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翊皮薄,轻轻一嗦就晕染出一片红,更别提她昨日又咬又啃的了,如果真的做了,估计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绥宁心里浮想联翩,面上确是认真细致的神情,抹完还吹了吹,“好了。”
方翊拉好衣服,正巧有青山派弟子送来朝食。
那弟子先是恭敬一礼,然后道:“绥门主,辰时武林大会将在金鳞台开幕,届时还请绥门主准时入场。”
绥宁微微颔首,接过朝食。
辰时二人准时去到金鳞台,高高的看台上已有不少掌门人和武林高人入座,看台之下也有供弟子入座之处。
绥宁入座,对着旁边高位上的乔敬天颔首打招呼。
青山派的座椅设计很是人性化,因为到场的武林高手中不止有单身人士,还有夫妻,是以座椅都是双人座,这也方便了绥宁对方翊动手动脚。
“绥宁,”方翊拽掉她的手,不好意思道:“这里都是人,别搂腰了吧。”
绥宁指向远处,道:“你看那是什么?"
方翊仔细瞧了瞧,道:“是一对夫妻。”
“那不就得了。”她咬咬方翊的耳朵,“他们都能坐的那么近,为什么我不能搂你的腰?嗯?”
方翊心道,这两者之间应该没关系吧。
最后她还是搂着了,毕竟方翊一向拒绝不了她。
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幕词之后,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
武林大会按照江湖风云榜的排名,从实力最弱的开始,同级抽签进行,一级一级比试,每一千人为一级,实力强者可越级,也可挑战同级。
武林大会严格秉持情谊第一,比试第二的原则,规定在比武过程中,不能蓄意伤人,不得伤人性命,不得使用暗器,在一方叫停认输时,另一方不得再对其出手等一系列规矩,并对蓄意伤人者和扰乱秩序者进行严厉处罚。
每派带来的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不菲者有,根骨绝佳者也有,罗刹门也不例外,除了令采颜和几位长老,还有长老门下的得意门生。
擒月原先吵着闹着要来,直接被绥宁驳了回去。
擒月皱起一弯细眉,跺跺脚,“为什么不让我去啊门主大人?容川都能去!”
绥宁睨向他,冷笑道:“你是他吗?再说,上次武林大会你去了,结果呢,如果不是采颜救你一命,你还能站这?”
她“哼”了一声,“你还是好好看家吧。”
擒月撇撇嘴,这话没错,他为罗刹门左护法,是以用毒闻名,武功方面确实不行,那次比试他不敌对手,差点被一锤砸死,还是危机时刻令采颜出刀才逃过一劫。
最后这事只能作罢。
戒律长老执卷诵读规则,声音通过藻井传到金鳞台的角角落落,最后,他将卷一合,朗声道:“第一场比试开始。”
第一场比试的两人都是天门宗弟子,一场下来中规中矩,后来的几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绥宁兴致缺缺,懒洋洋将下巴抵在方翊肩上。不过,这对于方翊来说足够新鲜,他双目盯着演武台一眨不眨。
绥宁道:“喜欢?”
方翊点头,“也不是,就感觉他们好厉害。”
绥宁不悦道:“我更厉害,你怎么不看我?”
方翊听出了她的醋味,转头看她,认真道:“我们还有很多日子可以在一起,以后的以后,我都会一直看着你。”
绥宁愣住了,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甜来。她被这一番话说的春暖花开,“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
她将方翊搂得更紧,几乎他整个人都要陷进绥宁的怀抱。
武林大会不止一天,前几天是小打小闹,后来的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精彩纷呈,扣人心弦。
这一局,恰是程肆野和青山派大弟子孟云铮的比武。
不得不说,程肆野此人虽极为傲慢,可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那柄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被他使得炉火纯青。他身形灵活,剑式变通,飘若游云,矫若惊龙,一招一式间未来崆峒门门主的锋芒便已毕露。
孟云铮也不赖,青山派的气派都叫他融入了剑芒中,只是实力有余,变通不足。
两人打的昏天暗地,剑气逼人。
然而寻常的比武,倒是叫绥宁看出了一点不寻常来。
她状似玩笑道:“程肆野的九幽剑法倒是用的不错,我等竟不知崆峒门的少主也会青山派的独门剑法。”说着,她看向乔敬天和程问道,眼里带着探究。
程问道冷哼一声,道:“绥门主管的倒是宽,难不成我们什么事都要和你禀报。”
绥宁冷笑道:“程门主好大的火气,怎么,程少门主又要输了?”
眼看两人的火药桶一触即发,乔敬天连忙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说说也无妨,绥门主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老夫与程门主打赌,不幸将九幽输给了他。这倒也没什么,如今天下一家,我派再私藏岂不是显得太小气,绥门主若想要,老夫过几日派人送到你门上。”
绥宁托着腮,微微一笑,道:“好啊,那就麻烦盟主了。不过,我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赌,竟叫乔盟主连镇派之宝也输掉了。”
乔敬天哈哈笑道:“就是闲来无事斗个蛐蛐儿,输了的人要将镇派剑谱借给对方,我本想着要将程门主的青莲剑谱给赢回来,谁知我那蛐蛐儿不争气,反倒输给了他。你瞧瞧,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绥宁挑挑眉,道了声“乔盟主好雅兴”。
她突然想起一事,问:“这几日怎么不见乔小姐?我记得往日她是最爱看热闹的。"
乔敬天道:"吟衣啊,她和友人出游了,怎么,绥门主想见她?”
绥宁摆摆手,道:“只是有些奇怪,如此便罢了。”
第28章 风月无边夜旖旎
当夜,罗不秀找上了绥宁。
“绥门主,且慢!”
绥宁转身,拱手道:“罗宗主,有何贵干?”
罗不秀道:"不知绥门主是否也发现了?”
绥宁道:“您是说……”
罗不秀看了一眼旁边的方翊,道:“绥门主,这……”
绥宁将方翊带到身后,道:“他是自己人,罗宗主不必避讳。”
罗不秀点头,道:“绥门主可知,锦之是怎么死的?"
锦之是罗衫的字。
绥宁道:“探子来报,说他是九幽剑法一刀致命。”
罗不秀激动道:“没错,就是九幽!可九幽是青山派独门剑谱,略微一查,就知道是他们做的了,如果乔敬天要杀锦之,他会做的如此明显?况且,他为何要杀锦之?他们分明没有任何恩怨,若说是为了他那大弟子,可锦之疯了那么多年,能对那孟云铮有什么威胁呢?再说,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会做出害人性命之事吗?唉,我真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绥宁安抚道:"罗宗主,您先不要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不过我今日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她将白日的事告知罗不秀。
罗不秀吃惊道:“当真?”
绥宁点头,“当真。"
罗不秀面色凝重,沉默不语,之后行了一礼离开了。
方翊将今日的事看在眼底,不过他倒是有一事不解。
白日不好问,现在总算能问出口:“你和程肆野到底是怎么成为死敌的?”
绥宁拉着他的手,不咸不淡道:“前几年我还是罗刹门少门主的时候,曾和程肆野比试过一场,他输了,我讽刺了他几句,就成这样了。”
那时程肆野比现在傲许多,喜欢用下巴看人,恰巧绥宁也是这样的人。
以前没遇到和自己像的人也就罢了,遇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性格有多讨人厌,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没说几句话就掐了起来。
程肆野作为崆峒门少门主,众星捧月,小孩子都围着他转,而绥宁来自罗刹门,可想而知,不会有人帮她,除了罗衫,罗衫看不得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站出来为她说话,结果连带着他也被程肆野呛了。
二人相看两厌,恰好程肆野成为她的手下败将,放着这个机会不呛人都对不起她自己,于是她嗤笑道:“程少门主,你可别跑去你爹那说我欺负你,不对,像程少门主这样的人,应该是跑回去偷偷在被窝里哭才对。”
小孩子的自尊心最不能打击,特别是程肆野的,他哪里能听得这些话。
二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
方翊对此表示,两人加起来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武林大会期间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出了些小插曲。
有一彪形大汉飞上台,向绥宁叫嚣,说她一介女流不配高居排行榜第一,又说她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绥宁二话不说,直接三招之内将他打趴下,手都没用,那人灰溜溜逃下台,怕是再没脸见人了。
最后一日,比试结束,排行榜更新。
令采颜跃到了第三十六名,程肆野则在第五十名,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罗刹门来说,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队人坐上车回了罗刹门。
是夜,绥宁洗漱完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翊。
方翊不懂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半天,突然记起答应她的事,道:“你是想要那个东西对吗,可我不记得你要什么了,你如果想要就直接来拿好了。”
绥宁将他拉进怀里,轻轻咬他耳朵,“真不记得了?”
方翊点点头。
“好吧,”绥宁轻皱着眉,似乎有些失望,“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语罢,她低下头吻上方翊的唇,舌头撬开唇齿,一路深入。
迷迷糊糊之间,有破碎的片段划过头脑。
他好像记起来了,他答应了绥宁……
二人激烈拥吻,情到深处,火热一触即发,从紧紧相贴的四瓣唇为中心,灼人的热度一路传至四肢百骸,烧的人意识不清,只想往对方身上蹭,好好缓解一下体内的燥热,只是这燥热越蹭越起劲,很快卷噬了两人为数不多的理智。
两人紧紧相拥,抵死缠绵。
“可以吗?”
“……可以。”
这句话不应该他来问吗,嘶,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艰难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绥宁的手,“等等,慢点……”
绥宁吻向他的眉心,一路向下,细细密密吻至嘴唇,“疼不疼?”
方翊摇摇头,尽量放松,轻喘道:“还好,你……啊!你轻、轻点!绥宁,你、你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绥宁瞧了一眼。
"没流血。”
方翊揽住她的脖子,被动承受着她给予的一切。
不知多久,方翊两腿蹬了蹬,彻底没了劲,面条似的挂在绥宁手臂上。
屋内红烛摇曳明灭,直到燃尽。
这一场架绥宁打的酣畅淋漓,而方翊感觉全身不对劲。
翌日他醒来时腰腿酸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特别是某个地方,肿痛不已,难受的他根本睡不着。
他艰难地翻个身,趴在绥宁怀里,戳了戳她的脸,叫道:“绥宁。”
“嗯?”绥宁眼睛没睁开,将他抱得紧了些。
“我有些疼。”
她拍了拍方翊的背,“我昨晚帮你敷过药了,现在应该还没吸收完,过会儿再帮你敷。”
方翊“哦”了一声,乖乖地不说话了。
片刻,绥宁突然睁开眼,道:“很疼?”
方翊道:“还好。”
绥宁手抚上他的腰,微微用力,“我先帮你揉一会儿腰。这几日饮食清淡些,我吩咐厨房做些粥来好不好?”
方翊点头,将脸埋在她怀里,闷闷道:“下次能不能少做几次,我全身都好酸。”
绥宁亲亲他的额头,道了声“好”。
揽梦将粥端来时,方翊正躺在绥宁怀里看书,他现在正疼着,只能偏着坐,大半的体重都压在绥宁身上。
揽梦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将碗递过去,又低头退下。
绥宁将碗接过,吹了吹,喂到方翊嘴边。
方翊自然张嘴,含过那勺粥。
自从二人在一起之后,准确的说,自从绥宁察觉到自己对方翊的心意之后,对于他的事,她总喜欢亲力亲为,从不觉得厌烦。不知不觉间,她入侵了方翊的全部生活。
而方翊本人从未察觉,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如此。
绥宁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到他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和一颤一颤的睫毛,心里诡异的满足了。
真想时间能停在此刻,就这么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第29章 东厨失火记
这几日方翊天天喝粥,嘴里索然无味,吵着想喝酸辣汤。
说吵也不准确,他只是提了一嘴,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拿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望着绥宁,叫她想拒绝都难。
于是,她起了个心思。
她想自己做一碗给方翊,在此之前,她还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与人洗手作羹汤。
不过,这对于门主大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她提得起笔,拿得起剑,却从未进过厨房。
是以,她面对厨房排列整齐的器具时,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但是,这难不倒她。
她随手拉住一个战战兢兢的厨娘,让她将厨具都介绍了一遍,又将需要用到的调味料拿好放一边,挥挥手让人都下去。
关门之前,她睨眼一瞥,道:“本座来此处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方公子问起也不许说。”
厨娘们浑身一抖,纷纷答"是"。
等人都离开之后,绥宁从怀中掏出一本食谱,其上仔细说明了酸辣汤的做法,她按部就班,说打蛋就打蛋,说放盐就放盐,一丝不苟。
小半个时辰后,一碗热乎乎的酸辣汤出锅。
她尝了一口,好像还不错。
绥宁翘起嘴角,心道自己果然还是有天赋的。
她将汤小心放进食盒,提着走了,全然没注意到灶台里的火越烧越旺。
方翊正躲在书房看书,却听屋外一片惊慌失措之声。
“走火啦走火啦,快来救火啊!”
他起身打开房门,拦住一个拿着水桶匆匆跑过去的弟子,道:“什么走火了?哪走火了?”
那弟子急着救火,只简单道:"厨房!是厨房!快救火啊!"就如风般跑走了。
方翊深感不妙,好端端的怎么会走火,是事故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绥宁又知不知道这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绥宁。
他赶忙跑到栖棠映山去寻绥宁,却和提着食盒来找他的绥宁撞在一起。
他抓着绥宁,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伤口,才舒了口气。
“你去哪了?厨房着火的事你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