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没有?怎么可能!
  楚纤歌凝眉,神色愈发阴冷,马鞭从他前胸后背乃至袖袋都过了一遍,婚书不在!
  压制一松,方荨捂着喉咙一阵猛咳,转身对上楚纤歌目光,宛若深潭般沉寂。
  “我说过,不会害你。”他说得真诚却无助,眼ᴊsɢ里明明藏着太多,却只有这一句像空话般的承诺。
  楚纤歌却觉心头凉得害怕,如果被她当场抓着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她习惯性在潜意识里给他准备后路。
  可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方荨,好像从没认识过他,又好像怀疑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喜欢了三年的人。
第31章 狠话
  宋停也很诧异,反手就想拿那根银针出来,结果手臂被楚纤歌的马鞭微微一压。
  “公主!”他把反对都写在脸上,方荨也许比他们所有人认为的更不简单,“万不可再轻信了!”
  三年冷暴力,一朝送上门,哪怕编个理由都比这句“我不会害你”更靠谱。
  楚纤歌鹰隼般锐利的眸光在方荨始终不变的那片坚定透彻里,慢慢变得平和而令人难以捉摸,方荨心里那一点微弱火苗也跟着灭了。
  她用眼神安抚宋停,“本公主只信证据。”
  宋停握剑的手指捏得咯咯响,铜铃似的双眼像两把利刃,恨不能对方荨穿胸而过,“带回去严刑逼问,看他说不说!”
  楚纤歌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方荨,他凝眉不语,却又像把什么都放在了眼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使臣见他们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与鸿胪寺卿客套两句转身离开,卫兵拿了草席将刺客尸体拖去乱葬岗,除了地上干涸的血迹,什么都没留下。
  楚纤歌调转马头,在方荨不加掩饰的心疼和痛苦中,用再疏离不过的口吻道,“方荨,就像你熟悉我一样,我也同样了解你。希望你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别让我抓到,否则···”
  “别说和离回南诏,本公主会把你的魂魄也钉在大宁土地上,让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自由。”
  说这话时,她目落远方,每吐出一个字都像从心头软肉上拔一根深入骨髓的硬刺,连血带肉,又残忍又痛苦。
  “驾!”她扬鞭而起,绝尘远去。
  方荨追了几步,禁不住风沙迷眼,突然跪倒,眼前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楚纤歌,给我点时间,我会揪出那个人,让她的羽翼全都断在我手里,到时我再一并向你请罪。
  疼痛从太阳穴蔓延至整个脑袋,他撑着地呕了好几下,涨得面红耳赤,最后瘫倒在地上,直冒冷汗。
  魂魄也钉在大宁啊···
  真是、求之不得。
  ······
  楚纤歌一路狂奔回府,马蹄从街市踏过,惊了不少百姓,众人一瞧是长公主,非但没有怨言,还争相要看她策马扬鞭的风姿。
  宋停带着黑羽卫吓出一身冷汗,扯着嗓子喊让路,都无法劝退百姓热情。
  窄巷突然跑出两个玩耍的孩童,拿着风铃嬉笑,宋停都快将马屁股抽出血印子了,还是追不上,“快让开!”
  “谁家孩子?赶快抱走!”
  人们的目光黏在长公主身上,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楚纤歌看到孩子时已经勒了缰绳,但显然马儿也在兴奋中,即便明白主人意思,也无法瞬间停下。
  眼看马蹄要踩到那孩子,才有人发出惊呼,“啊!”
  “公主!”
  宋停已经追上来,不知何时手里多根绳子准备套马,突然被惊慌声扰了心神,甩出去的绳子贴着马儿鬃毛滑下。
  楚纤歌双唇紧抿,凤目亮若寒星,她左手勒着缰绳,低头用牙齿将右手上的钢针拔出,狠心屈指握紧马鞭,重重抽了下去。
  “吁!”
  街市两边的人群,捂眼的捂眼,尖叫地尖叫,还有人掏出笔沾着口水在本子上勾勒她身型。
  马儿从孩童头顶越过,风铃声清脆悦耳,马蹄落地,前腿一跪,楚纤歌从马背上滚下来,又凭借右手撑着马儿脖颈纵身一跃,才堪堪站稳。
  顺势抬脚踩住了掉在地上的钢针。
  片刻后,旁边响起一阵鼓掌声,随即点燃了人群热情,“长公主好厉害!”
  “天呐!我要画下来,流传千古!可是我画工再好,也画不出长公主十分之一神韵···”
  “太酷了!以后我的夫婿也得有像公主这样厉害的马术!”
  宋停飞身下马颤抖着将孩子抱开,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松了口气。
  楚纤歌也回了神,见宋停走过来,不着痕迹将右手背负起来,面上不见半分异常,“找到这孩子家,连同大人一起带回府,让太医看看,确定无碍再给些银子赔罪。”
  “是。”
  长街尽头右转就是公主府,黑羽卫很快疏散了百姓,楚纤歌晃晃悠悠走回来,始终心不在焉。
  百辰奉命护送林相,早回来在门口等着,见她回来兴冲冲跑上去就禀报,“属下已按您吩咐将东西送了,林相感激涕零,还说公主不必挂心,是林公子不懂事给您添了···”
  “哇!”
  百辰话音骤停,楚纤歌前脚刚迈进门槛,只觉一阵晕乎,低头就呕了口紫红色的血。
  “公主!您怎么···”
  百辰眸光一颤,刚伸出手就被追过来的宋停撞开,“愣着做什么,快传秦太医!”
  楚纤歌吐了口血,闷了一路的胸口反而畅通了许多,她将人拦住,有气无力道,“不许去!”
  宋停急得声音都飙了,“都呕血了!您还要为他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您要是有个什么,指不定都高兴了谁!”
  楚纤歌将脑袋歪了歪,心说这么大声,我没吐血而亡倒先被你震聋了。
  不过她还是好声好气说道,“今日不想喝苦药,明日再说。”
  “可是···”
  “宋停,你这样找不到媳妇儿的。”她调笑一声,下意识抬手要拍宋停肩膀,结果伸不直的三根断指出现了宋停眼前。
  楚纤歌:“······”
  宋停气得鼻孔大了一圈,眼睛都快喷火了。
  百辰没搞清状况,但还有什么比公主的手更重要,当即跑过来双手拖住她右臂,整耳欲聋喊道,“秦太医!”
  “要命了!”
  屋子里挨着暖炉打盹的秦太医猛然一个哆嗦,手里的书就掉在炉盖上头,药童紧赶慢赶提起来,还是有几页被火撩了。
  秦太医吹胡子瞪眼,“老夫早晚折腾在公主府里。”
  “不是有驸马吗?还找我干什么!去看驸马深情款款的样子,还是面对面吃一嘴长公主口是心非的狗粮?”
  秦太医的起床气药童已经习惯了,默默看他边抱怨个不停,边将外衫整理好往出走。
  一掀门帘,旋即换了张脸,“我的长公主呦,您出去这趟怎么把钢针都弄掉了···这是成心要老臣的命啊!”
  药童一脸懵,心里无数只乌鸦飞过。
  楚纤歌瞅着这一个个乱七八糟的,连心烦劲儿都提不起来了。不过,她刚要进寻欢阁,阿四抱着棉被从与卿殿出来,哼着小曲准备晒被子,忽地瞧见她,先愣了一下,才慌忙规规矩矩行礼,“给长公主请安。”
  奇怪,公主都回来了,自家驸马怎么还不见人影?
  楚纤歌目光一扫,看到院子里新晒的草药,还有窗台摆着的酥梨,一看就是早晨从集市带回来的。
  她扶了扶额头,“谁让他们回来的?”
  宋停和百辰茫然相对,阿四这才想起公主还没下令,只是昨儿个她进宫前让方荨在寻欢阁等着,那眼神口气怎么看都是回心转意了啊。
  早晨赵嬷嬷又让碧玉送了酥梨过来,这还要什么命令!
  正巧赵嬷嬷过来送点心,还不知道楚纤歌和方荨在城外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长公主要找个台阶下。
  “老奴给公主请安!是老奴自做主张将与卿殿收拾了一番,昨日您留了驸马爷,想着早晨在这边洗漱方便些。”赵嬷嬷虽躬着身子,眉梢眼角却是一片欢天喜地,“老奴该死,请公主责罚。”
  楚纤歌唇上一点血迹格外醒目,眼底挂着一层薄雾,令人无法分辨喜怒。
  连秦太医都察觉到了不妥,赵嬷嬷还沉浸在期待里,“公主瞧着哪里不妥,老奴立刻吩咐人收拾。”
  “撤了。”
  赵嬷嬷笑容一僵,生怕自己听错了,“啊?撤、撤了?”
  楚纤歌抿了抿唇,大步走进寻欢阁,“赵嬷嬷对驸马这么贴心,以后跟着去西院伺候吧。”
第32章 赏赐
  秦太医重新绑好钢针,叮嘱的话一句没说,因为说了也是白说,治好治不好的,反正他这条老命早晚交代在这。
  屋里一安静,廊下百辰和宋停的声音就想不听都不行了。
  “那还不赶紧把人抓回来!”百辰震惊过后,愤怒不比宋停当时少,“这要什么证据!地牢放了迷药,又明目张胆杀了两个暗卫,趁着公主去了宫里,拿腰牌见刺客···”
  百辰没办法把这些事实和方荨的脸合在一块儿,可又无法反驳,“还好公主没把布防图真给了他。”
  宋停沉着脸,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谁知道呢!当初公主与他成婚,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的。她跟宫里保证南诏不会反,跟他保证铁蹄永远不会踏上南诏。”
  “公主说,四境都臣服于她剑下ᴊsɢ,但她不能生生世世守住大宁。南诏虽小,却远能阻挡蛮夷,近能发展大宁无法企及的医术,强行镇压只会引发种族怨恨。大宁想长久,不该只靠手段。”
  宋停说这话时,眼里还是忍不住升起崇拜和敬畏。
  百辰也被这胸襟折服,点了点头,忽然皱眉问,“跟抓不抓方荨有什么关系?”
  宋停翻了个白眼,一副活该你屈居老子之下的不屑,“公主想让南诏心甘情愿为大宁所用。对驸马一而再宽容,但凡是个正常人,不念感情也念点别的。”
  “再说,如今两边关系紧张,没有确凿证据就动他,反倒落人口实。”宋停说到此,忽然也不那么焦虑了,“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
  “也许真不是他。你也瞧见了,这才缠了多久,公主就心软了,他早有这觉悟还用得着白白浪费三年时间!”百辰瞥了眼毫无动静的里屋,说得更加肆无忌惮,“要我说公主就该霸王硬上弓!”
  “和亲来的嘛,无依无靠,再生个孩子不就把人绑住了!”
  宋停听着这清奇的脑回路,默默离他远了几步,下一秒,窗户一开,两根钢针瞬间插进百辰发髻。
  百辰捂着嘴发抖,膝盖软得不像话。
  宋停挑眉无声道,“活该。”
  秦太医看着自己手边少了两根钢针,被罡风吹起的鬓发还没落下,楚纤歌已经重新走过来坐在了榻上。
  他要不跟长公主解释一下,说自己耳背没听清外头说啥?不,耳聋!什么都听不见!
  还是自己拿钢针扎一下,提前昏死过去保命?
  但是他年纪这么大,钢针又尖又硬,万一手抖把自己真扎过去了怎么办···
  楚纤歌耳根总算清净了,刚抿了口茶,就瞧见秦太医脸色煞白,看着钢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
  “你在想什么?”
  “啊!”秦太医浑身一颤,根本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老臣耳背,不是,老臣耳聋···什么没听见。”
  楚纤歌险些被一口茶呛住,她根本没觉得秦太医会多嘴,这老头精明得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谁都清楚。
  但她此时想到件事,索性将茶盏重重一放,看着秦太医绷紧的脊背,“地牢的粉末怎么回事?”
  秦太医脑袋灵活,几乎不用斟酌,张嘴就说,“宋侍卫找到的太少,又隔了几分,老臣实在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唯一能肯定是粉末发紫,有曼陀罗,此花可制幻。”
  “这些植物大宁没有,即便有,很少有人能配置。”秦太医说完,心头一紧,忙又添了一句,“许是刺客身上落下的。”
  楚纤歌修长的手指拨拉着面前的钢针,看得秦太医直冒冷汗,“秦太医的本事,本公主一向认可。之前府里有细作,想必你也听说了,她在府里呆的时间不短,难保没留下什么脏东西。”
  刚刚宋停和百辰都说到那个地步了,她还拿着那个死了的细作说事。
  方荨要真做了什么···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秦太医心中有了数,“长公主放心,事关您的安危,老臣绝不马虎。只是不知公主是否肯赏一道手令,以便宜行事。”
  “秦太医放心,本公主会交代下去的。”
  “老臣万死不辞。”
  秦太医哆哆嗦嗦出了寻欢阁,贪婪地吸了两口空气,满脸写着这世界真美好啊!
  药童扶着他还没走远,就见管家一脸急色进了寻欢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库房着火了。
  “瞧这着急忙慌的,要不是老夫走得快,迎面得给他撞死。”秦太医摇摇头,一派劫后余生的放纵。
  药童附耳道,“乾宁宫如意公公来了,奉太后懿旨,说长公主剔除鞑子奸细有功,赏了几套头面。”
  秦太医不解,“再好的头面也好不过太后娘娘自个儿的,管家着急什么。”
  “还赏了四个男侍,六个钟鼓司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太监。”药童左右看了看,眨巴着眼,继续说,“说是担心长公主在府里养伤闷,特意来给公主吹拉弹唱的。”
  “还有个会舞剑的!”
  秦太医眼珠子一动,反手捂住了药童的嘴,咬牙道,“你小子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没事儿别瞎晃悠。”
  两人还没走回东院,就听管家从寻欢阁匆匆跑出来,吩咐道,“长公主有命,安置在厢院。”
  “如意公公,长公主有请。”
  ······
  方荨压制住体内的蛊虫后,天色已晚。
  他仔细听了听四周,苦涩一笑,暗卫都没留,他还想着待会儿引出幕后主使,万一打不过还能有个帮手。
  算了,那人谨慎得很,没暗卫更容易放松警惕。
  方荨扶着树干站起来,手里一盏昏黄的小灯只能照到几步外,但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乱葬岗新放的三具尸首。
  其中一具尸体的草席上明显有剑痕,尸身锁骨位置的衣衫被挑得乱七八糟。
  他走了两步,不知踩到什么又黏又软的东西,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味道···待会儿回去得先沐浴再去找她。
  当然,他希望能拿着让她满意的证据回去。
  方荨忽然停下脚步,手指慢慢滑上腰腹,银针在指尖泛起冷光。
  与此同时,他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手腕一挥,银针刷刷飞出去,在几步外与冷刃相撞发出“叮叮”声,伴随着乱葬岗阴冷的风,听起来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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