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只要不是肾虚就没事。
(好冷哈哈哈)感谢在2023-05-07 18:43:13~2023-05-08 16:5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第 45 章
◎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晓星渐落, 东方吐白。行宫内百花欲醒,新的一天宁静开始。
陈昱的寝殿内,却是气氛沉重。少年天子见殷绪只垂着一条手臂, 算得上是安
然无恙地走进,面上顿时阴沉得仿若山雨欲来。
他已懒得伪装,左右羽林卫出事、殷弘身死,也是该恼怒的事。而诛杀殷绪的计划失败, 他还得坐在这里收拾残局, 怎一个恼恨了得。
周凌风粗放利落, 衣衫一套发髻一束便早早出了门来, 此刻正拘谨地立在角落。
柔嘉与殷绪进得殿中,薛怀文几个都站起行礼, 夫妻二人又给皇帝行礼。
陈昱烦躁道,“都坐罢。”又阴森地盯着殷绪, “说说到底发生何事?”
夫妻二人在左侧坐下, 殷绪拱手垂眸, 面无表情道, “回禀皇上, 微臣也不明白,只知昨日狩猎到东南悬崖,忽被十余名黑衣人围攻。微臣奋力拼杀到最后, 被人打落崖下, 又被毒蛇咬伤, 侥幸爬入山洞, 最后为公主所救。”
陈昱目光阴冷, 蹙起眉头, 不可置信问道, “你一人杀灭对方十数人?落入悬崖却只轻伤?”
殷绪掀起眼皮看他一下,只觉得陈昱恨他未死的心思昭然若揭,竟是连隐藏都忘了。面上依旧纹丝不动,他漠然道,“我有铠甲护身,又有弓箭远攻。对方一人疑似首领,一直在旁观战,直到最后才出手,将我打落悬崖。幸被崖下大树阻挡,这才逃过一劫。”
不用说,这个一直在一旁观战的,便是殷弘。说十成十诛杀殷绪,他便是这样诛杀的?居然最后才出手?陈昱觉得殷弘简直愚蠢至极!
皇帝一时未说话,百里仝皱眉道,“驸马可识得他们?”
殷绪漠道,“他们皆黑衣蒙面,我并不认识。”
殷绪的表情太过冷静,所幸他一贯如此,无需伪装,也没人怀疑他。
百里仝眉头皱出深深的沟壑,“袭击你的,是羽林卫李毅一干人等。”
殷绪抬头看他,眼露浅淡的诧异,一言不发。
百里仝当真想不出,自己手下的将士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既疑惑又烦恼,“他们为何要袭击你?殷弘缘何又身死崖下?”
殷绪慢慢拧眉,仿佛不能接受这话中讯息,“大哥……死了?”
柔嘉也将纤白手指抵住唇边,惊诧蹙眉,“怎会如此?”
手指和唇瓣的温度不太一样,一个凉,一个热。柔嘉压下心头疑惑,凝神听众人细说。
见这当事之人竟比自己还茫然,百里仝一时语塞。
殷烈决然插话进来,语气斩钉截铁,“旁的不说,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必定是看见亲弟坠崖,上前与李毅相斗,两败俱伤之下坠崖。”
殷烈咬牙,“这个李毅何其可恨,害我两个儿子!”
此刻殷烈只想顺着殷绪的说辞,将李毅是那个最后出手之人的事咬死,将殷弘摘出。至于殷弘实际因何坠崖,殷烈猜测,要么是他见殷绪被大树阻拦多半没死,想下崖补刀却不慎坠崖;要么就是……那个畜生扯他下崖,最后顾及脸面选择隐瞒。
还知道要脸面,这个逆子到底还有一丝人性。
陈昱只当殷弘是补刀不成反坠崖,并未多想。他看向殷烈,心中冷哼:你便这样明目张胆惺惺作态?但这番话掩盖真相维护了皇帝,他便没有吭声。
柔嘉与殷绪也各自看了殷烈一眼,并不出声。
此时殿内诸人,除了周凌风不明所以,只有一个百里仝是当真想弄清真相。
他皱眉想到,殷弘确实为人温和稳妥,殷府其他人与殷绪不睦,他却从未如此。且殷弘的尸身有刀伤,更致命的是摔伤;看尸体僵硬程度,死亡时间也大约对得上。殷烈的这番话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终归没有证据。
这件事除了驸马,其他人皆死无对证,悬崖地势险峻,也很难找到证据。可没有证据,百里仝当真很难接受,自己手下的将士,会做出猎场内围杀驸马的事。
对了,证据。百里仝找到思绪,转向周凌风,“年轻人,你说有羽林卫告知你驸马坠崖,可认得那位卫兵?”
“这,”周凌风抱歉地挠了挠头,“当时天色已暗,那人又穿着羽林卫的铠甲,与他人一模一样,我认不出了。还请将军恕罪。”
百里仝皱眉道,“那这个人报信之后去了哪?”
柔嘉与殷绪互看一眼,皆没有想到,这个百里仝居然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显然他们此刻都不宜出声。
出声的是陈昱。他终于忍不住出言训斥,“行了,百里仝!你还嫌这次狩猎不够丢人、羽林卫不够丢人吗?!”
不曾想殷弘失败,败露了羽林卫的身份。此事极大损害了羽林卫的声音,说严重些,恐怕会引起京师人心动荡。不过这并不是陈昱担心的,他只怕事情再挖下去,挖出他这个幕后主使来。
百里仝耿直道,“可……便是因为丢人,所以更该查清真相啊皇上!”
陈昱脸色已是极为不虞,痛恨这个百里仝不识时务。
薛怀文一直低头坐于一边不曾做声,仿佛是在因为侄女婿的惨死而伤怀,这会儿终于出声缓和气氛,“这次羽林卫损失惨重,只怕未必找得出这个人。百里将军,还是先让无辜之人入土为安吧。”
他稍一动脑,便知这报信之人只怕是薛非他们,自然也不想被追究出。
“这……”百里仝怔愣。
这时殷烈也笃定道,“我想起来了,有两次李毅来殷府拜年,与驸马说话,驸马未曾搭理。兴许他便是因此怀恨在心。”
“李毅不过六品,成亲之后驸马却一下子压到他头上。他必然是心中嫉恨,才趁此机会下毒手。”殷烈言之凿凿语态将激昂,仿佛当真见过李毅嫉恨模样。
这些理由虽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可能。百里仝哑口无言,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殷绪漠然看殷烈一眼。他知殷弘一直视他为蝼蚁,他视殷弘与他身边的一干人等也如石头。也许李毅当真什么时候与他说话他未理会,但殷烈的这番话真假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殷绪沉默不语,柔嘉也只冷眼旁观。
上首陈昱掩住困顿与厌烦,只想速速结案,“那么前次皇姐与驸马遇刺,会不会也是李毅所为?”
殷烈立即与他一搭一唱,“十之八/九,皇上明鉴!”
“那便知会大理寺一声,让他们早些结案。”陈昱急忙抓住机会洗脱自己的嫌疑,只觉得殷烈这个及时雨,当真来得妙。
“可皇上……”百里仝还想说些什么,陈昱怒喝,“百里仝,难道你想替朕决断吗?”
百里仝立即下跪行礼,“皇上,老臣不敢!”
“既是不敢,那便退下吧。发生此等恶事,狩猎也不必继续,传令下去,巳时回宫。”陈昱拂袖,起身欲要离去。
殷烈跪下身去,嗓音再度哽咽,“皇上,微臣不忍犬子曝尸山野,求皇上准许微臣尽快运犬子遗体回家。”
屡次辱没圣命还想厚葬呢?陈昱心中冷笑,终于冷漠道,“准奏。”而后回转寝房。
狩猎围杀之事就这样如愿落下帷幕,柔嘉朝着殷绪露出一个柔美的浅笑来,殷绪面色缓和,也深望她一眼。
百里仝还在烦恼,薛怀文捏了捏鼻梁,显露疲态,又拍拍百里仝肩膀,温声劝慰道,“百里将军,不是你的错,勿要纠结伤怀。”
百里仝只能无奈道,“多谢国公。”
那边殷烈冷冷瞥过众人,又对着殷绪冷哼一声,转身一言不发离去。殷绪只做不理。
见已没什么事了,周凌风也告退离去。柔嘉则心疼地走向薛怀文,“父亲,离巳时还有些时间,父亲不妨小睡片刻。”
“我去看看大将军和殷弘。”到底是儿女亲家,多年同僚,薛怀文不欲置身事外。父女二人说话间一同往外行去,殷绪沉默跟在柔嘉身后一步的距离。
柔嘉便道,“我也一同去。”
“别去了,”薛怀文叹息着嘱咐她,“殷弘他……面目全非,只怕吓着你。”
坠崖之人死相凄惨大家都懂。柔嘉本就不过当众伪装,闻言略一犹豫,便应声,“那便回府后再看。”
知道殷绪必定也不想去看殷烈与殷弘,薛怀文贴心给他寻了个理由,“贤婿,公主受了大惊,你亦遭了大罪,便先陪公主回去罢。”
殷绪恭敬拱手,“小婿明白了。”
夫妻二人往回走,在一丛树林边,被焦急的见春与知夏接住。
两个婢女面色紧张,一见他们便匆匆上来,压低声音询问情况。
知她们也是担忧计划败露,柔嘉放柔了声音,告知她们一切平安,清甜嗓音的末尾,却是两声咳嗽。
见春立即收紧她的衣襟与袖口,又伸手去探她额头,忧心道,“公主不是着了风寒罢?”
额头的温度倒是正常的,见春略略放心,“还好并未发热。”
柔嘉拢着衣襟,柔顺地配合见春忙碌。
这边殷绪皱眉。想到夜里柔嘉待的尽是湿寒地方,又为了给他保暖,穿了那么久的湿衣。如此柔弱女子,只怕当真生病。
他该早些让太医开药驱寒的。殷绪有些后悔,单手脱起自己的罩衫——那是临出门前,柔嘉以太医嘱咐为由,坚持要他穿在长袍外的。
柔嘉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臂,不赞同道,“你比我更虚弱,不能减衣。”
殷绪反手抓住她的柔白手掌,手中力道极轻,口中却强势,“太医也说我身体底子好,听我的。”
触到那细腻柔荑,殷绪才知她的手有多凉,忙搓了搓。
柔嘉被他当众抓手,有些羞窘,一时未动。殷绪便趁着机会,很快将罩衫脱下,披到柔嘉身上。
两个婢女见公主与驸马如此互相谦让,脸上露出笑意。见春帮着将衣衫披好,知夏则道,“奴婢去厨房煮些姜汤,见春护好公主。”
见春应了一声,扶着柔嘉回房,脱去外衣,将她按进了软被中。发钗与发髻一一解下,满头青丝拂落柔嘉肩头。
殷绪坐到她身边,抬手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那掌心粗糙却温热,放轻了力道,让柔嘉有些脸红,手指抓紧了软被。
并未察觉异样,殷绪稍稍放心,低头望着她,又认真嘱咐,“好好休息,莫要再为我操心。”
柔嘉看了看他脸上严肃神色,乖乖点头。
膳房内,太医的徒弟正为殷绪熬药。知夏见着,便让他给柔嘉配了祛风寒的药,大火熬煮片刻,给柔嘉盛了一碗。
这边柔嘉渐渐觉出不适来,大脑缓缓沉重,拥着暖被手脚却依旧无法热起来。不想让殷绪担心,她未说出口,只在知夏递过药来时,一言不发乖巧喝完。
喝完药柔嘉睡意昏沉,殷绪给她掖好被角,让婢女们下去,自己也躺到了柔嘉身边。
锦被柔软而清香,殷绪在被内缓缓伸手,触到柔嘉右手,只摸到一手冰凉。
皱着眉头他又起身,坐到床尾的位置,顺着软被隆起的弧度,探到柔嘉玉足。
柔嘉还未彻底睡着,朦胧间察觉自己从不示于人前的地方被人抓住,顿时醒过神来,猛地将脚往后一缩,羞得面红耳赤,嗓音又软又颤,仿佛能掐出水来,“殷绪……”
好端端地,他怎么……摸她那里?
虽只是短暂一触,但殷绪已感觉到了玉足的凉意,未被她的羞涩影响,只严肃地皱着眉,又躺回了她身边。
柔嘉手指抓紧锦被,下意识僵着身子往后缩,就见殷绪朝她伸出左臂,示意道,“躺过来。”
柔嘉心跳慌乱,愈加羞窘,僵着未动。殷绪见状,手掌从她颈下穿过,搂着她的脊背便将她往怀中怀中一揽。
柔嘉在他的力气面前,没有丝毫抵抗余地,额头抵入他胸口,闻到混着草药气味的干燥气息。
虽然之前在山洞也是如此,但那时情况紧急,又处在黑暗中。而现在,明烛煌煌,他又刚抚过她的脚……
柔嘉正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听殷绪极其认真的一句,“脚伸过来。”
柔嘉下意识拒绝,“不……”
话未说完,殷绪已经麻利地伸过长腿,将她的双脚掳了过去,夹在了温暖腿间。
两人顿时以异常亲密的姿态,缠在了一起。
他干脆利落,却是没有解释一句,柔嘉羞窘得大脑空白一瞬,连忙挣扎后退。
美人在怀,又香又软,还这样动来动去,更惊起旖旎与酥麻。殷绪深吸一口气,按捺躁动的神思,按紧她脊背,道,“别动。”
嗓音有些低哑,仿佛又回到发热的时候。可脸颊感受到的温度,分明是正常的。
柔嘉疑惑,又听殷绪低淡道,“在山洞中,你不也是如此为我取暖?”
哦,是取暖。柔嘉这才明白,殷绪这一连串动作的意思。但紧接着她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让她整个身体再度僵硬。
山洞中为殷绪取暖时,她是什么样的?未穿襦衫,抹胸外面一件大袖衫,衣襟大敞。为了给殷绪回温,她甚至紧搂殷绪贴在胸口。
柔嘉连手指都僵了,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山洞中,你……你不是……昏迷着么?”
殷绪紧绷着脸道,“中途醒过一次,你给我取暖的时候。”
柔嘉露在锦被外的整张脸全部红透,眸光如琼光一样荡漾,却不敢看他,声音颤得仿佛被人拨乱的琴弦,“那……那你……”
想到他们总归要适应亲密,殷绪克制粗重的呼吸,镇定道,“该看见的都已看见。”
甚至该感受的,也已感受过。
他就那般淡然而又露骨地说出,这样叫人羞耻的话。柔嘉闭上眼睛,将绯红似霞的脸死死埋在殷绪胸口,不敢动,也不说话了。
见柔嘉既不挣扎,也不后退,一动不动伏在他怀中,那么小小的一团,柔顺乖巧惹人怜。殷绪轻轻一笑,轻抚了下她的脊背,低声道,“睡吧。”
一时再无动静。羞窘到极致柔嘉破罐破摔,放空思绪,渐渐睡去。
殷绪疲倦,也缓缓睡熟,而后被细弱的哭声惊醒。
烛火已尽,日上三竿。昨夜殷绪没有放下帐幔,窗外的明光透射进来,照着柔嘉的小脸一片绯红。
那眼尾更红,仿佛涂了胭脂,娇艳妩媚得惊人。而那紧闭的眼睛,正沁出清亮的泪珠,一点一点打湿殷绪衣衫;干燥苍白的唇瓣,低低吐出泣音,“殷绪……”
这模样,像是又被噩梦魇着了。殷绪揪心地唤她,“公主。”
柔嘉没有反应,依旧沉在梦中。殷绪又低唤,“柔嘉,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