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萤拍了拍她肩膀,“你放心,我不会。”
阮梨:“?”
“我认可你了。”
叶萤郑重地说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小嫂子,”说着,她凑近,“外公那里,我也会帮你的,你放心。”
阮梨:“......”
阮梨是真的不明白,她实话实说怎么到小姑娘嘴里,就完全变味了。
她真的没有要叶萤帮她说好话,也是真的不怕煽情,她伪装惯了要真装温情,又有谁装得过她。
她难得的坦荡,反而让人觉得她在扭捏了。
阮梨觉得好笑,笑着看向叶萤坐上了时臣的车,又瞧着时家人走远。
任军也被家里来的人接走了。
热闹的场合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月光下只剩下颀长削瘦的身影,阮梨走向他,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温声说出那句,“谢谢。”
时序没应她。
两个人并肩走着。
月光下,身影被拉长,影子交叠在一起,看着亲密无间。
过了良久。
阮梨还是想问他,“时序,你为什么情绪失控。”
她没问出那句,是因为我吗。
她怕她自作多情。
她不敢。
她嗫嚅着,“这是我第二次见你这样。”
第二次见你这样。
已经第二次了,在这短时间里。
时序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看向她,月光洒在她身上,那张白皙又漂亮的小脸显得更加精致,狭长的狐狸眼里像是揉碎了星河,将漫天星光全部盛满,美得不可思议。
一股剧烈的情感在胸腔里碰撞,像是要冲破禁锢撞破他的身体。
他想说,“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除了你还能有谁让我失控。”
可看着阮梨那模样,他无声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火星点燃烟卷,青色的烟雾萦绕着,他思绪总算清明了些。
“和你无关。”
时序停了下,又说,“你是时太太,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何况。”
时序吸了口烟,又轻轻吐出,“这次是因为叶萤。”
哦。
原来真的是这样。
阮梨心如明镜似的,但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不免失落,她点点头,“嗯。”
走出巷子。
阮梨瞧见不远处的药店,侧头看他,“等我一下,”说着,她拿着包包小跑着进了药店,药店里开着冷气,极低的凉气扑面而来,机械的“欢迎光临”响起。
阮梨温声问,“有碘伏么?”
——
时序坐在树下,夜风微凉,烟蒂被扔到脚下,又轻轻踩了下,彻底熄灭。
他看着朝着自己小跑着过来的女人,目光落在她手上。
“这是什么。”他说。
第67章 “姐姐只要抱紧我就好了。”
阮梨拿着塑料袋,在他面前蹲下,“手。”
时序:“?”
阮梨抬起头看他,“手给我。”
时序不明白,但还是伸出了手,“怎么?”
下一秒。
女人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碘伏还有棉棒,和一些创可贴,边用棉棒沾湿碘伏,边说:“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边轻轻的给他消毒。
这感觉很奇妙。
尽管碘伏落在伤口处,会传来丝丝麻麻的刺痛感,但他还是觉得这画面过于美好。
就像。
甜度刚好的焦糖布丁,被人装在了精致的餐盘里,不小心晃了一下,软乎乎的小布丁就轻轻颤着。
像他的心一样,轻轻颤着。
时序由着她给自己消毒,又贴上了创可贴,创可贴很丑,但此刻变得格外让人顺眼,他瞧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创可贴,淡声,“还挺在行。”
“阮梨,”时序停了下,道:“你经常这样给别人消毒吗。”
这话,意有所指。
阮梨浑不在意,“没有,”她抬起眸,狐狸眼里亮着光,“你是第一个。”
说着。
阮梨利落的收着东西,“有一段时间我常受伤,但也不能每次都去医院,后来自学的一些简单伤口处理,学着学着还真有点那意思了。”
她没提为什么常受伤,像是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所以自然没有看到时序眼里的情绪。
阮梨把东西装好。
站起来,“走吧。”
话落。
阮梨抬头,撞上了时序视线。
她愣了下。
她刚刚,好像在时序眼里捕捉到了心疼。
心疼。
怎么可能呢,时序可以心疼叶萤,但不会心疼她。
阮梨自嘲的笑了下,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又问,“你还有事吗?”
“晚上是回家还是有事?”她说。
时序听着她这话,轻嗤了声,“去赛场。”
“嗯?”
时序没应。
阮梨连忙跟上,边走边问,“今天有赛车?是比赛吗。”
时序还是没应。
阮梨眨了下眼,直觉告诉她,时序看着心情不太好,至于为什么,她不太明白,她总觉得时序最近的情绪阴晴不定的,比一整个阮家人还让她感到头疼,难以捉摸。
——
a市的深夜,像是城市陷入了深眠。
而另一端的山顶上。
灯火通明。
像是沉睡了许久的雄狮,终于醒来在这大地上发出令人震颤的惊叹。
徐婉好久没见时序,一瞧着时序就高兴的不行,“时少。”
话落。
又瞧见了阮梨,她无比厌弃,“你怎么来了。”
阮梨不讨厌徐婉,只当她幼稚又天真。
闻言。
“我陪先生来,”她挑起眉,故意逗她,“倒是你,一口一个时少,你不知道我和阿序结婚了吗。”
“怎么,”阮梨意有所指,“徐大小姐准备挖人墙角,当备胎吗?”
徐婉瞪圆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阮梨又补充了一句,“备胎也不行哦。”
那语气,格外欠揍,“我和阿序感情很好,我暂时不打算退出让别人趁虚而入呢。”
徐婉:“你——”
徐婉简直要气死了。
偏偏。
这时,时序跟着她起哄,嗓音冷淡,带着笑,“嗯,不会有别人,只有姐姐。”
阮梨搂着时序胳膊,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徐小姐,可能要麻烦你下辈子趁早了,”顿了顿,她“啊”了一声,拖着音调道:“下辈子可能不行。”
徐婉:“?”
阮梨:“下辈子我还要和阿序在一起呢。”
徐婉:“......”
徐婉看向时序,“序爷,你也不管管?”
话落。
时序“嗯”了一声,语气透着宠溺,“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妈的。
徐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死亡。
这男人,从前是一点没流露出来,他居然有恋爱脑的潜质。
徐婉虽然生气,但还是闭嘴了。
有人上前来和稀泥,“时少今天怎么有空来,”说着,他介绍道:“今儿个来了不少新车,时少要不要试试手。”
时序笑笑,“嗯。”
那人领着时序走到了停车库,说着,“前日来了个人,在咱们这里赢了好几场,”那人故意停了下,又说,“那都是序爷好久没来了,要是序爷还像往日里常驻,哪里轮得到别人。”
阮梨算是听出来了,这人换着法儿给时序戴高帽子拍彩虹屁。
时序面上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他挑了辆重型机车,从旁拿了个女士头盔,扔给阮梨,“戴上。”
阮梨接过头盔,眨了下眼,“我们比?”
她练过摩托,但不是很擅长,“跑车行不行。”
“这个,”阮梨如实道,“我不是很擅长,怕扫了你的兴。”
时序看着她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样会发光,他轻笑了声,“谁让你骑,”时序恢复了往日的浪荡,“你坐我后面。”
说着。
时序走向她,抬了抬她下巴,对上小姑娘迷茫的眼,凑近她语气暧昧道:“姐姐只要抱紧我就好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
热热的,痒痒的。
阮梨心漏跳了半拍,她下意识撇开头,不让人发现自己红了的脸颊。
“嗯。”
阮梨声音变得急促,“知道了。”
见人不经逗。
时序乐了,他散漫的笑了声,戴上了头盔,等人坐好,摩托伴着时序的控制像野兽一样冲出了跑道,在这深夜里像是真的在人身上插上了翅膀,要飞了起来。
“姐姐。”时序喊她。
“嗯,”阮梨透过挡风眼罩看向他,男人锋利的喉结在这夜晚里显得更撩人,“怎么?”
时序没应。
他想说,“以后都不会了。”不会让你受伤了。
但是话滚到了喉咙,又生生咽了回去。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风声融入黑夜里,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去释放积压在心底里的欲念。
呼啸的风声伴着时序突破每一次障碍物的急速拐弯,都像是要和大地亲密接触。
猛烈的风像是要穿透衣服钻入身体里,阮梨下意识抱紧他。
那种极为危险的动作之下,阮梨却莫名觉得只要有他在,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心里长久以来积压着的情绪,在这疯狂的夜晚里得到释放,沉甸甸压在心口上的巨石被这夜晚轻易的举起又重重落下。
阮梨莫名想到了陈娇娇,母亲离世前是否也像这样感到解脱,又在奔向自由的时候产生了那么丁点悔意,后悔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滔天的仇恨的孤独的世界。
哪怕是这样。
阮梨还是能理解陈娇娇,理解那极为温婉又脆弱的女人。
时序带着她跑了几圈停下,而后下了车替她摘下了头盔。
阮梨白皙的面容染上浅显的红晕,对上他视线时,目光变得纯粹,她问他,“结束了?”
第68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是我的承诺。”
时序没应。
替她拨开了额前的碎发,挽着的长发散落被风撩起,划过他指尖,带着微微的痒意。
他喉结滚动。
莫名觉得,这女人简直是个吸人骨血的狐狸精。
他捻了捻发烫的指腹,不自在的转身,“走了。”
见人往外走。
阮梨赶紧跟上。
那人又走过来喊他,“序爷,”他搭着话,“不玩了吗?”
这时,徐婉等人也看了过来。
时序停了下,瞧着阮梨轻笑了声,含情的桃花眼里透着倦怠,“晚了。”
那人不明白,“啊?”了一声。
时序轻轻落下一句,“要陪姐姐睡觉。”
这话,极为暧昧。
从时序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不妥,那人当即笑了下,“行,”他笑着说着,“空了来玩儿。”
时序“嗯”了一声,牵着阮梨上了车,准备下山。
其实时序一直过的随性,阮梨比谁都明白。
时序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似乎连冰山一角也没有探查到,这让她感到失落,莫名的失落。
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还是会回忆起和时序在山顶上飙车,男人劲瘦的腰身带着温暖给她带来暖意,她瞧着浴室亮着的灯,从虚空中伸出了手来,闭上眼睛模仿着山顶上的动作轻轻抱着时序。
没有人给过她温暖。
时序又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有种,她好像也是有依靠的幻觉。
“时序。”
阮梨无声说着,“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我突然,好想知道。”
阮梨忘了在哪看过,对一个人开始产生好奇,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产生好奇你就会愿意费心思和时间去弄明白,而在搞清楚这件事原委过程中,你付出的时间和心血会让你为此付出感到不甘,你会期待同等回应。
而回应,往往是件极为伤人的东西。
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阮梨,醒醒。”阮梨自嘲,“他不是你该想的人,你也不配得到他的好。”
“只要等期限一到,你们就会分开。”
“时序。”
“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时序。”
阮梨心里发涩,“而你,会回到该属于你的位置上,成为宇宙里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个路人甲。”
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阮梨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时序穿着居家服走出来,脖颈上还挂着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还淌着水,水滴顺着下颚滑过凸起的喉结。
每一处都透着性感,在这夜晚里格外撩人。
美色诱人。
阮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原来男人也有绝色的一样的存在。”
等人走近。
时序扔给她一个吹风机,“帮我吹。”
阮梨心跳了跳。
时序挑眉,“不行?”
“行。”
阮梨从他手上拿过吹风机,温热的风速在指尖滑过,湿润的黑发穿过指缝,空气里缠绕着男人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在这房间里弥漫,空气莫名升温变的暧昧又缱绻。
突然,腰身被人揽住。
时序的手扶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他身上,四目相对。
时序轻笑了声,嗓音磁沉又诱人,“姐姐,接个吻吗。”
姐姐。
接个吻吗。
阮梨脑子嗡地一下陷入无限的嗡鸣。
伴着话音落下,她世界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她呆滞的看着他。
下一刻。
时序眸色暗了下来,盯着她红艳的唇,低哑着嗓音,说着,“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阮梨彻底愣住,大脑短暂性的宕机,没有半点反应。
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往下压,一股温热带着缠绵的吻落下,薄荷气息滑入唇舌,带着极具的攻击性。
阮梨下意识睁大了眼睛,所有感官在这一刻被男人所侵占,男人的存在感变的格外猛烈。
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又在下一秒重新闭上了眼睛,配合的缠上了男人的脖子,回应着时序的热情。
见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