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不慎攻略反派病美人——夜饮三大白【完结】
时间:2023-07-04 17:17:13

  奇怪的一家子。
  等和景述行解除误会,她再旁敲侧击问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直到景逸的关注点重新回到景述行身上,迟露挣开应涟漪,清清嗓子郑重开口。
  “城主且慢,与其倾尽逢月城的所有,让大公子苟延残喘,不如再考虑考虑我的提案。”
  与逢月城不同,灵华宫的实力并不强横,但胜在取巧,在破阵开秘境、画符行医方面,亦远超普通修仙宗门。
  迟露忽然感到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景逸眼中闪过凌厉红光,凉如坚冰的视线将她当头笼罩。
  她在景逸眼中读出轻蔑,仿佛在嘲笑一只小小的螳螂,竟然敢伸出双臂阻挡他。
  “既然少宫主如此盛情,我再推辞就显得过于无情,有劳少宫主。”
  他语调谦和,目光冰冷,迟露站在他的目光下,不禁遍体生寒。
  景逸作为逢月城的城主,突然邀请她来城中,真的只是为了做客吗?
  应涟漪站在迟露身旁,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如此,容我为大公子验伤。”
  她信步上前,俯身检查景述行的伤势。
  迟露之所以敢和景逸叫板,就是因为应涟漪在灵华宫掌管医典秘法,作为医修的实力超凡脱俗。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光靠内服断断不够。”
  应涟漪很快从空间囊中取出无数的丹药灵汁,交与下人准备药浴。
  迟露独自回到偏殿,蹙紧眉头,思索逢月城请她们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系统在耳边发出冰冷提示音:“宿主尚未完成任务,请抓紧时间,切勿懈怠。”
  将她的思绪又拉回到景述行身上。
  据应涟漪所说,景述行被小心翼翼地抬回庭院,逢月城速度极快,几息之间便已准备好药浴,生怕动作慢上片刻,被城主责罚。
  “他需要静养,暂时受不得刺激,少宫主还是不去为妙。”
  应涟漪苦口婆心,迟露却左耳进右耳出。
  且不论系统一再催促,她也惦记与景述行间的误会,她虽然迫于系统的任务,不得已针对他,可她并无恶念,也不想对他造成伤害。
  下定决心,迟露装作不动声色地等了几日,趁应涟漪放下戒备,偷偷溜出偏殿,往景述行的庭院走去。
  高楼檐角痴痴卷起的夕阳中,踏着柔和清风,迟露来到景述行的庭院,正好听到院中的修士大声议论他。
  “大公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被人看上当男宠。”
  其中一人迟露认识,正是被她误泼一脸冷水的修士。
  “真是多亏他有一副好皮囊,你说城主大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少城主才是继承人,却对他委以重任。”
  说着还往室内探头探脑:“他有听见吗?有反应吗?有被气得吐血三升一命归西吗?”
  “宁夫人可真是恨透了他们母子,为了抹杀她们的痕迹,连城主也敢违背,就算被关,也没少拜托侍女打点。”
  听得迟露眉头直皱,她寄出一道昏睡符,符纸飞入院中,柔和轻飘的灵力四散开来,不多时,庭院恢复安静。
  迟露收回符纸,跨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修士,开门进入房间。
  她有些慌乱,生怕景述行真如他们所说,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没多久就一命呜呼归西去了。
  跨入殿中,氤氲又夹带草药腥香的水气袭来,略带忐忑跨过漆黑门槛,扫过屋内景象,迟露松了口气。
  原本家具破败的房间,摆放一只玉石兰盆,省着深色,几近透明的药水,汩汩往外冒着热气。
  雾气在迟露微凉的肌肤上凝结水滴,她瞥见景述行和衣仰躺在其中,修长瓷白的脖颈无力地贴在青绿玉璧上。
  他安静地躺在那儿,散着乌黑长发,于水中荡起涟漪,双目紧闭,未干的水珠从睫羽上滚落,流过脖颈,汇入药池。
  迟露心头微动。
  那群修士将景述行带回庭院后,竟然不再看顾他,将他扔在药池里自生自灭,已经过了好些日子,竟没有半点好转。
  幸好应涟漪提前施加咒术,每日皆会有灵气凝为实体,帮助景述行换水换药,维持温度。
  她紧赶上前,伸手去探景述行颈部脉搏。
  同一时刻,手腕被人握住。
  上好的灵药滋润下,景述行恢复些许力气,不再如前几日那般无力,面对欺辱无法反抗。
  在久违的热水与蒸汽滋润下,他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意识仿佛断线,一点一点地续着,不甚清醒。
  即使察觉有人进屋,他亦不曾反应过来。
  直到被人触碰的瞬间,这才反射性地抓住来者手腕往下拉。
  另一只手探出,扼住对方咽喉。
  他从药池中直起半身,贴近不速之客,掀出大片水花,细流从衣袂边角淌落,滴滴答答汇入暗沉的药浴。
  迟露险些失去平衡,为维持平衡,她胡乱伸手一伸,用力抓住温暖濡湿的,被水浸透长衣的肩胛。
第10章
  ◎是我,别怕◎
  浓烈的杀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将迟露吞没。  迟露扬起皙白手肘,转过腕骨,反手拍在景述行的脑袋上。
  “是我,别怕。”
  昔日她修炼出差,险些走火入魔时,宫主便是轻轻一拍,如此言道,将她的神识唤回,如今她依样画葫芦,活学活用。
  杀意并无分毫褪去,桎梏喉咙的五指依然在缩进,即使景述行无法使力,威胁不到她的性命,迟露还是分外的难受。
  “——是我!”她拉长了语调,而后敏捷伸手,往景述行腰间软肉掐了一把。
  险些淹没她的杀意,如潮水般瞬时褪去,很快没了踪影。
  迟露察觉景述行略略一僵,身体猛地向后仰倒,温暖濡湿的衣裳从指尖划走,脱手而去。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谁知他的身体像条不听话的泥鳅,左躲右闪地不让她触碰,而后迅速往下缩。
  半仰的俊俏容颜上闪过半瞬的清明与惊骇,随即便被另一种情绪掩盖。
  “咚”的一声,景述行的后脑重重撞上光洁玉璧。
  坚实沉闷的声响,迟露听着都觉得痛极,忍不住“嘶”了一声。
  真正吃了这下的人却不管不顾,一鼓作气缩入药池中,水花溅起又回落,昏沉的池面荡出圈圈如花儿般的波纹。
  兰盆四四方方,与起居的床榻差不多大,深度对于大活人来讲,着实堪忧。
  景述行没入水中没多久,如墨漆黑的发丝飘飘荡荡,浮上水面,随着波纹招摇,仿佛在勾引迟露似的。
  迟露被电光火石般的场景惊得骇然,不禁眨了眨眼,又炸了眨眼。
  “噗嗤——”
  她发出一声极短促,又极清晰的笑。
  而后彻底绷不住了,素白玉手渐渐缩紧,指骨清晰可见,整个人扶住盆壁,蹲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系统、逢月城诸人带给她的压抑和惊惧,全在此刻烟消云散。
  “出来,快出来。”哈哈大笑之余,迟露不忘轻拍水面,哄孩子似的直乐。
  “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绝对不让外人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现在这番情形,定是药水里镇痛凝神的药材导致。
  应涟漪医术高超,誓要为迟露保住她想要的男人,于是掏空心思往里面加灵药,这些灵药本身没什么副作用,一旦剂量过多,虽然能更好地发挥药效,但很容易造成病人思维的紊乱。
  即使景述行心中警醒,仍无法抗拒身体本能,逐渐昏沉麻木。
  就像现在,思绪断断续续,如醉酒痴汉,仅凭身体的反应行事。
  须臾,水面冒出几个气泡,景述行湿润的双眸中水汽婆娑,泛白的瞳仁充斥茫然,他探出半个脑袋,像闯祸的小狗,乌黑的眸子眨巴眨巴。
  迟露用力地倒抽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灵宠,自己怎会突然滋生出亲近之感。
  她伸手招了招:“过来。”
  景述行迷茫地眨了眨眼,双目空洞地注释眼前的黑暗,那句话如飘飘渺渺的咒语,渗入他的思绪,他循声倾身向前,触到冰凉的掌心。
  迟露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覆嘴唇,掩住面上讶异的神色。
  景述行的身子超前半伏,蒸腾的水汽中,乌墨发丝紧贴苍白的面部、颈部,轻颤着纤长的鸦青睫羽,如一只乖巧灵兽,将下巴送入迟露手心。
  沾染于下颚的水汽,在冰凉的掌中冷凝,蜿蜿蜒蜒,夹杂与指缝中,游走着不愿流去。
  迟露紧紧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失态叫出声,她将宣之于口的惊呼咽下,绷紧嘴唇憋住笑,骈指点在景述行眉间。
  随着轻柔地抚摸,灵力注入,纯粹空灵的神色迅速褪去,景述行的脸上倏地平添上警惕。
  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带着猜出方才发生的事。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清醒了?”
  连带着传来的,是脸上异样感,不速之客勾起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挠了挠。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些人趁他无法反抗之际,把他塞入了兰盆中,而先前那位“高人”趁这个时机,再度飞身进入。
  她又来干什么?把他送给权贵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东西吗?
  屈辱感腾升而起,又被恨意压下,景述行恨现在他浑身酥麻,丑态毕露,再次被她看了笑话。
  不知那人又要利用这次的机会,朝他索要些什么。
  景述行狠狠咬住舌尖,刺痛掺杂血腥味席卷,将内心情绪压制,他保持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告诫自己如此更好。
  “不知阁下是何时前来的?我竟没能发现。”出口的话语调平稳,无甚消极情绪。
  他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仍将下巴轻抵迟露掌心。
  一张手掌贴在脊背上,他被扶着直起身,重新靠上兰盆玉璧。
  那位“高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灵华宫的草药效果如何?”迟露轻靠盆壁,笑眯眯道。
  景述行心里的弯弯绕绕,紧咬唇瓣,舌尖和口腔多出破损,鲜血顺喉管流下,刺激他的神经,叫他不至于失神。
  他细细琢磨迟露话中深意,参悟许久,斟酌沉声反问。
  “灵华宫大长老,是阁下的人?”
  不然,无法解释灵华宫少宫主表面对他急不可耐,在治疗他时却不急于求成,调出他的生机,而是意图从根本上温养修补他的身体。
  迟露不知景述行为何这么说,她眼珠一转,顺水推舟承认。
  “对,没错,是我。”
  只要把好事往自己身上揽,坏事都推给“灵华宫少宫主”,她准能顺利完成剧情任务。
  “少宫主迟露简直蔫坏,恶毒手段层出不穷。”
  迟露拍着胸脯保证:“是我让你借她之手逃出生天,我当然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她等着景述行质问她,问她写信的原因,或是为何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可景述行驯良地垂下头,嘴角攀上抹清浅的笑容:“多谢阁下帮助。”
  迟露喉头一噎:“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景述行眉峰拱起,下一瞬不着痕迹地解开眉头蹙起的节,恢复成最初模样。
  他双目不能视物,亦能想象出对面人此刻的表情,定是堆满虚伪的笑容,将他视作蠢钝的愚人。
  她在恩威并施,以恩惠拉拢,以手段要挟。
  “容我斗胆请假。”他垂眸道。
  来了。
  迟露抖擞精神,脸上挂起自信笑容,脑中思绪走了九转十八弯,做好回答景述行一切疑问的准备。
  却只听景述行说:“阁下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迟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抬手撑住两腮,往前凑了凑,睁着双漆黑的眼睛,端详景述行的眉眼。
  景述行的表情看似淡若春风,实则如暗沉沉的天边暮云,于平静无波的面容下层层堆砌。
  “阁下若是有旁的企图,不如名言,我已是朽木残躯,不值得你这般精心布局、算计。”
  “你绝对是误会我了!”
  迟露抬起手,往景述行额上弹出一个暴栗,她用了七分的力道,趁着景述行下意识张口,痛吸一口气时。
  眼疾手快,从空间袋中探囊取物,将一颗蜜饯塞入景述行口中。
第11章
  ◎头发又软又顺◎
  她给他吃了什么?
  景述行下意识张开口,想要将蜜饯吐出,却被迟露牢牢捂住嘴,哄孩子一样道。
  “乖,嚼两下,很甜的。”
  从未听闻的轻声细语,撞得景述行心头微麻,似是再度被药浴的效果影响,他竟听从迟露的命令,唇齿机械地咬合。
  蜜饯被去掉果核,软烂香甜,入口即化。
  嘴唇擦过细嫩肌肤,草药汁水蒸腾,浓郁的药香中,独属于少女的幽香宛如小蛇般,无法抗拒地钻入景述行鼻尖。
  诸多偏门的毒药从景述行的脑海中闪过,他一一分辨,最后愕然发现,那真是一颗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甜蜜饯。
  迟露亦感受到唇齿与肌肤相触,温暖麻酥的感觉令她心头异动,她不明就里,忍不住发出轻笑。
  轻如雨露的笑声,响在景述行耳畔,宛若雷霆乍惊。
  他猛地咳嗽起来,被热气红得绯红的苍白的脸,颜色往上提了一层。
  边咳嗽,边扭身侧转,避开迟露的手心。
  迟露并不强迫景述行,含笑收回手,正欲和他解释她向逢月城要人的原因,余光飘向手掌虎口,蓦地止住呼吸。
  一缕嫣红的血丝,明晃晃地挂在上面。
  “又咳血了?”她惊呼。
  急切地从地上站起,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怎么回事?难道我给你的药你没吃吗?你把它放哪儿了?”
  没想到景述行的伤病如此之重,即使应涟漪出手,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千万不能死,景述行要是死了,她也得跟着被系统抹杀。
  迟露越想越怕,连忙寄出灵力,找寻药瓶的位置,疾步朝那儿走去。
  景述行听着迟露杂乱无章的脚步,一言不发。
  那并不是咳出的血丝,而是他为了维持清醒咬住唇瓣、舌尖,咬破了嘴渗出的。
  他随时可以这样告诉迟露,但却选择沉默,想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耳畔传来翻箱倒柜的杂乱声响。
  景述行愣怔地坐着,默默回忆自迟露进屋后,她做的所有事。
  他以为她是来软硬兼施,逼他接下新的任务。
  然而,事态的发展与他想的大相径庭,他甚至被人徒手打了一下,徒手,没有施加任何的咒术封印,也没有用什么阴狠毒辣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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