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长亲自带着人过来,看着半死不活的林建,又看着一边嘤嘤嘤的林建女朋友,下意识看向时序方向,时序手压着林建,没有丝毫打算放手的意思。
他好声好气劝着,“时少,交给我们吧。”
时序没应。
林建见着警察,又来了些得意的资本,声音都洪亮了些,“你没见着警察来了,”瞧着时序比他年长,“你等着牢底坐穿吧,我不会放过你。”
时序冰冷的眼扫过他。
林建仍在叫嚣,“你不知道吧,我爸可是林氏集团的股东,只要我爸出手,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呆着吧,你别想出来了。”
听着他的话。
厅长冷汗涔涔,心说,“闭嘴吧,祖宗。”
厅长瞧着时序没有要放人意思,转头去看阮梨,他也是有幸在a大见过阮梨一面,估摸着这事还得阮梨来,“时太太,这我们不好办事,”他笑着说,“您能劝一下时少吗?”
林建哪里见过厅长,就觉得这警察实在没有骨气,“喂。”
厅长:“?”
林建:“你要不要脸,求一女人。”
厅长咬了咬牙,觉得干脆让时序解决了他算了。
但理智尚在。
厅长懒得理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呢,厅长冷哼一声,又对阮梨说着,“时老爷子亲自在局里等着了。”
这一句。
明显是说给阮梨听得,时老爷子要点拨她,告诉她,时序因为她最近闹出多少混账事。
阮梨扯了扯时序的胳膊,“阿序,”她声音轻轻柔柔的,“我还没见过老爷子。”
小姑娘力道不重,小手轻轻的挂在时序衣袖上,他侧目看向阮梨,阮梨又说了一遍,“不要搞的太难看。”
小姑娘凑近他。
身上带着一股浅淡的甜香味儿,很好闻,像是一种安抚剂,一下子抚平了他躁动的心。
时序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嘴角微勾,“嗯。”
阮梨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啊?”
“不是要见老爷子,”时序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很淡定的边洗干净手上的血渍,边说,“等我一下。”
阮梨看着他动作,还没反应过来。
时序已经洗好了手,走过来朝她递出手。
阮梨狐狸眼眨啊眨,“?”
时序:“不牵?”
“啊?”阮梨彻底懵了。
时序轻笑了声,伸手扣住了阮梨的小手,“手脏的,怎么牵你。”
说着。
时序看了下一旁狼狈的林建,声音变得毫无温度,“像这种施暴者,不扣着是不是对我和我太太具有威胁性?”
这话。
说的明显。
他,林建不配好好走出这个餐厅。
厅长立刻明白过来,指挥着下属,“铐上。”
时序又补充了句,“对于弱小施暴的女人,是不是应该同等对待?”
厅长连忙,“全部铐上。”
等人走出餐厅,林建和他女朋友还在囔囔着,“凭什么铐我们。”
林建吵着说:“他也打了我,凭什么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女生配合着他喊,“要铐就要一起铐,把她也铐起来。”
阮梨听着耳边不停有人在聒噪,从时序怀里转头看了女生一眼,无声勾了勾唇,又道:“我好害怕。”
阮梨捂着胸口,对一旁的警察小哥哥说,“她这样一直吵吵,很容易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我心都快被吓裂了。”
女生:“?”
警察小哥哥:“.....”
女生大喊,“你要不要脸。”
阮梨挑了下眉,语气欠揍,“我好害怕,你在对我精神攻击,二次伤害。”
第65章 时序只喜欢阮梨。
抱着阮梨的时序嘴角不自觉扯了扯,明知道她在恶作剧,还是由着她胡闹,一点没打断。
走在前面的叶萤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时序。
“喂。”
叶萤扯了下任军,“我小哥哥一直这样么?”她简直看不下去,“我真没想到,我小哥哥喜欢这样的?”
叶萤准备解释一下,阮梨真的没有这么柔弱,她亲眼看见阮梨一个人干趴了那么多个女生呢。
她还没开口,任军就像是明白她要说什么。
任军瞧着时序和阮梨,摇摇头,“你要说的我知道。”
叶萤:“?”
任军又补充了一句,“序爷是只喜欢小嫂子。”
不管小嫂子什么样子。
凶神恶煞的,还是乖巧娇嗔的,还是心机深沉的,只要是阮梨,他都喜欢。
叶萤愣了下。
序爷只喜欢小嫂子。
时序只喜欢阮梨。
叶萤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谁,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按照自己思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我小哥哥是真心的,真心喜欢阮梨。”
任军:“嗯,”他又说,“阮梨配得上序爷。”
叶萤抬头看他。
任军:“觉得奇怪?”
叶萤点点头。
当然奇怪,小哥哥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为什么只会对阮梨心动。
任军笑着说,“要不是小嫂子,今天可不是这样的收尾了。”
叶萤:“不是这样收尾?”
任军笑而不语,摸了摸她头,“好好备考,考个好大学。”
说着。
任军看向时序方向,时序正低着头听着阮梨说着什么,和阮梨在一起,序爷永远是低头的那个,他不需要阮梨为他踮脚,他就会为她弯腰。
时序的爱意汹涌又隐秘,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而正是这样沉重的爱意,任军勾了勾唇,想到时序这么多年,一直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他除了幼时见过时序发疯,这还是第二次。
能有个人,让他疯,也挺好。
只要,那个人别辜负他,什么都好。
——
警局。
阮梨一下车就见着那位传说中的时家掌舵人,时臣。
时臣被人拥簇着,精气神十足,只远远看着就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感,在见到时序的时候,周身气场收敛,又变回了那个慈祥和蔼的爷爷。
“小序。”
时臣喊他,又看向后面的叶萤,“小萤。”
瞧着阮梨,他喊道,“你是阮梨吧?”
那一刻。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她,月光下微风吹拂着浓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阮梨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虽是初夏,却也极冷。
她从时臣眼里读到了排斥。
时序挡在她面前,先她一步介绍,“这是我爷爷。”
时序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捏了捏她指尖,“我在。”
阮梨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只一瞬,她就恢复一贯的温和,像只温顺的小狐狸亲切的打着招呼,“爷爷好。”
时臣点点头,“你好,有空了来家里坐坐。”
阮梨轻轻笑着,“嗯,等阿序不忙了,我一定去拜访爷爷。”
时臣眼里划过一抹诧异,随即,“好好,爷爷等你们。”
人都到齐。
又调查了监控,闹事的确实是林建等人,时序动手的画面,餐厅经理出示的理由是,“我也不知道啊,你们自己看前面后面都没问题,就这段坏了。”
经理囔囔着,“是不是林建他们知道要去找时少麻烦,故意搞坏了我家监控。”
林建听着这人颠倒黑白,简直震惊了,“你要不要脸,谁搞你家监控了,我有病啊留下我去害人的,掐掉我被打的?”
经理冷哼,“年少轻狂嘛,觉得被打了羞耻,为了要面子谁知道会不会干出这种事。”
林建瞪圆了眼睛,“你这是什么话。”
几个人还在争执。
闻讯匆匆赶来的林父和林氏集团律师到达现场,律师先开口,“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谈,”刚说完,律师看向坐在里面的时家人,表情僵住,变得毕恭毕敬,“时董事长,时少,你们?”
听到熟悉的声音。
林建简直热泪盈眶,他嚎嚎叫着,“爸——”
“你可算来了爸,”林建气势一下子起来了,指着时家人,“就是他们欺负我,”林建边指着他们,又指着自己鼻青脸肿还挂着血的脸,“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林父看着林建的模样,别提多心疼了,下意识想维护着儿子,就瞧见了时臣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就是他父亲?”
林父还没反应过来。
时臣冷笑一声抓着时序的两只手,站了起来。
修长骨感的指骨节上还红肿着,因为打人没了分寸而破了皮开了裂的指骨节,时臣感到十分心疼,“你儿子这样欺负我孙子,这事咱们算算。”
林父目瞪口呆听着时臣的形容,又仔仔细细瞧了眼时家大少爷那金贵的手,那伤口还不仔细点,都快愈合了。
怎么就成了林建欺负的,还欺负成这样了?
林父惧时家人,连连点头,“是我儿子不懂事。”
这话说的别提多憋屈了。
林父:“就是不知道这事,时总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林父咬着牙说着,“我能配合的尽力配合。”
林建不知道自己一贯嚣张的老爸,怎么今天变成了缩头乌龟,气急败坏,“你怂什么啊,爸,搞死他们,我要让这个人坐牢,”林建指着时序,“我要让他牢底坐穿,还有她,”林建指着阮梨,“她打了我女朋友,我要弄死她。”
话落。
时序敛住的戾气又浮现。
阮梨牵着他的手,温声,“阿序。”
戾气慢慢藏下去,时序应她,“嗯。”
见人没事,阮梨稍稍放下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像是某种保证。
时序愣了下,随即,勾了勾唇,“嗯。”
时臣抬眸瞧着两人,他嗓音冷淡,护短意味十足,“林总,听说你们建材公司好不容易今年拿到了可以上市的机会。”
林父心里咯噔一下。
又听见时臣慢悠悠说着。
“能在a市混出个名堂实属不易。”
时臣说着这话时,给人压迫感很重,“人最怕的,就是不爱惜自己的羽毛,要珍惜自己的羽毛才能存活的更久。”
第66章 揉碎了星河。
林父愣了愣,脸色惨白的听着这话,是真的被吓到了。
紧接着。
“既然贵公子要我孙子小小年纪就去坐牢。”时臣瞧了眼秘书。
秘书走过来,“时总。”
“林氏股份目前多少。”时臣说。
秘书,“我这就让人去查。”
“嗯。”
时臣轻飘飘落下一句,“明天我不希望a市还有和林家有关的任何东西。”
“至于坐牢。”
时臣瞧着林建和他那个小女友,“成年了吧?”
厅长走过来,“刚好成年。”
时臣:“瞧着也是惯犯,把往年里的档案整理一下,和我们法务谈。”
全程没有林家律师插嘴的地步。
谁不知道时家的法务多牛逼,在整个a市,谁敢和时家人打官司,律师懵了,林父更懵了。
就因着儿子的一时冲动,搞砸了他正准备上市的公司,还有今后衣食无忧的生活,他死死的盯着林建,那眼神恨不得将人活剥吞进肚子里。
林建也没有想过这个人居然能说出这么张狂的话。
当即出言不逊。
“你个死老头子,凭什么叫嚣,”林建气炸了,“你一把年纪了赶紧滚回棺材里,在这里指什么手画什么脚。”
伴着林建话音落下。
林父第一个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
林建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
林父,“我一生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手里。”
“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建当然不知道。
“他是a市时家的掌舵人,”林父气愤道,“你今天找的,是他唯一孙子和孙媳的麻烦。”
闻言。
林建表情呆滞的坐下,在看向准备离开的人时,眼里终于流露出了惧怕。
他听过时家,但没有见过时家人,只觉得和时家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没想到自己一时逞能竟撞上了枪口。
林建心里冒出一个声音来,他玩完了。
时臣倒是没太在意,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句“死老头子”还不至于掀起他的情绪,可一直乖巧站在一旁的阮梨却走过去往林建另一边脸扇了一巴掌。
“尊老爱幼这种传统美德,你是不是学到狗肚子里了。”
阮梨说,“像你这种没有半点教养的人,一生都只该活在黑暗里。”
时臣目光扫过阮梨,没出声,也没阻止,阮梨从旁人口中他听到许多,像这样急于表现的情况倒是没有。
小姑娘,还是太着急了些,时臣想着。
阮梨只是听不得别人这样说老人,她一生的遗憾都在外公身上,也没想过时臣会怎么看她。
倒是时序像是读懂了她的情绪,走向她,牵着她,无声表达着陪着她的决心。
——
从警局出来。
叶萤拉着阮梨走到树下,月光投下斑驳的影子,影影绰绰落在少女和小狐狸身上。
叶萤有些扭捏。
是她今天连累了阮梨,她不会觉得阮梨配不上小哥哥了,她反而很喜欢阮梨,又酷又飒的阮梨。
可没怎么低过头的叶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阮梨先开了口。
“不用谢我。”
叶萤猛地睁大眼睛。
阮梨又说,“我只是为了时序。”
叶萤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阮梨说:“我只是为了时序,”她说着,“如果你不是时序的妹妹,我不会帮你,”她语气平静,“我没有那么多善良去为了别人豁出性命,我很惜命。”
“豁出去的前提。”
阮梨字字句句说着,“是那个人有所价值,你的价值,不过是时序的妹妹。”
她其实真的是这么想的,又瞧着叶萤扭扭捏捏的样子就干脆实话实说了。
哪知道。
那小姑娘先是愣了下,而后,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对她说,“我知道的。”
阮梨:“?”
叶萤以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你不擅长煽情,想用这种话让我粉碎对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