你们早就去了。”
  到这,画面最明显的就是李国香那双深深嫉恨的眼神。
  “要出事!”胥梦脱口而出。
  转瞬,明快的鞭炮,欢乐的笑语接替了画面,胡玉音被众星捧月,酒后的晕花开满了宴席,乔迁新居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
  事后,李国香悠悠地穿过小镇街道,来到胡玉音的家门口,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栋新房,当她见到门口贴着“勤劳夫妻发社会主义红财,山镇人家添人民公社风光”的对联时,眉头更紧、更深了。
  进入胡玉音的家,与胡玉音一阵寒暄后,李国香终于摊牌,她把胡玉音的生意账给详算了一遍,吓得胡玉音为之一变,连忙说:“我们是有营业证的。”而李国香不慌不忙又把这新房的宅基地原是土改根子王秋赦的;新房门口的对联是出自反动右派秦书田的;又把粮站主任谷燕山向她售卖大米的事实一一阐述。胡玉音听到这立刻解释道:“那不算是大米,那只是些碎米谷头子,镇上很多人都在那买了去喂猪。”李国香笑道:“别人买去喂猪还是卖回给国家,而你呢,把碎米谷头子变成了商品,肥了自己。”她又接着说:“粮站主任谷燕山一共卖给你是一万一千八百八十斤大米。”听到这个数字,胡玉音激动得想要辩解,却又有口难辩,只急得不知所措,而李国香笑着离开了。
  当晚,李国香召开了全镇大会,第一项步骤就是把秦书田给叫到台上进行批斗。秦书田被王秋赦推搡到台上后,李国香指点道:“这就是芙蓉镇大名鼎鼎的秦书田――秦癫子,对于这个阶级敌人,你们恨不恨他!特别要问一下我们的国家干部,秦书田是香还是臭呢?此人,在57年借收集民歌编写反封建歌舞剧为名,向党和社会主义发动了猖狂的进攻,是一个罪行严重的右派分子。被开除归乡,监督劳动改造。可让人不解的是,这街上、墙上、操场上的宣传标语居然都是出自于这个反动右派的手笔。”整个过程秦书田都低弯着身躯,频频颔首。之后李国香又含沙射影,暗指镇里有党员干部丧失阶级立场,才导致让一个反革命右派主导了全镇的宣传大权,吓的坐在台下的黎书记――黎满庚一家心惊胆战。接下来,李国香不点名、不道姓,暗指镇上有摊贩建的新房比解放前两家最大的铺子还要气派,并公开了这家摊贩两年来的纯收入是六千六百元,引得台下居民一片哗然。还指出是有国家干部暗中支持这家摊贩。这时,群众议论纷纷,台上的小组成员进行制止,要求肃静。然而,粮站主任谷燕山突然站起,大叫一声“上茅房!”引得台下哄笑起来。李国香板起脸,怒目相向,却又无可奈何。而台下的胡玉音和桂桂早已经魂不守舍。
  是夜,胡玉音和桂桂开始商量应对。这桂桂原是忠厚老实的人,平日里和胡玉音夫妻恩爱,所有大事都由得妻子做主,可今日见大会上那仗势,知道大祸临头,便提出把房子贱卖,以躲了这场风波。可胡玉音哪里肯依,臭骂桂桂道:“放屁,你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凭什么我们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就不能住新房子,我才不信命。”心疼妻子的桂桂与胡玉音抱头痛哭,喃喃道:“玉音,只要有你在身旁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要饭讨吃都无所谓。我全听你的,你就算让我去杀人,我也去!”此话一出,胡玉音更是抱紧丈夫一阵责骂和痛哭。
  看到这,胥梦心想:“正常的很,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怕什么怕!”
  两人一通商量,决定先把一千六百元存钱交于黎满庚保管,胡玉音暂时到桂桂远房亲戚家避一段风头。
  故事再次展开。原来,这黎满庚竟是胡玉音的初恋,因胡玉音的母亲在解放前做过妓女,所以胡玉音的“出生不好”,而黎满庚是党员,又是退伍军人,当时他们谈恋爱时,遭到了组织上的坚决反对。为保留党籍与前程,黎满庚主动和胡玉音分了手。肝肠寸断的胡玉音之后碰上了现任丈夫桂桂,后来与黎满庚便以干兄妹相称。因黎满庚心有愧疚,又或许心有流连,平素里对胡玉音是关爱有加,胡玉音也早已放下,对这位干哥哥十分信任。
  这黎满庚受了胡玉音的委托回到家中,却是寝食难安,刚被新来的工作组在全镇大会上指桑骂槐的斥责了一顿,已然就要被扣上大帽子,现在又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心情更如火上浇油,进退难断。当夜,黎满庚靠在床头无法入睡,妻子问他何事,他实在忍受不住,便把胡玉音委托之事说了一遍。黎妻子本就素来怀疑两人关系不轨,听黎满庚这么一说,更是醋意大发,竟和黎满庚大闹起来,直至厮扭在一起。半夜时分,三个孩子的哭声和打骂声混成了一潭。黎满庚本来压力就大,这么一闹更是无法自制,发狂似的自残自虐,妻子劝住,惨声道:“满庚啊,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把钱交到工作组啊,不然我们的家就全完了,你不为我和自己想,也要为三个孩子们想想啊!”
  当第一缕朝阳照亮屋子时,黎满庚坐在了李国香的接待椅上,瞅着桌子上一堆的钱,两人四目无言,只听见屋外的鸟儿不停地啁鸣。
第八十八章 穿越时空的感动2
  画面再切换到一个小屋内,李国香推开一间内屋的门走了进去,只见简陋的屋内躺着一个人,这人就是老谷头――谷燕山。李国香进门就和声劝道:“老谷啊,想得怎么样了?停职反省交代问题这是县委组织部和县委粮食局的决定,你一个老同志,本来我是很尊敬你的,想不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很可能会成为这次运动的典型啊。”
  老谷头也不答应,只坐起身来“哼”了一声。李国香又道:“问题再大,向组织上交代清楚了,总可以解决的,我个人对芙蓉镇没有成见,对你也没有成见,你看这次我也只是找你个人谈话,也没当着群众的面找你。”这时,谷燕山拿出了一根烟来,李国香立刻用火钳夹起一根木炭送到了谷燕山的面前,谷燕山却视若无睹,自己摸了火柴点燃了香烟。李国香见软来没用,马上架起二郎腿,掏出笔记本把谷燕山批给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胡玉音的粮食数目和时间一一宣读。谷燕山听后,大吃一惊,只说那是碎米谷头子,不是国库大米。李国香确道:“碎米谷头子也好,大米也好,粮站主任,你个人拿得出一万斤水稻吗?你什么时候种过粮食?这不是国库的又是哪来的?你向县粮食局汇报过吗?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谷燕山依然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卖给她一个人,再说有证可查,我反正没有拿过一分好处。”李国香站起身来踱着步缓缓道:“这么清白?好,你没拿过一分钱好处我们或许相信。但是,你一个单身男人总该有单身男人的收益!”谷燕山困惑道:“什么单身男人的收益呀?”李国香道:“别装腔作势,天下哪只猫不偷腥,豆腐姐子可是芙蓉镇上的西施啊。”谷燕山终于一下开了窍,他拍案而起愤愤道:“你,你是说我和她有关系?”李国香不屑道:“干这种事情,她可是有种的,她母亲不就当过妓女。”谷燕山听了,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吼道:“我能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能吗,我能吗?啊?我……我,李国香,你……你,你把你工作组的人都叫来,我……我脱了裤子给你们看!”说着谷燕山竟然解起了裤带来。李国香见了,立马跳到门边,骂道:“好你个单身狗,你还要脱裤子,你耍什么流氓?你要脱是吧,我就召开全镇大会,我要你当着全镇人的面脱!”李国香说着已把门打开,屋外的其他工作小组成员都惊讶地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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